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想如何告訴老蔡那不是鬼的時候，老蔡的神情更加緊張：「你和她們一樣沒有看到那惡鬼？看來那兒的道行很高，不過不要緊，我已經從後門離開，叫人去準備黑狗血了，哼哼，噴她一身黑狗血，看她還能不能施障眼法！」
所以我才肯定愛神星人本性極好。
我攤了攤手：「可以立刻進行啊。」
腦部活動直接交流，是腦部活動產生能量的傳迭。
問了之後，我自己也覺得可笑和多餘——雖然我對未來的造場大戰會以甚麼樣的形式進行，沒有概念。不過可以肯定必然不同於人類以前所有的戰爭形式。
我「啊」了一聲，失聲道：「康維十七世！」
白素搖頭：「我也不知道，她們先是在討論成功兩個腦子之間，能夠互相直接交流的奇特現象，認為這比雙胞胎之間，有時候可以心意相通更進步。良辰美景不服氣，爭了一會，她們忽發奇想，認為像現在這樣，有可能互相之間能夠直接交流。本來這是雙胞胎和雙胞胎之間的事情，可是紅綾卻要湊熱鬧，說她的腦能量很強，一個腦等於兩個，所以也要參加，就形成了這樣的局面。」
康維十七世本來是被製造出來的機器人，相信配備了人造腦，結果是他不甘心永遠是機器人，而造了反。當機器人一旦不再有主人，不冉聽從命令而行事，而是根據自己的思想行事的時候，他就有了自己的生命、獨立的新生命，這種新生命，和其他任何形式的生命一樣，有獨立的意志，有不可侵犯的尊嚴。
亮聲搖了搖頭：「我不認為會有『真正甘心被極權統治』的情形存在，由於地球人之間，不是思想直接交流，所以無法真正明白他人心中在想些甚麼。而當極權統治者認為被統治者很甘心被統治的時候，就是他們的統治權走向敗亡的時候！」
這種深度的悲哀使人失望，失望到了連說都不想說的程度，感到人性之中就算大大有美好的一面，在這種徹頭徹尾的奴性之前，也就化為烏有了。
亮聲看到我神情沮喪，他拍下拍我的肩頭，安慰我：「放心，我們的防禦計劃會很有效，真的到了危機發生的時候，可以令所有純地球人人造腦癱瘓。」
可以設想，新生命會先將人類完全消滅掉，然後才開始他們相互之間的鬥爭。
而說來說去，就是如此：
除了紅綾之外，還有良辰美景，成功女士和白素。
一個身體，兩個腦，這能算是雙胞胎嗎？
我想點頭，可是又覺得很少可能，想搖頭，又覺得不應該絕望，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反應才好。
嬰兒不會自己走向垃圾堆，當然是被人拋棄的。
我只想到，那情景一定比現在，全世界電腦都癱瘓了還要嚴重得多——那時候人類依賴人造腦，比現在人類依賴電腦多了多少倍，嚴重的程度，就多了多少倍。
應該可以說那是一場看不見的戰爭，而且戰爭一旦發動，就立刻結束，絕對沒有血肉橫飛的鏡頭，也不會有除了目的物之外的任何破壞。
亮聲解釋道：「腦部細胞的活動，會產生意願，同樣的一件事情，願意的情況和不願意的情況，會出現完全不同的行為。在她不知道她的腦部基因會做甚麼用途的情形下取得，屬於不願意的範圍，將來就有可能出現不合作。必須她自願，而且明確知道將來會發生甚麼事情的情況下，取得她的腦部基因，才能完全符合將來我們的要求。」
不但是愛神星人本身，就算是他們創造出m.hetubook.com.com來的機器人，在獲得了新的形式生命之後，也義無反顧，去拯救自己的星體，而不是運用新獲得的生命能力去胡作非為。
亮聲道：「祝你成功。」
亮聲在向我說起他調查所得的結果時，並沒有對地球人的行為說甚麼，然而我卻不免臉上發熱，記得亮聲在剛知道瑪仙被拋棄在垃圾堆之後所說的話，那時候，亮聲以為那是愛神星人幹的事情，所以他憤然道：「愛神星人真不是東西！」
