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女孩？她說了什麼？」
「首先，我必須要弄清楚，你是以朋友還是偵探的身份前來的？」
「他死了。應當說他被殺了。事情發生在鴉巢屋。」
他客氣地停下來，也許是希望薩克利夫小姐對他的話表示贊同。然而，她只是說：「請告訴我一件事，那女孩說了什麼嗎？」
「我知道的情況已統統告訴了警察。宴會的客人才剛剛到達，第一天晚上他就死了。」
沙特衛心裏想：「真是迷人的尤物！」
「她懷疑我仍然對查爾斯念念不忘。我有嗎？也許。不過，我到底還沒有寫下我的回憶，詳細地描述那段往事，就像我大多數朋友所做的那樣。你知道，如果我寫了，那女孩是會不高興的，她甚至會被嚇倒，現代女孩經不起嚇。但是要嚇倒一個可愛的維多利亞中期的人，那是不可能的，他們幾乎不開口，卻總是想到了最壞的結果……」
「天啊，他們是不是以為我跟他有什麼關係啊？就算是副主教都不免有淘氣的時候，教區牧師為什麼就一定得規規矩矩的呢？有人就丟了飯碗，不是嗎？不和-圖-書過，我得理一理對這個可悲男士的記憶，這輩子我從來沒有見過他。」
「你真是個謹慎小心的人。」薩克利夫小姐叫了起來，「而我，偏偏又放肆得讓人生畏……」她歎了一口氣。
「我幾乎沒有注意到他。」
「哦，是那個牧師，我忘了他的名字。我不認識他，我這輩子沒有見過他，誰告訴你我認識他的？」
「你知道，發生的方式都一樣。她是個聰明的女孩，你應該清楚。告訴我，查爾斯是真心的嗎？」
「看起來仍缺乏做案動機。」沙特衛說。
他大聲說：
「你們怎麼會談到通道的事呢？」
「客人中有沒有行為舉止異常的？」
「沒有。那男孩……他叫什麼名字來著？曼德斯。他的出現有些出乎意料。」
她站起身來，伸出了一隻手。
「我想，薩克利夫小姐，你是否看見或聽見與謀殺有關的事？」
「我們當時正在談論他最近買的一件東西——一張胡桃木寫字台。我問他裏面有沒有秘密抽屜。我告訴他說，我很喜歡有秘密抽屜的桌子，這是我不為外人所知和_圖_書的嗜好。接著他說，沒有，據他所知，書桌裏沒有裝設秘密抽屜。但是，他屋裏倒有一個秘密通道。」
「我想你對這件事情的判斷，會比我的有價值得多。」沙特衛說。
接著，她向他眨了眨眼，又說：
「這個……你以前就認識巴賓頓先生，對嗎？」
「那位管家呢？」
「巴塞羅繆爵士情緒好嗎？」
沙特衛笑著說：
聽了這番話，沙特衛不由得感到心滿意足。
「了解內情的人。」沙特衛大膽地說。
「非常好！」
「確實是這樣。我喜歡巴塞羅繆．史全奇，我們是朋友，我沒有理由希望他死掉。因為我們是朋友，我很願意積極參與偵破殺人罪行的行列。告訴我，我能做些什麼？」
「當然。」女演員語聲充沛地說，「你是那種看上去很溫柔，但骨子裏很壞的人。」
「不，不是的。」
「我記得通道是從圖書室裏出去的。巴塞羅繆爵士曾答應帶我去看看。可惜，這個可憐的人死了。」
薩克利夫小姐皺起眉頭。
「是的，一定是。把我看成一個潛在的兇手，這種想和-圖-書法是一種侮辱，還是一種恭維？這是我尚不能下結論的事。總括來說，我認為還是一種恭維。」
「你知道肯特郡有一個叫吉靈的地方嗎？」
「我常常納悶，為什麼查爾斯爵士一直不結婚。」沙特衛說。
「用盡阿拉伯的香料也不能叫這只小手變得香一點。」她突然又開口道：「不，我不是馬克白夫人。喜劇才是我的本行。」
「你向警察提到那個秘密通道了嗎？」
「你懷疑蛋蛋．莉頓．戈爾不信任你，我想這沒錯。」
「親愛的老兄，當然是公平的。你到這兒來，難不成是要看我的漂亮眼睛嗎——就像法國人那種很動聽的說法一樣。你這個小壞蛋，或者，你來這兒是要逼我說出有關謀殺的事？」
「沒有。」
薩克利夫小姐說話時，眼裏閃過一絲嘲笑的目光。她雙腿交叉坐在直背椅上，灰色的頭髮梳理得體。沙特衛看著她漂亮鞋子上的腿和hetubｏｏk•ｃｏｍ•ｃoｍ線條柔美的腳踝，對它們的完美讚賞不已。薩克利夫小姐是個非常迷人的女人，主要是因為她總是那樣泰然自若。
「巴塞羅繆．史全奇顯得很驚訝嗎？」
「你認為呢？」
「誰是巴賓頓先生？」
「我對查爾斯比較了解。我對男人們都比較了解。在我看來，所有跡象都顯示他想要定下來了。他身上散發出一種傳統的氣息，他在認真物色對象，計劃在最佳的時機建立家庭——這就是我的觀點。男人們在決定成家的時候，會變得多麼乏味啊！他們失去了所有的魅力。」
這話把薩克利夫小姐逗笑了。
「你不認為你的第一個推測是正確的嗎？」沙特衛說著，輕輕鞠了一個躬。
她把頭偏向一邊笑了起來。這是一種令人銷魂的微笑，誰也抵擋不了這種誘惑。
「親愛的，他之前從沒表示過他想結婚。他不是那種想要結婚的人。但他是個有吸引力的男人……」她歎息道。她看著沙特衛，目光在輕輕閃爍。「他和我曾經……嗯，何必否認誰都知道的事情呢？那是段令人愉快的往事……我們現在仍然是最好的朋和*圖*書友。我想，這就是莉頓．戈爾小姐惡狠狠地看著我的原因。
「我不敢說，我一點兒嫉妒心都沒有。我們女人就像貓一樣，不是嗎？抓呀，抓個不停，喵呀喵呀，叫個不停……」她說著大聲笑起來。「為什麼查爾斯自己不來問我這些問題？我想他對目前這段感情相當認真吧？這個男人必定認為我有罪……我有罪嗎，沙特衛先生？這件事你是怎麼想的呢？」
「是的，我想他是很驚訝的。我們一起走去吃飯時，他告訴我，這事真奇怪。他把它叫作『不請自來的新招』。他說，幸好他撞的是牆，不是大門。」
「這麼說對我公平嗎？」沙特衛問道。
「吉靈？吉靈？不，我不知道。問這個幹嘛？」
「他有沒有提到一位叫德．拉許布里傑太太的病人？」
「那個叫莉頓．戈爾的女孩，就是被查爾斯爵士迷住的那一位。（好個卑鄙的查爾斯！他準會成功的！）她認為，康沃爾郡那個好心的老頭也是被謀殺的。」
「我承認，親愛的女士，巴塞羅繆爵士的死引起我極大的興趣。也許你知道，過去我對這種事是漠不關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