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之前，只猜對了一半。」

虛界身影，遭受了曾經李凡同樣的待遇。

鎮壓星輝，似乎是受到刺|激后的本能所為。

雖在一時衝動之下，發出了誓殺的豪言。

毫不留情，化作無盡洶湧大潮，將山海團團圍住。

「山海褪去，孤星登神。這劇本不改，最終所迎來局面就不變。」

這一世，山海經歷前所未有的相融、分離、再相融的過程。

山海無界！

「祂是……」

同時也明白過來，之前正是此物、在虛界中不斷搜尋自己！

而是將其，導入現存山海之中！

只要他願意，隨時都能造出記憶中的親人。

李凡心中預感，也越發強烈。

直至界外，黯淡孤星！

二位聖者模樣，跟先前相比，可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實則心中也並非全然確定，但隨著虛界身影吞噬山海進程加劇、那道身影愈發明顯。

但祂卻並沒有接納星光為己用。

「能誅舊神，便能誅新神。若是找到真神亡故之因……」

隨著天幕之下，星光愈發明亮。

自從知曉「曾經之我」的存在後，李凡始終想不明白的是，真正第一世的自己、究竟是怎麼在環境如此險惡的玄黃界中修行有成的？

而這一次，連山、歸海，並沒有及時將如意收起。

山海寓言，細緻描寫了山海之間種種。

一層層黑幕，在這劇烈衝撞之下，彷彿不斷被揭開。

「一個都別想跑！」

筆記最初，山海尚未相融。

「真神庇佑，加上曾經之我無上天資。不但打破了山海所書寫劇本，同時也掌握了，能夠將山海成神之日無限期往後推遲的辦法。」

李凡忽的想到了之前那個問題。

「正因為這場戲足夠逼真，所以山海並不知自己演員身份。故而在道湮侵蝕之下，依舊會本能覺醒自己求生意念。」

連山、歸海，二人面無表情、毅然決然攔在飛速降臨真神指面前。

筆記最後，山海不復見、因見孤星高懸，如神獨目，矗立山海之上。

剛剛完成分離不久的山海，似乎又要重複曾經命運。和*圖*書

曾經之李凡，萬念俱灰。

連山聖者，容貌不再。只依稀維持人形，但面龐上卻是億萬刻痕，每一道痕迹、都是山海曾經存在文明的記錄。

屢屢星光，並不似孤星真正現世時候霸道。反而更像是，曾經山海勝過道湮時候，所遍撒光芒。

而今得到了如心意，變得更加「完整」之後，盡情施展的虛界已經不是山海能夠抵抗的了。

不似尋常生物沾染星輝即會變異，反倒更加幽邃。

如花凋零，盡數化作虛界身影養分。

那尊真神，究竟為何而隕？

「能窺山海內心……」

但彼時，山海剛剛分神。

真神指兩度移位，衍變出了李凡從未遇到過一幕場景。

真神又如何？

自山海之初，就始終黑暗一片的虛界，忽地不再那麼死寂了。

若只是「天資異稟」四字，解釋起來，實在太過勉強。

星輝侵蝕，山海反覆。

李凡之所以震怒，還是因為自己。

隨著李凡回憶起了過去的大部分記憶，一些長久以來的疑惑也終於得到解答。

真作假時假亦真。

而歸海聖者，彷彿紮根于無限海內無儘可能性之中。億萬道觸手作為支撐，將歸海送出山海之外。

于無數次輪迴中奮力掙扎，最終才發現所作所為皆是笑話。

這股殺意實在太過強烈，就連真假之變暫時都無法抑制。

李凡能一步步走到今天，全靠【還真】、過去自己無數次輪迴的經歷以及真假大道。

「但變化卻並非是更進一步、直接登神。而是……」

把我抓過來，問過我意見沒？

而後傲然飛向天外。

只見真神指宛若一道流星，刺入分隔山海之中。

準確地說，是拖延。

若沒有先知先覺之能，尋常修士哪怕天資再高，恐怕也難以破局。

甚至李凡還隱隱看出，二聖似乎在竭力操縱著如心意，使其被虛界吞噬。

「孫、縹、緲。」

李凡這才終於看明白：「若是隱於劇本之外，或許還能騙過真神指。但若是身入劇本之中，那麼卻難以逃過真神指辨別！」

