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昀送林佳一到了小區門口，進入十月份后，白晝越來越短，六點不到，華燈已初上。

「沒事。」林佳一嘟囔著嘴。

「怎麼突然想吃這個了？」李昀拆開漢堡的包裝，平常他吃飯很不規律，快餐幾乎成了經常進口的食物，不過他卻很少吃這類的，印象中，這是小女生喜歡吃的食物。

「我又沒說要搶。」李昀笑，「你那麼緊張幹什麼？」

李昀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轉身離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她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李昀站在玻璃窗外看著她。

「換果汁吧。」李昀看她難受的樣子忍不住皺起了眉。

她點好了餐，轉身的時候看見了玻璃外面的李昀，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滿足地笑了，最後伸出自己的手揮了揮。

樓道裏面很暗，聲控燈前幾天壞掉了還沒有修好，林佳一努力踮腳https://m.hetubook.com.com，透過樓層窗戶往下看去。

「我只有這時候才能放肆一下，就算是我哥，他也會擺出教育批評的臉和我說，這東西對牙齒不好。」林佳一故作誇張地學林森的樣子。

她心跳得很快，比往常任何一個時候都快。

李昀接過，想到剛剛點餐時她為難的樣子，這句「隨便點的」一點可信度也沒有。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李昀眯著眼低頭看她。

「你看著我幹什麼？」李昀發現她直勾勾看著自己，笑著問。

「沒事。」就是不想走。

林佳一跑進樓道，靠著冰涼的牆壁撫摸自己的胸口。那個地方有一顆亂跳的心，不斷喧囂，她想說喜歡他的，可是現在的她還是欠缺一點勇氣。

「我……」她支支吾吾，最後用了一個特別笨www.hetubook.com.com的開頭，出口後幾乎想戳死自己，「我……你真的不會和我哥說吧。」

林森是個醫生，見慣了千奇百怪的病例，健康是他擺在心頭第一位的東西，尤其是家人的健康。那些醫院里的生離死別，林森見得太多了，所以他向來不許林佳一吃垃圾食品。

「我最近因為面試心情很壓抑，需要這種垃圾食品來排解一下我的負面情緒。」林佳一吸了一口可樂，嗓子被辣得難受咳嗽了兩下。

林佳一在門口扭捏了半天，也沒走，李昀看著她，忍不住問了句：「怎麼了？」

人生的第一次心動，從這一刻，為了他開始。

「你最近很忙嗎？」她看見他黑色的眼袋越發厚重。

林佳一點了一個雙人份的套餐：兩個漢堡、一份薯條、兩杯可樂。

「我隨便點的。」她把漢堡遞給他，「不知道你喜不喜ｈｔtps://ｗｗw.hｅｔuｂｏoｋ•cｏｍ.ｃoｍ歡吃。」

很簡單的六個字，竟然讓人意外舒服，林佳一透過朦朧的夜色看著男人的臉，依舊是俊俏的五官，依舊是乾淨的短髮。

林佳一咀嚼雞肉的動作停下了，她直愣愣盯著坐在對面的李昀，整個嘴都是鼓鼓囊囊的。

「放心吧。」李昀笑出聲音，「我不說。」

李昀向前走了幾步，然後拉開玻璃門，走了進去。

這個時間段人不算多，他們找了一個靠玻璃的位置，只要一側頭，就能把外面所有的事物收入眼底。

李昀趕到的時候，林佳一正在前台點餐。她抬頭望著懸挂在上方的菜單，伸在空中的手指不自覺地點來點去，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讓她犯了難，無法選擇。

「嗯。」嘴上答應著，腳卻沒動。

林佳一沒給李昀開口說話的機會，也不敢去看他的表情，鬆開他之後轉身跑和*圖*書進了小區里。她的心縮成了一團，她多怕這個時候李昀會追上來，然後問她，為什麼會抱他？

「謝謝你啊。」她說，「回去小心點兒。」

她目不轉睛地打量著對面的人，頭髮乾淨整潔，最近應該是又剃了一次頭，他低頭的時候，她看見了發茬下面清晰的頭皮。

「進去吧。」李昀笑了笑。

她不禁想著，她好像越來越喜歡這個人了。

李昀反應一下，想起了剛才在快餐店裡發生的事情。

林佳一的眼睛一直跟著他，直到他身影消失在商場里。

她今天的穿著和以往很不一樣，外套是幹練休閑的小西裝，下身穿了一條黑褲子，一雙腿又長又瘦。

「嗯。」他輕聲應答，「明年開工的那個項目還要做最後一次數據的確認。」

她閉著眼，那句喜歡你的話幾乎到了嘴邊，可是張張嘴，最後又變成了毫不相關的話。

快餐店裡人來ｈｅｔuboｏk•ｃoｍ.ｃom人往，一撥又一撥的人群進到店裡，她吃完手裡的東西轉頭去看店外，想看看李昀回沒回來。李昀的身影很單薄，只穿了一件棕色的外套，在外面吹了會兒冷風后雙肩都是縮著的，焦點越來越近，她無意看到映在玻璃上自己輪廓的倒影，模糊，但是眼睛在發光——看著李昀的眼睛。

「不。」她雙手護住了胸前的可樂，像一個護食的小雞仔，說話的語氣也帶有一點撓人心肝的俏皮，撓得李昀心直痒痒。

說完，他起身走了出去。

「你哥也是為你好。」李昀想了想又說，「不過在我這兒你可以放肆一下，我不告訴你哥。」

「嗯。」李昀吃掉手裡最後一口漢堡，一邊擦手一邊說，「我出去抽根煙，一會兒送你回家。」

她往前走了兩步，情不自禁地張開自己的雙臂，然後環住了男人精瘦的腰身。

「是上回你帶我去看的那個？」林佳一好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