我無法知道她們四人在鬧甚麼鬼，來到了白素的身邊，白素壓低了聲音，道：「她們在試驗腦部活動直接交流。」
我做了一個手勢，表示不明白有甚麼問題存在。
見到他這種認真的態度，我又好氣又好笑，當然不會和他計較，哈哈一笑：「我會和成功女士一起再來。」
我道：「即使是在被統治者甘心被統治的情形之下，也會走向敗亡！」
我想了一會，苦笑道：「人類不應該發展人造腦——應該認識到現在至少還有極少的可能性，使人類避免走向滅亡。而等到純地球人人造腦大量發展之後，連這一點點極少的可能性也消失了！」
實在只能說是一個雙腦人而已。
聽得她這樣問，我心中不禁暗叫了一聲「慚愧」，因為雖然勒曼醫院之行，收穫很多，可是在解決成功的問題上，勒曼醫院只是建議尋求巫術的幫助而已。
我明白了來龍去脈之後，知道不必再等下去，就走過去大喝一聲：「別浪費時間了，我有話說！」
除了白素之外，另外四個人的動作非常古怪，她們聚在一起，各自的頭頂緊緊抵在一塊。
亮聲大點其頭：「正是如此——而且要她百分之百心甘情願，不能有絲毫勉強，不然不知道將來這萬分之一的不願意會產生甚麼樣的變數。」
我向他做了一個手勢，示意有疑問不妨提出來。
我明白了：「要我去告訴成功，而且如果成功不願意，我還要說服她！」
亮聲的反應，很有些他媽的豈有此理，他竟然伸了伸舌頭，雖然沒有說甚麼，可是白痴也可以看出來，他是在說：可不敢要你的腦部基因——那還得了，不知道會發展出甚麼樣的怪人造腦來！
我瞪了他一眼，他反覆說明，很是婆媽。不過由於他說得如此慎重，我還是問了一句：「她——半地球人人造腦將來在執行任務時，會有甚麼危險嗎？」
現在對「全世界電腦癱瘓」的情形已經無法想像，何況是到了那時候的情形！
白素說來簡單，可是當時場面之混亂，非常容易想像。
然而從瑪仙會被在垃圾堆發現的事實來看，就可以知道幾乎立刻發生的事情。
亮聲道：「有，她的兩個腦部都有。可是那是在她不知道的情形下取得的。」
可是當他們有了生命，有了獨立的思想，有了獨立行動的能力，不再聽從命令和指揮的時候，人類就成了廢物！
所以雖然亮聲的計劃，可以消滅危機，然而到了那時候，對人類生活影響之大，所造成的混亂之甚，也無法想像。
紅綾她們企圖把兩個不同的情形混合起來，當然只是白費功夫。
我沒好氣，道：「事關將來地球人的生死存亡，我一定比你更緊張，你是外星人，到時候就算失敗了，也可以拍拍屁股回老家，怕甚麼！」
亮聲恢復了正常：「等你。」
我感到好笑，若是腦門相抵，就可以直接交流腦部活動，地球人早已晉身於宇宙高級生物之列和_圖_書了，真是小孩子玩意。不過我也知道，在企圖達到這樣的目的時，至少要非常集中精神，不受到干擾。
還沒有進家門，就聽到紅絞的大笑聲，打開門一看，真是非同小可，客廳裡是全女班。
我道：「當然會對她說。」
人類本來是他們的主人，是他們的創造者。
亮瞥很有些嘲笑的意味，道：「你不妨利用各種可能，去大聲疾呼，看看是不是會有人接受。」
亮聲看到我態度輕鬆，和他相反，竟然問道：「有把握？」
亮聲道：「剛才你向我說起過瑪仙被發現的情形——」
我道：「不必去調查愛神星人了，他們的本性非常好，特點是他們非常重視生命——任何形式的生命，在他們的行為之中，沒有毀滅生命這回事。」
所以我笑了笑，由於口渴，所以向廚房走去。
我一聽他這樣說，就知道他口中的「鬼」，是成功後腦的那張怪臉。一時之間要向老蔡解釋那不是鬼，倒也相當困難。
我這樣說，當然很大成份是開玩笑，可是卻不知道挑起了亮幹哪一根筋，上海人打話：「自相勿起」，他竟然認真，剎那之間，臉紅脖子粗，大聲道：「你這是甚麼話，老實說，我，我們，對地球的愛惜程度，比地球人深多了！」
白素一看到我開門進來，立刻向我連連打手勢，示意我不要驚動她們四人，四人看來非常全神貫注，除了紅綾，不時發出大笑聲之外，另外三人都沒有聲音。
