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才不是,我聽說是她自己有遺傳病。」
當然,這些事是不能放在明面上去說的,在新聞報道中,神州的太監早就絕跡了。
朱熙一邊關門,一邊說:「楚曉東反應太快了,已經把釘子拔|出|來了。計劃完全失敗了。」
小巧瞎了,還要被迫嫁給一個有戀殘癖的變態,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朱熙把她推入了另一個火坑!當初她把小巧接出來時她是多麼開心,在她家住著時是多麼無憂無慮!
「噓,別說話,十四公主來了。」
高立軍的小兒子?那個有戀殘癖的變態?
「……熙姐?」祝巧的聲音聽起來比平日要小。
「……」
必須……必須要做點什麼……朱熙發誓。
朱熙冷冷地說:「讓開。我只說一遍,你再敢攔我,我當場殺了你。」她話音剛落,一直默默跟隨著她的兩名壯如鐵牛的女保鏢無聲地解開西裝的紐扣,似是隨時準備動手。
她在外婆居室門前深吸一口氣,任憑https://m.hetubook•com•com那股發霉的藥味在肺部盤旋,隨後用力推開木門:「外婆,我來遲了。」閻太婆此時正坐在床上看書,自從她下肢癱瘓之後,看書便成了她僅有的幾種消遣之一。這名滿面溝壑的老嫗合上書本:「嗯。下次不許這麼遲了。」
「怎麼會瞎了?!」她語調有些高。外婆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朱熙連忙將頭垂下。
朱熙進入閻家后,徑直去到祝巧的住所。自從祝巧搬入外婆家后,她就沒有和祝巧聯絡的手段。雖說她相信外婆不會無故害祝巧,可她卻不相信這壓抑陰森的閻家內的其他下人,祝巧不諳世事,被這些下人欺壓或許都不能自知。
「不行。」斬釘截鐵地拒絕了,「小巧必須留在這裏,直到她出嫁。放心,用不了多久了,我已經與高立軍說好了婚事,等小巧成年,自會嫁給高立軍的小兒子。」
「小巧?」朱熙聲音抖得和_圖_書更厲害了,「你看不見我嗎?」
瞎了?朱熙的瞳孔收縮又擴大。
朱熙心中那團火併未熄滅,她臉色奇差,所過之處沒有人敢窺視她的面容。
可她剛走進祝巧住的小院,那面龐瘦削如蛇的女管家便攔住她:「小姐,祝小姐身體不適,還請改日再來拜訪。」
閻太婆哼了一聲:「他楚家還代代是人傑,當年也是他楚家……哼哼……楚家不行,可以找張家,可以找趙家,熙兒,你另行安排吧。楚家暫且放在一邊,以後有機會再去收拾他們。」
「一隻麻雀啄瞎了她的眼。」閻太婆說,「所以我將她後面的院子也封了,不然不知這女孩又會怎麼折騰自己?」
麻雀?啄瞎眼?聽外婆的話,這好像都是祝巧咎由自取?可她朱熙再了解祝巧不過了,那麼乖巧聽話的孩子,怎麼會……
「是。」朱熙跪坐在床前的蒲團上,「外婆,小巧的眼睛是怎麼回事?」
朱熙心中隱隱升騰起一團火:https://www.hetubook.com.com「外婆,不如讓我接小巧回去靜養吧,說不定醫院能夠治好……」
「小巧,你看著我。」
燈亮之後,朱熙的表情凝固了片刻。她看到祝巧伶仃地坐在床上,正獃滯地「看」著她。祝巧明顯瘦了許多,下頜線更加尖銳了,莫名與她朱熙更相似了一分。朱熙察覺到不對,她聲音有些發抖:「小巧,你……怎麼瘦了這麼多?」
「……是。」對方低著頭,艱難地回答一句。
「她好像是……的種,有遺傳病倒也正常……」
「聽說了嗎?新來的小姐自己戳瞎自己的眼睛。」
朱熙調整一下表情,盡量讓自己笑得和煦一點,旋即推門而入:「小巧,我來看你了。」
朱熙瞥了她一眼:「你只是外婆養的一條狗,狗是不能擋主人的。」
可祝巧的小屋裡卻一片漆黑,連燈也沒開,明明是大白天,窗戶卻緊緊鎖住,絲毫陽光也透不進來。朱熙微微皺眉,但臉上的笑容還是未消失和-圖-書:「小巧,你在嗎?」
「熙姐……我……你還是先去找外婆吧,不然外婆會生氣的……我在這等你回來。」祝巧弱弱地說。
祝巧沒說話,但她那垂下的黛眉足以說明一切。
「瞎了。」閻太婆隨意說,「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朱熙深知祝巧在祝阿婆的宗祠里雖說少了見識,但絕不缺衣少食,身體也絕無疾病,怎麼可能會突然身體不適?祝巧搬來也有幾個月了,她過得可好?
朱熙半晌未動,就在外婆起疑之時,她才僵硬地站起來,躬身道:「那我就去陪一下熙兒了。」說完,低著頭走出外婆的居室。閻太婆瞟了她的背影一眼,並未在意外孫女的異常。
殺了你。這句話或許只是孩童嘴中的氣話,但從朱熙嘴中冒出來可不是氣話那麼簡單了。
在閻家,沒有人敢忤逆閻太婆。她老了,也瘋了,沒人敢惹一個瘋子。
「楚家的事安排得如何?」她問。
外婆抬頭看了她一眼:「如果沒事的話你就先下去和圖書吧。」
「小巧,你怎麼不開燈?窗子也不開?你看得清嗎?」朱熙溫柔地問,說著伸手去開了壁燈。
那女管家猶豫片刻,還是閃身到一旁。
閻家長廊上並排走過的傭人低頭走過。朱熙撇了他們那怪異的走姿一眼,自神州立憲后,曾侍奉于皇族的太監們一下沒了去處,大量的太監湧向一同垮台的閻家,從此成了閻家的內侍。時至今日,閻家也依然保留著用閹人當傭人的習慣。
朱熙心中那股火氣越發旺盛,這是她頭一次感到心中那股戾氣彷彿要衝出來撕碎面前這個老女人。她的手握成拳,握得很緊,骨節發白。
朱熙往前走了一步,想握住祝巧瘦弱的肩膀,可一直守候在門口的女管家陰惻惻地說:「家主等了您至少五分鐘了。」這句話更像是一種要挾,也是她對朱熙侮辱的報復。
「我……」祝巧編不出謊話。
朱熙咬了咬牙,小巧說的沒錯,先去見外婆。她柔聲交代了幾句,轉身大步流星地往外婆的居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