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冬枝的眼裡慢慢聚起了更多的淚珠,她想要頂一句「你管我」,不過看著賀朗的眼睛,最後還是哽了一句:「不說了。」邊說邊哭,越哭就越委屈。
直到火車站的廣播突然響起說:「黎冬枝同學,黎冬枝同學,您的男朋友在服務前台等您。」
黎冬枝瞬間就鼻酸了。
黎冬枝偏過頭,下一秒就被賀朗捏著下巴轉了回來,他又問:「以後還說分手嗎?」
「丟了。」黎冬枝小聲說完又接了一句,「錢包和手機也丟了。」
「找個賓館。」他說得面無表情。
他從來沒有這麼失控和粗魯過,至少在黎冬枝面前沒有,直到唇上傳來刺痛,淡淡的鐵鏽味兒在唇齒間流轉的時候,黎冬枝才反應過來和*圖*書她的唇被賀朗咬破了。
空氣中有令人窒息的憋悶感,黎冬枝沒什麼精神。
黎冬枝抽噎得更厲害了,賀朗替她擦了擦眼淚,啞著聲音說:「別哭。」
黎冬枝羞愧難當。
他現在渾身上下都在散發著一個訊息,他在生氣。
她唔了兩聲表示抗議,換來賀朗更深的壓迫和桎梏。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賀朗似乎長長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沉默地接過了她手中的行李箱。
黎冬枝從那以後,還真就沒敢輕易再在賀朗面前說過那兩個字。
黎冬枝也和賀朗吵架。
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黎冬枝陷在一種「他肯定是早就想和我分手了所以借題發揮」的悲傷里不可自拔。
終於考完了,
hetubook.com.com她乘車回家。
她一個人拖著行李箱在人潮擁擠的火車站裡打轉,以往一直都是賀朗一手包辦所有的事情,她只需要帶上兩條腿跟著走就是了,直到茫然站在火車站外面的時候,她才明白過來這兩年她究竟有多依賴他。
賀朗到後面簡直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到衛生間擰了溫熱的毛巾替她擦臉,邊擦邊說:「這次就當給你一個教訓,你記住,有些話不要隨便說出口。」
「還能怎麼?」賀朗白她一眼說,「我一路跟著你,可一轉眼的工夫你跑不見了不說,還能有本事把所有東西全給丟了。」
如此重複了整整三遍。
直到房間的門「咔嗒」一聲關上的時候,黎和-圖-書冬枝才猛地抬頭看了賀朗一眼,她都沒有來得及說出一個字,賀朗就突然抓著她的手將她抵在了門板上。
很久之後賀朗放開她,打量了一下她問:「車票呢?」
他的手慢慢沿著她的脊背往下,一股戰慄感從頭到腳躥過,黎冬枝終於有點兒被這樣的賀朗嚇到了,眼淚奪眶而出。
賀朗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了一般,放開了她。
那個眼神,突然讓黎冬枝不敢上前。
寒假回家前一個星期左右,黎冬枝甚至想不起來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和他吵起來的,應該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但分手兩個字脫口而出。
結果半個小時后,更悲劇的事情發生了。
賀朗最後緊抱著她低聲嘆息說:「以後不要再亂跑了,找不和-圖-書到你,我會著急。」
等到黎冬枝拖著行李箱到達指定地點的時候,賀朗正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她掉頭就走。
她的手被舉過頭頂,呼吸里都是他的味道。
家回不去,身無分文,連公共電話都打不了。黎冬枝就那樣傻傻地坐在火車站的售票大廳里,像只被遺棄的小狗一樣耷拉著腦袋。
賀朗拍了拍她的背低沉著聲音說:「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
黎冬枝啪地從行李箱上摔了下來。
結果賀朗沒有追上來。
「我今天已經夠倒霉的了,你還欺負我!」黎冬枝差點兒站不住腳,攀著賀朗的肩膀,想要一口咬下去,臨到頭了還是沒敢下嘴。
「問你話。」
她的錢包和手機全丟了,那裡面還夾著她的火車票。
m.hetubook•com•com「我們去哪兒?」她跟在他後面問。
她躊躇著,賀朗已經邁著長腿向她走了過來,他站在她面前先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伸手把她攬進懷裡。
火車站周圍的賓館基本都被訂滿了,他們轉了很久,才找到了一家還剩下一個單人間的酒店,環境挺好的,當然價格也很貴。
黎冬枝後來問他怎麼知道自己在火車站。
吵得特別厲害的一次應該是在大二。
賀朗帶著黎冬枝上了電梯。
黎冬枝耷拉著腦袋跟在後面,也不敢說話了。
賀朗問:「以後還敢隨便說分手嗎?」
那幾天的期末考試彷彿回到了高中她發燒那一回,她擔心自己恍惚中填上的答案,是不是會讓她丟掉拿獎學金。
黎冬枝不回答。
黎冬枝一把推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