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根本沒想過你會是凶手,」他繼續說,「可就憑你,我想你是下得了手的。發生在你公寓裡的第二樁命案和其他一些事情,使你變得瘋狂了。」
「你在說什麼?」
「妓|女,請原諒我用了這個詞。你也沒殺那男人,對吧?」
「雷嗎?」
我再次拿起聽筒,撥我自己的號碼。
「嗯,」我說,「電話簿在哪兒?」
「很好。而且你也沒有……」
終於,她穿上睡袍下床開始煮咖啡,我則動手穿上好像總穿在身上的同一套衣服。然後我開始打電話。
「呃,對。海奇太太……」
我又打到警察局試試。接電話的人告訴我他今天休假,說不定正在家裡蹺著腳,手捧冰啤酒在看電視比賽。還有什麼人我可以找嗎?沒有。我想留言嗎?不想。
「是啊,嗯,我們找到了,伯尼。」
「你最好告訴我你人在哪兒。你和我,最好馬上見面。這次你可真是栽進糞坑了,伯尼。」
「就在你放的地方。如果只有我在,那情況就會不同,可我光是跟著托德拉斯和奈斯旺德一起趕來就快跑斷腿了,想衝在他們前面根本不可能,結果找到東西的是奈斯旺德。一隻鑽石手鐲,一個翡和圖書翠玩意兒,還有珍珠。美啊。」
「對。」
「只有三樣?」
「沒錯,我是可以,可我根本沒想過你會是凶手,伯尼。我太驚訝了。」
「櫻桃。」
「沒有,當然沒有。」
「伯尼?有什麼不對嗎?」
我查了海奇太太的名字,撥了她的號碼。她接聽時我聽到背景裡有電視雜音,然後是她那副老菸槍的嗓音。我說:「海奇太太,我是伯尼.羅登巴爾。你的鄰居,住在你家對面,記得嗎?」
我敢回家嗎?我想沖個澡,可是如果我得再穿同一套衣服的話,那又何必費事?再說今天是星期天,我沒法出門去買襯衫、襪子和內衣。
「你剛才叫她什麼?」
「嗯?」
「你可以把凶手關起來,雷。」
「什麼意思?」
「不說名字?」
「他很危險,雷。他是殺人凶手。」
「這會兒咱們大樓裡擠滿了警察。他們查問你的事,問我知不知道你是小偷。我說我只知道你是好鄰居。我該告訴他們什麼嗎?你這年輕和_圖_書人很好的,乾乾淨淨,打扮正派,我只知道這些。你工作很辛苦,對吧?你是在討生活,對吧?」
什麼男人?「沒有,當然沒有,」我說,「海奇太太,麻煩你幫個忙好嗎?請不要驚動別人,把雷.基希曼先生找來聽電話好嗎?你可以說你剛想起我的一件事,想個辦法把他請進你的公寓,不要讓其他警察知道原因。」
「那個小偷。」
「有沒有一個叫基希曼的警察?」
「海奇太太,警察中有沒有……」
「我沒找到,是奈斯旺德找到的。沒辦法了,因為那雜種清高得很。而且你可以用你的屁股打賭,珠寶就在你的公寓裡,伯尼,因為是你把它們放在那兒的。」
「對。」他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考,「還有更多嗎?你把其他的藏在別處了吧,伯尼?」
「不要報名字。」
「是個我沒聽過的人,你剛才這麼說。」
「格拉堡。」
「你剛才說要告訴我名字的,是不是?」
我知道她指的是哪一張。
「對。」
他還在急切誠懇地說著,我已經掛上了電話。
「不是領救濟金的流浪漢。你偷那些住在東區的有錢人,我在乎嗎?他們幫我做過什麼?和*圖*書你是好鄰居。你不搶我們大樓,對不對?」
「還說我沒聽說過他呢。格拉堡,看在老天的分上,還說他危險。現在這個可憐的雜種死在你公寓的地板上,心臟裡插著一把牙醫用的玩意兒,你還跟我說他危險,天哪,伯尼。危險的是你。現在你告訴我你人在哪兒,我好把你安全妥當地接過來,免得有誰玩槍玩得高興,把你殺了,你說怎樣?這辦法最好,相信我。你自己找個律師,七年就可以出來,最多也就十二到十五年。還不是非常糟糕,對吧?」
「沃特.I.格拉堡。I代表的是依格納修斯——如果你認為重要的話。我看不重要。」
她說可以,便走開了,而且沒花多長時間。很快我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謹慎、小心地說:「喂?」
「顯然。有人發放珠寶。離聖誕節還有好幾個月呢,已經有人在提前感受節日氣氛了。」
我沒再糾纏這事。「幹這件事的人是連偷帶殺,他的名字恐怕你連聽都沒聽過。」
「我以為你剛才說了不要報名字。」
第二天早上我們醒來時應該是十點左右。這個街區有幾家教堂,不同教派輪流敲鐘,鐘聲不斷。之後兩個小時我們就www.hetubook•com•com躺在床上,時而聽聽教堂的鐘聲,時而置之不理。星期天的上午便這樣度過,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我深吸一口氣,然後連珠炮般地說道:「雷,我根本沒偷。是栽贓到我頭上的。偷珠寶的人就是殺掉克里斯特爾的凶手,而且他還在我的公寓裡栽贓——至少我猜你就是在那兒找到的」
「咱們最好找個地方見面,這話太對了。伯尼,你知道你這是怎麼了嗎?事情發展到今天,你發瘋了。我想是第二起命案讓你變成這樣的。」
「先前我這兒來過兩個,問了我幾百萬個問題,然後這位基希曼又把同樣的問題重複一遍,另外又加了一百個。羅登巴爾先生,你不是凶手對吧?」
「我就這麼跟他們說,也跟我自己這麼說。我一直說你沒問題嘛。你沒殺掉格拉姆西公園的那隻雞|吧?」
「也是名人。我在電視上看到你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之前吧。不是你本人,是他們手頭上一張你的照片。八成是牢裡照的,頭髮很短。」
「可現在你的公寓裡有警察,走廊裡也有。在拍照、按門鈴什麼的,忙個不停。」
「你他媽的在哪兒?」
「那就說來聽聽吧。」
「什麼?」
「事情挺m•hetubook.com•com複雜的,雷。情節非常曲折。我想我們得找個地方見面,就咱們倆,我可以解釋給你聽。」
「櫻桃?」
「雞。」
呃,這也不一定就能證明什麼。也許我的哪個訪客擂門太重,把電話聽筒震了下來,也許西區全部的電話都有故障。也許——
「有人栽贓給我,雷。」
呃,這不代表什麼。可能在我撥電話的幾秒鐘前有人打給我,他聽到的是接話鈴聲,我則聽到忙線訊號。於是我掛上電話給他一分鐘玩這種遊戲,然後又撥自己的號碼。還是忙音。
「基希在德文裡是櫻桃的意思。他跟我說他是基希曼,我馬上想到的是『櫻桃人』。他還可以再減三十磅,我保證他不會想念那些肉食。」
「忘了我的話吧。你還真可愛,又闖了一回女人的公寓,贓物得手。但你應該馬上跟我聯絡的,伯尼,這會兒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幫你。」
「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才驚訝呢,雷。至於珠寶的事……」
「他在那裡?」
「奇怪。」
「當然不是。」
忙音。
「電話上。」
「等等,我得點支菸。好了。」
雷.基希曼的太太說他出門了。在工作,她說。我想留言嗎?不想。
「我還真覺得你可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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