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已決,便從此地上三樓!諸位不去也得去。」
它十分想要也追趕進入拘靈怪的巢穴中,將余列拖出來吞殺,但是又無比的忌憚,不敢上前,只能站在邊緣位置死死的盯著余列,防止余列再從中逃出。
此獠終歸只是分魂降臨到此,為了規避耳目,它連真氣都沒攜帶多少,必須得草船借箭般的從竹姓道吏幾人身上奪取,因此才不敢去與拘靈怪硬碰硬。
余列周身的魂油,積蓄的也是越發的多。
「可,速速帶路!」
……
但是這一幕沒有讓余列欣喜,反而讓他心驚不已。
其中第一手魂丹,屬於中三品;道人採摘他人魂丹,再煉化而成的,則往往屬於下三品。
一想到這,它心間就頗是鄙夷角木蛟那廝。
嗚嗚嗚!更是劇烈驚駭的鬼哭聲響起,讓騰蛇之霧中的桂葉落、竹姓道吏等人心驚不已。
原本含苞待放的「火焰金花」,眼下是徹底的綻放,其浸泡在滿滿的魂油中,含怒勃發,嬌艷欲滴。
「哈哈哈!」余列大笑著,他徹底的放下了顧忌,往那拘靈怪浪潮中踏步而去。
眾人所在,變成了一朵巨大的含苞待放的金花!
一點又一點的金燦燦的油液,從彼輩的鬼軀中飛濺而出,落在了「金花」四周。
驚駭的獸吼聲,再次在他們的身後響起來。
女道目中閃過異色,忽地就想到了當初在沅朝世界當中,余列所展現出的手筆。
此獠眼尖,認出了金焰屬於火種,好在因為余列已經將銜日金焰徹底煉化的緣故,它並不知此物究竟是哪一種火種,以及品質幾何。
竹姓道吏大叫:「非也非也!那斗木獬何德何能讓我等以死相報!實不相瞞,這條路徑就是因為太過於兇險,這才不在眾人的考慮當中,不被視作為一條路徑。
余列瞥了對方一眼,卻是露出了譏笑之色。
斗木獬心間又冷笑:「但此種情況恰好也能為我所用,一旦抓住這廝,就能用他的火種去煅燒魂丹,大大增加我降服魂丹的概率!」
「諾m.hetubook.com.com!此番靠余兄保命了!」
只見凄厲的鬼哭聲,正在一行人跟前響動,讓一行人中的桂葉落忍不住眼皮驚跳。
地圖上所標記的地點,赫然就是位於三樓的核心地帶。
她咋舌的出聲:「余兄,若是不行的話,你我不如現在就退出這測驗,保住性命為妙。」
余列以金焰護身,一步一步的往拘靈怪巢穴的深處走去,他周身被燒死的魂怪也是越發的多,黏稠的魂油四濺,已經將他和桂葉落等人包裹成一團,金焰由此燃燒的更是肆意洶湧。
原來這廝之所以會出現在陰魂塔中,並不是專門來阻礙余列的,而是為了坐化在陰魂塔中的某任道士的遺物——魂丹。
「此子究竟是得到了何種底蘊,區區靈人鬼類也就罷了,連拘靈怪也不被他放在眼裡么?」
「在一樓時,還只是需要繞過這些拘靈怪,偷偷跑上來。現在就是非得直面這鬼東西了么。老竹!二樓當真沒有繞開它們的小道?」
這時余列卻是來不及去留意身後的危險了,而是無比忌憚地看著出現在他跟前的場景。
幾個道吏的面色頓時苦了起來,其所化作的鬼火面色扭曲,哀嘆不已,但好歹還沒有絕望。
可他一脫離騰雲駕霧,斗木獬便又捕捉到了他的所在,筆直的朝著他飛來。
斗木獬直立在巢穴之外,口中頓時發出了貪婪、癲狂的嘶吼:
而根據斗木獬這些年探查所知,上一任井木犴所遺留的魂丹,便是屬於魂丹中的精品,中三品之丹。
明明白巢道師都已經將一顆大丹送到了那廝的嘴邊了,結果那廝居然還守著規矩,只敢抽取一條龍筋為用,當真是可笑可憐。
而竹姓道吏見余列放下了拋棄他們的想法,頓時大喜:「是,道友且跟我來。貧道這就為你指出方位!」
吼!
「魂丹若得,以此物為葯,我之丹成上三品的概率增加不少。到時候再將角木蛟手下的肉身蛟丹也拿到手,龍虎相配,本道定是能丹成上品!和*圖*書」
否則的話,大概率會是拘靈怪反過來將它這縷分魂也啃掉,到時候可就耽擱它登臨此地的大事了!
