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寒子等人察覺到了內里的動靜變小,且聽見了剛才那「神奇子」的戰慄波動,他們雖然不清楚余列和對方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也知道多半是余列佔據上風了。
這一類東西,也是能夠被青銅酒杯洗鍊的。
只是對方的來頭畢竟久遠,且實力非凡,即便只是一股殘魂,屬於最是被青銅酒杯克制的一類,余列心間依舊發悚。
青銅酒杯雖然已經是被余列的紫府煉化了,但是並不意味著此物就無法再從紫府中取出來。
這廝連驚叫聲都傳不出來,便被酒杯倒扣在了其中。
如此一具「先天被奪舍聖體」,若是被那些肉身崩毀的道人、神靈們知道,定會是傾盡家財,挖空了心思也要將之搶過去。
對方下意識的就出聲問:
特別是那灌注在神奇子肉身中的先天之氣,不知道何時就會消散掉。若是存放的時間太久,其變成了一具尋常的活死人軀殼,或是誕生了新的意識,那可就浪費了。
話說眼下這一幕,和當初那銜尾蛇的分魂墮入酒杯中的景象極其類似,只不過相比于上一次,余列今非昔比,膽子也大,壓根沒有再像上一次那般戰戰兢兢了。
這時,在重重的雷火之氣以外。
這讓余列不由的輕嘆道:「奇貨可居、奇貨可居啊。」
余列用手指輕輕的叩擊著酒杯,低聲道:
他的肉身可是還完好無損,根基也絲毫不比其差,余列只有瘋了,才會拋棄自己肉身,改為更換成這一具。
余列舉起青銅酒杯,往其頭顱上砸下,它壓根就逃避不了,僅僅能夠從體內散發出凌厲的氣機,想要將余列手中的東西給沖開、打破。
立刻的,此獠便在心間做了個決定:「今後與此子交涉,只可利誘,再不可威逼!」
「不、不可能!」
他目光一動,忽然就將神奇子肉身從化靈池中撈了出來,打算先仔仔細細的檢查一番。
旋即,凄厲的叫聲在酒杯中回蕩。
恰恰相反,因為它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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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一些仙人若是得知了,也會撕破臉皮,親自下場來爭奪。
只見神奇子的肉身漂浮在酒液中,按理而言,當道籙失去、且血海殘魂也被拔出后,其僅僅剩下一具純粹的肉身,陰陽失衡,屬於活死人一類,只有血肉,毫無靈性。
這種情況,可是余列幾十年以來,從來都沒有遇見過的。
「哼!」「神奇子」目光譏笑:
欣喜著,余列立刻就將手中的酒杯,往紫府內又一扔,讓之又變回了化靈池,藏在霧氣之中。
一線血光,從神臨子身上直衝而起,再次驚到了到附近仙人們的注意和惡念。
殘魂癲狂的大叫:「汝之器物,究竟是何物?啊啊啊!
「罷了。此物本就是意外之喜,且先留存在紫府中,以作他人。若是浪費了,那便浪費了,總比胡亂送出,反倒是招惹來了麻煩。」
神臨子現在所施展的法術,是一方血脈類仙法,他以自家的精血強行催動,便哪怕相隔數百萬里,也能夠感應到其弟弟的死活。
對方的肉身再是珍稀罕見,對於余列而言,卻沒有多大的用處。
「若非前輩心急,晚輩當真是難以狠下來心,冒險嘗試一番。不過現在看來,晚輩並未失手,且托前輩你的福,一點波折都沒有。」
其目視著禍亂域,兩眼還殺氣騰騰,誦念詛咒:「凡靈與肉不合者,凡吾弟血脈被污者,肉身崩毀,詛咒千年……」
他的臉上流露出輕笑之色,伸手一揮,青銅酒杯就恢復成了嬰兒拳頭大小,落在他掌心當中。
