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在等待這個由「牆」鑄造出的房間會產生裂縫抑或是徹底崩塌，可我卻從未想過有一天我能夠堂堂正正地打開一扇「門」走出去。
「如果要往宗教方面說，『墮胎』算嗎？」
「不是……你鼻涕別擦我身上啊……」錢多多一臉嫌棄地說道，「你往四哥那裡擦啊……」
「我……」我頓了頓，「不想。」
「所以我們到底該叫你『張麗娟』還是『甜甜』？」陳俊南又問。
「什麼……？」
如果有那一天的話，我願意一直等下去。
「哦。」
「其實沒關係的……」我揮了揮手，「你們不覺得嗎？自從我們進入『終焉之地』，就有一道牆把我們和所有人隔開了，牆的這一頭是一群不想出去的人，而牆的那一頭的人每天都在為了逃離這裏而奔波，我們的陣營從一開始就註定了……」
我聽完之後沉默半天，想要說些什麼，可鼻子先酸了。
「可你也沒必要加入『葫蘆娃』。」錢多多說道。
「『罪』？」我覺得這個問法有點意思，「如果非要說的話…htｔps://m•heｔｕｂｏoｋ.coｍ•cｏm…我的職業就是違法的。」
「如果要往深刻了說……『自甘墮落』算嗎？」我又問。
「既然如此……那你的『罪』是什麼？」錢多多看向我，一臉好奇地問道。
「別整天『牆』啊『牆』啊的了。」陳俊南打斷我道，「小姑娘怎麼這麼悲觀呢？」
現在，我將為了打開那扇「門」，踏上屬於我的路。
「什麼？」
或許吧。
「……你有病吧？」
我盯著周末的木棍心念微動，那木棍只是瞬間便包上了鐵皮。
「操……」陳俊南聽完我的故事，抹了一把鼻涕和眼淚的混合物，拍了拍身旁的錢多多，「小錢豆……你聽聽這他媽都是什麼事……我真服了……這世上還有這樣苦命的姑娘……」
是啊，我為何從未想過呢？
說來也奇怪，我和這些人非親非故，卻願意在此刻敞開心扉。
「總會有人讓你打開『門』的。」陳俊南說道。
「老喬你少說兩句。」
幾個人又吵鬧了起來，這個叫做「葫蘆娃」的heｔｕｂoｏk•ｃoｍ.ｃom組織似乎從一開始就充滿了不靠譜。
「你看你，又多想。」錢多多嘆氣道，「我說了，『如果我是首領』的話，現在我不是啊，還是得聽你的。」
我又被他們逗笑了。
「嘖，你叫一個試試！」周末掄起木棍，「來來來，你現在當著我的面叫一聲『六妹』試試。」
我說完了自己的故事，抬起頭看向面前的幾個人。
我的話又換來了眾人一陣安靜。
「是呀是呀。」重新坐回來的喬家勁也點點頭，「靚女仔你放心呀，我可以不讓俊男仔『替罪』的呀。」
「好像說得也是……」陳俊南低下頭思索了一會兒，「不是，你這麼說顯得我很資本啊……」
「所以你小子想篡權？」
「倒也不是，就是字面意思。」錢多多搖了搖頭，「陳大娃，如果我是首領的話，若是甜甜失憶，我就不會再去聯繫她了，她不該一生都替別人賣命，這對她來說是一種折磨。」
「你們就是張三李四，錢五周六啊！」陳俊南回答道，「這樣說多順嘴啊？我和老喬和_圖_書就是……我操，那我是大娃啊？應該叫六妹的。」
「這……這應該……」
「得……小爺只恨自己幫不上忙……」陳俊南將鼻涕在錢多多的身上擦了個乾乾淨淨，抬起頭來對我說道，「甜甜，我宣布你以後就是我在『終焉之地』最心疼的姑娘了，以後出了事我會罩你的。」
眾人聽后也僅僅是沉默，喬家勁和陳俊南無奈地對視了一眼。
「所以……」喬家勁開口問道，「甜甜女，你真的不想出去嗎？」
現在它是一根打人又痛、重量又輕的上好武器了。
「現在好了……」我緩緩伸出手，「我真的成了『女巫』，說不定我不冤。」
「等等……什麼『六姐』……？」錢多多皺著眉頭看向陳俊南，「你到底是怎麼給我們排的輩？怎麼還叫上『六姐』了？」
「我們是出來賣命的。」錢多多搖了搖頭，「就算在這裏，你也應該找幾個信得過的隊友好好生活，而不是繼續把自己的性命交出去。」
說完他就扭頭看向喬家勁，可未曾想到喬家勁早就退開好幾步了。
接連幾個問題和_圖_書讓錢多多緩緩低下了頭，似乎從哪個方面看我都有罪，可我卻什麼都不想解釋。
「嘖……」周末低著頭看了看，又抬起一雙略帶同情的眼睛，「怎麼你就不冤了……這事要放在我身上，我直接敲爆他們的狗頭，錯根本就不在你……」
我……叫張麗娟，我也是甜甜。
這組織似乎整天都在吵架，可是我卻沒在任何人的臉上看到痛苦。
「算算算算了……」陳俊南擺了擺手，「能不能對我尊重一點？好歹我是老大啊。」
「嘖。」站在一旁的周末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一個傻逼『替罪』連自己的命都經常保不住，還罩上別人了。」
「哎？」陳俊南望向他，「你這是啥意思？我這組織很坑嗎？」
長夜漫漫，我們六個人點了篝火，坐在空地上徹夜長談。
「悲觀嗎？」我苦笑一聲，「我感覺自己的一生，一直都在一個密封的、堅硬的房間里蜷縮著，我能看到別人的喜怒，也能聽到別人的世界，可我的步子始終邁不過去……」
「無所謂……」我搖搖頭，「就連我自己也拿不準了，經過和圖書這麼多事……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哪個名字會給我帶來好運，所以你們就按照自己順嘴的叫的吧。」
「噗……」
我捂著嘴，感覺剛才被勾起來的痛苦回憶也在此時一掃而空了，這幾個人都獃獃的，但又格外有趣。
「哎？！」李警官聽後站起身來後退了一步，一臉嚴肅地說道，「這叫什麼話？你真要擦的話……」
「說不定啊，哪天出現一個傻子，讓你在自己的空間里製造一扇『門』。」陳俊南又說，「到時候你打開『門』看看，大傢伙都在外面等你呢。」
「六姐你……」陳俊南無奈地聳了聳肩，「反正你別管，小爺自有辦法。」
畢竟我們只有六個人，居然算得上葫蘆七兄妹了，真不知道哪個首領會像陳俊南一樣如此想一出是一出。
「總之六姐你放心……」
「沒關係。」我笑了笑，「如果有什麼需要我送死才能完成的任務，我很願意幫忙。或許這就是我加入的原因。」
所以到底是我變了……還是環境變了？
「呃……」錢多多似乎沒想到答案這麼顯而易見，臉上露出了尷尬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