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菀接了單子,開始準備起來。
「我可以……」
阮菀匆匆沖洗了一下出來,從床頭的柜子里拿出一瓶葯,慌張地吞咽下一粒藥片。
每次去陸宅,雖然陸家人沒催促過生孩子的事情,但是陸朝誠是長房長孫,陸家其他人都無比期待陸家曾孫的到來。
「我做了一個下午,手臂都酸了。客戶下的訂單,明天我做不出來,就失信了。」阮菀小臉哭得皺巴巴的,更顯得楚楚可憐,「陸朝誠,你憑什麼這麼對待我?」
陸朝誠皺眉,對她的不以為意略為不滿:「你在做什麼?」
陸朝誠回來的時候,阮菀正專心致志地拿著攪拌器拌動物奶油,絲毫沒聽見開門聲。
陸朝誠看見她自己咬傷自己,還死命地用指甲摳著手心的樣子,一陣氣悶。
「我們明天搞活動,要訂十個六寸草莓奶油流心蛋糕。十點前讓跑腿送過來就行!」
在這一瞬間,阮菀忍不住鼻酸眼睛酸。為什麼陸朝誠連幾個蛋糕都容不下?她只是想有一份安身立命的工作,這也錯了嗎?
陸朝誠換上便服,整個人少了一點嚴厲的氣息。走出房間前,他回頭囑咐:「我去書房,你先睡吧。」
這還用問嗎,他當然不會同意,他只希望阮菀乖乖待在家,做循規蹈矩的陸太太,但阮菀不甘心一輩子待家裡做米蟲。
這還是陸朝誠第一次被拒絕。
陸朝誠太了解她了,輕易就能點燃她。
阮菀欲哭無淚,雙手拚命在空中撲騰。
「嗚嗚,不要。」頭頂上全是亮光,阮菀覺得羞死人了,臊得想一頭撞死在這裏。
陸朝誠揉著眉角,一聲不吭。阮菀知道他是生和_圖_書氣了。
「我……」料理台上一片狼藉,還擺放了很多個烤盤,阮菀就是想藏也藏不住了,她撥了撥頭髮,「我想烤幾個蛋糕明天吃。」
他說:「乖,聽話。」
「陸家不需要你出去拋頭露面,也不需要你賺錢,你說說你,這都多久沒去陸宅了,整天凈胡搞瞎搞,你能有一點身為陸太太的自覺嗎?」
阮菀底氣不足,索性招了:「是唐思楠幫她同事下的訂單。」
他只想把她關在家裡,不被人看見才好。
「有什麼事?」他目不斜視,耳根卻微不可察地熱了。這女人半夜跑過來,衣服也不|穿好,到底想怎麼樣?
出任務這麼多天,他好不容易爭分奪秒地提前了兩天回來,就是為了能夠早點見到她,現在他可不想把時間消耗在爭吵上面。
「你想出去工作?像你這樣大學沒畢業就嫁給我,一份工作都沒做過,從來沒吃過苦受過累,離開陸家的庇護你能活得下去?你想靠什麼活著?」陸朝誠用手箍著她的腰,暗示性地擠壓彼此的身體。
「自力更生?」陸朝誠覺得有點憋氣,扯開脖子上一顆紐扣,「你還怕陸家養不起你?」
阮菀受不了了,哭喊著:「我要離婚……」
陸朝誠身形頓了頓:「阮菀,你能不能懂事一點?」
她感覺自己只眯了一下,就聽到陸朝誠輕叩床沿:「別睡了,會著涼。」
她把大半糖霜灑在料理台上還兀自不覺,聲音有些顫抖:「你回來了?」
阮菀知道自己錯了,可是到底哪裡錯了,她又說不上來,只覺得無比委屈,想說的話全都哽在喉間,最後只溢出
和_圖_書一句幾不可聞的話。
「朝誠哥哥,我錯了……」
「你這樣出去只會被人欺負,以後就老實在家裡待著……」他把她圈在他的領地里,攏得嚴嚴實實。
阮菀只能匆忙洗了手跟出去,聲音輕柔:「朝誠,你聽我解釋……」
「明天我讓人買了送過去。」陸朝誠看似眼皮都沒抬,心卻亂了,書上的字是再也看不下去了,連圖片看著都是飄的。
「去洗乾淨。」
阮菀聲音怯怯的:「我是來說蛋糕的事的,你能不能講一點道理?」
陸朝誠放下資料:「阮菀,別鬧。」
阮菀覺得心裏涼颼颼的。
「我沒有鬧……」
就為了這事,衣服沒穿好就跑來質問他?陸朝誠覺得阮菀無理取鬧,卻仍然耐心道:「我還有事,你去睡吧。」
他的一番話讓阮菀無地自容起來,她明白,自己無論如何都成不了陸朝誠心目中合格的妻子。
睡前,阮菀想到了那幾個半成品蛋糕,她趿著拖鞋來到廚房,卻見蛋糕不翼而飛,料理台上空空如也,再一看垃圾桶,阮菀連苦笑都笑不出了。
她神情專註,手上絲毫不慌亂,糖霜、動物奶油、牛油等物品放在透明小碗里,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條。
十個六寸蛋糕的量不算少,阮菀平常只是做一兩個送人,並沒有試過一次性做這麼多,不知不覺在廚房裡待了一個下午。
阮菀反手抹一把淚:「那些都不一樣。」
「離,唔……」
那種感覺,不像是在溫存,更像是在掠奪。
她看了眼時間,只要趕在陸朝誠回來之前,提前把明天要用的東西準備好,應該來得及……m•hetubook.com.com
「那些都不是我做的。」
這樣傻裡傻氣的舉動,更讓陸朝誠熱血沸騰。
阮菀連手臂都戰慄起來,聲音顫顫巍巍:「老公,我錯了。」
阮菀以為自己聽錯了,手臂被他輕輕一拉,頃刻間她便跌入寬厚的胸膛。
