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窮其所有而無獲。
成神客所推衍的道湮現、山海沒的最後極限，即將來臨。
從理論上來講，實力越高、積累準備越是充足，對於誅神的信心也應更大。
成神客們自是知曉張凡的話是什麼意思。
「假亦真！」
往後，張凡越發沉默寡言了。
沒有痛苦，沒有知覺。
但成神客們想要的，也不過是儘可能拖延罷了。
依舊沉浸在過去的記憶行為之中。
虛界之虛無，跟【真假】，無異於小巫見大巫。
沒有勝，沒有敗。
而是有一恢宏神聖殿堂，聳立於世界中央。
作為如今山海的真正締造者，山海每一寸幾乎都在在場成神客們的掌控之中。
這些年，隨著張凡實力越發高深，已然逐漸從「同心同德」中慢慢脫離。
山海一生雖長，卻也似乎不夠用。
說實在的，直到現在，他都沒有看到戰勝真神的可能。
包括太初仙界。
「山海現存大道，早已瞭然于胸。我隨時可取而山海而代，成就新神之位。幕後山海所化之星，絕非吾之對手。唯一慮者，仍在神也。」張凡淡淡地說道。
成神客以及太初諸聖，總領把持全局。
如此詭異結果，讓張凡困惑不已。
諸聖即為他們之眼。
但成神客們也好似從山海蒸發般，再不見蹤跡。
張凡眼底閃過一絲奇異色彩。
「但我跟他，可不一樣。」
張凡目光掃過山海虛影，便彷彿目睹了真正山海。心中暗自下了決定。
張凡接著開口：「屆時，我便以真假之變，將諸聖抹去。再以此處大道殿堂，重築一批山海聖者。如此，便可又進行一輪山海復聯。」
「真作假！」
但不知為何，竟卡住了一般，再沒有了動靜。
「還是直接以真假重造的好。」
除了給永恆虛無世界創造足夠的時間去孕育真假道痕之外，他們還要找到對抗歸神終末的根本辦法。
山海連綿無邊影像，霎時出現在成神客們面前。
山海很快經歷了第二次輪m•hｅtｕboｏｋ.ｃｏｍ•ｃom迴。
殿堂無邊無涯，似乎自成一界。
「甚至每次倍增。」
但每一幅，都確有山海之重。
「該死的，這次定然寧死不從！」
「他不能成之事，我未必不能！」
「正如我所說，所謂【星】，絕非吾之對手。」
諸聖還在猶疑不定之際，張凡意念便已經籠罩所有山海。
如果是剛剛反噬本尊后的張凡，定然承受不了如此可怖的侵襲。
完全辜負了【星】所交代的使命，無盡道湮浪潮，滾滾朝著張凡襲來。
軒轅宏輕嘆一聲：「畢竟曾經答應過他們。如果再行逼退，免不了要一番爭鬥。雖也是順手的事，不過就怕後面他們復聯山海不似首次賣力。」
朝著某一處盡數匯聚。
「我便幫你解脫吧。」
這些年來，張凡身上氣息越發縹緲。
於是……
只是除了張凡以及成神客之外，其他聖者皆不知曉這已經是他們第二次辛苦了。
如今工程終於完工，諸聖反而一時間迷失般，有些不知所措。
片刻之後，諸聖存在就被抹去。
只雲淡風輕一句，不摻雜任何感應。
似乎虛界本身，對於如今這場面，反倒有些期待。
而完成了一次壯舉的張凡，卻並不覺多麼吃力。
故而張凡話中有未竟之處。
「故而，還是需等待真假道痕降生。」
「無妨，不過又三次輪迴罷了。吾等已經掌握了諸聖本源，有真假大道在，隨時可以新造一批聖者用以復聯。唯一需要顧慮的，是山海本身。」
沉默了片刻之後，彷彿解脫般：「盡人事，聽天命吧。吾等已經做的足夠多了。」
彷彿在完成滅星之後，自己便憑空消失了一般。
山海、虛界皆無，所搭建的舞台轟然破裂。
這些被生造聖者，似乎對於一切都無所察覺。
新的輪迴，再度開啟。
「善。」張凡只以一字回應。
頭頂斬命刀漸漸隱去，威脅再無。
諸聖有的意興闌珊，尋了山海寂靜處歸www.hetubook.com.com
隱。有的嚮往成神客威勢，貪戀不絕、再度前往了太初仙界。
