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超能力

給她這樣一問,我自然而然就會回答:你的事情究竟怎麼樣,有甚麼特別?
現在全人類之中,至少已經有一半,或者更多,明白了這種控制他人思想的反動行為。可是還有不明白的,他們甚至於不知道思想屬於個人!
我和白素都非常的清楚,她忽然說出這番話來,絕對是她感到了我們要抗拒她超能力的意願。
只見那張邪惡之極的臉,並不能算是長在她的後腦上,實際情形是那張臉有它自己的頭部。所以成功整個頭,形狀是兩個頭後腦對後腦併在一起,不過那張臉的頭部比較小,只有前半部,所以沒有頸子,頸子全部歸前面的那張正常的臉所有。
成功的這番話,實在不是很容易明白,可是我和白素卻又實在是一聽就明白了。
正是因為有這種干擾他人思想的行為,才形成人類行為中最醜惡的極權統治,使人類歷史長期處於黑暗反動,嚴重的阻礙了人類文明的進展!
所以我和白素一向對這種現象厭惡之極。
而更令人震驚的是,成功並沒有轉身,她還是背對著我,而那張邪毒的臉,就長在她的腦後!
她道:「衛先生是不是覺得我看起來,像是兩位的一個熟人,可是卻想不起來。」
剎那之間像是連空氣都凝結了一樣。
成功吸了一口氣,果然只說了一句話:「從我懂事開始,我就覺得自己不是人。」
我聽了白素的話,也不禁暗罵自己剛才的反應太過份了——剛才實在由於太突然,而且太接近,就像那張怪口中的舌頭伸出來就可以舔到我的鼻尖一樣,所以才會那樣。
還是所謂那個「他」竟然能夠表達意見,只不過是成功自己的妄想而已?
所以我立刻道:「我可以介紹你到勒曼醫院去,他們一定可以將——那一部份切除,使你完全回復正常。」
然而當她轉過頭來,回答我的問題時,卻先輕輕扯了一下風帽,道:「我為甚麼要戴帽子,一定會有機會向兩位解釋。」然後才正式回答:「是的,由於我大量拋售從財神寶庫中得到的股票,形成全世界股票市場價格下滑,他們想我用比較聰明的方式處理財產,可是我不想——時不我與,照他們的方法,需要相當長的時間,而我急需大量金錢。」
而經過白素一說,一切都只不過是一種畸形而已,並沒有甚麼很大的特別,雙胞胎發育畸形,有成為連體人的——身體任何部份都可能相連,後腦相連結的例子也不罕見。
這種情形醜惡之極,是人類的恥辱。
如果成功是面對我的話,她自然可以看到我的目光是在注意她的風帽。
由此可知不是她沒有這種能力,就是我們有力量可抗拒,那又何必怕她?
我甚至於在極短的時間中想到,剛才成功說她「不是人」,她這時候說不定現出了原形!
