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杜飛狐看著久久未有衛士聞著打鬥聲前來護衛,那個沒用的那個白痴大將軍去搬救兵,又被那異獸輕易拍倒在地,不免有些懷疑這一萬大軍全被這濃霧吃了嗎?
「年輕好啊。」
充斥了周身的巫毒煞,在怒意之下翻湧不止,將周身的稀薄霧氣,都迫退了數分。怪異得令人皮發麻的聲音中,撕破了杜飛狐肚皮的一隻手,從他肚子中伸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
眼角的金光一閃,他便發現了李姑娘的釵子似乎忘了?轉念一想,他又啞然一笑。既然沾了這等濁物,縱是貴金,亦不能再污玉手。
他的雙目變得通紅。
一如一個足月的嬰兒之手,膚色細膩卻恐怖。
什麼?想讓吾不殺你們?想得倒美!一想起馬尿之辱和碎身之仇,杜飛狐就怒上天靈。「不把你們碎屍萬段,吾絕不消此大恨!」這種脫口而出的話一講完,杜飛狐就明白了過來雙方已難以共存。
「惹急了我,你們也別想好過!」
那和-圖-書手小小的。
來回奔波多時,又多了自己作為負重,五月的體力消耗,比自己大多了。「現在已遠離危險,咱們兩個慢慢走著吧。」
同五月一口氣行了數十里,二人才停下歇息。在一處無人的村落中,自行討了些水喝后,李秋看著已快有些疲憊的五月。
細膩的嬰軀,化為了扭曲的乾枯之物。隨著一道帶著臭氣的黑氣散盡,失去了五臟,失去了諸多血肉的杜飛狐,倒在地上,變成了一堆認不出面目的殘骸。
「是兩個路過的女娃娃啊。」順著聲音望去,一個滿臉皺紋,腳步蹣跚的老太太從一處茅屋中,走了出來。李秋和五月,連忙站了起來,迎了數步。「老奶奶,賊兵要來了,您怎麼沒和家人一同避一避?」
萬物並不因個人而轉易轉移,哪怕他的叫聲,特別響亮,也不能阻止這一劍落下。不過三寸的金釵穿過了他的丹田,釘在了一個已經成形的小腦門上。
「人間事,幾人轄,何必www.hetubook.com.com四處問他家。」霧氣漸散中,李秋同五月,一起消失在了這處青月鎮。歸應海回味了一下,感覺照李姑娘所言,自己身為一縣團首,為保境安已,合該出手絕了此賊性命。
好厲害的邪術!
杜飛狐面色猙獰,在痛楚之中,他加快了體內的聖主降生速度,第二中手,已開始撕爛皮肉,從中向外鑽出,連同一個腦袋,五官皆備。「胡言亂語,吾要你們死,拔了牙齒,挖了眼睛,切成十八段!」
經李秋一提,歸應海也反應了過來自己剛剛大驚小怪了。既然來之前就懷疑他身具邪術,為何沒想到要備些丹砂,雄黃,黑狗血等物呢?
李秋仰首望了一下天際,白茫茫的,儘是才招來的濃厚霧氣。而在這逐漸消散的霧氣映照中,這個不幸遇到了邪異降生小院,已顯得森寒莫名。
杜飛狐臉上陰沉如水。
五月想再堅持一些時間,但化身和那污濁的煞氣交手多時,確實產生了不少負和圖書擔,順勢收起了化身的她,和李秋一樣,飲著甘甜的井水。
只是……
到時將那破邪之物朝寶刀上一塗,管他再用得什麼邪術,將腦袋砍了,看他還跳不跳。
這隻沾了些許烏血的小手一出現,一股大恐怖,就如同實質一樣壓滿了整個小院,一隻路過的老鼠,吱吱兩聲,突然伸腿不動了,它,已被嚇死了。
對於這厲聲威嚇,見他動用了不少手段,都勝不了五月,李秋只當作了噪鳴。「今天不來惹你,你接下來,難道不去殺我們嗎?」
這位年紀不小的老太太的耳朵並未聾,李秋的問話,她聽得一清二楚。「老太婆都這個年紀了,不用別人砍殺,也活不了幾天了。留在家中,還省口氣,倒是你們兩個,怎麼落下了?」
來自不甚自然的霧氣,散得也很快。歸應海看了看一個同縣中遇到過的遊俠,先自己一步,不幸葬身於邪人之手,輕嘆一聲,將他屍體扛起。
對於這邪異逆天謀圖人化,甚至完成了過半的舉
和-圖-書動。李秋輕輕拔下了五月施法過的劍釵,一滴鮮紅的血珠從上滾過之後,這柄金釵,被李秋當做飛刀丟了出去。
一炁化生,度盡玄黃劫。金水麗生中,無形氣兵召引四周清靈,化為一道周身金色的聖裁之劍,直射向欲強行誕生為人的邪異。感受到這柄虛幻之劍上帶來的威德,杜飛狐在周身飛速消逝的生命中,痛苦地大叫了起來。
「姑娘,這位賊首,如何處置?」
「好了,咱們走吧。」
「不為人,又怎知人之貴?」
身邊面色不改的人,就是榜樣,大好男兒,又怎麼能落於一少女之後?
如今的他,自然不會再怕區區三隻惡狗。就是十隻,二十隻,一百隻,遇到了也只有變成香肉的份。但這隻小手帶給他的壓抑感,卻絕不亞於那時的場面再現。可現在的他,卻不再像過去那樣驚懼。
眼見這凶狂的邪異,還未展現一身恐怖,就化成了一堆塵土,歸應海突然對眼前的少女浮現了一絲敬畏。再出言時,他不由得放低
和_圖_書了聲音,看向了打算就此離去的李秋。
見老太太詢問,李秋隨口掩飾了一句。「家中的車子快壞了,我們年輕,就選擇徒步了。」老太太眯了眯眼,似乎有了什麼回憶。
向前一拗,把劉操弄到脖子向後的歸應海,向院門的士兵屍體上,摸了一柄仆刀割了這個腦袋后,就要提著這難得的戰利品離開這處險地。
一瞬間。
他的傷勢看起來驚人,實際上卻並無大礙,早已半邪化的他,五臟都空了一大半,仍然渾然無事一般地活著,所依賴的,就是聖主的力量。只要聖主不離身,自己就是不死之身。
同樣看到了那隻小手的歸應海,心神顫動,他想起了自己少時,被三隻流浪的惡犬包圍時的無助狀態。那時的他,被三隻惡犬嚇得手腳發軟,差點尿了褲子。但憑藉著一股天生的勇氣和一種拗執,他始終沒有屈服,拿著一根樹枝,在那對峙,直到大人找來,才結束了那段幼時的噩夢。
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再被賊人毀了屍身。
「納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