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羅莎美笑著說:
雷德佛依然奮力地划著槳,一邊注視著懸崖。
當琳達從露台上下去的時候,遇到了正迎面上來的父親。他問:
加德納夫人又低語了一句:
「嗨,是哪位啊?」雷德佛佯裝輕鬆地問道。
「不用擔心,現在才十點二十五分。」
「啊,對不起,譚利小姐。」
於是,布魯斯特小姐奮力地划離了岸邊。就在離岸的一刻,她看到雷德佛跪在那個不幸的女人旁邊,雙手抱頭,無限痛苦。他是如此地哀傷,令她不禁同情了起來,儘管不甚樂意。他看起來像一條忠實的狗,默默地守護著死去的主人。布魯斯特小姐理智的告訴自己:「對於雷德佛夫婦以及馬歇爾父女而言,這樣安排其實是最理想的了。不過我想,雷德佛是不可能理解的,可憐的傢伙。」
這回答好像令雷德佛大為震驚,他說道:
阿倫娜甜甜地向他笑了一笑,低聲說:
歡樂羅傑飯店的好幾位客人都早早起來了。
琳達近來變得日益乖戾暴躁、鬱鬱不樂。她喜歡與桂絲帝娜去寫生,因為桂絲帝娜總全神專注於畫畫,很少找琳達聊天,跟她在一起幾乎跟獨處沒有什麼兩樣,但琳達又很渴望有人跟她做伴。這兩人的內心有絲同病相憐的感覺——也許是因為她們有共同的懷恨對象吧。
加德納夫人回說:
「唉,沒有他們在身邊叫叫鬧鬧,真是冷清多了。而且,今天也只有馬歇爾上尉一個人在游泳。」
八點鐘,琳達坐在自己房間裏的梳妝台前,把一本厚厚的小皮面書翻開,反蓋在桌上。
白羅跳到了水邊。
羅莎美.譚利吃完她那頓已不算早的早餐後,悠閒地向餐廳外走去,冷不防被咚咚咚從樓梯上跑下來的琳達撞了個正著。
布魯斯特小姐壓低了嗓音道:
她嫵媚地斜視著他,表示感謝。
她迅速地脫下了睡衣,換上泳裝,並在泳裝外披了一件浴袍。
「那麼我們划船繞繞這個島嶼吧。」雷德佛建議道。
「好。準備好以後,我們在大廳見面。」
「噢,早餐前我就游過了,差點還被人用瓶子敲碎了腦袋。那瓶子是從飯店的一個窗戶裏扔出來的。」
「對不起,親愛的。但是,你要的毛線根本不在木櫃裏。我是在衣櫥的架子上找到的。」
「不管是誰做了這件事,他絕對不會在此地逗留。我們必須先報警。也許——」她猶豫了片刻,「也許我們得留下一人在這裏看著——屍體。」
羅莎美搖搖頭答道:
加德納夫人得意洋洋地停口了。然而,她的高論沒有引發任何一位聽眾的興趣。
時間好像停止了一般。
「桂絲帝娜?她去寫生了。她現在對藝術創作興趣非常濃厚呢。」
她身穿一件白色泳裝,頭戴一頂綠色的中國帽,正在很用力地推一個白色木筏下海。白羅頗具紳士風度地走上前助她一臂之力,結果腳上那雙白皮鞋完全浸到水裏去了。
「琳達嗎?我不知道,大概在附近什麼地方溜達吧。」
「加德納夫人是一個很有良心的人。」
「是的,親愛的。」加德納先生說。
「請別告訴任何人看見過我,」她的目光嫵媚而多情,「要不然那些人又會跟上來了。我現在只想享受一下獨處的樂趣。」
桂絲帝娜說:
白羅在海灘上踱步,一邊喃喃自語道:
「獨處?我才不相信呢。」
然後她聽到了雷德佛的聲音,那是一種充滿了和*圖*書恐懼的耳語。他跪在那具一動也不動的軀體旁邊,觸摸著阿倫娜的手,胳臂……
「哈囉,阿倫娜。」
白羅只是懊惱地研究著他腳上那雙濕透了的白皮鞋。布魯斯特小姐則問:
布魯斯特小姐看了看錶說:
布魯斯特小姐突然意識到:「他一定是在找馬歇爾那個女人,所以才會要求跟我一起來。今天早上阿倫娜沒有露面,他一定很想知道她幹什麼去了。阿倫娜很可能是故意讓他找不到的,那是愛情遊戲裏的一個小手段——讓他的愛更加激烈。」
他看進她的眼睛。他眼中那種撒嬌小狗般的懇求神色打動了布魯斯特小姐。她暗想:「這可憐的孩子正為情所困,受盡折磨。可是這一切又無法避免。不過,再深的傷痛也總會過去的。」
