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的問題是不需要答案的。
「柳先生……」白縈哽咽道,「是因為發|情期嗎?」
他的鎖骨上浮現幾片漆黑的蛇鱗。
白縈的皮膚偏涼,那隻大手卻熱燙。
「不要說了……」尾音顫得不成樣子。
這樣不講道理地壓著他,親吻他,將他的浴袍扯得更開……柳清章的手順著他的大腿往上摸時,白縈羞恥地流著眼淚。
嘴巴的里裡外外,好像被徹底侵佔了。
白縈:【你不走的話,我只會更討厭你。】
柳清章在房間外的走廊枯站了一夜。
他纏住了白縈的舌頭,津液不受控地從白縈嘴角流下。白縈拚命把頭扭到一邊,想要躲開這快讓他窒息的深吻,然而柳清章好像是在懲罰他,白縈感覺到與他糾纏的舌頭變了。
他一直將柳清章視為欽慕與依賴的長輩,可他現在卻對他做了這些事。
醫生:「……」
都不可以。白縈心想,飼主不可以,長輩也不可以。
或許從來沒有什麼長輩對晚輩的情誼。
「他是這樣親的嗎?」柳清章又一次這般問道,聲音沙啞,壓抑著暴怒。監控只拍到謝瑾親吻白縈,卻沒有拍到細節,白縈的身體大部分都被謝瑾擋住了。每一次去猜想小蛇已經被侵占到了什麼程度,心裏燃起的怒火就要把他焚燒殆盡。
她又不是心理醫生,她是進去給人看傷的,白縈手上只蹭破點皮,因為是容易留痕的體質,所以看上去比較嚴重,但昨夜他給自己塗了葯,第二天就沒什麼事了。
「對不起,」他握住白縈的手,「我去為你拿葯。」
白縈在這個時候沒有甩開他的手,可是柳清章一離開,白縈立刻把自己卷進被子里。被子鼓起一大坨,等到柳清章拿了傷葯回來,白縈卻死也不出來。
而白縈在拉黑完柳清章以後,只有一瞬間的解氣,之後心臟便被無所適從填滿和_圖_書。他把快要沒電的手機扔在一邊,抓著一夜沒換的浴袍衣襟跪坐在床上,迷茫看著窗外已然放晴的天。
柳清章把藥膏放在床邊,他不願走,但他知道自己必須離開,在房門關上的那一瞬,白縈還在說:「討厭你。」
「那我把藥膏放在床邊,你自己塗好嗎?」柳清章想要拍拍那坨被子安撫他,就像他以前總做的一樣,可在手要落下去的時候,他意識到他們曾經的關係已被他親手打破,再也回不去,白縈不會像以前那樣相信他依賴他。
蛇信靈巧地掃過上顎,帶來細密的癢意,蛇信還往嘴巴深處鑽去,彷彿要鑽進嗓子眼裡。
柳清章想要再與他道歉,可消息發過去,顯示自己已經被拉黑了。
柳清章輕聲喟嘆道:「不管是蛇的還是人的,都很漂亮。」
白縈哆哆嗦嗦地失去了反抗的力氣,柳清章大體上仍維持著人形,可他變成豎瞳的眼睛,變成蛇信的舌頭,讓白縈感覺自己已經被一條蟒蛇叼在嘴裏。
柳清章問他:「如果我說是,小蛇願意幫我疏解嗎?」
「你選擇的主人可以,我不可以?」柳清章嫉妒得發瘋。
他最終把手收了回來。
他語氣與其說是厭惡,更不如說是因為恨也恨不起來,才更加痛苦的傷心。
可是柳清章並不讓他如願:「後來變回小蛇,你身上還沾著那些水,那裡的鱗片都翻出來了。」
離開前,他問醫生:「他是不是還很難過?」
眼尾褪去沒多久的緋色重新浮現,眼中也蒙上一層水霧。白縈想要掙扎,可他的兩隻手被柳清章抓住手腕按在冰冷的門板上,膝蓋也強行分開他的雙腿,抵在中間,叫他動彈不得。白縈費勁地往前踢,大部分踢到空氣,偶爾能踢到柳清章的腿,可柳清章的身體就像鐵鑄的一樣。拖鞋掉了,白縈只覺得腳尖m•hetubook•com•com疼。
直到第二天雨過天晴,偽裝成酒店工作人員的醫生給白縈送完早餐,出來告訴柳清章白縈已經沒事了后,才從酒店離開。
柳清章不得不放開他,轉而控制他的腿。他抓住了白縈的腳踝,身體稍微抬起一些,這樣能讓他將白縈看得更清楚。那件浴袍已經沒有多少地方還留在身上了,連領口都在白縈掙扎間被蹭開大半,兩點淺粉落在柳清章眼中。
白縈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只當你是長輩……」
白縈:【我知道你在。】
