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的瞬間，賀朗皺起眉，問了一句：「你怎麼來了？」
金老師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他剛剛應該是在和人發消息，最終瞭然地點點頭，罵了他一句：「臭小子！」
「有把握做完嗎？還有二十多分鐘。」
金老師也沒有追問，只是很讚賞地看著他：「你幾年前的成績單我看過，天分很高！你現在既然有心，我相信競賽你一定可以考得很好，不要浪費了這樣的機會。」
「突然改邪歸正的原因？」賀朗替他問了一句。
「一大半。」
她衝下樓梯的時候，整個校園裡顯得異常安靜，寒風刮在臉上有些刺痛。她抓住了一個急匆匆跑回來的學生問：「剛剛那些下樓的人去哪兒了？」
第一天的考試很正常地進行。
她回頭看著他，認真地「嗯」了一聲。
「怎麼了？」她問。
「漂亮。」
賀朗看了看手腕上的表，說：「你提前交卷了？考試還剩半個小時。」
「你幹嗎呢？」黎冬枝拍他的肩膀。
只是，上學期的期末考試考砸了，加上賀朗這學期的神速進步，她不得不提醒自己一定要全力以赴。
許偉華這個大嘴巴呀，真是唯恐天下hetubook.com.com不亂，這種事還宣揚。
「好的，好的。」黎冬點頭，彎著腰跑了出去。
黎冬枝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問：「你要回去嗎？朱垚他……」
黎冬枝搖了搖頭：「可能剛剛跑得急了些。」
醫務室？黎冬枝拔腿就要往那邊跑，那個男生拽住她：「你不考試了？」
考試前兩天，唐豆豆說要找複習資料，便拉著黎冬枝去了圖書館。
結果，兩人遇到了鬼鬼祟祟的許偉華。
聽到這個名字，黎冬枝愣了，在賀朗還沒有轉來淮嶺，沒分文理班之前她和朱垚是同班。
黎冬枝氣喘吁吁衝到醫務室的時候，那裡已經亂成一團。
自去年那個學長畢業之後，唐豆豆一直沒有找到新目標，到了高三終於決定在學習上狠沖一把。可許偉華恰恰相反，他自暴自棄的路一直走到黑，現在終於把目光從學妹的身上移向了新來的漂亮老師。
「應該是病情複發，已經叫救護車了。」賀朗說。
她的心「咯噔」一下，像是那年夏天，那一瞬間面對生命這個話題的慌亂感再一次席捲而來。
她揚起嘴角，繼續問：「你見和_圖_書過這個老師？那你覺得她漂亮嗎？」
大家嚴陣以待。
救護車來得比預想當中要快，呼嘯的聲音，給高三的這個一模測試添上了一絲沉重的色彩。高三上半學期的這個冬天，似乎越發寒冷了。
金老師頓了頓，笑了。
「會不會說話！」許偉華急了，「我又沒怎麼樣，欣賞欣賞不行啊。」
她一眼就看到了靠在門邊沉默的賀朗。
賀朗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黎冬枝翻了翻卷子，大題已經全部答完了，前面的也做了一部分。看了看還在門口的監考老師，黎冬枝舉起手說：「老師，我肚子疼，要去廁所。」
分別的時候，金老師突然叫住他，笑著問了一句：「老吳之前一直跟我念叨說你是個很可惜的學生，現在我知道他是對的。我能問問，你突然……」
談話間，兩人已經跑到了考試的那棟教學樓前，黎冬枝喘得厲害。
賀朗點點頭。
「是八班的朱垚。」
賀朗伸手搭在黎冬枝的肩膀上，看著她的眼睛問：「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她在心裏暗暗地罵了一句——流氓再怎麼變，終究還是個流氓！
「女神？」黎冬枝和唐豆豆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臉好奇地看了過去。
