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石立花園街謀殺案

「不,如果有那類的事,就太讓我驚訝了。芭芭拉不是愛吵架的人。」
「據您所知,他們沒有發生過爭吵?」
打發了多話的皮爾斯太太——她一邊往外走一邊又和詹森警官喋喋不休地說起來了——傑派把注意力轉向那個小姐。
「這很重要嗎?」
「她不會睡得那麼死。」她馬上答道。
「您最後一次見到艾倫夫人是什麼時候?」
「您說得非常正確,芭芭拉認為他很了不起,唯他馬首是瞻。」
傑派巧妙地岔開了話題。
她詢問而天真的眼神盯著傑派,白羅暗自笑了笑。
「查爾斯.拉弗頓—韋斯,是漢普郡的議員。」
「比如說,誰能因她的死撈到好處?」
「班廷克夫婦。」
珍娜.普蘭德萊的聲音聽來略為驚訝:
「很快就會結束的,皮爾斯太太。我想這兩位是警官先生吧。」
「是的。」
「據您所知,艾倫夫人有什麼死對頭嗎?」
「您做得很對,普蘭德萊小姐,」傑派說,「我想您不相信您的朋友會自殺吧?」
「沒有,我確定她沒有。」
「好,從哪裏開始呢?」
「艾倫夫人當時仍留在城裏?」
「那她有其他方面的宿敵嗎?」傑派很快轉到另一方向,「有沒有忌恨她的人?」
那位小姐打斷了她的話:
傑派站起身。
「這算是正面——還是負面的批評?」
「您是普蘭德萊小姐嗎?」傑派上前問道。
「跟她訂婚的男人叫什麼名字?」
說完他便離開了房間。
「她有沒有顯得異常焦慮或沮喪?」
「您覺得不是?」她的語氣略帶嘲諷。
「所以她沒留條子給您?您能確定嗎?」
和圖書當然沒有。她為這件事感到很快樂,我很替她高興。」
「那您自己是去哪裏度週末?」
珍娜.普蘭德萊聳聳肩:「不太了解。我想她娘家的姓是阿米塔奇。」
那小姐點點頭。
「對不起,」白羅巧妙而且迅速地插|進來一個問題,「您沒試著去撞開那扇門嗎,譬如說,找街上的司機幫個忙?」
「當然了。」
「您和誰一起去?」
「您今天早上是幾點鐘回來的?」
「我不知道我對他有何看法。他很年輕——頂多三十一二歲,很有野心,是一個出色的演說家,努力在社會上佔有一席之地。」
「她大概一星期有兩次十二點鐘才會到達,或者根本就不來。她平常應該九點鐘到。實際上,像我說的,一星期一定有兩次她不是頭暈就是家裏人病倒了。這些算鐘點的女佣老是這樣,一次又一次放你鴿子。她還算是不錯的咧。」
「現在,普蘭德萊小姐,您願意把有關艾倫夫人的事情都告訴我嗎?譬如說您認識她多久了、她的交友關係等等,任何事情。」
普蘭德萊小姐搖搖頭。
「那你們真的相處融洽嗎?」白羅問。
「嗯,」普蘭德萊小姐考慮了一會兒,「在我看來,他很平凡,他的觀點沒什麼創意,而且有點華而不實。」
那狹窄樓梯底部的一扇門,通向一間大客廳——實際上是由馬廄改建的。在房間內部,牆壁用灰泥做成粗糙不平的效果,上面掛著蝕刻的木版畫。有兩個人在房間裏坐著。
「您本人對拉弗頓—韋斯先生有何看法?」
「她丈夫呢?」
「那誰可以繼承她的財產呢?」
和圖書沒有負債或是類似的事?」
傑派滿意地點點頭。普蘭德萊小姐回答得既乾脆又確定。
「請繼續,普蘭德萊小姐。」
「上星期五,就在我外出度週末之前。」
「現在我必須再問您另一個問題,希望不會引起您的不快,普蘭德萊小姐。艾倫夫人有沒有關係較特殊的男友或男性朋友呢?」
她的眼睛轉向他——一雙冷冷、灰綠色的眼睛——飛快地掃視、品評了他一番。
「您知道她有支手槍嗎?」
這小姐聳聳肩。
稍停了一會兒,傑派又問:
「也許她出去了,而且鎖上了門?」
白羅接著又提了個問題:
「沒有。」
「我是傑派探長。現在,普蘭德萊小姐,我想了解有關此事的一切情況。」
「嗯,她有持槍許可證嗎?」
「當然確定,否則我馬上會看到的。」她很快地加重聲音強調。
「是的,她打算週日和她的未婚夫出去。」
「我猜有吧。我不能確定。」
「我想沒人會忌恨她,她脾氣非常好,總是以和為貴。她生來就是一副溫柔、可愛的性格。」
「我確實一無所知,不過如果那人是我的話,我也不會很驚訝——當然,那是指她有立遺囑的情況下。」
「沒有!我確定她沒那種麻煩。」
他看見她的手緊抓住膝蓋,下巴繃得緊緊的,回答的聲音則絲毫不帶感情。
皮爾斯太太忍不住又說起來。
白羅柔聲問:
「沒有,」普蘭德萊想想說,「我沒有想到這麼做。不過我也可能什麼都看不見,是不是?或許鑰匙就插在裏面。」
「嗯,她已訂了婚並且快結婚了,如果這算是回答了你和*圖*書的問題。」
「兩——不,三個月左右。」
「沒有,我沒想到這個。如果出了什麼事,我覺得應當去找警察處理。」