這也難怪,因為剛才成功所說的話,確然怪異莫名,令人不明白是甚麼意思。
成功神情苦澀無比,道:「是,他們可以給我一個新的身體,而且我也看到了他們培養出來的那個身體——」
成功立刻就感到了白素的誠意,她伸手握住了白素的手。
三個人之中最鎮定的還是成功,她一面將風帽拉上去,一面緩緩地轉過身來。由於她的動作十分緩慢,所以我可以看清楚她頭部的全部情形。
每個人的和_圖_書腦部活動,都絕對應該是每個人自己的事情,腦部活動產生思想,思想不應該受到干擾。
而就在這時候,成功忽然苦笑,嘆了一口氣,神情相當悲傷,話氣很是無奈,她道:「我來見兩位,完全是在瀕臨絕望之前,最後的一線希望,希望能夠得到兩位的幫助。兩位就算不肯幫助我,也請不必把我當成敵人。」
我一面想,一面感到我們對成功的態度不好,白素這樣懇切地對成功說話,顯然也感到了這一點。
成功非常懂得把握機會(或許她立刻感到了我們的改變),她立刻道:「讓我說一句話——就是一句,如果這句話不能引起兩位的興趣,我立刻就走!」
成功先道:「勒曼醫院提議我動手術切除這一部份,而且說可以有腦殼,還可以長出漂亮的頭髮來。」
因為她如果有這種超能力的話,很容易就可以影響他人的腦部活動,使他人改變原來的想法——就算還不能達到控制他人思想的程度,也非常可怕。
成功卻道:「我不知道,那是你的感覺,我並不感到我自己像甚麼人。」
我又立刻想到,自從她出現之後,我們原來的部署,沒有一件能夠實現。
我已經有了成功這時候可能變成了妖魔鬼怪的心理準備,可是轉頭向成功望去,我這才知道白素的鎮定功夫是何等了不起。因為我雖然不知道自己臉上表情如何,可是至少沒有能夠站得住,而不由自主向後連退了三步,撞翻了一張几子,上面的一隻花瓶,也在「嘩啦」聲中,摔成了粉碎。
既然要抗拒,當然是雙方處於敵對的局面,所以她感到了敵意,所以才有這番話作為說明。
我們心意相通,都立刻決定在這樣情況下,我們必須堅定自己的意志,來抵抗外來力量的影響。
這時候成功已經將近來到門口,我因為望著白素,所以並沒有十分留意成功,只是眼角視線掃到處,看到成功一面在向外走,一面正在解下她所戴的風帽。
成功卻又搖頭。
在白素的神情裡,我看到了她有同樣的困惑。
這時候我第二次感到震動。
成功一口一口喝著酒,喝了好幾口,才道:「我是如何出生的,我完全不知道,在我懂事之後,我就知道自己和普通人不一樣,因為我並不是一個人活著,而是和他一起活著,我們的情形像是連體人,他不是沒有身體,而是和我共用一個身體。我們的情形,正確地來說,應該是『雙頭人』。」
成功還是搖頭:「他們無法幫助我。」
我話才一出口,自己立刻感到了不妙,果然成功立刻避難就易,並不回應白素,卻向我道:「衛先生還沒有知道我的事情,怎麼就可以肯定?」
據成功自己說,她的這種超能力並不是很「穩定」,而我和白素曾經運用自己的意志力,和非常強大,可以明確影響他人腦部活動的力量對抗過,要消除成功對我們的影響力,應該不會有甚麼大困難。
她的話說得誠懇之極,實在沒有理由使人不接受。然而我們又立刻想到:這或許就是她影響他人思想的一種手段,千萬不能上當,千萬要努力維持自己的意願。
白素的話,使得成功很難再說下去,也起到很堅決抗拒對方超能力的作用。
目前成功的能力和行為,當然https://m•hetubook•com.com不能和窮兇極惡的極權統治相提並論,可是在性質上卻屬於同一個範疇,而我們極度不願意自己的腦部活動受到任何性質的干擾,堅決維護自己掌握自己腦部活動的權利,所以對之特別反感。
而我卻多少被她的話所打動,所以我的話,比較軟弱,給對方有繼續說下去的機會,如果對方超能力強大,就可以趁機擊潰我的防線。
成功的情形,只不過是她的同胞,在發育了頭部之後,就停止發展了,所以只剩下一半頭部和成功建在一起。
白素說著,取過那盒鑽石來,交給成功,我走過去,打開門,請成功離去。
確然,當時成功已經走到門口,我就站在門邊,和她的距離不會超過一公尺。
而我們為甚麼竟然不能依照我們的本願行事?是不是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受到了她超能力的影響?
現在這次震動,則是由於她的容貌本來就有很熟悉的感覺,這時候那種動作,看起來更是熟悉,可是卻又偏偏想不起是像哪一個熟人。
我不由自主,吞了一口口水,還是說不出話來。
我勉力定了定神,那張可怕的臉,居然咧嘴,露出又小又尖、白森森的牙齒,向我奸笑!
難道「他」還能開口說話?