這段時間賀朗備戰競賽，一直見不到人。黎冬枝便偷偷給他發了個簡訊，說許偉華很欣賞高二的漂亮老師。
黎冬枝被他帶著，腳步凌亂。她說：「我哪管得了那麼多啊，我還以為是你出了什麼事。」
第二天上午考數學的時候，剛過半，隔壁的考場突然發生了騷亂，有學生跑了出來。
賀朗的預賽過得很順利。
嗯，的確是女神。
瞬間，她什麼心情都沒了，坐立不安。
「噓！」許偉華差點跳起來，壓低聲音說，「你們小聲點，我看我女神呢。」
「他自己說的。」他回。
唐豆豆一臉不敢置信地問：「許偉華你膽子夠大的啊，那可是高二新來的英語老師，你別這麼猥瑣行不行？」
原本以為不可能理會她這麼無聊的行為的人，居然回得很快。他說：「我知道。」
隨之而來的是高三的一模考試。
另一邊，賀朗低著頭靠在牆上，看著手機半天沒有動靜之後突然笑了一下。
「我很快回來。」
黎冬枝暗叫了一聲「糟糕」。
黎冬枝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遠在高一的時候同學間就討論過，朱垚的這和圖書個病有很高的複發率和死亡率。
「什麼情況？」黎冬枝衝過去問。
說話的人黎冬枝不可能聽錯，是賀朗。
賀朗大約也猜到了她是偷溜出來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嚴肅，他一把拽著黎冬枝的手腕就往回跑，邊跑邊說：「你有沒有腦子？你以為一模跟平常測試一樣？」
來了興緻，她再也不理會旁邊正吵架的唐豆豆和許偉華，繼續和賀朗發簡訊。
黎冬枝在一邊捂著肚子笑得不行。
瞪著很快閃現在屏幕上的兩個字，黎冬枝僵住了。
賀朗放開她說：「行了，快點上去。」
金老師走過來把資料遞給他：「什麼事這麼開心？」
黎冬枝倒不是特別緊張，她從小對待考試向來如此。
賀朗揚起嘴角，揮了揮手上的手機，說：「因為這個。」
一模和二模的難度基本就是按照往年的高考試捲來擬的，只是加大了難度。
他問她：「你試題做了多少？」
黎冬枝點了點頭，轉身的時候聽見賀朗說了一句「加油」。
監考老師看了看她，見她捂著肚子的樣子考慮了一下，說：「這要是在高考考場上哪允許這麼多毛病，去吧，快點啊。」
黎冬枝正要提筆繼續寫，突然聽hｔtｐs://m•ｈｅｔｕｂoｏｋ.com.coｍ到了走廊外傳來一聲大喝，只有一句：「快點讓開！」緊接著就是一陣凌亂的下樓梯的聲音。
「你怎麼知道的？」她問。
同學們都抻長了脖子往外看，被兩個監考老師喝止了。
「應該可以，檢查估計是來不及了。」
「不回去了。」賀朗搖頭，「我們現在就算待在那裡什麼也做不了，一切相信醫生吧。」
那人往後一指：「醫務室。」
「現在是什麼情況？」黎冬枝連忙問。
朱垚是一個很文靜的男生，後來學校還給他組織過捐款，分班之後黎冬枝很少聽到他的消息，只知道他好像是半休學的狀態。
黎冬枝有些愣神，賀朗叫了她好幾聲。
「我考試的時候聽到你的聲音，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黎冬枝環顧了一下周圍，裏面的人不少，都很慌亂。
有一次上課，朱垚暈倒了，大家才知道他的腦部動過手術，據說是腫瘤。
「沒什麼？」他接過那沓資料。
兩人快速穿過校園的林蔭路，穿過教學樓，賀朗始終沒有放開黎冬枝的手。
黎冬枝看到屏幕亮起來的瞬間，欣喜異常。
淮嶺的一模試卷是學校自己出的，不是三模那種為了給學生增加信心出的題，這次難度較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