「又吹起了東風。能聽到教堂的鐘聲真是一個好兆頭。」
「還有很多時間嘛。」
布魯斯特小姐的預感得到證實——因為俯臥在那裏的阿倫娜一動也不動,沒有任何回應。
雷德佛先到,布魯斯特小姐緊跟在他身後。
雷德佛夫人注意到琳達手中的包裹,驚奇地說道:「今天的郵件來得真早啊。」
「瞧他滿面愁容的樣子。天哪,造成今天這種局面簡直太令人遺憾了。真不知道馬歇爾上尉對此有什麼想法。他是位典型的英國紳士,心地善良,不愛說話,也不傲慢。可是,你永遠無法猜透他在想些什麼。」
「布魯斯特小姐,你今天打算去划船嗎?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
一想到那個兇手很可能就藏在某塊巨石後面,布魯斯特小姐不禁戰慄不已。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在說:
「好的,親愛的。」
白羅問布魯斯特小姐:
說完他改變了航向,向岸邊靠去。
布魯斯特小姐說:
小船向著岸邊划去,左側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布魯斯特小姐說:
雷德佛答道:
「白羅先生,我敢向您保證,那些預言非常非常有趣。誰告訴過他們莫斯科是在那個什麼地方——是叫尼尼微的吧——以北一千英里,然而不管你怎麼轉,答案還是驚人的雷同。這其中一定有某種神秘力量在引導、作用,那些古埃及人是不可能意識到自己在做些什麼的。又比如,當你想到數字及其循環無窮的道理時,它是如此清晰明白,我想任何人都不會去懷疑它。」
加德納先生說:
馬歇爾簡短應了一句:「琳達很好。」便回飯店去了。
「是啊,我太魯莽了。」
琳達回到自己的房間時,桂絲帝娜.雷德佛夫人正站在裏面。「啊,你總算回來了。」桂絲帝娜大叫道。「我以為你還沒有起床呢。」
艾默莉.布魯斯特小姐是一個最能在緊急關頭振作向上的女人。
她凝視著鏡中的自己,此刻的她,雙唇緊閉,眼神專注而堅定。她壓抑地低語道:
「等我們回來的時候,我手上一定起滿了水泡。」說著他仰了仰頭,把一頭黑亮的頭髮向後一甩。「今天天氣真好!如果英格蘭能有個漂亮的夏天,那它就真是個無與倫比的地方了。」
「您的夫人起得這麼早啊?」
「我想問你今天上午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海鷗角?我想到那兒寫生。」
白羅告訴她,有小孩的馬斯特曼斯和科恩兩家人,都去參加划船一日遊了。
他講得很不耐煩,很明顯地心不在焉。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而阿倫娜仍未出現,這使得雷德hetubook.com.com佛益發焦躁。每次一有腳步聲響起,他總會急切地轉過頭去,看看是誰走出了飯店。可惜他一次又一次地失望:先是加德納夫婦帶著未織完的毛衣、線團以及編織書駕到,然後又是布魯斯特小姐光臨。
加德納先生說:
「今天上午有人來日光崖嗎?啊,有,我看見一把陽傘。那會是誰呢?」
她想:「如果讓我替她做些造型,一定會讓她先生坐正起來,張大眼睛。先別管那個阿倫娜有多蠢,但她至少知道要如何穿衣服。這個可憐的女孩看起來就像顆枯萎的萵苣。」她大聲說道:
「當然,那跟潮水的漲落有關。不過,人家都說在匹克斯角游泳不能游得太遠,否則會有危險。」
「一大早在海裏泡一泡可真舒服啊,」他感歎道,「可惜我還有許多工作要做,我得回房間了。」
老闆娘剛剛開店,正在掃地。她好奇她看著琳達:
白羅說:
她鬆了口氣。羅莎美好奇地盯著她,問道:「你沒有發燒吧,琳達?」
「是呀。我正要和雷德佛夫人一起去海鷗角。我們十點半要碰面,我大概已經遲到了。」
她穿著一件長袖的寬鬆浴衣,綠底布上有一些黃色的圖案。羅莎美真想告訴她,對她那種略為貧血的蒼白膚色而言,黃色和綠色是最不適合她了——這已經成了羅莎美的職業病了,每次看到別人的服裝搭配得不很協調時,她總是有些煩躁。
「海灘上似乎有些空盪盪的。難道所有的人都去參加短途旅遊了嗎?」
「對此我不感興趣。」白羅說。
「您要去游泳嗎,小姐?」
雷德佛說:「我留下。」
沒有人再說話。這時加德納先生回來了,手裏舉著一團鮮豔的紫色毛線。
「我完全同意。」
「白羅先生,難道您穿著這雙鞋去划船了嗎?」
琳達的眼睛閃閃發光,異常明亮,雙頰也佈滿了紅暈。
「噢,我早起來了,去游泳了。」
約莫過了五分鐘後,雷德佛說:
琳達害羞地說道:
雷德佛望著布魯斯特小姐開心地笑了,心情開朗了許多。
白羅在自己的房間裏吃早餐,和往常一樣,咖啡配蛋捲。
「馬歇爾上尉,今天早上怎麼沒有看見您的女兒啊?她去哪裏了?」
「天哪,奧德爾,你怎麼去了那麼久?」
「請您幫我個忙,好嗎?」
布魯斯特小姐說:
琳達點了點頭。
然而,他們卻看到海灘上有一個人影。
「海鷗角的早晨的確很美,而且也比海水浴場那裏安靜多了。」
馬歇爾說:
接著是派屈克.雷德佛。他先向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就坐在白羅身邊,準備等待情人的到來。
馬歇爾游完泳,抖動著浴巾,走上了海灘。
「十分樂意。」
「你也和我們一起去吧。」
布魯斯特小姐搖了搖頭,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雷德佛。
馬歇爾向白羅點了點頭。「早安,白羅先生。您可曾看到我太太?」
「她不在自己的房間裏。」他仰頭看天。「多好的天氣,我要立刻跳進大海去游個痛快。待會兒還有好多信要打。」
布魯斯特小姐做最終的結論:
然而,琳達並沒有走向那堆岩塊。她繞過旅館向左轉,走上了一條小路——這條路通向連接飯店和陸地的棧橋。此時正在漲潮,棧橋已被淹沒。不過,用來接送大飯店客人過海的船仍拴在一個小碼頭上,管船的人不知去向。琳達趁機跳和_圖_書上了船,解開纜繩,奮力向對岸划去。
在這一片死寂之中,遠處的陸地上飄來了輕柔悅耳的鐘聲。
「今天早上的天氣真好,不是嗎?真不敢相信昨天還是風雨交加呢!」
加德納夫人抬起頭來仔細端詳了雷德佛,然後悄聲說道:
「是的,夫人?」
布魯斯特小姐接下來的感覺就像在做夢一樣,她看到了棕色的四肢、白色的露背泳裝、綠色帽子下露出來的紅色鬈髮,還有其他東西——不自然扭曲的雙臂。當下,那身軀給人的感覺是,這具軀體不是自己躺在那裏,而是被扔下來的……
布魯斯特小姐低語道:
「哎呀,琳達,你買這麼些蠟燭幹什麼?」
「今天早晨我還在對我丈夫說,我們一定參加一次到達特穆爾高原的短途旅行。那地方不遠,又有那麼多浪漫的傳說;而且我還很想參觀一下那裏的監獄——叫做王子城,是不是?我想,咱們得馬上安排一下,明天就去,奧德爾。」
他們向西划去。到了懸崖下方時,雷德佛仰頭看了看。
「好好玩吧。我要到日光崖去看書。」
「好,就別讓我抓到那個可恨的兇手!」
「白羅先生,真奇怪啊,今天早上海灘上似乎沒有多少人。大家都幹什麼去了?」
雷德佛站起來,開始在海灘上來來回回地踱步。
雷德佛先划,他划得很用力,小船向前跳躍著。
白羅不相信阿倫娜這一生中會有想要獨處的時刻。他是個通曉世事的人,一眼就看出這個女人是要去和人幽會,而且對象是誰,白羅也很清楚。
