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溪邊傳來陣陣歡聲笑語，那笑聲能讓人骨頭酥軟。

「芸琉，芸琉……」

爆炸信息一出，眾人咋舌，竊竊私語。

耳畔時常還會如幻聽般出現他的聲音，她想，她再也聽不見他如此溫柔的呼喚了。

……

她既已回狸林，便會安分守己。

「按照狸林的規矩，凡是歷練歸來的雪狐都要飲下狸漿露，以此抹去在凡間所有的記憶，」冬梧一派咄咄逼人的架勢，「可你倒好，仗著雪主子對你的寵愛，一口不飲，硬是留著凡間那與你再無相見之日的相公的記憶。」hetubook.com.com

凡間之事，再提只能傷身又傷心。

后一句好似刺了心，琉縕手指蜷曲，生生將手中的雜記揉皺。

「是嗎？那你怎麼去凡間歷個劫回來后便整日躲在這兒，狸林大大小小的宴席都請不動你。怎麼，運氣不錯碰上個天界神仙便目中無人了？」

琉縕抬眸，一雙桃花眼依然帶笑卻帶著幾分攝人的冷意：「冬梧姐姐。」

冬梧叉著腰，斜眼睨人嗓音尖細：「琉縕，別以為雪主子待你不同，你便裝出一副高人一等m.hetubook.com.com的模樣，瞧著令人生厭。」

琉縕淡淡莞爾，轉身欲走。

琉縕垂眸：「琉縕不曾這樣想過。」

瞧著她的背影，心裏鬱憤難平的冬梧脫口而出：「你這副羸弱病軀，還有什麼臉待在狸林山？還不如早早去陪了你那胎死腹中的孩兒！」

見琉縕這般無趣，也掀不起找碴兒的波瀾，冬梧也有些意興闌珊，可她就是看不過雪主子對她特別優待，心中仍有氣：「琉縕，你最好別忘了，你與我們並無什麼不同，都是勾魂吸魄的狐妖！你生來便是狐媚hetubook.com.com子，別裝什麼清高！」

如今，他手握天界兵力重權，統率千萬天兵；而她，不過是狸林山芸芸眾生的一個狐妖罷了。

「琉縕！」

冬梧挑刺，字字誅心：「聽聞他仙階甚高又不近女色，可在凡間歷練之日，對你百般寵愛。你呀，著實撿到了一個寶。」

胸中的苦悶與憤怒如火山噴涌，琉縕拚命壓下恨不得撕了面前冬梧虛偽笑臉的恨，眉眼低垂，道：「琉縕……從未忘記自己的身份。」

瞧琉縕神色微動，冬梧抑住竊喜，繼續：「咱們雖名為雪狐，可不過也是狐妖罷和*圖*書了。妹妹切莫忘記。」

被喚琉縕的雪狐放下手中的雜記，循聲望去，下一秒便被扭腰擺胯的雪狐頭領冬梧和眾姐妹圍了個嚴實。

雪狐耐寒，日日在冰溪沐浴才得冰肌玉骨，一身潔白皮毛是她們勾魂吸魄的偽裝，卻也是她們得以在狸林山生存的保護色。

冬梧緩緩靠近，緊緊盯著她，聲調忽然一降：「可惜啊，聽聞他素來厭惡妖。」

冬梧被她瞧得氣勢驟降，可仍作勢挺了挺背脊，雙手環胸，率著眾姐妹興師問罪：「琉縕，你可別忘了你自個兒的身份。」

聞言，琉縕腳下一頓，心口忽和圖書而一窒，喉嚨里翻湧起一股子血腥，猛然一咳，吐出滿口鮮血染紅了冰溪旁的青苔圓石。

「冬梧姐姐，不知有何事？」琉縕客客氣氣，倒讓沒事找碴兒的冬梧頓失了底氣。

前塵往事，她想忘了的，可惜，猶如不治之症，病入膏肓。

雪山林北邊有一座狸林山，傳言世間最後的雪狐群居此山上，個個美貌與聰慧兼具。

「我從未忘記自己的身份。」

「不曾想過？」冬梧拉高了嗓門，刻意要在場的人都聽個清楚，「我們都知修行天分不如你，你雖入門時間最短，卻是我們中最先去凡間歷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