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好像漸漸走向了人生不同的未知方向,但慶幸的是,她的手始終被余宙緊緊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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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你先去吃飯吧,記得好好休息哦。」
這是什麼厚臉皮的要求?再說了,她都把他算進了她的餘生里,這還不夠喜歡他嗎?
有人說她假清高,有人說她是天真。現下資本當道,不是說本領無用,可你不去展示,那琢磨得再仔細又怎麼樣呢?這麼算下來,還不如多結交些人脈,多跑跑組,積累積累經驗。否則,連露臉的渠道都沒有,還談什麼成名、還談什麼機會?
天氣很涼,路上下了小雨,余宙一手牽她,一手撐傘,又怕她不看路會摔著,又怕她太激動會跳出傘外被雨淋濕。他用著男朋友的身份,操的卻是老母親的心,剛嘆出一口氣覺得無奈,下一秒又被她的笑容感染,跟著輕笑出來。
余宙做出一副委屈模樣:「不敢。」
林清頌摸了摸他的下巴:「乖呀。」
林清頌又想跳,這回卻先被余宙抓住了胳膊m•hetubook.com•com。
「那,看在我這麼乖的分上,你要不要多喜歡我一些?」
林清頌在電話這頭很響地親了一聲,接著又連著說了許多次「再見」,這才掛斷。
余宙一頓,牽了她的手放進口袋裡。
於是,她把頭別過去笑,笑完努力繃住,小心翼翼地轉回來。卻不料余宙正低著頭,在看她的表情。
秦北梔的班上有許多同學來來回回跑組,只有她還守著老舊的規矩,安安心心上課,半點兒不著急似的。她的條件出色,不論是外形還是專業都極為出挑,可是能混演藝圈的個個都有本事,哪個是不出挑的呢?
都說十指連心,這話確實不假,在他的口袋裡,暖意隨著她的手指慢慢蔓延,一縷一縷浸染進她的心裏。說起來只是一件小事,可林清頌因為這件小事生出許多心思,她覺得浪漫愉悅,卻又不m.hetubook.com.com好意思讓他發現。
「這麼說來,這真是個不錯的機會!」林清頌聽完幾乎跳了起來,比另一邊的秦北梔還要激動,「那你一定要去試一試,千萬不要錯過了!」
余宙收了傘,沒對她們的話題產生興趣,倒是因為那通電話的結尾生出醋意。
林清頌畏寒,天氣一冷,渾身就冰冰涼的。余宙卻不同,他的體溫總是比她高些,現在牽在一起,林清頌的手裡全是他的溫度。
電話另一頭,秦北梔很是興奮:「你不知道嗎?甄導演被稱為鬼才導演,他1998年導的《雙舟》幾乎是橫掃了各大獎項,甄導風格獨到,不止對電影很有想法,調|教演員也非常厲害!」
「甄導演,哪個甄導演?」林清頌對這些不大了解,她看劇只知道看劇,從不關心幕後,「雖然我不清楚,但聽你的語氣,感覺是一個很厲害和圖書的人?」
「那麼你說的試鏡是什麼時候?」
「為什麼我們每次打電話,你掛斷都那麼乾脆?而且掛電話之前也從來不親我。」
秦北梔翻了翻記錄本:「下個月十八號,還有三十五天。」
余宙見狀笑笑,順手就把手放在她的衣服帽子下邊。
林清頌一驚:「你幹什麼?」
「那哪裡一樣?」林清頌收好手機,「女朋友是用來哄的,男朋友是用來哄我的。」她對他眨眼,「你有意見?」
「三十五天。」林清頌琢磨了一會兒,「準備時間夠嗎?」
說起這個,秦北梔滔滔不絕。
時間一晃,到了大三。
也有同學問她為什麼不出去接戲,而她一頓,說自己覺得現階段對表演的理解尚且不夠,還是學習更重要。同學們表面上不多說什麼,背地裡卻對她頗有微詞。
林清頌聽了許久,越聽越覺得驚訝,她不追星,看電影也只是https://m.hetubook.com.com看個故事,倒是沒注意過,原來自己喜歡的好幾部電影都是出自這位導演之手。
微風輕輕起,余宙低了眼睛,他在口袋裡捏了捏林清頌的手。
「我撐傘走了一路,手凍得冰涼,你帽子下邊暖和,我取個暖。」
「確認過了,你果然很喜歡我。」
「幹什麼?」
「確認?」林清頌莫名其妙,「然後呢?你確認了什麼?」
在從前的電影學院,大一是不允許接戲的,但隨著現在演員入行的年紀越來越小,學校也慢慢在這方面放鬆了限制。
「我覺得你在偷笑,過來確認一件事情。」
也正是她掛斷電話之後,淅淅瀝瀝的小雨漸漸停了。
這時,秦北梔班上大半的同學都在大大小小的屏幕上露過臉了,只有她過得像個普通院系的學生,上課學習下課看書,仿若舊時代的學子,埋頭苦讀,絲毫不懂得給自己爭取機會。
由於下雨的m•hetubook.com•com緣故,地面上有些積水,路燈映在淺淺的水窪里,亮堂堂金燦燦的,看上去如同夕陽下的波光一般,惹眼又溫暖。
「下周有兩門考試,一門是表演,有些趕,但應該能行。」
「是我的錯,我下次一定穿帶帽子的衣服。」余宙一臉誠懇,「這一次就將就將就,這樣可以嗎?」
這麼想著,林清頌卻沒有說,只是哼了一聲,揚起小下巴。
她鼓了鼓臉頰,道:「你這麼棒,一定可以的!不要太累了,加油呀!」
林清頌看他一眼:「那為什麼你的衣服沒帽子讓我放?」
她說著說著蹦了幾步,路上濕滑,她沒注意,差點兒摔下去,還好余宙拉了她一把。他在邊上,用口型告訴她「小心」,她吐吐舌頭,同樣以口型回復他,說自己知道了。
直到期末考試期間,甄導演來學校挑人。
秦北梔對此並不是毫不知情,但她並不在意,只當作不知,繼續著自己的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