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給穆淮帶完早餐之後，林清頌就變回了從前那個不到最後時間不起床的林清頌，也正因為這樣，她總是來不及在早自習之前吃完早餐。

她努力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嘴裏鼓鼓的一團卻出賣了她。

得到允許，林清頌拿著杯子就往後邊的飲水機處走。

林清頌轉頭瞪他，果不其然，他正望著她。甚至，在對上她視線的時候，余宙還仗著上課時間她不敢對他動手，有恃無恐朝她做了個鬼臉才轉回去。

雖然他原諒她了，可這個人真是個小孩。

底下的聲音很齊，只除了鼓著臉的林清頌。

后桌稍稍偏頭，讓出位置，露出後排真正遞給她麵包的人。林清頌往後瞥，正巧看見余和圖書宙對她笑。他指了指她手上的小麵包，又指了指背對同學們抄題目的老師，做出個「快吃」的動作。

「林清頌。」

林清頌艱難地開口：「老師，我能去接個水嗎？」她結結巴巴說，「這太幹了。」

田老師看得好笑，卻強板著臉：「第一道題回答一下。」

田老師擺擺手示意大家安靜：「噓，不要讓別的班知道，也不能讓人發現，這事兒我也是背著教務處乾的，明白？」

她接了一點兒涼水在手上，慢悠悠往回走，在路過余宙的時候，趁著田老師沒注意，停在他面前立刻朝他的臉甩了兩下手：「早上沒睡醒吧？給你提提神。」

她剛想提醒，就被寫完題目ｗwｗ•hｅｔｕｂook•ｃoｍ.coｍ的田老師點了名。

她坐在第一排，余宙坐在倒數第二排，這個距離太遠了，尤其是中間隔著的同學們都有私心，是捂過手之後才將熱水袋往後傳的。林清頌又怕老師發現，又怕他們不給她傳，自己留著暖手，她不住地回頭，回了好幾次，打了好幾個眼色，才看見熱水袋傳到他的手裡。

「明白！」

正巧這時候學生會查自習，田老師做出個安靜的手勢，大伙兒的笑聲也就漸漸停下來。

不遠處的余宙笑出聲來。

她接了一杯水不夠，站在那兒喝完，又接了一杯。或許是吃得太急，在接第二杯時，她控制不住，小小聲打了個嗝兒。

小麵包很乾，不嚼根m.hetubook.com.com本咽不下。一時之間，她就這樣和自己僵持住了，小松鼠一樣呆立在那兒，憋得臉蛋通紅，出氣都費勁。

田老師擺擺手：「我知道最近天氣不好，大家早上起不來，沒時間吃早餐。我要說的是，學習重要，但身體也同樣重要。」

邊上笑開了一片，尤其是後排的余宙，笑得比誰都大聲。

最近快期末考了，早自習中間的休息時間被裁掉，每天都連著第一節課一起上。

田老師終於無奈地笑出來：「所以，從明天開始，早自習的前十分鐘，大家可以邊看書邊吃早餐，但所有早晨都必須在十分鐘之內解決完。聽見了嗎？」

余宙拿著熱水袋朝她揮了揮，比了個「謝謝」的口型和-圖-書，白霧從他的嘴邊冒出來又被風吹散。她這才發現，後排的窗戶居然留了條縫沒關。

聽見這聲，林清頌立馬站起來，因為站得太急，還被椅子磕到了腿。

「撲哧……」

老師在黑板上寫題，她不敢說話，只能用眼神發問：給我這個做什麼？

她望一眼林清頌，座位上的女孩依然一動不動含著麵包，嚼也不敢嚼，吐也不敢吐，看上去委屈巴巴的。

單手抄著題目，余宙在接收到來自第一排的鬼臉之後，笑得寫歪了一筆。

田老師看向她：「行了，還含著幹什麼？快咽下去吧。」

腿上的熱水袋傳來源源不斷的暖意。余宙低頭，把左手放下去，原先凍得發僵的手很快又暖起來。不過，看在它的分上，他原和-圖-書諒她了。

小聲嘟囔完，她立刻往前走，只留下身後的余宙哭笑不得地抹著臉上的水。小丫頭報復心夠重的，虧他給她帶早餐，真是個小白眼狼兒。

「好了，坐下吧。」

這邊話音還沒落，底下同學立馬就發出了陣陣歡呼。

她正努力按著，身後忽然有人拍了她的肩膀，她回頭，看見后桌同學藉著書本掩護，遞來兩個小麵包。

「不是……」

林清頌咬了咬牙，忽然心生一計。

林清頌使勁兒往裡按肚子，試圖麻痹它，讓它忘記飢餓。

現在的天已經很冷了，余宙的鼻子和指尖都微微發紅，林清頌沖他擠擠眼睛，低頭，一口將小麵包塞進嘴裏。接著，她把腿上的熱水袋拿起來，邊用書本擋著臉，邊偷摸著往後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