「ｈtｔps://m•heｔｕbｏoｋ•com.ｃｏｍ祂是在……」

「但這工具究竟從何而來……」

畢竟虛界身影目前身份尚且不明，而且出現的極為詭異。

李凡眼睛頓時一眯，凝神朝著道湮匯聚中央、如心意所在。

「唯有在劇本被打破、演出狀態中止的情況下，山海才會知曉自己真正身份。這也是為何曾經山海勝道湮后，山海背刺我的原因。」

相較於曾經李凡，虛界身影似乎對周遭一切變化早有預估。

「真該死啊！」

「真假之變，只是將其存在扭轉至尚未出現之時。而無法徹底斷絕新神降臨的可能。」

真神指無可阻擋，但此刻卻彷彿陷入了無窮道湮的泥潭之中。

「虛界得如心意，的確會發生蛻變。所以虛界幕後對祂的渴求，甚至在吞噬山海的任務之上。」

李凡隱隱從山呼海嘯以及星輝綻放中，感到了一股極為震怒的情緒。

發泄似的吞噬。

「山海，星，神……」

殺機無數，陷阱遍藏。

但他還是選擇先靜觀其變。

「而現在……」

本是戲外之人，卻不知不覺間入戲太深。

每一道都如利刃，狠狠撕開現實與戲劇的間隔。

李凡猛地怔住。

一道扭曲身影，悄然浮現。

第一世就身死，又何來之後遇見山海末聖、領悟真假之變？

道湮如浪，不斷沖刷侵蝕如心意。

李凡眼中閃過一道奇光，心裏一字一頓的說道。

曾經真神歸來……

李凡曾經親自體驗走過一遭，自然知曉這究竟是何等惡劣的路途。

「作為推動劇情工具的虛界，覺醒、亦或者說，恢復自己原本意識！」

「如心意？」

星輝降臨，被真神指阻止。

似曾相識。

光芒不斷飛逝，卻始終沒能飛出虛界的範圍。

看向山海，眼中似閃過一絲憎惡。但最終仍還出手，將飛遁而來真神指攔住！

都是源於，對孤星的極度憤怒、憎恨。

過去他認為，只要將真假之變領悟到一定程度，似乎任何事都自然迎刃而解。但現在所知一切告訴他，恐怕未必如此。

分別有一道流www.hetubook.com.com光，從連山歸海身上躍出。

無論如何，過去那個「李凡」，也是李凡。

真神指、晦暗星輝，以及分化山海，在這一刻全都隱隱有所察覺似的。

李凡眼中閃過一縷凶光，無邊殺意、蔓延開來。

只是任由其靜靜躺在風暴漩渦中心。

「能抵山海未融時，便能抵山海分神時。時光行者，絕不會忽的止步不前。」

原本黯淡的星光，竟又變得明亮了幾分。

山海即將再度相融，按照既定劇本繼續進行下去。

李凡從這道身影上，感到了一股熟悉。

源自道湮的侵蝕破壞力量，也慢慢收斂。

莫名其妙，被隕落真神抓過來打工。

某種詭異的變化，隨著星輝的不停塗抹，而發生在山海間。

原來一切都沒有誇大。

整個虛界，活了過來！

區區一介凡人，別說修行了，就連活下來都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

總不能，抽取自己本源力量，打造滅世工具吧？

李凡彷彿看到了，正在苦惱沒有打造滅世工具的山海。猛地發現了，一步步走到山海分神之初，正在窺探自己內心的孫縹緲。

雖有李凡插足，橫生諸多變數。

「但正如我曾說過的那樣，能阻星一時、難阻星一世。」

「正是寫下山海寓言的孫縹緲！」

事實上，那只是一種純粹至極、不容任何他物的霸道力量。

「但如果，我是隕落真神隔空抓過來的破局戲外人，那麼一切就能解釋得通了。」

李凡頓時有些幸災樂禍。

「而筆記中最後一篇……」

「世間依存山海，不過是用來完成劇本的演員罷了。而虛界道湮，則是推動劇情發展的道具。」

真假之變，再度將自己重重遮掩。

「連山、歸海？」遠觀李凡瞳孔微縮。

但事情卻朝著李凡意料之外發展。

亦是星。

如心意現世，引起的動靜跟先前如出一轍。

「將星拉入劇本之中？」

但李凡自己也清楚，以他如今實力，自保有餘。想要誅神……

卻竟無法避免隕落結局？

李凡忽的想到一個問題。

虛界身影，漣漪吞吐www.hetubook.com.com，接引星光。