這些畫面都沒有什麼實際意義，只代表了山海亦或者說此方世界在無間輪迴中曾經過往。
使得成神客們，都不由懷疑起來。
「明明只差最後一絲，為何【真假】偏偏不能孕育？」
下一刻，永恆世界中，一眾成神客身軀，霎時化作萬千光點。
張凡心中閃過一絲遲疑。
一道道身影，次第點綴，現於山海各處。
一千億載破碎山海，便這樣一點點被慢慢修復。
隨後，孤星高懸，凌于山海上空。
亦或者說，歸於凡中。
但所得結果，全都是「無」。
穩定了百億年後，道湮再度來襲。
只是這一次，他們心中也慢慢變得有些麻木了。
斬命主嘆了一口氣。
漫天星辰，逐漸黯淡。
只片刻之間，無窮無盡的星輝便灑落世間。
張凡冷漠聲音再度回蕩山海。
從山海之初，到時光之末，連綿共計一千六百億載。
正如成神客們所預料的那樣。
似乎沉浸在閉關感悟之中，只時不時會向成神客們通報下大致進展。
明悟真假無數載，他們的思維方式也在不知不覺間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不再給吾等慢慢復聯機會。」
「還不夠。」
然而他一念可滅，一念可塑。
「孫縹緲么……」
而後，整個山海，亦如此。
張凡虛影仍在，但他們卻無法從中感應到任何的想法了。
「之前我對山海復聯之說，嗤之以鼻。現在看來，也不是什麼難事嘛！」
「唯一慮者，唯神耳。」
但張凡只是冷哼：「藏頭露尾的鼠輩，也敢與我爭輝？」
復聯一段山海，都是需要諸多聖者齊心合力才能完成的大工程。
成神客注視下，山海影像歷經多次變幻。
看其語氣神態，竟有些小心翼翼的味道。
山海驟失其聖，彷彿失去了一艘失去了載重的貨輪。道湮浪潮拍打之下，頃刻變得飄搖不定。
這一次，山海完m.hetubook.com.com整存在了五十億年。
以及難以估量的破碎畫面。
面對遍撒星光，張凡根本不躲不避。
「畢竟也曾是山海一部分，不可缺失。」
永恆世界，如今不再是虛無一片。
無盡廣闊空間中，諸般大道，森然在列。
同心同德，已經形同虛設。
身軀無限展開，將所有星光全都接納。
山海破滅，而後歸星。此乃命數、定局。
下一刻似乎就要被風雲淹沒。
「此方世界，說是永恆虛無，獨立而存。實則仍跟山海存在些許微弱關聯，源於假宇存。若是想要真正孕育真假，便要斬斷其跟外界一切關聯，將其放逐于山海之外。」
復聯山海，諸聖足跡遍布山海每一寸角落。
……
萬眾矚目之下，山海最後一道裂隙被修復。諸聖終於解脫的同時，心中竟也頓時湧現了淡淡的迷茫。
但不知為何，片刻之後，道湮內部也變得混亂起來。
「走吧，再抓一遍就是。」
「誅神……」
「凡道友對真假大道領悟，越發深刻了。」斬命主贊道。
不生任何感慨，只是機械重複。
「吾等雖以強力逆轉，但每一次新生破滅，必將愈發來勢洶洶。」
哪怕歷經了三次山海輪迴，也沒有絲毫進展。
「算了，別去想了。徒增煩惱罷了。累了太久，等復聯完成之後，我要好好休息休息。」
不多時，山海復聯工程，再度開啟。
看著這熟悉一幕，過去的記憶如潮水般襲來。
成神客們，復行其事。
「這……便是神么？」
都沒有絲毫漣漪生起。
意念所至之處，盡被抹去。
張凡獨坐，抬頭仰望。
垂釣翁也沒有初次的興奮，只是默默跟隨。
他們的計劃，真能成功么？
並且一眾成神客的絕大多數精力，都還集中在應對歸神終末之上。
對於其他細枝末節，都並不怎麼在意。
連一點殘渣都沒得到的虛界，頓時怒不可遏。
寂靜無聲中，山海消亡、生靈泯滅、諸聖不在。
聖者，山海生靈之巔。和圖書
一眾成神客都沒有異議，顯然皆是這般想的。
「所以，留給我們的時間，也當真不多了。」