「對不起……」柳清章徒勞地道歉。
這句話沒能說出來,只因柳清章的手鑽進浴袍的下擺,撫上他的大腿。白縈不住地發抖,那隻手在往上,他害怕得說不出話。
白縈發出嗚嗚嗚的聲響,他想要咬下去,然而柳清章先一步捏住了他的下巴。他用空出來那隻手用力捶打柳清章的後背,可是非但沒有讓柳清章放開他,反而起了反作用,柳清章越來越過分。
「當時這裏都是水,你是不是夾著我的衣服忍不住蹭了?你走之後,衣櫃裡頭全是你的味道。」柳清章說著讓白縈羞憤欲死的話。
柳清章也沒給他說話的機會,低頭又親了上去。
「不要說了……」白縈幾乎是在哀求他。每一句話都讓白縈清楚明白地意識到,柳清章並不是在用看待晚輩的目光看待他,否則怎麼會牢牢記著那些地方?
彷彿有一盆冷水當頭澆下,澆滅了寒潭也無法壓下的欲|火。
他收攏那件散亂的浴袍,看見自己已經在白縈大腿上留下觸目驚心的指痕。他去解開綁住白縈手腕的領帶,卻發現因為白縈一直在掙扎,那裡的皮膚已經有些磨破了。
是喜歡,是想要獨佔的愛欲。
「他吃得挺多的。」醫生最後說道,「應該沒那麼難過了。」
白縈和_圖_書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知道柳清章如果是因為發|情期的影響才對他做這些事情,他會覺得好受一些。
「我們成不了那種關係。」柳清章抹掉白縈眼角流下的一滴淚珠,他的動作很輕柔,帶著憐惜,說出話卻很殘忍,「路長鈞,謝瑾,或許還有別的男人,他們對你是什麼心思,我對你就是什麼心思。」
變得又細又長,像是一條靈活的肉帶。白縈瞳孔緊縮。
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的瞳孔此時是一條細線,看著眼前人時,像是雨林中頂級的獵手盯著弱小的獵物。
白縈當然記得,那時候他被誘導出發|情期,現在則是柳清章處於發|情期,他們的情況好像逆轉了。
起初還只是含著唇瓣,像是謝瑾那樣只在表面摩挲,但很快白縈就感覺到了輕微的疼痛,柳清章用牙齒輕咬,叼著唇瓣吸吮,那在謝瑾眼中,本來宛如胭脂水粉色銀蓮花的唇,色澤很快便變得艷麗起來,彷彿被塗了一層口脂,又彷彿被揉爛揉碎的花瓣。
柳清章不放心,還想再待一會兒,然後他就收到了白縈發來的消息。
白縈不久前還坐在浴缸邊上,一邊走神,一邊和在水面漂來漂去的塑料鴨子玩,聽到柳清章的敲門聲才開開心心地離開浴室,去給柳清章開門。他下意識地依賴著他,覺得只要有柳先生在,一切煩惱都會煙消雲散,已經想好了待會兒和柳先生一起變回原形在浴室里玩塑料小黃鴨,可沒有想到柳清章這一會兒帶來的卻是迷茫與眼淚。
血痕刺痛了柳清章的眼睛。
寒暑對大妖沒有意義,他一年四季都會穿著長款的風衣,裡頭的衣服也會將扣子繫到最上面一顆,一個活了快千年的妖怪,性格難免有些古板。然而在他扯下領帶時,扣子也崩掉數顆,此時此刻,柳清章任由衣領敞開。
「小蛇裏面怎麼又沒穿衣服和-圖-書
?」柳清章問他。
柳清章苦笑著收起手機,他當然有的是辦法待在白縈身邊還不讓他發現自己,可柳清章不想欺騙白縈,只能落魄地從酒店離開。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柳清章俯下身,憐惜地一點點吻掉白縈流下的淚水。
感覺到自己被握住,白縈渾身一僵,忽然不管不顧地掙紮起來。他抬起腿用力地踢身體上方的柳清章,也不管自己會不會被傷到。
白縈微微發顫,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本該慾望更加高漲。
「我不要見到你!」聲音悶悶地從被子里出來,「我討厭你!」
「柳清章,」白縈第一次直呼蟒妖的姓名,「我討厭你!」
可那時候柳清章沒有乘人之危,又是讓他待在自己的房間休息,又是乾脆利落地為他製作解藥,連他換衣服的時候都會自覺轉過身去,明明才過了幾個月,柳先生為什麼就變成了這樣?
