她換個話題道：「三教祖師都還在吧？」
白衣少女眉尖微蹙：「天地封正的神祇？北止戈洲神道第一人？」
這是天地封正禮結束后，新生桃花神劉何處，送給他的那枚印鑒！
但她既然不說，自是也不好問。
李往矣不禁嘆惋：「這便是天地祭禮么？」
「怎麼，難道我已經不在了么？」
白衣少女微微嘆了一口氣，有些悵然。
李往矣也回答不上來。
白衣少女倒是很快就斂去了這抹情緒，問道：「三千年後，人間應該變得更好了吧？」
而是一枚印鑒。
李往矣看看眼前白衣勝雪、清麗出塵的少女，又想想那位風華絕代、強勢無敵的東華山神主，不由得有些時空錯亂的感覺。
「天地祭禮？這是什麼？」
「世俗黎民，幼者可否進學？壯者可否衣帛？老者可否食肉？數口之家，可有白屋以蔽風雨？」
「怎麼了？」白衣少女見這青衫書生，一直盯著她看，挑了下眉。
和圖書傾塌的宮殿、殘廢的城池、掉落的仙府處，無數骸骨從地上爬起，聚集在一塊。
白衣少女清聲道：「你這書生乃是有大氣運之人，這場天地祭禮，我等了兩百年，沒想到你一來，就開始了。」
見李往矣不說話，白衣少女有些疑惑。
「有，仍舊是北止戈洲第一奇景，五年前我還曾去觀賞過，離你的道場東華山不算遠。」
「北止戈洲南境的『流霞仙都』奇景還有么？」
李往矣轉過頭去，看向前方，只見明月之外，整座碧落天地忽然出現了盛大異象。
「姑獲鳥滅絕了么？當年很多人說這一神鳥繁衍艱難，又有天敵窺視，有滅絕之虞。」
白衣少女淺然一笑：「也是，是我愚鈍了。」
「原來，我後來選了那麼一條路。」
白衣少女目光熠熠地看著面前的青衫書生：「而你，很有可能就是太虛老龜一次次洄遊，期待了無數歲月的那個奇迹！」
反差未免https://m.hetubook.com.com也太大了。
少女雲暮色，也注意到了這枚自行飛出的印鑒，訝然道：「這枚萬象更新印，似乎與這座天地，有某種隱秘聯繫，你從何處得來的？」
三千年後，我還好么？
它們共同仰望天穹，叩拜大地，一縷縷幽冥靈力，從骸骨與英魂體內浮現，匯聚成浩蕩本源狂潮，沖刷大地，奔湧上天。
「其實，你可以自己出去看的，或許你看到的人間，會更加美好。」
「萬象更新，萬象更新……」白衣少女呢喃著，忽然吟詠道：「一元復始，萬象更新！我明白了，或許這便是這枚印鑒，與這座破碎天地的關聯所在！」
「不錯，你這枚印鑒大有來頭啊。」
李往矣笑了一下，道：「在，而且很好。」
李往矣把原委說了。
李往矣沒好意思說他這次下山，就是去給她這位東華山神主娘娘送禮的。
天穹撕裂處，淌出一條條血河，河水化作無窮血和圖書雨，飄散在整個天地間。
「再後來，你成為了北止戈洲神道第一人，登臨了大洲之巔，直到現在。」
白衣少女絕美無瑕的俏臉上，露出欣然的笑容：「三教聖人仍在，奇景神鳥尚存，世俗黎民幼者可進學、壯者可衣帛、老者可食肉、數口之家居有其所，這三千年後的人間，很好！」
李往矣溫煦道：「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畢竟我沒有見過三千年前的人間，是怎樣的。」
「近千年來，三教百家大興文教，幼者皆可進學；百姓勤勉，工商農牧諸業亦多有發展，大抵壯者可衣帛、老者可食肉、數口之家居有其所。不過，因國勢、地利、民風之差異，九洲萬國貧富不一，亦有因兵戈天災而流離失所者，難以一言道盡之。」
「自己出去看？」白衣少女搖了搖頭，「不，我出不去，無法離開。而且，我還要看一場天地祭禮呢。」
這真是同一個人嗎？
不想今日在這遠隔界海的碧落天中和*圖*書，它卻出現了異動。
話音剛落，李往矣體內突然飛出一樣東西。
「後來你很快成為了北止戈洲，第一尊天地封正的神祇。」
看著眼前笑容明媚的白衣少女，李往矣很難把她與傳聞中慵懶嗜睡、好酒痴琴的東華山神主娘娘聯繫起來。
「應該還未滅絕，不過在北止戈洲，上一次有人見到它們，已經是三十年前的事了。」
懸飛在空中的印鑒，變大了數倍，底部「萬象更新」四個大字，發出道道金色光芒，與明月之外的那場天地祭禮相和。
不是石碑虛影上的文字，那些碧落古字沒入三千年後的破碎天地中，還沒有返回。
白衣少女朝前邊努努嘴：「喏——」
對她這反應，李往矣有所猜測。
這枚印鑒，是劉何處從秀峰山谷底幽澗里撿拾的，李往矣收下后隨身收藏，還未曾仔細研究。
現在的少女雲暮色，與三千年後的東華山神主，雖然是同一人，但顯然是不一樣的。
而大地之上，那斷裂和圖書的祖脈，飛起一片片九彩霞光；乾涸的大江，湧出一道道甘洌清泉；冰封的海洋也化凍融冰，升騰起磅礴水汽。
畢竟他之前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提前遇上正主兒，還是少女時期的她。
十分神異。
李往矣聽懂了，道：「你是說，碧落天死去的萬物英靈，想要修補這座殘破天地，而這恰好渴求一種萬象更新之大涅槃？」
「據《北洲神道紀年》所載，你在這次洄遊返回人間之後，沉寂了許多年，大約五十年後，突然成為了一位山神。」
「在，不過很多年沒在人間顯聖了。」
「這個時間，是我根據老龜洄遊時間大致推算的。」
「是，尊號東華山神主。」
更有無數英魂從四面八方飄來。
這枚印鑒樣式古樸，泛白如玉，底部鐫刻著「萬象更新」四個篆體大字。
白衣少女越發好奇：「難道它本就出自這碧落天？不對，它上面蘊含的氣息，與這座天地的本源氣息不同。」
似乎欲修復這破碎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