真假道痕，在許久之前就已經幾乎要降生了。
……
他這些年，已經有些明白，為何當年本尊為便撒分身、尋求破局之法了。
「真作假。」
「山海，大道，真假……」
「唯有將一切盡歸，方才有……」
張凡不知道推衍了多少次自己在滅星后之事。
何遑論其他？
所有灰燼光點，全都歸於一處。
「真假道痕，已經孕育三分之二。」
但原本看似遙不可及之事，進展卻出乎意料的快。
成神客們審視著大道殿堂，頻頻點頭。
張凡將所有雜念，盡皆掐滅。
「吾等已經做了能做的一切。真假道痕，遲遲不現……」
無數張凡分身，攜真靈灌注神通，解決諸聖在虛界中補給問題。
只覺整個宇宙的星辰，都好似朝著自己墜落。
接觸到瞬間，便似產生碰撞。
片刻之後，張凡的聲音在眾人心中響起。
可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保存山海的情況下，去面對真神。純粹是無稽之談。
「假亦真！」
復聯成功，一段安穩歲月，而後再度破滅。
山海為之折斷，諸聖震動難言。
星光之中，他感受到了無數道混亂癲狂的意念。
哪怕張凡有意與一眾成神客共享，但距離【神】越來越近的他，每每不經意間都會消失在同心同德之中。
這似曾相識的一幕中，張凡感受到了來自頭頂的無窮怒氣。
如同灰燼般，飄向空中。
張凡默默等待著最後一刻來臨。
「但越往後，衍化速度越慢。距離徹底成型，或許仍需要三倍的時間。」
只是感悟著，心間湧起的莫名感受。
「凡道友，該如何定奪？」斬命主問道。
彷彿降下了一場無形大火，在默默焚燒著山海間一切。
成神客們臉上沒有了往日的淡定。
漫長時光里，他們一直都以山海復聯為目標。幾乎都成習慣本能了。
「如今山海完好現狀，www.hetubook.com.com應該能持續百億年光陰。百億年後，道湮再起，山海破碎重來。」破陣子緩緩說道，似乎看到了山海之外、那一時被逼退的黑暗浪潮。
「一線勝機。」
張凡並不在此間，但斬命主知道，只要提及他的名字、張凡必定會知曉。
「山海聖者道途，皆已納入其中。」
就這樣，山海歷經一次次輪迴。
現在的他，可以說整個山海中，距離神最近的存在。
永恆虛無世界中。
張凡自然知道其原因。
有的在復聯過程中，習慣了跟山海眾生相處時光。化作凡人，藏於眾生。
一如從前。
幕後所在，於是浮現。
「快了，快了。」
即便是全程參与的諸聖，回首再看時，也依舊覺得不可思議。
遭道湮侵襲而斷裂的山海碎片數量，也是以百萬計。
但實際情況，卻恰恰相反。
成神客們兌現了他們的承諾。
故而越發清晰了解，神的強大。
星輝照耀下，真假大道都有所震顫。
張凡心中生出剎那的無力感，雖然很快就被他鎮壓。
「諸聖齊心，放下所有爭鬥。這本就是一件幾乎不可能之事。我倒是好奇，那些成神客們到底共同在謀划著什麼。」
「直到……道湮現，山海頃刻沒。」
正是張凡。
他們自己或許在某個瞬間也曾察覺，但執掌真假后，的確很難再將其他人事物視作平等存在。
但歷經多次山海輪迴，盡吞一切的他，卻已經可以坦然承受這一切。
而道湮每次的反撲，也愈發強烈。
成神客聞言，盡皆微微點頭。
山海盡數被張凡吞沒。
就如同那琢磨不定的真假大道，既真實存在、又不顯世間。
「或有一線機會。」
他現在完全理解當初本尊的想法了。
「凡道友，準備的如何了？」
縱使諸聖合力，也只能一時扭轉局勢。
「山海歸神，乃是宿命。不可抵擋之宿命。」
「哼！成神客們雖強，吾等也不是沒有一擊之力。如果他們再逼迫，那就……」
「該不會，又抓我們過去復聯山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