他受不了白縈拒絕他,可也受不了白縈因為孺慕長輩而願意幫他疏解慾望。柳清章索性主動撕開那張窗戶紙:「不是因為發|情期,只是因為我想要你,我受不了別人在我之前親近你。」
淚珠順著白縈的臉頰滾落,他沒有回答柳清章的問題,而是問道:「……為什麼?」
白縈想要收攏浴袍的下擺,卻被柳清章按住了手,他一掌就能把白縈兩隻手壓過頭頂,自己單手扯下領帶。
可是他卻同時看見了白縈盈滿淚水的眼睛,他已經不知道哭了多久,好像在柳清章親上他的時候就控制不住地哭。他反抗不了柳清章,可是相比身體上的弱勢,更叫他傷心欲絕的卻是柳清章對他的強迫。
意識漸漸變得渙散,眼睛也變得迷離,白縈還沒有學會在接吻的時候呼吸。直到他要因為缺氧暈厥過去,柳清章才終於放開他。
「是這樣親的嗎?」柳清章終於放開被他蹂躪出艷和圖書色的唇瓣,低頭問白縈。
柳清章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回答。
那是蛇的信子。
柳清章托住白縈的大腿,不由分說將他抱起,一直抱到房間內的大床上。
這一次,直接撬開了他的唇瓣,白縈瞪大了眼睛,嘴巴……嘴巴被舌頭伸進去了。才不是這樣的,他這個時候才在心裏回答柳清章的問題,謝瑾才沒有這樣親。謝瑾只是在表面淺嘗輒止,放肆的同時也保持了克制,可柳清章現在就像一個無情的入侵者,強行撬開他合著的齒列,侵入口腔,肆意掠奪。
白縈沒有特地選擇房間的位置,但現在是旅遊淡季,酒店裡空著的房間很多,前台看他被雨淋得濕漉漉的好可憐,就為他安排了同房型里位置最好的一間。這間房裡也有一面很大的落地窗,窗帘此時是拉開著的,往外看不到西湖的景色,卻能看到江景。江邊的建築燈火通明,霓虹燈光透過細細的雨幕落進房間里,落在陷進被子里的青年身上。
豎瞳,蛇信,蛇鱗,讓柳清章顯得似人非人,顯露出來的氣息也暴戾無比,與白縈認知里溫和包容的長輩截然不同。他現在就被這樣的柳清章壓在身下,身材高大的男人投下的陰影快把他完全籠罩其中。
被淚水打濕的眼睛,眸光也變得破碎,像是世間最鋒銳的刀刃,狠狠扎進柳清章心臟。他鬆開白縈的腳踝,猛然間意識到自己在妒火與欲|火的驅使下對白縈做出了多麼過分的事。而在他放開對白縈的禁錮后,白縈卻沒有像之前那樣踢他,彷彿絕望了,只把臉側過去默默流淚,不與他對視。
白縈意識到了什麼,瑟縮了一下,想要逃跑又無處可逃,手腕終究是被領帶捆住了。柳清章脫掉風衣,扔在了地上,自己也跨上床榻,壓在白縈上方,居高臨下看著他。
浴袍有些散開了,裸|露在外的皮膚像是稀世的白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