古往今來,所有的野心家都從干擾他人思想著手,他們提出了一套對他們野心有利的說法,冠以種種名堂,在近代,就是甚麼甚麼主義,然後以武力強迫他人接受,順他者生,逆他者亡,形成了極權控制。
成功的回答,可算是十分直率,當然我可以再問她「急需大量金錢幹甚麼」,或者「時不我與」是甚麼意思——她看來不過三四十歲,也不像患了絕症,怎麼就講出這種話來。
幸虧剛才「他」只是奸笑了一下,要是竟然開口說起話來,我真不能肯定自己會有甚麼樣的反應哩!
我若是手中有槍,只怕會忍不住勾動槍機,將子彈全都送進這樣的怪異妖孽口中的。
我伸手直指著她,疾聲道:「我的感覺,你怎麼知道?」
在那一剎間,我非常緊張,直怕成功忽然會把酒杯拿到腦後去,讓「他」喝酒,若是出現這樣的情景,又剛好給老蔡看到的話,那就要準備替老蔡辦理喪事了。
成功眼淚汪汪,向我要來,卻搖了搖頭。
至少從語氣和外表看來,她都非常誠懇。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心中都想:這人肯定非常聰明,她自己有求於人,當然先要滿足我們心中的疑問。
我說的是:「我們的古怪經歷已經夠多了,沒有必要再增加了!」
我當然知道白素不是沒有同情心和好奇心,而是因為不想和一個有影響他人腦部活動能力的人打交道。
白素神情相當猶豫,看來她也難以決定。
成功接下來所說的幾句話,聽得我和白素有不知人間何世的感覺!
我因為剛才過去打開門,這時候還站在門邊,我向白素望去,用眼色詢問白素,是不是就此讓成功離去。
所謂「培養一個新的身體」,就是複製,複製根據原來的基因完成,複製的結果當然和原來的一樣。
從歷史的進展來看,這種極權統治的反動,必然走向滅亡,到時候,就像我們現在回顧奴隸社會一樣,會感嘆:怎麼人類歷史上會有過這樣的醜惡!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時之間,不知這應該如何對付。當然我們感到好奇之極,有許多疑問,可是如果一發問,就會違背了我們要她離去的意願了。
在接下來的對話中,證明白素的意志力比我堅強。因為白素根本不為所動,她立刻道:「你現在就可以走——把你的禮物帶走,我不需要這些東西。」
剎那之間我因此受到極大的震動——我知道白素一向鎮定,能夠使她出現這樣的神情,她一定是看到了極度不可思議而且可怕之極的事情。
然而這時候,我張開口,還沒有出聲,白素就搶著道:「不必知道,你請吧!」
這種情形,顯得她的態度很具真誠,她所說的話,當然可信程度也就很高。
她站著不動,等候我們的反應。
等到她拉上了風帽,完全轉過身來,寬大的風帽將不可思議的可怕部份完全遮住,她看起來完全和平常人一樣。
後來白素安慰我,說:「因為當時妳離她很近,所以必然受到的震撼也就大得多。」
成功說來非常鎮定,像是在敘述別人的事情一樣。
成功的神情非常委屈,可是卻也並不掩飾她有一定程度的憤怒,她道:「兩位甚至於不給我說話的機會!」
這時候正是仲春時分,天氣已經相當暖和,而且又是在室內,她這樣裝扮,未免有些古怪。
我知道,如果想起眼前的成功像甚麼人,對於瞭解成功的背景和她的來龍去脈,一定很有幫助,所以在震動之後,在用心思索。
成功苦笑:「我如果有影響兩位腦部活動的能力,也不會給兩位轟出去了!」
她說了之後,就望著我們,等待我們的反應。
然而雖然明白了這一點,還是疑問極多,而且聯想下去,就使人有騰雲駕霧之那個「他」,竟然有「不必考慮他的死活」這樣的提議!