老蔡一口氣講下來，聽來亂七八糟，可是實際上內容卻非常豐富，若要詳細解釋，需要大費筆墨，簡單來說，老蔡認為那「鬼」用障眼法，使白素她們，看不見那是鬼，只有他獨具慧眼看到了，所以他從後門出去，叫人去準備黑狗血——那是民間傳統中對付鬼怪的武器。
而實際上兩者之間有很大的不同。
我在勒曼醫院看到過成功頭部的透視，知道她雙腦之間，有一小部份聯接在一起，她兩個腦之間的腦部活動直接交流，當然就是通過這聯接部份進行。
我嘆了一口氣：「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
當下我安撫走了老蔡，喝完水出去，看到紅綾她們四人，還是維持著那種怪姿勢。
我大是訝異：「她曾經到勒曼醫院求醫，難道你們沒有留下她的腦部基因？」
亮聲點頭：「相信你至少知道一個這樣過程的實際例子。」
我道：「要你們之間思想可以直接交流，最簡單有效的方法，就是把你們腦部動手術聯接起來。」
成功指著自己的頭部，道：「勒曼醫院對我的情形，有甚麼解決的方法？」
我想到這裏，不可遏止地哈哈大笑起來。
「人造腦是偉大的創造，本來沒有害處，只有好處，可是由於人造腦有地球人腦部基因，所以無可避免會有地球人的行為，就會形成毀滅性的危機。」
畸形嬰兒並不符合需要——他們原來培育半地球人的目的究竟是為了甚麼，並不清楚。總之他們不需要畸形嬰兒，他們採取處理畸形嬰兒的方法，沒有甚麼不對。
而半地球人人造腦，雖然要在事先打入純地球人人造腦的陣營，其情形也和人類戰爭中間諜隱藏在敵方陣營的那種危險不同。
而且那張怪臉還不老實，像是很不願意向天，正在五官亂動，恐怖絕倫，而白素居然若無其事在一旁旁觀，難道是「怪臉見慣亦常人」？
這是很容易設想的。
然而愛神星人認為那時候生命已經形成，他們不能殺死生命，所以繼hetubook.com.com續進行培育，直到成為嬰兒。
我用心聽者，在他略停了一停的時候，立刻道：「於是他們就會要求獨立的生命。」
他離開之後，我立刻和白素聯絡，知道成功女士還在我們家裏，事情就更加容易了。我告訴白素，留住成功，我立刻回來，此行還有非常意外的事情衍生，回來再說。
我明白了亮聲的意思，他是說：當地球上的純地球人人造腦，都取得了新形式的生命之後，就是危機來臨的時候。
拋棄嬰兒的是甚麼人，也可想而知——承諾對於地球人來說，也只不過是一句話而已，雖然人人都知道「承諾」這個行為，在作出了承諾之後，還有許多後續行為要實行。可是實際上每天在作出各種各樣承諾的人，千千萬萬，其的能夠完成承諾行為音，只怕不到萬分之一。
我忙了一怔，一時之間不明白他這樣說是甚麼意思，我指了指頭，道：「我很樂意讓你取我的腦部基因，可惜那是地球人腦部基因，有好有壞，不合計劃的需要。」
等到黑狗血一到，他就會將之潑向成功，令障眼法失效，好使得白素她們看清楚那是一隻鬼。
怎知道才一進廚房，就被老蔡一把抓住，將我向裏面拉，一直拉到他的房間之中，一路上，他不斷喘氣，神情緊張之極，一進房間，他就關上了門，大口喘氣，道：「你總算回來了，你看到那隻鬼沒有？」
可是亮聲的這番話，又令我糊塗起來。
雙胞胎，就算是連體的畸形，至少也要有一個半身體。而成功卻只有一個身體。
亮聲道：「要從你開始。」
我道：「你所說的『有了新生命』——是一種甚麼樣的情形？」
於是瑪仙就到了垃圾堆中。
我揮了揮手：「很容易，我向她說明白就是。」
其中竟然一點曲折都沒有，更加不緊張刺|激。
我把白素拉到一邊，低聲問：「她們還要鬧多久？我有話要對成功說，此次勒曼醫院之行，收穫不少。」
老蔡一腦子都是有關鬼怪的民間傳說，這些傳說成為一個系統，令人歷久以來深信不疑，而且還會一直傳下去，是很值得研究的一個現象。
