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笑了笑,沒想到這幾人倒是格外實誠。
這幾人頭搖得更撥浪鼓似的:「不不不,我們很少跟女生主動說話,別說這麼漂亮的女生了,你讓我問我怕是屁都放不出一個。」
楚靜怡歸隊后,這次冬令營的新生便到齊了,領隊老師大手一揮,這支隊伍便分為男女兩隊坐上了黃色外殼的大巴車。陸離坐在後排靠窗的座位,托著下巴看著窗外的景色。木蘭市近來下過雨,地面上還有尚未乾涸的黝黑水坑,之前防控疫情用的水馬東倒西歪地堆在角落,還沒來得及處理。
「那是,這麼標緻的女孩我只在寫|真上看過。」另一個男生留著哈喇子。
陸離沒有馬上回答,因為他也在想這麼問題的答案。他和靜怡還算是男女朋友嗎?雖說暫且還沒正式分手,可看她的決心,這和正式分手也沒差別了吧。有嗎?沒有吧?
「我不知道。」陸離最後這麼回答,「也許有,也許沒有,你們去問問她吧。」他想差使這幾個m.hetubook.com.com小兵去給他探路。
一名大三的學長拿著文件宣讀本次冬令營的日程安排,他們新生將入住學生宿舍,每天早上八點到中午十一點,下午兩點到五點是活動時間。第一天的活動是參觀木蘭大學校園,第二天的活動是集中討論,對營員的邏輯思維能力、語言表達能力、禮儀姿態等等各項進行打分,第三天到第四天是上公開課,最後一天是無領導小組討論,由教授對營員的綜合成績進行打分。
「可是我來了。」
帶隊的學長學姐們被楚靜怡的氣質與美貌震驚了,等到楚靜怡也進入新生隊伍后,新生中不少男男女女已經蠢蠢欲動了。喜歡美女不光是男人的特權,女人也尤其喜歡看美女。他們殷勤地圍著楚靜怡,詢問著她的來歷、目標專業、人際關係,陸離則站在外圍,看著人群中那個有條不紊應對眾人的少女。他摸了下口袋,才想起自己不抽煙,自嘲地搖搖頭和圖書。
「她有男朋友嗎?」
「你本不必來的。」
陸離推開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他不喜歡和男人有過近的肢體接觸:「嗯。」
這五天每天晚上還會組織聚餐活動,這也是一種變相的對學生在酒桌上的應對能力的考驗。
他根本不是想和陸離說話,只是想找個人宣洩自己緊張的情緒罷了。
「請問這裡是木蘭大學的接機隊伍嗎?」她又問了一句,語氣平和,氣質從容,和那個曾在陸離懷裡憨憨傻笑的妹子判若兩人。越是回憶,陸離心中越是積鬱著什麼。
不等陸離回答,他又碎碎念起來:「我是第一次出省,也是第一次坐飛機,他媽的緊張死我了,聽招生辦的老師說這次冬令營只有10%的評優名額,我要是拿不到優秀就相當於浪費了兩千多的機票錢,我媽不得念叨死我啊……」
獃頭鵝這個稱呼已經不再合適了,此時的她翩若驚鴻,矯若游龍,風吹起她那咖啡色格紋長裙,已然是足以讓在場所www•hetubook•com.com
有少年魂牽夢縈十數年的紅粉佳人。應該叫她靜怡,不,或許連叫靜怡的資格都沒有,陸離在心中默默加了一個楚字。
「因為我會來。」
在那群志願者中,一個矮不隆冬探頭探腦的身影瞬間奪走了他的注意:陳嘉寧戴著大大的紅帽子,嘰里咕嚕地和旁邊的女生說著什麼,大巴車停下后,這隻小小的老虎跟在人群後面,踮著腳尖向車門口張望。踮了半天,她折過身搬來一張椅子,站在椅子上俯瞰前方。
等到那學長念完一打文件,車上的眾人都議論紛紛,多是在表達對接下來的冬令營活動的不安。
大巴駛出機場,進入市區后,這座充滿人文氣息的城市便像畫卷一樣在陸離面前展開了。沒有川海那遍地高樓大廈,更多的是連綿的小吃街和開著紅色小電車的流動商販。比起川海那充滿金錢、市儈味道的空氣,木蘭的空氣更適合他。
坐在他身邊的哥們緊張得發抖,陸離猜他是為接下來的冬令營緊
和*圖*書張。這裏的新生除了他和楚靜怡,都是拿不到定品書的普通人,對他們來說,這次冬令營的表現決定了升學考試的結果,是他們改變命運的時刻,容不得他們不緊張。
大巴車駛入木蘭大學校園,陸離看到停車場外站著一排戴著紅袖章的大學生志願者,他們拉著一條橫幅:「熱烈歡迎2018屆木蘭大學社科系冬令營新生!」
之前和陸離搭話的那幾個男生被人群擠了出來,他們走到陸離身邊,自來熟地搭上陸離的肩膀:「我靠,老兄,那妹子也是你們川海一中的?」
他此時才赫然發現,與一年前懵懵懂懂的班長相比,現在的楚靜怡已經出落成了十足的美人。
她為什麼會來?這個問題的答案就像一個漩渦,正不斷地把陸離吸入。就像古龍小說一樣:
「認識。她在我們學校可出名了。」是啊,放眼整個川海一中,誰不知道楚家千金呢?下到學生,上到校董,各個都把她的照片打上星號。
「兄弟,你不緊張?」坐www.hetubook.com.com在陸離旁邊的男生見陸離悠悠然地看著窗外,忍不住問,「你以前參加過夏令營冬令營嗎?」
「你為什麼會來?」
陸離輕笑兩聲,寫|真上都是精修圖,能和幾乎從不化妝的楚靜怡相比嗎?他家怡寶,不,楚靜怡隨便一張照片都可以拿出去做壁紙。想到這,陸離忽然有些低落,他以前怎麼沒想到過拿靜怡的照片做手機壁紙或電腦壁紙呢?明明這姑娘這麼上鏡?楚靜怡說得沒錯,輕易收穫的愛情從來得不到珍惜。
「你認識她嗎?」
人群中的楚靜怡微微抬頭,目光短暫地和陸離接觸,旋即她別過頭,假裝沒看到,也沒有打招呼。這再正常不過,這些日子她在學校也是這種表現。
陸離用膝蓋想也知道,陳學姐這是在專門等他呢。
陸離聽著這人的碎碎念,對普通人的高中生活又多了一些實感。這才是高中啊,會為了學業惴惴不安,會和家裡人鬥智斗勇,會有對未來的熱情與迷茫,像他這樣為了女人而憂鬱的高中生活或許才是另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