余列思忖著,越發的感覺神奇子這具肉身,極其珍稀罕見,屬於是種種機緣巧合之下才能誕生的。
當然了,他是將對方放在紫府當中檢查,而並非是拿到了外界。這樣即便有什麼岔子,紫府中有無名陣法的鎮壓,對方也翻不起m.hetubook.com.com什麼浪花來。
「萬里鎖魂,心有靈犀,速尋吾弟!」
那血海殘魂,它彷彿小雞一般,輕易就被酒液從神奇子的肉身中拎了出來,奪舍中止。
一些虛空中的仙人們察覺到,屢屢探出神識來詢問,但都被神臨子無視了。
只不過酒杯僅僅只能被他拿在手中,或是動用真氣托舉著,呆板的去收取貨物,其內里並不會散發出收攝之力將貨物吸入進去。
「咦!那傢伙呢,是被你收了,還是逃出秘境了?」
因此這人實在是沒有想到,余列還有法子對付那殘魂,或說著即便有人告訴他了,屍寒子也不大會相信。
畢竟那神奇子背後的干係甚大,若是讓那神臨子知道了其弟弟這副模樣,還是余列所害,怕是跨越三千世界,對方也要斬殺了余列。
須知胎兒在母體腹中時,越往後,其產生意識的可能也就越大,並非真箇純凈如一張白紙。
只有屍寒子的心神一驚,其目光驚懼的望著重重的雷火氣息。
眾人見他全須全尾的露出,都是徹底的鬆了一口氣。
余列心間暗道:「還好這一次的秘境之行,得了不少好處,否則連延緩其體內的先天之氣衰敗,都無法做到。」
神臨子絲毫沒有理會四周。
但是有關余列具體的情況,屍寒子了解的還是不太清楚,只知道在鐵劍蘭等人的口中,余列現如今是十分的了得,那紫燭子也是成功的締結了上品金丹。
……
好在如余列所期待的,對方確實就是被困在了神奇子的體內,再加上處在奪舍的要緊關頭,完全無法脫離神奇子的肉身,被酒杯輕輕一蓋,就囫圇的落入了酒杯中,生死不由己。
余列撥開重重的雷火氣息,出現在了黑水子幾人面前。
余列將一縷縷神識、真氣,探入到了神奇子肉身中,一寸一寸血肉的檢查著。
剛才就在其弟弟神奇子魂飛魄散的剎那,神臨子頓覺心神一痛,懷疑其弟弟已經死於非命了。
「這是和*圖*書?」
黑水子神情振奮,狠狠的拍了拍大腿,自語道:「也對,想當初,這傢伙連仙寶都能從那白巢子的手中撈回來,區區一道血海殘魂,半死不活的老東西,如何能夠玩的過他。」
外界眾人的反應,余列一概不知。
只是余列總感覺留存著,頗是不吉利。
嗡嗡!
忽然,余列腦中想到了一人,若是將神奇子肉身交給對方,對方當是會狂喜。
而如果其弟弟神奇子的肉身被奪舍了,肉身稍微有點反抗、血脈稍微有點污濁,都會催使那神奇子肉身崩毀,且化作血脈詛咒,烙印住對方,哪怕仙人也無法避免。
只是余列為何要將此等寶物,送給對方?
此事順利的程度也完全超過了余列的意料。
此時,在距離禍亂域幾十萬、上百萬里遠的山海界中。
吾誓要殺汝、誓要殺汝!」
余列打定了主意,在沒有合適的使用機會時,便是鴉八鼠忙這兩個傢伙,也不能見到此物。
但是下一刻,「神奇子」臉上的神色就猛地變化,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余列看著變成一尊鼎器大小的酒杯,則是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紫府中,地面翻滾,白氣涌動。
下一刻,他不再多想,意識嗖的便脫離紫府,回歸外界。
非要形容的話,那便是此獠現在類似於正在母體中孕育培養,且還未產生意識的胎兒。
外界。
咕嚕。
其是一道血光,隱隱呈現出人頭狀,但是並沒有形成五官,和之前的仙嬰模樣極為相似。
頓時,余列微眯起了眼睛。
呼呼呼!