我明白了！剛才亮聲聽到瑪仙是在垃圾堆中被發現的時候，曾經非常憤慨，派愛神星人的不是，所以他對愛神星人的本性，有所懷疑。
我曾經聽原振俠醫生說過他和愛紳星人交往的經歷，原振俠一再肯定這一點，說他在闖進愛神星人封鎖嚴密的禁地時，就是讓對方知道了他是一個生命形式，所以才能達到目的。
我也不知道何以瑪仙會在垃圾堆中，可是我相信其中另有曲折，我把我的想法說了出來，亮聲仍然不置可否，我也只好由得他——反正他就算要進一步瞭解愛神星人，也沒有甚麼害處。
成功獻出腦部基因，最多只不過是失去了幾個腦部細胞而已（後來我知道原來連一個細胞都不必損失，勒曼醫院有能力直接取得腦部基因），腦部基因聯接電腦而成的人造腦，和她不再發生任何關係，她也沒有理由會擔心將來人造腦擔任的任務。
我知道有康維十七世這個實例很久了，地球上到最近才有了人造腦的設想，時間上相距甚遠，可是將來發展的趨勢，必然一樣。
我哼了一聲：「事情不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甚至於超出我的想像力範圍，為甚麼要由我開始。」
我雙手扶著他的肩頭，和他面對面，非常嚴重地警告他：「你千萬不能亂來，這鬼非同小可，黑狗血淋上去，她m.hetubook.com.com更加神通廣大，你不要出來，我會對付她。」
我苦笑，心想還好他黑狗血沒有到手，我就回來了，不然老蔡的行動，不知道會造成甚麼樣的後果！
而像「兩心通」那樣的情形，卻屬於「無線傳送」，交流的兩者之間，並沒有物質的聯接。
對於何以瑪仙會在垃圾堆中這個謎，後來確然是靠亮聲的調查而解開的。
我道：「是啊，危機來自人造腦能夠將人類的趨向滅亡的行動能力提高無數倍。」
而紅緩和良辰美景卻誤會了，她們把類似「兩心通」的情形和成功的情形混為一談了。
本來這樣的動作也沒有甚麼，可是成功女士卻為了要和其他二人腦袋之間沒有間隔，頭上垃沒有任何遮掩，而四個人為了要頭頂相抵，所以各自低著頭，自然後腦向上。
卻說當時我竭力向亮聲保證愛神星人有極好的本性，亮聲在接受了我的意見之後，笑道：「既然如此，那你所憂慮的新危機就不會發生——即使地球上出現半地球人人造腦，只要這人造腦和電腦聯接的腦部基因來自愛神星人，簡單的來說，這人造腦就不會做壞事，不會形成危機。」
給我一喝，她們分了開來，紅綾抱怨：「好像已經快有成績了，卻遭到了被壞。」
我努力設想到時候的情形，可是卻完全無法有任何具體的景象出現。
而不論他們能力如何高強，他們相互之間鬥爭的模式還是離不開地球人相互間鬥爭模式的範圍，因為人造腦的思想由人類腦部基因產生。
亮聲聽了，很有疑惑的神色，好像不是很接受我對愛神星人的肯定。
像成功那樣的情形，是能量的「有線傳送」——兩者之間有接觸的部份。
在這種情形下，要向老蔡說明成功不是鬼，只怕要花一小時，現在我這樣說，只要一分鐘，老蔡就會老老實實呆在裏面，不會再鬧甚麼花樣了。
亮臀攤了攤手，道：「人造腦的能力高，是在於他有思想的能力，和人腦一樣，在吸收資料之後，必然會產生新的思想，而當產生的思想逐漸成熟，就必然會不甘心永遠成為和電腦一樣的工具。你曾經擔心電腦會造反，電腦不會。因為電腦沒有自己的思想，而人造腦會，因為人造腦有自己的思想。有思想，就具備了形成獨立新生命的條件，有思想，就不會一直甘於只是工具的地位。」
問題是出在地球人行為身上！
亮聲望著我，反而告訴我：「武力極權統治，逐步在人類歷史中減少，終於會全部敗亡。」
別人擺出這樣的姿態，毫無問題，可是成功女士這樣子，她後腦上的那張怪臉就變成了向上，一眼看去，簡直令人遍體生涼！
然後我用最快的方法回家。
亮臀看出我的想法，道：「所謂『那時候』，畢竟還有一段對地球人來說相當長的時間，在這段時間中，或許會發現有更好的辦法。」
