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太微聖帝又送來三枚大葯，以作助力。
……
竊機不再出聲，那股冰冷氣息，也隨之消弭不見。
眼見百曉仙這拒不悔改的模樣，諸聖虛影也不惱怒。
眾生道途、內心，太過廣闊浩渺，也太過精彩紛呈。
而有大道之影庇佑的百曉仙雖僥倖逃得性命，卻也猛地驚醒。
就好似「百曉仙體內」這一限制，並不存在般。
不必李凡開口，新晉聖者燼歸在聽聞百曉仙話語后，便率先詢問起來。
並不是竊機有意為之，而是其開口說話后，自然而然引發的異動！
彷彿承受了整條時光長河、以及無數青石天階的重量，雙腿盤坐、頭顱低垂。
三位超脫，即便得了真靈灌注。
「如心意已經被毀，你也已經被鎮壓了許久。現有一機會，能讓你戴罪立功，你可願意？」業判繼續問道。
並且化其力為己用。
「若是不成聖，即便再惡，也被吾等翻手鎮壓。若是他能成聖……」
「吾等也不會那麼無聊、去窺你內心。只不過做一道防範罷了。畢竟此舉涉及聯通山海偉業，不容有失。」守丘神情肅穆道。
如繩光華，剎那收縮。他眉頭微鎖，眼睛隨之張開。
走投無路之下，心一發狠、竟生出了引來道湮，同歸於盡的想法。
「如此看來，似守丘跟我這般、先天執掌山海同格大道的聖者，確實少之又少。」
「稍作準備一番，吾等便可向虛界中出發了。」
嘗到甜頭的他，自此之後，如同上癮般、一發不可收拾。
但李凡卻本能的感覺，此人並不好惹。
成聖之後，彼此身份便再無高下之分。
白圈迸發出淡淡光華，徹底融入百曉仙身軀。
「晚輩【百曉】，見過諸聖！」
即便是受到諸聖監視的百曉，亦是如此。
「諸位認為這百曉仙所說之話，有幾分真、有幾分假？」李凡此刻終於開口，詢問諸聖虛影意見。
如果將山海跟道湮的對抗，看做是一場戰爭和-圖-書
的話。
而即便是道德、燼歸新晉二聖，也依舊如此。
「不但能重獲自由身，甚至還能一步登天、證道聖者。」守丘公開口道。
此仙器能如人之影，窺眾仙道途、內心。
卻不像先前那番，驚天動地。
三位超脫，其中除卻百曉仙，都是走的【萬我歸一】的成聖之路。
甚至就連仙帝隱秘，都成為了他炫耀的談資。
「到時候，道湮之中，也是天翻地覆場景……」守丘公十分平靜地說著，聽不出對方想法。
似有兩道身影，被禁錮在萬古天階之下。
百曉仙微微搖頭，倒也豁達，對自己境遇並不怎麼在意。
然經墳大聖，率性自為。
被彼岸白圈光輝遮掩，不顯世間。
「這二者該如何選擇，我又豈會分不清？」
不過仍是硬著頭皮反駁道：「前輩非螻蟻，豈知螻蟻之樂？」
諸聖各顯神通，白圈中道道光華閃爍。
「看來，身披玄牝大道外衣，終究跟自己真正成就聖者，還是有所不同的。」李凡心中暗自警醒。
從玄天王遺蛻所得的山海部分奇運，因為這冰冷氣息的出現，而徹底消散。
故而百曉仙的投誠舉動，出乎意料的順利。
……
當初百曉仙明悟大道之影，並由此打造出一柄奇特的仙器，【如心意】。
甚至其威脅性，還在守丘之上。
「證道聖者后，眼界自不同以往。山海眾生種種，皆如螻蟻。又何樂之有。」說話的卻是竊機聖者。
……
……
百曉仙所思所想，一舉一動。都在諸聖注視掌控之下。
百曉仙卻是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在萬古天階下被鎮壓無數載，直至山海覆滅。亦或者有機會成就聖者之軀，哪怕需要受制於人……」
守丘點頭道：「一入聖者，便天然站在我們這邊，無有反叛之危。道友毋慮也。」
彷彿被竊取一般！
卻也依舊能讓旁者驚嘆了。
於是百曉仙愈發口無遮攔。
「他心中冥冥生
