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前她受不了高強度的工作壓力毅然決定辭職,人事大姐當時還關心她問到底怎麼了,她只是艱難地扯出一個微笑,爽快地在離職申請表上籤了字。
結果,今天他竟然特意請假去機場接人——有貓膩。
「沒,我說您天資聰穎。」林佳一諂笑,隨後伸出手指上下晃動地指著林森這一身「騷氣」的裝扮問,「那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笑意明顯代表著不懷好意。
林佳一眉毛挑了一下,然後多伸出一個手指。
「你就用趙糖教你的技能,試一下。」林森繼續誘導,「你跟我去,你來開不就行了,這個時間不好打車了。」林森把手腕上的表遞給林佳一看,這個時間正是計程車司機吃午飯交班的時間,的確不好打車。
「行啦,多大點兒事,瞧把你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林森知道她剛開始就業有點承受不住。工作無非就分為三類:高端的沒能力接受,低端的自尊心又受不了,中端水平的工作不是銷售就是一些其他技術崗位。對於林佳一這種學管理類的畢業生來講,一沒有技能,二沒有方向,找工作確實難了點兒https://m•hetubook•com.com。
林佳一沒睡好,心裏煩躁得很,出言就是擠對:「你打扮得人模狗樣兒的是打算去哪兒啊?」她突然想起前兩天母親好像有意給林森安排相親的事情,瞬間瞪大了眼,「怎麼,老媽給你安排局了?」
林森解釋:「我有一個朋友要回榕城了,我今天去機場接他。」說完他又自顧自地念叨,聲音竟然有種溫柔出水的感覺,「哎呀,好多年沒見了,我還真有點想他了。」
那股噩夢后的餘味在她心中亂竄,她呼了一口氣,然後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隨後閉上眼睛養神一直到天亮。
「瞧你這點出息。」林森伸手揉了揉她本來就毛躁的頭髮。
她狐疑地把臉靠近,林森用手扣在她的耳朵上,小聲絮絮叨叨了一句話。
林佳一聽完后抬頭直接拒絕:「不行。」
「偷奸耍滑。」林佳一小聲嘀咕。
林森暗自咬牙,這貨竟然坐地起價,有這樣的妹妹嗎?
「爸也是為你好,上次你就把車開進草叢裡面去了,你忘了?」林佳一一針見血地翻出他以前「作妖」的事迹https://m.hetubook.com.com。
林佳一腦子被林森突然的柔聲細語給弄蒙了,隨後一個想法在腦子裡生根發芽,怪不得林森一直抗拒相親的事,這廝是瞞著整個家族搞了個女朋友回來了啊。
林佳一後半夜基本就沒睡,精神欠佳地打了個哈欠,路過林森房間的時候,餘光瞥見了房間里的黑影,忽然頓足。
她夢見自己因為業績不好,正在被領導劈頭蓋臉地罵。自從她離開學校,開始就業后就沒睡過一天好覺,每天上班要承受高度的精神壓力,就連回家睡個覺也不得安生。
睡衣的袖子被人輕輕地拉了拉,林佳一抬眼去看林森,後者一臉笑意地對著她,這讓她原本就因為噩夢驚擾后的神經變得更緊繃了些。
天還沒完全亮,林佳一就從噩夢中驚醒,此時窗外黑蒙蒙的天空閃了一閃,像一把銀刀劃開了一個口子。
不過作為妹妹來說,自己哥哥這張臉就是長得多逆天,她看二十來年也早就看膩了,甚至……感覺有點油膩。
林佳一抿了口水抬頭「嘖」了一聲,抬頭瞪了他一眼。
又是一個難纏的夢。
「你說什麼https://www.hetubook.com.com?」林森提高音量問。
「說。」林佳一言簡意賅,受不了他用這樣油膩的表情對著自己,她怕自己會消化不良。
「哥求你個事唄。」林森輕聲細語,和剛才掐人的態度簡直判若兩人。
林佳一會這麼想其實並不奇怪,林森在醫院工作的這兩年幾乎是忙得像只狗,逢年過節也沒幾天假期,固定休息日也幾乎都泡在醫院里。上次林母通過一些親戚給尋覓了一個漂亮姑娘和林森見一面,結果硬是被他用沒有時間的理由給搪塞過去了。林母因為他不肯調休去相親的事情生了好幾天悶氣,林佳一用盡渾身解數才給哄好,事後她敲詐了林森半個月的工資作為報酬。
「你幫哥一次吧。」林森說,「我在老爸那兒的不良記錄次數太多了,不能再犯了。」
林森臉上的奸笑徹底蕩漾開,向林佳一勾了勾手指頭。
林佳一端著一杯水懶洋洋地抬眼正巧瞥見了林森用手指捏衣領的動作—— 那叫一個風騷啊。
林森下手可不含糊,林佳一被掐得吃痛,連聲號叫:「你放手,我錯了還不行嗎?」
「簡單點。」林佳一抬了一下眼皮,
和_圖_書右眼跟應景一樣竟然突突開始跳了起來,直覺告訴她,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林森鬆開手,雙臂抱胸端看著她。
其實捫心自問,林森長得的確不錯,身材是恰到好處的勻稱,臉形長得也非常講究,側面看還能瞧見稜角分明的下頜線。那張臉上學的時候就沒少欺騙芳心躁動的小女生,讓林佳一當了幾年的情書搬運工。
她瞅著裏面的人好奇地想,這「貨」怎麼沒去上班?
「差不多得了。」林佳一端著水杯,懶洋洋打斷了林森的自我欣賞。
「老規矩。」
林佳一想到這不屑地撇撇嘴。
說白了,就是有點高不成低不就的意思。
她躺回床上,閉目養神,手抓緊了蓋在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心想,又睡不著了。
林佳一揉揉自己被掐過的臉蛋,正色道:「我跟你說正經的,媽現在可想抱孫子呢,一個勁地想把你安排出去。」
說不是心上人,鬼都不信。
「成交。」說完這句話,林森覺得自己吐出了一口血,差點身亡。
林森方向感極差,第一次上道就把車開進了街邊的小樹叢裏面,為此林父決定不給林森配車,他想用車的時候,偶爾會偷父親m•hetubook.com.com的車鑰匙。
室內一片漆黑,她全無睡意,只能睜著眼睛看破曉天光留在地板上的影綽痕迹。
林森站在玻璃鏡前面打量自己,今天他特意換了一身深藍色的休閑套裝,頭髮也比平常乾淨整潔不少。長時間在醫院加班的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乾淨清爽過了,大多數都是一件衣服穿好幾天,就連襪子都是忍無可忍了才會去洗。
「喲!」林森發出陰陽怪氣的語調,然後回身,看見林佳一臉上帶著少許疲憊,眼眶下的黑色地帶越發明顯,「你昨天晚上這是和鬼掐架了?」
林森伸手掐起林佳一臉頰上僅有的一點皮肉,笑著呵斥:「你怎麼和你哥我說話呢?」
「沒事,最近醫院忙得要死,我哪有時間相親啊。咱媽知道我忙,不好意思開口,我又不搭腔,她不就沒轍了嗎?」林森聳聳肩得意地說。
她伸手摸了摸后脖頸的薄汗,涼風順著窗戶的縫隙吹進來,激起她身上一層的雞皮疙瘩。
林佳一沒動靜,林森便使出撒手鐧。
她剛辭了職,不用早起,躺在床上一直磨蹭到晌午才準備起床。正午的陽光襲上被褥,柔軟而溫暖,她揉了揉自己被刺|激的矇矓雙眼,然後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