「我是。這位是皮爾斯太太,她每天來幫我們打掃。」
「我不明白您指的死對頭是什麼?」
「是班廷克先生開車送我回來的。因為他必須在十點前趕到城裏,所以我們很早就出發了。」
傑派說:
「不,不一定重要,不過我想知道您的意見。」
傑派說:
「拉斗司谷,埃塞克斯郡的拉斗司。」
「沒有因為這次訂婚的事……」
「您知道艾倫夫人手頭有什麼困難嗎?」
「就像剛才我對普蘭德萊小姐所說的,正巧在今天早上,我的姐姐路易莎.莫德竟然生了一場病,而身邊剛好只有我可以照顧她,我就說我們畢竟是親人,我想艾倫夫人不會介意的,雖然我也不喜歡惹女主人不高興……」
「絕對沒有。」
「沒錯,我是很喜歡她。」
「噢,不,這太荒謬了,她的財產非常少。」
「是因為您敲了門而沒人回答嗎?但有可能您的朋友睡得很死或者諸如此類……」
她的自制能力令人佩服,臉上沒有流露出絲毫悲傷或震驚的表情,只是態度十分僵硬不自然。
「您很喜歡您的朋友吧?」
「您沒有試著從鎖眼往裏面瞧一下嗎,普蘭德萊小姐?」
他仔細看著,見她露出一絲狼狽,便乘勝追擊:
沉默了一會兒,珍娜答道:「是的。」
「就像我說的,小姐,剛聽到發生這樣的事情時,我差點摔到地上。想到正巧今天早上……」
「您今天早晨才和他們分手?」
「哦,當然不相信。」
www.hetubook.com.com娜.普蘭德萊平靜地答道:
其中一個坐在靠近壁爐的椅子上,正伸著手在烤火,那是個深色皮膚、看起來精明強幹的年輕女人,年紀大約在二十七、八歲左右。另一個女人年紀較大,身材也較寬闊,提著個編織袋。在兩個男人進來時,她正氣喘吁吁地說著什麼。
「她何必鎖門呢?如果那樣的話,她也會留個條子給我的。」
「剛過一個月,前一個女佣會偷東西。」
「對您來講可能是吧。」
「我想是在十點半以前。皮爾斯太太那個愛撒謊的人,那時不在,我發現……」
「您應該一大早就動身了吧?」
「那您當時是認為——對不起,小姐——出了什事嗎?」
「我付了計程車錢,提著行李箱,到處找皮爾斯太太,找不到她後,我就上樓進了我的房間,我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去找芭芭拉——也就是艾倫夫人——卻發現她的房門鎖著。我轉動門把手、敲門,可是都沒有回答,於是我就下樓給警察局打了電話。」
「她認識他很久了嗎?」
「你們雇她很長一段時間了嗎?」
「我想他不是那種顧家的人,常酗酒吧,我猜。好像結婚後一兩年就死了。他們曾經有個孩子,一個小女孩,三歲時也死了。芭芭拉很少談起她丈夫,我想她是十七歲時在印度和他結婚的。後來他們去了婆羅洲或者哪個被世人遺棄的地方,就是你們放逐那些壞胚子的地方——但這是個令人痛苦的話題,我從不提這些事。」
「非常融洽,我們都有各自的朋友,芭芭拉比較喜歡交際應酬,而我的朋友多半是藝術圈裏的人。或許是這樣才易於相處吧。hetubook.com.com
「我明白了。」
「但對於艾倫夫人來講就不是了,她根本不在意他那些缺點。」
「那不是很嚴重的缺點,小姐。」白羅笑瞇瞇地說道。
珍娜.普蘭德萊點點頭。
這位小姐回答之前稍微停了一下:
赫丘勒.白羅留下來和珍娜.普蘭德萊一對一。
「失陪一下,我得和詹森警官說句話。」
「這種事常發生嗎?_」
「我認識芭芭拉大概有五年了,我是在國外旅行時和她結識的,確切地說是在埃及。她當時正從印度要回英國來。我之前在雅典的英國外僑學校待了一段時間,趁回英國之前去埃及玩幾個星期。我們一起參加遊尼羅河的行程,交上了朋友,彼此都喜歡對方。那時我正找人跟我合租一間公寓或一間小房子。芭芭拉孤身一人,我們覺得我們應該會處得很好。」
頭一次,她那冷硬、死板的口氣略有改變,白羅和善地點點頭。
「所以可以這麼說:艾倫夫人近來情緒很好,她沒有任何財務上的問題,她訂了婚,並準備要結婚了,她為此快樂不已。她沒有任何理由走上自殺一途。是這樣吧?」
這回明顯隔了一段時間,普蘭德萊小姐才做出回答,語氣也微微改變了:
「有的。那是她從印度帶回來的。她常常把它放在她房間的抽屜裏。」
珍娜.普蘭德萊聳了聳肩。
傑派說:
珍娜.普蘭德萊點點頭。
「還有一件事,普蘭德萊小姐,您和她沒吵架吧?你們之間沒什麼不愉快吧?」
「我了解,皮爾斯太太。現在可否請你帶詹森警官到廚房去錄一下口供?」
白羅點點頭,傑派接著問:「您知道艾倫夫人從前的家庭、生活狀況嗎?」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