一直等到余列的身影徹底沒入拘靈怪巢穴中,被密密麻麻的拘靈怪覆蓋,不可分辨,斗木獬方才收回了目光。
可對於余列而言,此舉卻是不行。
「此行來此,本是為了將老井木犴的魂丹拿到手,只不過想順便將這小賊除掉,沒想到這廝煉化了火種,頗是棘手……觀此獠的火種,其作用多半是能克制陰魂一類,難怪他能立下仙功,又敢踏入拘靈怪的巢穴。」
「好道兒,且為本道留住這寶物。本道在三樓候你!」
但是下一刻,斗木獬的眼中就露出了貪婪之色:「不、不可能。這廝的陰神若是已經築基,他便不可能臨陣而逃。這金色火焰並非是法術,而是火種!」
余列瞧見這一幕,重重舒了一口氣,徹底的放心下來。
其濃重的威壓,再次的出在眾人的身後。
此地的黑暗似乎能吞噬神識、光線,連銜日金焰的熊熊火光,也只能照射出一丈不到,極為詭異。
忽地,余列等人齊齊感覺身子一頓,四周裹挾著他們的拘靈怪散去了大半。
這廝猶豫著,提議:「余兄,不如就依照桂道友所說,我等放棄試煉,離開此塔便是。」
斗木獬此時心中驚怒,他沒有想到余列跑了如此之久,居然還能再提速度,且讓他捕捉不能。
他暗道:「陰魂塔中的拘靈怪究竟有多少,該不會再出現六品層次的拘靈怪吧!」
他的面上毫無懼色,反而朝著對方遙遙一指,面露譏笑。
就在他長吟時,那斗木獬的虛影也是恰好的追擊到了拘靈怪巢穴跟前。
他心間大喜:「久聞拘靈怪詭異,連築基道士也能死在其口中,今日一燒,它們還是鬼軀魂體,能燒出魂油嘛!」
果然。
此獠登臨此地,睜大了眼睛,死死盯著余列,面目無比的驚愕。
「乖乖的!」四團鬼火當中的孫道吏也是不由的顫聲:
正當余列以為是拘靈怪也和-圖-書
被燒怕了,不敢上前時,他舉目一望,發現四周黑茫茫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嗖嗖!
有了這油液的添加,「金花」越發的嬌艷欲滴,火焰騰騰,其光澤烈度不僅沒有被一眾拘靈怪消耗降低,反而更上一層。
旁邊的桂葉落面色微驚,正當她想要出聲時,便收到了余列發來的傳音:「桂道友勿慌,旁人通過此關隘,九死一生,但是我通過此地,卻是十拿九穩。」
好將他賺入那勞什子的「坐化之地」,趁機給他也坐化了。
它不敢踏出陰魂塔半步,再加上沒有大量龍氣的滋養,即便它已經是丹成中人,也是不到一甲子,就陰神敗壞而亡,其比之尋常的七品鬼神還要憋屈、還要短壽。
但是就在他們所看不見的霧氣邊緣,余列的神識瀰漫,將眾人團團包裹,釋放出了金光,猶如火焰一般在燃燒。
以及另外那三個道吏的陰神也沒有拋下,帶一個也是帶,帶四個也是帶,等之後著實是遇見危險了,再分別拋出去。
余列這時才回過神來,欣喜的意識到:
思緒閃爍,余列目中一定,冷冷呼道:
一想到連築基道士也能坐化在陰魂塔,且死法還和拘靈怪脫不了干係,余列便惴惴不安。
它按捺了一會兒,確定余列沒機會再從魂潮中逆流而出,便懷揣著心間的一團火熱,朝著塔中通往三樓的固定通道奔去。
這陰魂塔正是他熬煉陰神的大好機會,若是丟失,今後還不知道得在白巢中窩上多少年,才能陰神也築基。而窩的時間越長,斗木獬對付他的機會可就越多。
魂丹者,屬於大丹中的一種,但是和余列的肉身築基恰恰相反,其乃是由道人的陰神凝結而成,不摻雜肉身氣血,非為性命雙修之丹。
除此之外,地圖中還有一條清晰明顯的,可以通往三樓的路線。
斗木獬此番來此,便是為了取得這顆一手魂丹,作為自個結丹之用。
他皺著眉頭,口中吐出:「此地當真可以通往三樓?爾等莫非是想要用性命作為賭注,忽悠貧和圖書道自取滅亡?」
余列當即就鼓動法力,從其陰神中釋放出的霧氣更是濃郁,他沒有沿著竹姓道吏所指方向飛去,而是裹挾著眾人,先胡亂選了個方向潛去。
嗚嗚嗚!