這只不過是設想之一而已。
紅綾、良辰美景和成功她們，都是聰明人，一聽我的話就明白她們的努力不會有結果，要有結果，必須是腦部有實在的聯接。
我把這番話，在心中重複了三遍，吸了一口氣，心情總算好了一些。
亮臀皺了皺眉，像是嫌我的態度不夠認真，他又道：「還要使她明白她腦部基因會和電腦聯接，變成人造腦。」
本來我已經認為在人造腦這個問題上，弄得很清楚了。
他們找到了認為可靠的地球人家庭，徵求地球人家庭的同意，給了地球人家庭足夠的撫養費和豐富的報酬，委託這和圖書個地球人家庭將畸形嬰兒撫養長大，而且向這個家庭保證嬰兒雖然畸形，可是聰明絕頂，更加必然會為他的家庭帶來無比的幸運和財富。
人類腦部基因中有戰爭——設想大批有生命的人造腦之間，爆發了戰爭，他們使用的武器，殺傷力必然超過現有任何武器的無數倍。人造腦或者對這種武器有抵抗力，而人類肯定沒有，會被完全消滅。
亮聲用很奇怪的神情望著我，道：「我以為你一定早已知道——你不是肯定了會有毀滅的大危機嗎？」
原來正由於愛神星人對生命的重視，瑪仙雖然是失敗的畸形，照說，在一發現畸形，在胚胎時期就可以加以消滅。
看起來這種行為有些反常，其實卻十分正常，因為事情確實非常可笑：未來的新生命儘管能力再強，還是照人類行事的方式行事，如果說人類現在行為是在自取滅亡，那麼未來的新生命只是加快滅亡的速度而已——豈非可笑之極！
事情當然可以反過來看：有了可以產生思想的人造腦，就必然會產生新形式的生命。
我笑了笑，沒有再說甚麼——當時我想，就算到時候，在未來大戰中，半地球人人造腦，有犧牲的可能，對成功來說，也根本毫無損失。
亮聲道：「需要成功這個半地球人的腦部基因。」
只要能達到目的，有時候倒也不必拘泥。
而巫術是不是能夠幫助成功解決問題，也是未知之數。
說到這裏，關於「人造腦」這種目前雖然還沒有廣泛出現市必然會和如今的電腦一樣打入人類生活的新東西，我總算有了相當程度的瞭解。
老蔡不但對我很有信心，而且心地很好，他囑咐我道：「也不必趕盡殺絕，只要她不再作怪，就讓她投胎去吧！」
亮聲道：「無論如何，我們的計劃必須及早實施，因為沒有人知道甚麼時候需要發動攻擊——這攻擊的時刻非常重要，必須在純地球人人造腦取得新生命之前，等到他們有了新生命，那就遲了。」
亮聲不嫌其煩，再鄭重地道：「還要向她說明，由她腦部基因聯接而成的半地球人人造腦，將來要執行的任務——消除純地球人人造腦。」
這種新形式生命的基礎就是因為他們有可以產生思想的人造腦。
當時這個被委託的家庭，是如何信誓旦旦地承諾，和如何歡天喜地地接受報酬，已經不可考。
我不禁苦笑，我一定會努力把這種危機的存在提出來，是不是會有人接受，那不是我能力範圍內的事情。
出乎意料之外，我以為問了一個很可笑的問題，卻不料亮聲很認真地考慮了一會，才道：「現在不能估計到時候會有甚麼危險，可以讓她知道，不排除有危險存在的可能。」
而像成功這樣的情形，竟然也被認為是雙胞胎，也很有爭議的餘地。
亮聲點了點頭。
亮聲沒有跟著我笑，只是又一次道：「我們的計劃——創造半地球人人造腦，應該儘快進行。」
康維十七世常自稱他是宇宙間第一個有生命的機器人，後來在他的幫助之下，大批愛神星機器人也獲得了生命，成為新生命。
他破例送我離開勒曼醫院，在分手的時候，還叮囑道：「先使她明白一切。」
隨便就可以有另外設想：當人造腦有了生命之後，會非常強烈的感到，還要人類存在在地球上幹甚麼？
即使倒過來，讓人類成為聽從他們指揮行事的工具，他們也會嫌人類太無能，至少人類太容易「損壞」——人類的身體，多麼不中用，一把小小的刀子，就能結束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