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第三次出現被「KO」的字樣，林佳一喪了氣。她喝了一口咖啡提神，然後垂著腦袋小聲嘟囔：「你就不能讓讓我嗎？」

林佳一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遊戲。

「看什麼？」林佳一眨巴著眼問。

「你是不是喝多了？」林佳一冷靜過後，傻不拉幾地說了一句。

這種難得的兩人的獨處，彷彿是在一個獨立的世界，與他人無關。

天地良心，他今晚可是一滴酒都沒沾。

李昀示意般點點頭。

這一刻的世界是安靜的，可是李昀覺得自己的世界除了綻放璀璨的煙花，有一個聲音從內心深處源源不斷地發出——他喜歡眼前的這個人。

林佳一咬著下唇，然後微微皺著眉。

「我喜歡你。」她說著不顧李昀還抬著她的下巴，就低下了頭和-圖-書。

「我……」林佳一就在這樣直勾勾的目光下，說出了口。

「啊？」她現在手心全是汗。

林森的身體終究還是熬不了夜，在這個溫暖的室內，時間越接近凌晨，他的身體就越控制不住地沉下去，腦子裡最後的清明被一片黑色混沌驅趕。最終在李昀把他狠狠地踩在地上摩擦的時候，他把手柄一扔，頭一歪，睡著了。

「我……」林佳一避開他的目光，口乾舌燥，只能發出單音。

她不停地在心裏問。

李昀在浮動的光影中看著她，突然心生衝動。

他說得沒錯。

「我……」林佳一剛想說什麼，後面的話被截住了。

「林佳一。」李昀叫她。

「要不要喝？」她把咖啡往李昀的方向推過去一點。

又是一陣和_圖_書無言，明明說了要去睡的人，依舊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

「不了。」李昀看一眼外面的天，這個時間的爆竹聲已開始消退，還給世界一個短暫的平靜，他接著說，「該睡了。」

「以前給我哥當過陪練。」林佳一拿起地上的遊戲手柄，笑著問，「要不要來一盤？」

所以，這一刻的他，無比清醒，自己在做什麼。

李昀的眼睛折射出明亮的光線，林佳一依稀在他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現在小鹿亂撞的模樣，好像從眼睛開始逐漸印刻在了心底。

就在幾個月之間，同樣的人，同樣的問題，但不同的是，這一次李昀很清醒，更不會後知后覺才想起自己原來做了這樣的渾蛋事，竟然逼著姑娘討一個答案。

很喜歡——喜歡她燦爛的微笑，喜歡她ｗｗｗ•heｔｕｂook•cｏｍ.coｍ為自己擔心的眼神，喜歡她偶爾奓毛，喜歡她拉著自己的手，然後用略帶倔強和局促的聲音對著自己說跟我走。

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他今晚只喝了咖啡。

時間在安靜的氣氛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這樣依靠在李昀的肩頭，溫言軟語地互訴衷腸。從喜歡上他的那天開始，她好像就一直處於這種反覆的自我否定中。

「會玩嗎？」李昀突然問了一句，晃了晃手裡的手柄。

他不動，林佳一更不想動。

李昀瞬間笑出了聲音。

告白的言語在這個年三十的夜晚別有一番韻味。

「我也喜歡你。」

林佳一不敢抬頭，發燙的大腦竟然有些暈暈沉沉的，就像深藏於混沌的雲朵之上，腳下是柔軟的觸感，竟然有點www.hetubook.com.com不知今夕是何夕。

他那麼好，她配不上。

夜晚是一個很神奇的催化劑，它會把身體中的所有七情六慾的細胞無限擴大。也許是暖氣給得太足了，也許是她和李昀此時靠得有點近，就在兩人相對無言靜坐的過程中，林佳一的臉悄悄地開始發燙。

「你到底是不是喜歡我？」李昀問。

「讓我看看。」

李昀也微低下頭，蹭著她頭頂柔軟的發。

「我今天只喝了咖啡。」李昀用餘光掃了一眼立在地上的半杯咖啡。

「你笑什麼？」林佳一撇著嘴，不滿地看他。這的確不能怪她不相信，這就好比一個小孩子奢望了許久玻璃櫥窗裏面的玩具，有一天突然抓在了自己的手裡，這種感覺就像是在做不切實際的夢，醒來時發現夢想成真一般。

林佳一坐到林森剛才坐的位置m.hetubook.com.com上，兩人靠著床沿席地而坐，電視顯示屏上面的遊戲還是「game over」的提示。

「睡著啦？」林佳一壓著嗓子說話，聲音在黑暗的空間里輕飄飄的。

他的唇很燙，幾乎燙傷了她柔軟的嘴唇，她心裏那頭小鹿終於衝破了胸膛。她微微張著嘴，用行動回應他的親吻。

李昀微微傾身，吻住了她。

她的唇感受到了微微的苦澀，鼻翼周圍環繞著淡淡的咖啡香氣。

李昀看著她的發頂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捏她的下巴。

他從來都是那麼自信，只要是自己想要的，就會拼全力去爭取；而她從來都是軟弱的，不管是生活，還是愛情。

林佳一跑去廚房泡咖啡，推開卧室的門就看見李昀把林森安置好在床上，順便還貼心給他蓋好了被子。

「我想聽真話。」李昀湊得更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