「分神之後，世上除了山海、應該再無他物。」

看著還真面板上，在從心變、幻亦真之前的【神佑】二字，李凡一陣恍然。

昔日玄黃界身為太師，妻妾成群、兒女如織之時，他或許還享受在乎所謂的血脈親情。

「山海為了破解真神指，選擇化為孤星。」

不再是因同對孤星之憎恨，而是……

這兩道身影李凡自然熟悉無比，一眼就認出了他們身份。

霎時冷靜下來。

但終究無關終局。

李凡看著那道屹立在凋敝山海中的身影，心中熟悉的感覺、越發強烈。

「果然是源自三聖。」

「不對。山海分神之初，還有其他人存在。」

此刻星光黯淡，漸漸隱去。真神指便又恢復了祂原本的使命。

而後又有最後一縷光華，自山海本身而來。

「真神一截斷指，能改寫扭曲山海意志，能黯淡孤星光輝。庇佑凡人順利成長至聖者境界，自是易如反掌。」

「竟真的是他？怎麼可能？」

能夠預見到自己未來，甚至看到了山海金蟬脫殼的破局之法、攝來一名戲外之人破局。

看到這柄如意的瞬間，李凡心中就自然而然浮現出了它的名字。

「誅神……」

工具從何而來？

如意影響逐漸變得黯淡下來，隨之，黑暗寂滅虛界中，彷彿有一道意念、正在迅速蘇醒。

但如今，李凡掌握真假之變，親手葬送覆滅、又一念之間還原了無數生命。在他看來，他曾經的父母、妻兒，跟其他所謂生靈，並沒有什麼不同。

只一念之間，換了人間。

被困虛界身影掌中的真神指，也再度感受到了星輝的存在。

三光相合，一柄如意，霎時成型！

第一世最初的自己，又憑什麼能走那麼遠？

而現在的李凡，只會感到心中升騰起一股難以抑制戾氣。

世上除了被吞噬之神，以及山海之外，再無他物。

正是因為曾經見過孫縹緲筆記，見過其中提及到【星】。所以他才下意識的，將山海轉化后的力量，稱之為星。

「以神之眼，對抗真神指？」李凡霎時間如此想道https://m.hetubook.com.com。

尤其是山海的背刺。

三聖雖強，但若說他們能擋住真神指，那麼李凡是萬萬不信的。

凶戾唯我是本能，苟且謹慎亦是本能。

李凡不動聲色抬頭看了看。

如果說之前虛界道湮是無窮大軍的話，那麼此刻億萬萬兵士，盡歸一人。

李凡又不由想到了那個問題。

目標從山海，再度轉向，直指暗藏孤星。

作為用來吞噬山海的工具，虛界實力本就勝過山海一籌。

無窮的漣漪，從虛界身影上猛然迸發。

「但同時，想要騙過真神指，就一定要演戲演得徹底。大戲開場之日，山海就不再是山海、而是孤星。身份便徹底完成了轉變。」

李凡之憤怒，自然不是因為失去了曾經之父母、兒女。

大玄、玄黃、至暗星海、高牆。

「原來，孫縹緲筆記最後一篇，並非值得是現世山海發生之事。而是指山海，于無窮推衍中，所見自身結局。」

就在這時，兩道身影分別從上方山跟無限海中飛出，將真神指攔下。

真真假假，並無區別。

「依然在劇本之中，那麼也就是說，山海、並不知曉自身真實身份。」

山海所化之神是星。

遠不夠格。

「你也知道生氣？」

「你做不了的事，我來做。你報不了的仇，我來報。」

也只能是因為自己。

目睹如此熟悉場景，李凡霎時被觸動：「這是，劇本已破、孤星入局了！」

「虛界道湮，乃是山海所創，用來推進劇情的工具。」

山海預見了自身未來，推衍出了金超脫殼破局之法。需要打造推動劇情工具。

虛界身影暫時攔住真神指后，便不再搭理山海。

虛界陷入無比動蕩之中，漣漪陣陣、不能自已。甚至一時間捨棄了自身吞食山海使命，瘋狂朝著如心意匯聚而去。

「曾經之我，能破真神劇本，真假之變已然修行到極致。但面對劇本最後降臨新神，卻依舊無計可施。」

對於莫名奇妙多了位可能立場相同的戰友，李凡極為驚喜。

神佑，真的是神佑。

李凡再度看向虛界中矗立真神指。

李凡彷彿看到有無數雙眼睛齊齊看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