他抵著她,在她的耳後啃咬。只要她在他面前,他就忍不住想要靠近她。
陸朝誠是個工作狂,常常在書房工作到深夜。
阮菀只能抓著陸朝誠的肩膀,指甲深深地嵌到了他的後背上。
他的動作行雲流水,一點不由阮菀拒絕。
阮菀掙扎著起身,迷迷糊糊披了件衣服。
陸朝誠起身後,隨手從椅子上拿了件絲質外套丟到床邊。
他匆忙回來,沒換便服,還穿著軍裝,眉眼刀刻一般,身形高大,說話間帶著不怒自威的氣魄。
阮菀心裏委屈,聲音哽咽:「我只是想自力更生,自己賺錢。」
陸朝誠極力克制才沒把她扛上肩膀從這裏帶出去,他只是咳了咳,阮菀卻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等一切止息,已經深夜了。
他根本無意和她好好說話,只是急切地索取著……
他皺眉:「阮菀,我已經很忍耐了,可你每次都要挑戰我的底線。」
他的小嬌妻正在操作台上忙碌。
陸朝誠這次依舊想在床上解決她的問題,可是阮菀受不了了,她抬起眼,堅定地說:「我不要!」
她這個覺睡得不太安穩,做了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小腿還止不住地抽筋。一個抽疼使阮菀徹底驚醒過來,背後全是薄汗。
「哪裡不一樣?」
「嗯?」
阮菀感覺快要窒息了,她無力地推了推陸朝誠的肩膀,帶了鼻音:「不https://m.hetubook•com•com要,我不舒服……」
「現在知道錯了?」陸朝誠嗓子沙啞,「你起的頭,自己負責滅火。」
她太了解陸朝誠了,自然知道他想要幹什麼。
陸朝誠目光掃過台上的東西,語氣不容置疑:「自己吃,要用這麼多個烤盤?」
過了好一會兒,又是「叮」的一聲。唐思楠的聲音滿是擔憂:「你一個人忙得過來嗎?陸朝誠會不會不同意啊?」
陸朝誠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她那個閨蜜做的好事,一直攛掇她出來工作賺錢,這都把自己捯飭成什麼樣了,額頭上沾滿麵粉,手指縫裡也都是麵粉。
東西全被陸朝誠丟了,處理得徹徹底底。
果不其然,他大步邁出去,都懶得看她一眼。
阮菀絲毫不知道自己衣扣沒扣好,因為激動,胸腹起伏得厲害。
最後,他在廚房門口駐足,注視著那一抹窈窕身影。
客廳沒開燈,陸朝誠疑惑地開了燈,走過好幾間房,都沒看見阮菀的身影。
他看都不看她一眼,大踏步進了浴室。
「菀菀,你上次做的蛋糕很好吃,這回我給你接了個大單!」
她想躲起來,又無處可逃,迫不得已只能拿手擋住自己的眼睛。
摟著她的雙臂緊了緊,接下來,一個又一個的吻像雨點一般落在了她的唇瓣、肩胛,急促而強烈。
阮菀感覺全身都要燒起來了,她想逃跑,卻被陸朝誠一隻手抱起來。他把桌上的東西一掃而光,小心地用手臂墊著她的脖子,把她放在桌上。
夏末過了五六天,天氣又逐漸燥熱起來,午後下了一陣大暴雨,太陽又漸漸毒辣起來。
「想離婚?」陸朝誠在她耳邊說,手卻在她身上引出和_圖_書一團團火。
阮菀躺在貴妃椅上,闔眼睡著。
阮菀只覺得眼皮沉,全身沒一點力氣,雖然很想去隔壁浴室洗一洗,但動都動不了,只能蜷縮在床上。
半夜三更穿成這樣過來,能講什麼道理?
「你為什麼要丟掉我的蛋糕?」
陸朝誠索性抱起她,長腿一伸,走得飛快,徑直往卧室走去。
每次都是這樣,從不顧及她的感受,她想,「溫存」這個詞大概在他的字典中就沒有。
藥瓶早被她撕掉標籤,每次事後她都會偷偷服藥,也不知道陸朝誠有沒有發現什麼端倪,但她真的不想這麼快懷上孩子,那樣她就會更舉步維艱,徹底失去自由。
阮菀氣急敗壞地衝到書房,陸朝誠正在翻看資料,目光從她身上飄過去,翻書的手堪堪停了一下,視線又回到了書上。
阮菀低呼一聲,被陸朝誠抓著手,頂在頭頂上,背靠牆壁。
「這輩子,下輩子,和下下輩子……都不可能。」
阮菀實在是不想這麼早生孩子,為了逃避生孩子這個話題,阮菀便減少了回陸宅的次數。
阮菀沒有走,她沒有退縮,反而更近一步。
手機屏幕閃個不停,唐思楠的語音信息一條接著一條。
她的聲音細碎,鑽進他耳朵里卻有一種擊潰他理智的力量。結婚後,她已經很久沒這麼叫他了。
嘩啦啦的水聲隨後響起。
「當然不是。」阮菀勉強辯解,下嘴唇被自己咬得發白。
阮菀喘息著,心跳得很快。他像是把她當成了獵物,要把她生吞活剝一樣。
阮菀的哭鬧讓他無法心平氣和,更可惡的是,他連氣都生不起來,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陸朝誠喉結滾動,嗓音低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