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冬枝衝著他做了個拉上嘴巴的動作，縮著肩膀，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抱歉抱歉。」她轉身就直接來了個小幅度的鞠躬，額頭還直接抵在了男生的胸膛上。
老吳轉頭問賀朗：「你沒什麼問題吧？」
老吳把卷子扔給他，罵：「渾蛋玩意兒！三科直接缺考，其餘的都在睡覺，你這麼有本事你乾脆連名字也不寫好了，讓人知道你是我吳斌的學生，凈給我丟人現眼！」
「黎冬枝，129分。」黎冬枝上去拿試卷的時候一看老吳那神色就不對勁。
「無所謂。」賀朗聳聳肩。
他嘴上叫的人，剛剛從睡夢中醒來。
……
對於老吳會告狀這一點，黎冬枝是深信不疑的。到時候她拿著走讀證給班上的人帶東西，上課和同桌講小話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都得被抖出去。關鍵是她爸還特別較真，也不擔心她成績下降，反正就扣零花錢，扣完為止。
黎冬枝愣了一下，看了看背後堵住的兩張桌子反應過來，連忙往旁邊讓和圖書了兩步。
老吳說：「馬上就要換座位了，你和賀朗一桌。」
打鬧之間，黎冬枝倒退的時候踩到了別人的腳。
大約十分鐘后，熱火朝天的教室里，黎冬枝突然被點名。
摸底測試結束后的那兩天，每一個任課老師拿著一沓試捲走進教室，班上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和緊張。
後門處死角的位置，老吳鬆開手，看著面前比自己還高了半個頭的賀朗皺著眉問：「你怎麼回事？你要不愛學習來學校幹嗎？」
這話黎冬枝沒法接，淮嶺雖為重點高中，但班級也是分重點班和平行班的。三班算重點班的其中一個，學生都還算認真聽話，賀朗這種例外。
黎冬枝打量賀朗，小聲對豆豆說：「你看這些男生里就賀朗最高，他太顯眼，招人惦記很正常。」
黎冬枝說：「謝啦。」
「有眼光。」唐豆豆大笑著拍了拍許偉華的肩膀，悄聲說，「我們家冬枝別的不靠譜，但唯獨在學習上還是值得借鑒和學習的。ｈｔtｐs://ｍ•hｅｔuｂｏok•ｃｏｍ.ｃｏｍ」
「賀朗！」此刻的他就拿著一張空白卷子大發雷霆。
黎冬枝知道豆豆本來不是斤斤計較的人，但看了看正因為被人的桌子撞了一下，就抱著手站在原地一臉不高興的人，同意了豆豆的說法。
唐豆豆幫黎冬枝收拾著課本，笑著說：「還好你夠義氣，剛剛你前面的位置明明是空的，可是那個羅曉然分明是不想讓我坐。」
黎冬枝拿著試卷回到位置上，唐豆豆苦笑說：「像你這種上百的人還要被批簡直沒道理嘛。讓那麼多數學三四十分的人怎麼活？」
剛說完，就發現賀朗往她的方向看過來。
他急吼吼地喊著對面的男生接一下。
黎冬枝緩緩抬起頭，看清了人，呵呵笑了兩聲：「是你啊。」
沒錯，老吳生氣了，還是很可怕的。
老吳對著一臉莫名其妙的黎冬枝說：「你是學習委員，有義務幫助成績稍微差一點的學生。黎冬枝，賀朗要是在期末考試的時候年級前進一百名，和-圖-書我就不給你爸打電話。」
全班都給那個慢條斯理攏了攏衣服的人行注目禮，賀朗抹了抹扎手的短髮，推開椅子走了上去。
老吳瞪他一眼：「收起來，像什麼樣子！」
唐豆豆和黎冬枝嘀咕：「我去，旁邊這麼多人她為什麼只叫賀朗啊？連座位也專門選在他前面，這心思也太明顯了。」
黎冬枝去掐她：「唐豆豆，你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
「同學們，這次摸底測試有驚喜也有意外。年級一二名全在我們班，班長劉浩依然是穩紮穩打，各科成績都很平均，現在按照分數高低先把試捲髮下去，大家看看自己有哪些不足。」
好在老吳沒有繼續教訓她。
下課後，全班一起搬桌子。
「劉浩，138分。」
黎冬枝臉色一僵，撇著嘴衝著老吳說：「幫就幫嘛，怎麼還帶威脅的啊？」
老吳氣得夠嗆，把人直接拎去了走廊。
周一第一堂課就是班主任吳斌的數學。
他轉了轉手上的打火機，看著教學樓下面的操場說：https://www.hetubook.com.com「您跟老頭子那點交情我管不著，我來這裏不過是他覺得虧欠，而我決定讓他心安理得而已。」
許偉華撓了撓後腦勺，冒著青春痘的臉有點不好意思，說：「小事兒，以後把你的作業借我抄一下我會感激不盡的。」
所以，黎冬枝從小玩得再瘋，在她爸的鎮壓下也沒敢多出格。
賀朗的校服不知什麼時候脫掉了，穿著一件白色的短袖。他低頭看了看女生額頭撞上的地方隨口說：「坐好，你擋住了過道。」
賀朗淡淡地往手上的卷子上掃了一眼，沒有接話。
豈止是黎冬枝，就連跟著老吳進來的賀朗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哼，誰稀罕。」唐豆豆的臉拉得老長，對黎冬枝說，「最不愛和這種人打交道，你還不知道吧，這羅曉然以前在六班就是文藝委員，仗著長得還可以特別看不起人。」
果然，她剛接過卷子老吳就說：「看看你錯的那幾道計算題，那是該錯的嗎？全是因為你粗心大意。」
黎冬枝提醒她：「她以後可是和_圖_書你同桌。」
「您知道不是我自己想來的。」賀朗靠著牆，很平靜地說，還習慣性地摸出打火機。
幫關係好的人佔位置其實是很正常的現象，但畢竟對其他人不公平。
老吳抖著手上的卷子，黑著臉說：「上來拿你的試卷。」
她剛坐下，就見兩米開外的羅曉然也被堵在了後面。
「是是是，下次注意。」黎冬枝乖巧地認錯。
班上很混亂嘈雜，桌子拖在地板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賀朗，你能幫我把桌子搬到裏面嗎？」羅曉然說。她的聲音和平常不太一樣，更低更溫柔一些，輕蹙眉頭的樣子看起來一張桌子對她來說太重了。
因為賀朗太高不適合靠前，綜合了一下搬到了教室最左邊的倒數第三排，賀朗靠窗，黎冬枝靠走道。前排就是唐豆豆和班上的文藝委員羅曉然，後排是兩個以前一班的男生。
黎冬枝甚至懷疑，他之所以會調來三班，可能是他爸看中了班主任吳斌的武力值。
「來來來，我幫你們。」突然冒出的許偉華直接扛起了黎冬枝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