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虎思索了幾秒，臉上的鬍鬚抖動了一下，隨後露出了輕蔑的笑容。
一心要走的地虎聽到這句話后微微一怔，然後低頭看了看麻袋。
「如果想讓我相信你的話……你得替我辦件事。」地虎說。
「買賣？」地虎轉過頭，那頭上白得發亮的毛髮在夜色中反射著絲絲光芒，「你憑什麼覺得有資格跟我談買賣？滾。」
這句話居然讓眼前的虎頭人動容了。
「是的。」喬家勁點點頭，「我和功夫妞兩個人離開了『天堂口』，一直待到最後一天。」
「等一下。」齊夏叫道，「地虎，現在還不能下班，我有事想跟你說。」
走了一會兒，齊夏忽然想到了什麼，扭頭問道：「拳頭，你活到最後一天了嗎？」
一路上喬家勁就好像旅遊，一邊走著一邊哼起了粵語歌。
「嗯……就是我來這裏之前的一天，那時我正站在監獄門口。」喬家勁露出了一絲苦笑，「說來我也真是可悲啊……明明能夠回到現實世界，可結果沒有
ｈｔtps://wｗｗ•hｅtuｂｏok•ｃom•com任何改變……有些事你當時沒有做，日後也不會做了。」
至於楚天秋……
「我會找到『天羊』，並且讓她來見你。」
在「終焉之地」待了這麼久，卻只能從別人口中得知「終焉」的樣子。
曾經以為能夠操縱一切，可到頭來卻是一次一次地被耍弄。
地虎望了望光門，說道：「小子，我該下班了。」
「消散？」
「地虎，你很想見到天羊吧？」齊夏咽了下口水緩緩說道，「我同樣也想，所以我一定會找到她，我和你的身份不同，所以比你有更多的退路。你應該知道，我哪怕一次一次地死去都無所謂，所以更容易找到她。」
「然後呢？」
「沒錯……」齊夏點點頭，「我希望你幫我看管。」
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地虎抬起頭來看了看。
「地虎，我現在有兩千九百顆『道』，我想把它交給你。」
隨著夜色漸沉，四周蟲鳴浮現時m.ｈｅtｕbooｋ.cｏm.cｏm，二人也來到了目的地。
話音剛落，不遠處忽然亮起了一個淡淡的光圈。齊夏定睛一看，這個光圈好像是他們初來乍到時的光門。
「我變成了飄散在空中的沙子，直到我失去了所有的意識，再一睜眼，我已經站在監獄門口了。」
那是一棟五六層高的小樓，面前有一個虎頭人身的怪傢伙正坐在地上。
齊夏思索再三，還是走上前去拉住了他。
「喲……」他的目光在齊夏身上停了幾秒，「今天下班了，明日請趕早。」
「嗯。」
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
「是的……」喬家勁點點頭，「那種感覺很可怕，功夫妞一臉驚慌地看著我，可她的手掌慢慢化成了暗紅色的粉末飄散在空中，緊接著是整條手臂、肩膀，然後是腦袋。」
「然後是我……」喬家勁舉起自己的手掌看了看，說道，「我也開始飄散了，那種感覺很奇怪……不痛不癢，但卻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變成了沙子，我有空中每一hetubook.com.com粒塵埃的觸感，可我阻止不了。」
「什麼……？」地虎頓了頓，「天羊……？」
齊夏斷定他絕不可能派人前來搶奪「道」，否則會斷送二人之間唯一的合作籌碼。
「監獄？」齊夏頓了一下。
「滾。」地虎冷喝一聲，繼續向前走去。
「我懂了，你要見『那個人』，我會全力幫助你的。」
「『終焉』是什麼樣子的？」齊夏開口之後感覺自己有點可笑。
「我？」喬家勁思索了一下，「你說上一次嗎？」
兩千九百顆「道」的數量實在是太駭人了，但好在今天是第零天，根本不可能有人料到今天夜裡會有如此大規模的「道」被兩個人馱著走。
齊夏低頭不語。
「什麼事？」
「跟著我走吧，拳頭。」齊夏思索了一會兒，「有一個地方應該很安全，但我不確定我的想法能不能行。」
說完之後他就站起身，慢慢向黑暗中走去。
齊夏則萬分謹慎地盯著四周。
「幫你看管？你為何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hetubook.com.com？」他的虎爪將麻袋口重新封上，讓四周的光芒暗淡了一些，「我有什麼義務幫你看管？」
齊夏眼前似乎出現了那一幕。
「騙人仔你知嗎……我根本抓不住她……」喬家勁第一次露出這種表情，他看起來非常難過，「功夫妞飄散在我的四周……她到處都是！我依然能感受到她驚恐的眼神，可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救她……」
就像楚天秋所說，在「終焉」到來的時候，所有的「參与者」都會化作暗紅色的粉末，甚至連「生生不息」都無法逆轉。
喬家勁點點頭，隨後不再言語，只是默默地跟在齊夏身後。
地虎思索了一會兒，扭頭道：「小子，你可能不明白……我並不是想見『天羊』，我不管那個人如今是天地人哪只羊，我只想要一個交代。」
「那天……」喬家勁的表情慢慢黯淡下來，「我在破房子中找到了幾罐豆子，正準備生火加熱一下給功夫妞吃，卻親眼見到她的身體開始消散……」
齊夏和喬家勁背著兩個巨大的麻袋，迎著夜色和圖書出了門。
齊夏皺了皺眉頭，這是他第一次知道「生肖」居然真的會「下班」。
仔細想想，楚天秋給「道」的時候並未猶豫，可見他追求的最終目標確實不是「集道」，更像是他所謂的「成神」。
「地虎，我有個買賣想和你做。」
他將自己背著的麻袋扔在了地虎眼前，接著又上前去打開了封口，袋中數量驚人的「道」散發出腐臭的同時也照亮了附近的區域。
「從這個方向走過去，大約一個小時能見到『鍾』，面對鍾的右手邊有一條小道，通向一個『人鼠』的遊戲場地。」地虎沉聲說道，「我無法離開此地，你幫我把這袋零食帶給她。」
「兩千九百顆？」
齊夏如今只能賭一把了。
「騙人仔，我們到底要去哪裡？」喬家勁四下望了望，如今暮色將至，已經快要看不清道路了。
齊夏有些同情地看了看喬家勁，能夠讓他露出這副表情的事，定然傷他傷得很深。
地虎從口袋裡掏出了一袋皺巴巴的膨化食品塞到了齊夏手中，然後慢慢伸出手，指了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