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悠然見南山
第二章 生亡之苦

為了這種事一賠,家中十年,二十年也翻不了身,但不賠,苦主家裡,萬萬不肯相依。見來了人,剛過三十的王高義抹了抹眼睛,讓自己不那麼狼狽。
王國祥跺了跺腳,這種倒霉事遇到了,實在沒奈何。即使他這樣的親近之人,也無法出面直接去堵什麼。「有你的交代,我們就有數了。這事,你也不用出面,免得壞了心情。你知道的,不少人嘴巴都特毒。」
完成了這樁事後,王福安也未留下,這事發生的不祥,留下來也沒意思。
王國忠嘆了一口氣,怎麼說,還能怎麼說,一家人還要活下去。但少了兩個撐力的,日後會多出多少不便,這是一眼就能看清的。
王國祥又匆匆地趕了回去,這種事趁早不趁晚,若是晚了,再有周圍人一霍霍,事情就沒完沒了。真到了那時,就只能各說各話,拉來親近之人,互相之間大鬧一場了。
「近來生意極好,很多人天明忙得天黑。這樣一來,www.hetubook.com.com家中的事情,就有些疏於管教了。有個孩子,就因此走散了。眾人一同去找,結果孩子找回來了,卻有兩位大人沒了。待第二日,才被人發現橫死在一處溝渠邊。現在忠哥正去他們家中撫慰,但一個處理不好,這事就得怨到咱們頭上。」
王國祥啐了一口,有些生氣。「他能說個屁,只差被人賭了門,現在正縮在家中,蒙上腦袋當烏龜呢。」
用五萬二錢在半日之間定了結果,李秋點了點頭,以示知曉。至於王高義背著的這筆欠款幾時能還,那就沒準數了。
王國忠在中間聽了回復,點了點頭,以示知曉。「二萬六錢,不能再多了,再多我這裏也沒了。人是不知哪來的邪異殺的,若想要一個勁地補足缺額,就讓他們想辦法去找兇手討去。」
將兩方的底線一交,反覆傳達了多次。在把舌頭都說干后,終於在雙方代表之中拿了籤押,聲hetubook•com.com明了此事就此了結,互相不再發生任何糾紛。
沒辦法,王高義頂了孝帽,去了兩家磕了頭,又和管事的人家商議了起來。管事的都是附近有聲望的,這一位論輩分,王高義還得稱一句爺爺。
這般來回了幾次,結果卻不盡如意。一家二萬錢對於王高義來說,已是壓得抬不起頭一筆巨款。但對於失了家人來說,卻不足彌補損失。
王高義一聽,腦子一孟,像是被大鎚錘到了一樣,無法開口。王國忠又催促了起來。「別磨蹭了,兩萬錢能說好,都是幸事了。別的麻煩,等這事完了,再慢慢想辦法。」
見李秋疑問,王國祥無奈地搖了搖頭。「殺生不祥,壞了風水,為咱們做事,才沒時間看管孩子,才遭了災事。這些都不算太重要,最重要的,只有堅持咬中這裏,才能有肉。可若真認了,日後再有這樣的事,豈不是全賴在家中了?」
衡量了一下王高義家中的情況,管https://www.hetubook.com.com事暫時點了點頭,他出來在中間做事,也不能是說偏向任何一方,總要在兩家之間,多走動幾回,有了底,再好判斷,盡量將水端平。
剛從這過程中,李秋倒也沒從中,聽出太多相關因果。對二人之意外死亡,雖報有相當的遺憾,但這怨意落下來?
兩萬錢,兩家就是四萬錢。
有人死了?還是意外橫死?
因為家中孩兒闖了大禍,夫妻二人正在對坐哭泣。
王高義眼一紅,豆大的淚滴,就一個勁朝下落。「俺也知道這事為難,可再多的話,家中實在拿不出了,就算是這個錢,也得向忠叔那裡借。」
在中間操勞多回的王福安,聽著這樣的話,搖了搖頭。這種話,他也和苦主家中講過,但道理是道理,現實是現實。真有個邪異,還能出來賠錢不成?
「這從哪說起?」
「忠叔說了,不足的錢借給我,不長息。」
王國忠聽到了王國祥的回復,心中已然有數。他向管事和_圖_書的告罪了一聲,暫離了此處。不多時,王國忠來到了附近的王高義家中。
王國忠跟著苦笑了一聲,為這事後續收尾而煩惱。「誰能不苦呢?」
人死為大,無理尚要勝三分,有了實際牽扯,更是無法擺清。若是強壓下去,又要壞了氣氛名聲。「錢不用過於計較,只是不能由我們直接出。」
李秋想起去年,也是死了不少人。
「忠叔,傑子和良子家怎麼說?」
「丟孩子的人家怎麼說?」
「邪異要向哪裡尋去,再說了,真找見了那東西,不還得花大錢請法師?那才是苦死了人唉。」
再加上死法不祥,又是一大筆開支,零零碎碎加一起,就算是自己,也輕易承受不起。「事情終是為了虎子鬧起的,不能不表示,等會你帶上錢,一家賠上兩萬錢,將此事了結。」
李秋聽到這裏,也覺事情有些棘手。
先去了案發地,那裡被人多番踐踏后,現場痕迹亂糟糟的,已看不出什麼。五月對著這裏嗅了一下,對著李秋hetubook•com.com搖了搖頭。
都是鄉鄰,這種事情,能不走到那麼僵,王國祥也不想走到那一步。
聽到這裏,管事的看了看哭得流涕的王高義,長嘆了一聲。「國忠那裡,你渾家可是為他做事的,他不表示不表示?」
管事的摸了一下下巴,那裡的鬍子硬硬的,有些扎手。「高義啊,不是做爺爺的為難你,這事你確實倒了霉,可二萬錢,他不好太好說啊。」
生死之事,一向為大。除非實在沒奈何時,總要引起眾人的重視。「具體過程呢?」王國祥喘了一口氣壓了壓驚,在腦中整理了一下,才有了脈絡。
和李秋交了交底后。
只是後來兵災鬧得大了,死了更多人,把這種事壓了過去。嗯,這種年月,確實誰也不好保證哪家能天年壽盡,這樣有了例子,若是再和這種事扯上了干係,確實理不清日後。
「邪異么?五月,咱們也去追查一下,看看有幾分邪處。」五月點了點頭,收拾了一下家中行當,又安排了一下諸人的事宜,二人就一向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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