一時之間有許多問題,不知道該先問哪一個才好,我也沒有多想,就問道:「全世界人都在找你,你知不知道?」
白素這一番話說來誠懇之極,成功眼中淚花亂轉,看得出她在竭力忍淚。
一時之間我還以為她不知道甚麼叫做「勒曼醫院」,正想向她介紹一下,她已經道:「我去過了,在格陵蘭的冰原下面,可是——可是——」
成功沉吟片刻,沒有立刻回答。
我們知道的有關財神老闆的事情,可能比她多,可是卻被她開啟了財神寶庫。
成功很感激地望了白素一眼,又想了一會,才道:「很難說明,我從小就有這樣的能力,可是卻不穩定——我的意思是,有時候可以感到他人的心意,有時候不能。我的超能力還不止如此,有時候我還能預測一些事情,不過也不是每次都準——」
成功點了點頭,我也不禁苦笑。
我失聲道:「你像誰?」
這時候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白素向她走來,到了她的面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道:「你當然是人,只不過在胚胎發育時期,稍為出了一些差錯,使得雙胞胎中的一個,沒有能夠得到發育,只有一些頭部成形,所以本來應該是你的雙生姐妹,成了附在你頭上的一張怪臉。這種情形,並非罕見,何至於懷疑自己不是人類!」
由於接下來發生的事情相當怪異,所以我必須先將我們三人所處的位置說明一下。
成功感到很意外,雙眉向上挑了一挑。
我和https://m.hetubook.com.com白素點了點頭,表示可以接受這樣的說法,但當然不代表沒有疑問。
我和白素反應一致:「好,請說。」
而更可怕的是,這種情形久而久之,會使得有些人潛在的奴性得到發揮的機會,使這些人完全放棄腦部活動屬於個人的天生權利,而自然地屈服在強權之下,聽從他人的指揮,成為沒有個人思想的可憐蟲。
成功顯然因為自己的話起了反作用,而神情更加難過。她嘆了一口氣,又道:「我來,對兩位一點損失都沒有,至少在聽了我的事情之後,在兩位的許多古怪經歷之中,可以增加一項。兩位若是拒絕幫助我,我也不會死纏爛打,會立刻就走。」
而那樣醜惡可怕的一張臉,就在我的近前,而且還在向我擠眉弄眼,那種毫不掩飾不懷好意的神情,簡直無恥至於極點!
白素當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我們都用疑惑的眼光,望著成功,等候她解釋。
成功緩緩地吸了一口氣,道:「我有可以感應他人感覺的能力,那是一種超能力。」
我哼了一聲,也沒有問她為甚麼不接受勒曼醫院提議的手術,知道她一定會說出來。
這一轉念之間,自然也減少了對地的敵意。
成功笑,點了點頭,這時候我才注意到她穿著的是連風帽的上衣,而且一直戴著風帽,甚至於將風帽的帶子,緊緊繫在下額上,看起來像是非常怕冷的樣子。
其實成功的情形,不必如此複雜,精細的手術,就可以切除那多餘的部份,而這種手術,勒曼醫院一定可以做得到。
剛才第一次震動,是由於成功地背對著我,卻知道我在打量她的風帽,好像她有能力可以猜到別人的心意。
成功話中的「他」,並不是一個甚麼人,而就是她腦後那張恐怖的怪臉!
我知道白素是在彌補我的過失,所以立刻把要說的話,嚥了下去。
白素很客氣,可是也很冷淡,她道:「怎麼能夠說甚麼都知道呢?閣下是如何能夠開啟財神寶庫的,我們就一無所知。」
然而我想了一想,這些事情都和我們沒有關係,我們又不準備和她長久交往,何必去管人家的閒事,而且剛好這時候白素向我使了一個眼色,示意我不要多說甚麼,所以我攤了攤手,表示沒有甚麼問題了。
她頭頂上一根頭髮都沒有,在兩個頭的併結之處,有一個相當深的凹痕。
說到這裡,她的聲音發顫,說不下去。
我和白素聽了,不禁互望了一眼,成功的這句話,具有強大的說服力,確然她如果有能力干擾我們的思想,我們就應該非常歡迎她才是,如何會出現如今這樣的場面!
