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秋沉思了片刻,推門進去,發現便利店內空無一人之後,又來到了櫃檯之後,伸手打開了員工休息室的屋門。
「那你就是答應了?」韓一墨看起來非常高興,說道,「恰好今天遇上了這個要人命的『天馬時刻』,我們可以在這裏等著,總有那些筋疲力盡的『參与者』會回來的,那時候就是我們大開殺戒的時候。」
雖然她的理智基本不在,但還是能感覺出眼前之人的變化。
……
當伸腳踩上去的時候,像踩在黏性不高的膠水上,伴隨著「吧唧吧唧」的腳步聲,每次抬腳都拉起淺紅色的絲線。
他踩著黏膩的血液不斷地前進著,留下了一個個黑紅色的皮鞋腳印,伴隨著天空之中收回的黑線,形成了一幅極其詭異的畫面。
「所以才需要你的『離析』……」韓一墨笑道,「你是我的『保命絕招』啊……我可以一個人殺掉所有的人,而你只需要在『七黑劍』想要殺死我們二人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時候將我們救下即可,就算我的『七黑劍』粉碎了也沒關係,我可以召喚出無數把,我們一次一次地嘗試,總會殺光所有人的。」
「可你跟我都是『有罪之人』。」趙醫生說道。
「可我們的目的是挖出死者的眼球,我救人又有什麼用……?」
「我來送貨了。」楚天秋微笑道。
「你……」女店員抬起頭,仔細地看著眼前這個人。
大約一個多小時的工夫,楚天秋來到了一間破舊的便利店門口。
趙醫生聽后嘆了口氣:「所以你只希望我能救下咱們二人……」
「誰讓你救那些人了……」
在來到「終焉之地」之前,楚天秋從來不知道人血是黏的。
他們唯一的區別,便是「參与者」豎著分成兩段,而「癲人」橫著分成兩段。
見到有人進屋,她慢慢抬起頭,雙眼閃爍了一下。
楚天秋離開了「天堂口」,孤單地走在布滿了黑和_圖_書線的街道上。
這裏似乎也受到了黑線的侵染,彷彿有參与者逃命跑了進來,讓黑線在牆壁上留下了幾道深深的刻痕。
「是啊。」韓一墨點點頭,「我們二人組隊可以無往不利。」
幾天後,他們的屍體也不會隨著湮滅而消散,反而會流連忘返地待在街道上,為這裏窒息的氣味添磚加瓦,貢獻著自己最後的力量。
這和以前文質彬彬的「送貨員」有著天壤之別。
「沒錯。這樣一來你不需要動手,卻依然可以完成任務,何樂而不為?」韓一墨笑著沖趙醫生眨了眨眼,「你不想加入楚天秋,也可以加入我啊。」
「我沒有別的去處了。」趙醫生喃喃說道,「雖然每隔十天就會復活,可我需要食物。」
城市中不僅有眾多參与者被切成兩半,還有一些在街上遊盪的「癲人」也撞上了橫在街道上的頭髮,隨後毫無感覺的被切成了兩段。
他想躲,可是根本躲避不開。
「絕配……」m.hetubook.com.com
趙醫生苦笑一聲,「你說咱們倆?」
他們只是「終焉之地」這塊血紅草坪上的洒水器,此時在街道上的某處靜靜噴洒著鮮血,直到身上的血液完全放干,讓這裏的土地變得更加黏膩。
「可我送來的貨是一樣的。」楚天秋回答說,「是我現在的樣子把你嚇到了嗎?」
因為在「天級時刻」當中根本見不到裁判,眾多人只能孤單的慘死,無論是「參与者」還是「癲人」。
「嗯。」楚天秋點點頭,俯下身子來握住了女店員的手,「巧雲,我唯一能想到的拯救你的方式,就是讓你死在這裏。」
此時的黑線正在逐漸向天空之上收回,而街道上布滿了被切成兩段的屍體,他們的血液灑了滿地,身體內的器官也在地上鋪展開來。
「真是有夠傻的……」楚天秋看著地上的原住民不由得嘆氣,「明明和你們沒什麼關係,卻一個一個地送死……」
此時的眾人不是已經身死,便是在某處謝天謝和_圖_書地的休息,可卻有一人在混亂之中靜靜地走在大街上,猶如狂風暴雨之中倒行孤舟。
「我一旦有了害怕的情緒,『七黑劍』便會劃破長空來到我身邊,殺光一切有罪之人……」
「那你的意思是?」
趙醫生只是感覺太過荒唐了,韓一墨到底是有多自信,認為自己能夠跟楚天秋分庭抗禮?
楚天秋的笑容當中帶著壓抑不住的悲傷,隨後從口袋當中掏出一個罐頭,靜靜地擺在女店員的床邊。
「是的,所以我才說咱們是絕配。」韓一墨伸手放在了趙醫生的肩膀上,「你根本不需要殺人啊……只需要『救人』就好,我是主角,殺人的事情讓我來。」
這便是「天級時刻」。
「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給你送貨了。」楚天秋帶著一絲哽咽說道,「一旦我踏出這扇門,便不可能再回來了。」
只要這些「天級」願意,整個「終焉之地」都會屍橫遍野,數萬人的生與死,僅僅取決於一個念頭。
「你是『醫生』,所https://m.hetubook.com.com以負責『救人』才是你的人設。」韓一墨笑道。
「可我不想殺人。」趙醫生搖了搖頭,「一點都不想。」
「你說什麼……」
一個瘦到不成人形的女店員坐在床邊,嘴中正念念有詞地說著什麼。
就算能夠在「地級」遊戲之中投機取巧,用所謂的戰術和頭腦僥倖勝利過一次又一次的人,也絕對不敢說能夠在「天級時刻」之中全身而退。
「我『救人』……?」趙醫生有些跟不上瘋子的思維,一時半會大腦堵塞。
他沒有戴眼鏡,頭髮全都梳到了後面,不僅眉間有著一縷紅印,脖頸上還戴著一串奇怪的項鏈。
女店員聽后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表情獃滯地問道:「你不會再來了嗎……?」
血液遍地都是,像是這裏的本來面目。
「說錯了,不好意思。」韓一墨笑了笑,「那時候就是我一個人大開殺戒的時刻。」
「送貨……?」女店員怔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不對的……送貨的不是你……你們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