白羅嘀咕了一句:
布魯斯特小姐非常真摯地答道:
這時,他們繞過突出的岩石,向南方的匹克斯角駛去。這是一個極小的海灣,海灘上零星詭異地散佈著一些岩石。它差不多是面向西北,上面突出的懸崖聳立著。這是一個野餐的理想地點。不過,早晨日光尚未照到這裏時,這兒通常人跡稀少,沒有什麼遊客光臨。
她聽到他吸氣的聲音,感覺到他語調中那種壓抑的憤怒之情。
白羅並未正面回答:
「十二點我要去打網球,所以我們最好早點出發。十點半,可以嗎?」
「這真是個美好的清晨,連我也忍不住要起床到餐廳吃早餐了——通常我都是在床上吃的。可是,今天我卻像個男人似的對著雞蛋和烤肉大快朵頤。」
就在她要離岸而去的時候,她叫住了他。
「有時,我覺得現代人做事做得有點過頭了。那些大發明,以及存在於大氣中的電波,讓人的精神無法安寧。我認為,應該為現代注入一些人文的東西。白羅先生,不知道您對那些古埃及人的神秘預言是否感興趣?」
雷德佛沒有下水游泳,只是坐著,目光一直注視著飯店的方向。他漸漸有些慍怒了。
「一百個都沒問題。」
「雷德佛夫人呢?她也早早起床了嗎?」
套上一雙布面的花邊便鞋之後,她出了房間,向走廊的盡頭走去。那裏有一扇門,推開門就是一個露台,它連接著一段露天的階梯,下去後是一些岩石。一座小鐵梯夾在岩石中間,一直伸向水中。飯店的許多客人常常在早餐以前順鐵梯下去游泳,這樣要比走海水浴場那條路省時多了。
加德納夫人像往常一樣閒不住。她一在椅子上坐定,就開始手口並用,邊織邊談。
阿倫娜請求道:和*圖*書
「你不是打算在此地上岸吧?」
「呃,馬歇爾上尉,我真的覺得琳達太瘦了一點。應該讓她多吃一些,還要細心溫柔的對待她。」
艾默莉.布魯斯特在恍惚中聽到自己的聲音說:「在警察到達之前,我們什麼都不能動。」
雷德佛手中的槳停了一下又划了起來。
「沒有任何地方比得上英格蘭,它是世界上最理想的居住地。」
「哎呀,那樣做太危險了,」加德納夫人說,「我有一位朋友走在大街上時,被三十五層樓高扔下的一條牙膏砸到。太危險了,差點兒連命都沒了。」她突然在各色線團中埋頭搜尋。「喂,奧德爾,我忘了把淡紫色的毛線帶來。你回去拿一下,它就放臥室木櫃的第二個或第三個抽屜裏。」
加德納夫人繼續。
羅莎美說:
說完,她一使勁,木筏離開了岸邊。
阿倫娜的姿勢與任何一個正在做日光浴的人沒什麼差別。她曾經好幾次都這個樣子躺在海灘上,伸展著她那曬成棕色的軀體,用一頂綠色的紙板帽保護著頭部和頸子。
「只是些小水流罷了。我在這裏游過泳,根本就沒感覺。無論如何,我們也沒辦法走另一條路線,因為棧橋還露在水面上呢。」
但是,此時的匹克斯角上根本沒有陽光——即使再過幾個小時也不會有,因為早上時間,凸出的懸崖會擋住陽光。布魯斯特小姐有種不祥的預感。
布魯斯特小姐讚許地說道:「很好。試試看可不可以一直保持下去。」
於是三雙眼睛一起盯著雷德佛,這令他很不舒服。他現在已不只是有些慍怒了,而是滿腔怒火一觸即發。
此人是阿倫娜.馬歇爾。
「天哪,她已經死了……」他將那頂帽子舉高一點,凝視著她的脖頸,然後說道:「天哪,她是被掐死的……有人殺了她。」
這幾天來,她不只一次地陪桂絲帝娜外出寫生。桂絲帝娜並非狂熱的藝術愛好者,只不過因為丈夫大部份時間都與阿倫娜在一起,所以很有可能是以畫畫為藉口來維持自尊。
「小姐,你起得可真早。」
布魯斯特小姐踩著輕快的步伐,愉悅地來到。
琳達的臉唰地一下紅了。她緊張地一失手,包裹掉到了地上,上面的繩子竟跟著斷了,於是裏面的東西滾了出來。
「白羅先生——」
此情景此景令艾默莉.布魯斯特心中有些惶惑。她好像正看著一個相當熟悉的軀體,但它某些地方卻又令她覺得很陌生。