我叫了起來:「不可能,他們甚至於可以給你一個新的身體!」
我立刻想到,事情一定來自成功。
這種情形顯然不是我們的本願。
我先走過去,滿滿地斟了三杯酒,一人一杯,在遞酒給成功的時候,成功接過酒,有很短暫時間的猶豫。恰好老蔡在這個時候走出來,看到白素和成功親近的情形,表示很滿意,點了點頭,又走回去。
她這樣說,分明是說她在勒曼醫院並沒有取得任何幫助,我立刻道:「如果是他們不肯幫助,我可以說服他們。」
就在我轉過頭來的時候,看到成功已經除下了風帽,我的視線接觸到的是一張可怕、邪惡、詭異莫名的臉,那張臉五官俱全,可m.hetubook.com.com是那種醜惡,難以形容,叫人一看之下,無法相信人的五官竟然可以有那樣令人噁心的組合!
成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很緩慢地道:「我不同意,他倒同意,說我不必考慮他的死活,可是我不能,不能讓他的死亡,來換取我的正常。」
我還想再追問,白素道:「讓她想一想,她在想如何回答才能使我們明白。」
可是她卻是背對我的。
這時候經白素提醒,成功點了點頭,坐了下來,白素坐在她的對面,距離很近,以這樣的坐法來交談,有一個名堂,叫做「促膝長談」,用身體之間的近距離來象徵思想之間的近距離,很有助於坦率的思想交流。
我們不但未能向她詢問她是如何得知有關財神寶庫的隱語,而且甚至於未能表達我們要退回禮物的意願!
這時候白素要轟走成功,我當然同意。
這並非我的神經過敏,後來白素告訴我,當時她也有這樣的感覺,感到成功是想讓「他」喝酒,只不過當著我們,不好意思有這樣的怪動作而已。
那一半頭部,我絕不認為已經發育完成,它雖然可以活動,然而難道還會有思想。
可是這時候我思緒紊亂之極。
我就先提了一個疑問:「怎麼肯定『他』是活的?」
白素很小心地問:「培養出來的新身體,還是——還是——這樣子?」
從成功進來之後,迅速地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我們三個人都沒有坐下來,一直都站著,而且由於神經緊張,也都沒有覺察這一點。
白素緩緩地吸了一口氣,面對這樣怪異的情形,她還是能夠維持一定的鎮定。她道:「慢慢說,請坐。」
我和白素面面相覷,都說不出話來。
就是她這個請求,已經引起了我的興趣,我倒要聽聽,有什麼樣的話,只要一句,就能使我們把她留下來。
成功苦笑——那是真正的苦笑,看到她那種表情的人毫無疑問可以感受到她心中的苦楚。她道:「是不是很怪異?『他』是活的,和我一樣,是活的。」
情狀之令人噁心,我這時候在記述當時的情形,還忍不住有想嘔吐的感覺。
而就在這時候,成功給了我第三次震動。
這時候白素來到了我的身邊,我們自然而然手握手,白素的聲音聽來相當平靜,她道:「那就是所謂特異功能了,不知道能力到達甚麼程度?」
我的視線,還集中在白素臉上,突然之間,我看到白素臉上出現了古怪、詫異、驚訝、恐懼——交集,複雜無比的神情。
我道:「你知道我們在想些甚麼?」
白素說得很坦率:「我們不想自己的腦部活動受到超能力的影響。」
這一點,我和白素的想法完全一致。
白素和成功正在對話,所以她們面對面站著,我在成功的身後,可以絕對肯定成功看不到我,所以我在問了一個問題之後,打量成功,眼光也不必避忌甚麼。
當我們這樣想的時候,敵意自然更濃。
成功笑了一下:「關於我,兩位如果有甚麼問題,請儘管問,我一定完全照事實回答。」
她說到這裡,遲疑了一會,卻沒有再說下去,而是改了口,道:「你們這裡是我最後的希望。」
雙方僵持了大約半分鐘,成功嘆了一口氣,轉過身去,向前走,看樣子是準備離去了。
她說來有些遲疑,像是她自己都不能肯定是怎麼一回事,所以很難用語言表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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