眼下並無退路,其冒險一試,赫然發現頗受道人忌憚的魂怪,其和尋常鬼物無甚區別,都是被銜日金焰克制得死死的。
好在一連過去百來息,整個巢穴的拘靈怪都被他引動,但就是沒有一隻拘靈怪能扛住金焰的灼燒。
這時余列的長吟聲落下,其回頭一看,恰好也瞧見了斗木獬的身影。
此獠目中火熱:
依照竹姓道吏所說的,從此到三樓的方法,便是縱身躍入其中,被密密麻麻的拘靈怪裹挾著,飛至三樓。
原來竹姓道吏所指的密道,又是和那拘靈怪相關,且就是位於魂怪的巢穴當中,其形成了瀑布一般的場景,正橫亘在眾人的跟前,密密麻麻,充塞天地。
她琢磨著余列的品行,又考慮到自己也不是沒有底牌,便重重的點頭,沒有質疑,而是喝道:
它難以置信的道:「這廝究竟是使出的何種法術,竟然連拘靈怪也能輕易燒死,莫非他的陰神已經築基?」
余列打量著這地圖,心間再次的驚疑不已:「這姓竹的,他還知道二樓通往三樓的密道?究竟是哪來的消息。」
竹姓道吏幾人不管是落在他余列的手中,還是落到那斗木獬的手中,都是難得一個好下場。與之相比,脫離陰魂塔,已經算是他們最好的結果了,畢竟只是錯失一次機會罷了,性命好歹還在。
因此魂丹也並非是上三品的大丹,僅僅是中三品,甚至是下三品。
另外一邊。
不過它心間冷哼:
其陰神鬼火變動,化作為了一根箭矢,在余列的手掌上盤旋不定,然後筆直的指向了一方。
霎時間,濃濃的懊惱和悔恨之色出現在了斗木獬的眼中,恨未能早日殺了余列。
因為此丹便非二手之物,乃是老井木犴在肉身崩壞后,不甘心淪為鬼神,便借故潛藏在陰魂塔中,藉著魂塔之力遮蔽天機,和-圖-書凝練出的第一手陰神大丹。
老井木犴雖然奪天機般的凝結出了魂丹,但是無有肉身,謀算終歸是功虧一簣。
他將竹姓道吏的陰神鬼火一抓,單獨拿在了手中,半是保護半是拘禁。
「只要你還留著那幾個傢伙……不,只要你在還陰魂塔中,不管你跑到哪一個地方,都逃脫不了本道的手掌心!」
余列消耗法力,帶著眾人在霧氣中潛藏著,成功令斗木獬在霧氣中沒頭蒼蠅似的轉了幾圈。
「無火無霧,不赤不白,漆黑一片,這是到達陰魂塔第三層了!」
先前這竹姓道吏就說,其知道條從一樓直通三樓的,現在到了二樓,四周迷霧瀰漫,前途不知,對方忽地又拿出了一張路線清晰的地圖,不由的讓余列懷疑,這廝是不是想要趁機誆騙他。
但是余兄你不一樣的,你那潛藏的法術厲害,指不定就能從這裏上去。一旦通過這裏上去,斗木獬便只能繞遠路走上三樓,我等可以爭取大把大把的時間……」
余列一點頭,甩動袖袍,騰蛇之霧再次將幾人籠罩,然後舉步往拘靈怪的巢穴中踏入。
「笑指陰魂塔中鬼,幾人從此上層樓。」
竹姓道吏苦著臉,叫道:「實不相瞞,此拘魂怪的源頭便是三樓,越往下越少,所以一樓才有繞開它們的可能。二樓是真箇沒有啊,就算有,咱家也不知道。」
只是很可惜。
其口中還長吟:
如此一來,他便只能靠自己的真氣,去硬抗密密麻麻的拘靈怪,恐有力竭身死之時。
一路飛馳,此獠暗想:
滋滋聲,出現在拘靈怪的鬼哭聲當中,一頭一頭零散的拘靈怪撞上余列的神識,其不僅沒有將他的神識啃掉,反而像是蚊蠅被火焰灼燒一般,啪啪的發出了爆裂的聲音。
彼輩來一隻死一隻、來一群死一群,統統灰灰為油。
不過一想到身後正窮追猛打的斗木獬,余列皺著眉頭,口中便呼喝:
之前在一樓時,余列之所以不敢去碰一碰魂潮,便是擔心拘靈怪會燒不出魂油,或是魂油燒出后,會被其他拘靈怪給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