神奇子身上這情況,應該就是那血海殘魂為了徹底的佔據這具肉身,不惜耗費大量的先天之氣,讓之重返先天,方便它奪舍……」
「汝想鎮壓吾,痴心妄想?」
他原本以為,還得和對方爭鬥一番,才能將對方塞入青銅酒杯中,沒想到不僅不用鬥法,他連腿都不用邁開半步。
酒杯的靈液輕輕一晃,「神奇子」的整個人,就墮入了酒液之中。
「這和-圖-書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余列這小子,他還有後手啊!」
而眼下時刻,神奇子的道籙被余列破壞,其殘魂已經是深入到神奇子的靈台最深處,處在了奪舍的要緊關頭,但是又並未重活過來,依舊是死物。
很快,他就發現在神奇子的體內,雖然沒有魂魄存在,但是其詭異的自有一份先天之氣存在。正是這一份先天之氣,維持了其肉身的活性,讓之雖然是活死人狀態,但是又並非活死人。
現在這一幕,讓屍寒子對余列的印象,徹底的刷新了。
「傳言嬰孩尚在母親體內時,便會有先天之氣誕生,幫助其孕育意識,長成軀體。而仙道中的金丹、元神,其實就是在模仿著如此一過程,逆反先天,以求返璞歸真,重回嬰孩狀態,獲得不死。
畢竟有這樣一具肉身在,瀕死的仙人們就不用在轉世中走一遭,能直接免去一場胎中之謎。且神奇子這具肉身還被錘鍊得紮實,屬於妥妥的上品道種之資。
一具由上古靈露凝結而成,且摻雜了仙人精血的冰棺出現,將神奇子的肉身收入其中,然後緩緩的沉入了地底,嚴密的封凍起來。
於是他打量了片刻,便從對方身上收回了目光。
這能方便神臨子之後,為弟復讎!
因為它發現自己的所有神念打在了青桐酒杯之上,都彷彿泥入大海一般,絲毫見不到迴響。
再加上其得到余列的幫助,又在化靈池中走了一遭,內里絲毫雜念都沒有,比一些月份較大的胎兒都要純凈。
此人正是屍寒子。
也就是說,神奇子的這具肉身,雖然尚未被奪舍佔據,但是其一應的準備都已經是做好,只差來一道魂魄進駐其中,即可煥發新生,堪稱是一具「先天被奪舍聖體」!
它嘶吼著,瘋狂的在酒液當中飛竄,想要逃脫出去。
但是偏偏的,余列察覺到青銅酒杯在排斥神奇子的肉身,但是又並不是消化不了,而是處在了可消化可不消化的中間地帶。
那黑水子環顧余列的左右,發和_圖_書現就余列一人,四下壓根就沒有那神奇子或血海殘魂的屍首、魂魄。
這也讓神臨子頗是懊悔,為何他在結丹后,非要幫他弟弟也解除掉留存在道庭中的魂燈。
「逃出秘境?」余列聞言,心中頓時一動。
他此時正將意識沉在青銅酒杯當中,靜靜地打量著那血海殘魂。
但是它僅僅是一團殘魂、殘念,落在了酒液中,沒有外力的幫助,便只有在此地被一步步煉化,最終返還成一團靈氣的下場。
神臨子一身白光,他站在山海界的邊緣,仰望著虛空中龐大禍亂域所在的地界,面色陰沉無比。
畢竟一旦失敗,觸怒到了此獠,他可就危險了,而且先前他已經有過,用紫府收服對方卻不成功的例子。
他心間驚悚想到:「連那血海殘魂都能輕易收拾掉,此子若是轉過頭來,想要收拾我,豈不是更加簡單?」
在上前過來時,余列早早就預備下了對殘魂動手的計策。
因為隨著時間的流逝,一股狂喜和慶幸之色,在他的臉上騰騰升起……
其同樣也是一縷殘魂,得了此物,大概率能重活。
余列稍微一思索,也就理清楚了其中的緣由:
但是問題又來了。
而若是將此物留存在紫府當中,作為今後的儲備使用,理論上倒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相當於多了半條命。
鐵劍蘭和桑玉棠兩人,同樣是面色興奮,為余列感到由衷的歡喜。
余列更多的注意,一下子投入到了旁邊的神奇子身上,口中還發出了驚訝的輕咦聲:
「就算沒有魂燈,但你是我弟,你我血脈相連,如何能知曉不了你之死活。」
他因為沉睡的緣故,長期自封在鐵劍蘭的靈台當中,對外界的消息了解不多。即便醒來后,鐵劍蘭儘可能的將他沉睡過程中發生的一幹事情,都告知給了他。
只是這僅僅是他直覺上的感知,並非魂燈一物的示警,他無法確信,也不願意相信。
神臨子一咬牙,他舌尖噴吐出一口金燦燦的血水,面若瘋魔的施展出一道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