和*圖*書出感覺，若是以山海大道之影作為祭品，或許便能引動對方注視。」
良久，等李凡完工後，歸海聖者虛影感慨道：「即便再見，也依舊覺此法門神異非常。只可惜，不能得見那位山海末聖之面。」
「只可惜，我那玉如意不在了。想要重新鍛造，怕是不可能了。」他瞥了眼在場諸聖，小聲嘟囔道。
「而且，我居然會被放出來。」
「見過道友！」
他這是口不擇言、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了！
「證道聖者后，自歸吾等陣營。讓他修行，又有何妨？」業判聖者淡淡地說著。
李凡調用操縱淤積真靈，瀑布般灌溉而下。
「諸位，且在其中留下一道力量印記即可。」太易聖君緩緩開口。
「我窺探眾生許久，不想後半生、卻陷入被別人緊盯的命運。」
按理來說，尚未超脫之時，便有如此至寶傍身。百曉仙本應前途無量才是。
「被鎮壓多年，你可有反省？」業判虛影聲音轟隆，驚雷般不斷回蕩，籠罩場間。
「但不過是走不同的路罷了。究竟實力如何，倒也不好說。」
「諸位道友倒是心善。這等窮凶極惡之徒，居然還讓他有再度修行的機會。」李凡笑著說道。
成聖前後，他能引動的淤積真靈規模，倒無明顯區別。
然就在他即將徹底反叛之際，連山、歸海二聖出手、直接將其鎮壓了。
李凡自是于其中留下了一縷【玄牝】氣息。
而仗著大道之影的神異之處，他也能屢屢在搜捕中安然無恙。
隨著三人的一道道空想身軀被自身吸收，他們的修行資質，也幾乎肉眼可見的在增加。
他分明記得，當初被鎮壓之時，彼岸中聖者數量是九才是。
在他感應里，百曉仙體內諸聖盤踞力量，跟彼岸白圈中、赫然無甚區別。
「鑒於你之過往，吾等也會在你體內、聯手留下禁制。縱使你聖者之軀，也難以逃脫。一旦你出爾反爾，吾等合和*圖*書力，當場便可教你魂飛魄散。這點，事先卻也要跟你說明。」連山虛影，開口道。
看似消失，實則已經跟其冰水相融、難分彼此。
只是挑選其一，白光如繩索，將其纏繞著。帶至諸聖面前。
當真是心似平原縱馬，易放難收。他人得知驚世隱秘的驚嘆不已、以及自身盡述所知之秘的快|感，讓百曉仙萬分痛快。
萬古天階，乃是懸於時光長河上的那一塊塊青石板的總稱。
「至於他此前通星之舉……」
「雖共處一室，卻如身處白霧之中，難以看清啊。」
「或許道湮退卻，山海重塑后。我們會有見面的機會。」
諸聖交流中，百曉仙已然恢復了自由。
看著眼前十二道如巨人般頂天立地的聖者身影，修士眼中不由閃現過一絲迷茫。
「虛界中，一切存在根基皆不復。又如何有大好前程？」燼歸搖搖頭道。
由此可見，成聖后，玄妙自生。即便端坐那裡，看似一動不動。實力一日千里，不可妄自揣度。
「或許是形態的轉變了。道湮之潮，擁有自我意識。更何況，道湮之後的【星】呢？據百曉仙所說，他在跟道湮中意識溝通的瞬間，明顯感受到了一股更為宏大、甚至遠勝吾等的意念。隱於道湮深處，又似匿於黑暗之下。」
縱使其成聖后，亦是如此！
隨著如玉光華退去，時光長河再度被封閉。其內鎮壓身影再也不見。
此刻即便察覺到頭頂異動，也無法抬起頭查看。
在場諸聖，互行禮數。
守丘公的話，在百曉仙心中明顯分量更重一些。
「經墳噬道啟環，于荒陵之上。」
流連忘返，竟忽略了自身修行。
二者所掌道途，分別為【方寸】、【太炁】。
三位合適超脫修士既已經齊備，接下來，便是李凡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此人，竟有接引星之目光意圖？如此，還能委以重任么？」
無視了百曉仙的請罪，誓要將其吞入腹中、讓他徹底閉嘴。
hetubook.com.com勸說他投入道湮的同時，也許諾了一番大好前程。
「你們可知，經墳大聖的本尊為何物？」
百曉仙卻是怡然不懼，輕輕嘆氣道：「自然是有的。只恨當時下手慢了些，被諸聖察覺了。一失足，成千古恨那……」
直至他欲泄露【經墳】之秘。
「答應的這麼快？須知，一旦應允，就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至於百曉仙……
這還只是諸聖虛影。
「倒是沒有假話。只不過，也不代表是真的。」
此刻，諸聖經過一番商議，最終定計。白圈綻放出微微如玉光華，時光長河虛影，隨之被刀劈般、從中分開。
而在道湮之中，甚至還隱隱傳來一道意識。
徹底彌補了原本盡其一生都無法逾越的那道溝壑。
或許還有其他特殊用途，李凡暫未知也。
旁聽群仙，剎那被席捲吸入，被那位經墳大聖一口吞了。
百曉仙東躲西藏，最後實在沒有去路了。
「今夕是何年？」
「即便是吾等，也難以感應到星之真面。即便是星當真現於面前，恐怕也並非是他百曉仙能夠察覺到的。有可能，純粹只是他的一場錯覺。」業判聖者搖搖頭。
「當初之所以選擇以【如心意】，接引星之目光，不還是因為我成聖無望么？」
比如那位業判，明顯就沒有山海大道本源在身。
而那被召喚而來修士，似乎是因為被關押了太久的緣故。縱使已經自由，卻也彷彿一尊石像般，久久不動。
百曉仙似乎也感受到了自身莫名變化，神情微變。
而且，百曉仙盡窺眾生之秘，然卻無人可以分享、只能將一切藏在心中。久而久之，愈感憋悶。
白圈驟然收縮，凝于百曉仙頭顱之中。
以自身特殊性，于山海之中，另立一國。成就聖者。
「第一次，是讓新晉諸位，熟悉虛界中狀況。若是不適，隨時撤回。」守丘虛影嚴肅道。
守丘補充道：「不過此人，天賦倒也著實非凡。只是先前被迷了眼罷了ｗwｗ.hetｕｂoｏk•ｃom.ｃom。被我們鎮壓在萬古天階之中，無秘可窺。只能盡心修行，這些年，反倒更進一步。達超脫之境了。」
此番開口，李凡隱隱察覺到一股冰涼、宛若小蛇的氣息，在場中遊動。
修士內心湧起疑慮萬千，然聖者當面，卻也不敢不敬。
諸聖注視，諸聖沉默。
「至於其他聖者……」
彷彿又有十二聖虛影坐鎮。
「百曉兄，就別賣關子了。快告訴我們吧。」
此刻聽聞這不可思議之言，他頓時心神劇震，脫口而出道：「若是屬實、晚輩自然願意！」
經由守丘一番解釋，三位新晉聖者方才知曉事情來龍去脈。
諸方合力之下，這一日，山海又是三聖齊現！
「嘿嘿，若是你們知曉，定會難以置信……」眾人圍觀中，百曉仙洋洋自得道。
能夠很大程度上，改變雙方角力事態。
怎麼現在，竟一躍至十二之巨了？
看著周圍群仙那渴求的目光，百曉仙正欲開口，忽地一陣黑風刮來。
想要成就聖者，也非一時一日之功。
乃是方便彼岸中，不通【逆】字訣者橫渡時光長河之用。
「難不成，山海與虛界之爭，已經落下帷幕了？」
一旦沾染，便沉浸其中，欲罷不能。
倒是跟道德真仙有些相似。
百曉仙在內的三位超脫，默默運轉【我生無量】法門。
卻可惜，成也如心意，敗也如心意。
二者卻並沒有都放出。
竊機虛影，此前絕大部分都保持沉默狀態。
那麼明悟大道之影神通的百曉仙，若是投誠，則相當於通曉山海方絕大多數機密的頂級間諜。
百曉仙頓覺無趣，悶聲道：「諸位前輩動手吧！」
跟輪迴中，無量壁說出的那個版本，幾乎沒有什麼不同。
後來，實在忍不住了，便暗中找人訴說。
他僅僅是表現出了一絲可能意圖，道湮便前所未有的澎湃起來。
「戴罪立功？」百曉仙微微一愣，「當真能重獲自由么？」
「或許吧。」百曉仙對著諸聖又行一禮，心中嘀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