「看上去有點像馬歇爾夫人。」布魯斯特小姐冷冷地說。
「哦,沒有啊,我沒有發燒。」
說完加德納先生老老實實地站了起來,回去找毛線了。
兩人一起走下了海灘。
令琳達寬慰的是,她並未在這個問題上窮追不捨,而是幫忙把蠘燭撿起來。
「大概是譚利小姐吧。只有她有那種日本傘。」
布魯斯特小姐抗議了。
然後父女兩人便擦肩而過。
「瞧,他簡直像隻老虎。」
「我們應該走反方向的,現在我們得逆流而上了。」
過了一兩分鐘之後,她才明白過來。
「好的,親愛的。」
雷德佛快速答道:
片刻後,船到了岸邊。她將船拴好,走上岸,經過旅館的停車場後,進了那家商店。
「今天不行。我還有其他事要做。」
接下來的這陣閒聊與前一天上午一樣,仍然是嘮叨的博美狗與不時吼叫兩www.hetubook.com.com句的牧羊犬貫串全場。
雷德佛木然地答道:
「是呀,經歷了昨天那樣的天氣之後,今天的氣候簡直媲美天堂了。早晨的海鷗角最美了、我要抹上很多油,把皮膚曬個通黑。」
不過,這個美麗的清晨誘使他提前離開了飯店。當他走向海灘時,剛剛十點鐘,比他平常露面的時間至少提前了半小時。此刻,海灘上除他之外,只有一個人。
「是很像她。」
小船以很快的速度接近了海灘。阿倫娜.馬歇爾正面朝地、兩手張開地躺著。一隻白色的木筏停靠在一邊。
「我們那位風流盪|婦今早怎麼不見她的芳蹤啊?她今天遲到了。」
這時,桂絲帝娜.雷德佛走下樓來。
「好,好,你看著辦吧。」
「你今天怎麼起得這麼早?是要去游泳嗎?」
「太奇怪了!我很確定我是將它放在木櫃抽屜裏的。唉,幸虧我從未被法庭傳喚出庭做證,要是讓我記錯了一件事,我非急死不可。」
八月二十五日早晨,萬里晴空。看到這樣的天氣裏,再懶惰的人也忍不住要早起迎接陽光了。
琳達高興地接受了邀請。
雷德佛將船停在海灘上,然後叫道:
布魯斯特小姐鬆了口氣。她是那種永遠也不會承認自己膽小的女人,不過,不必獨自留在海灘上與某個伺機在側的殺人狂做伴(雖然可能性極小),她還是衷心感謝上帝。
「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嗎?啊,還可以,現在還不到十一點半。走吧,現在就出發。」
她看到雷德佛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他搶先跳出了船,她隨後也跟上了岸。他倆合力將船拖上岸,然後沿著海灘向懸崖底下那個無聲無息的白色身形走去。
琳達將手伸進了浴衣的口袋,拿出了一些錢,買了她想要的東西。
「啊,那太好了。」
雷德佛木然地低聲應道:
「是的,是的,當然是如此。」他痛楚地低語道:「誰?是誰?究竟是誰謀殺了阿倫娜?不可能有人要……要殺她啊!這不是真的!」
桂絲帝娜驚叫道:
他顫抖地說道:
「我非做不可……」
不過白羅猜錯了。因為阿倫娜剛剛從視線中消失,雷德佛先生就出現了。他緊緊跟在肯尼斯.馬歇爾身後,正大踏步從旅館那邊向海灘走來。
「這太可惜了,馬歇爾上尉,天氣這麼好呢。呼,昨天的天氣簡直太可怕了。當然,我還對加德納先生說,如果天氣這樣持續下去,我們一定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你知道,憂鬱的心境加上籠罩整個小島的薄霧,這地方給人一種幽靈般的感覺。而且,我這個人從小就極易受氣氛的影響。有時,莫名其妙地我會想放聲大叫,當然,這對我的父母來說簡直是一種折磨。不過,我母親非常善解人意,她對我父親說:『辛克萊,如果孩子想做什麼事,我們應該給她這個自由。對她而言,尖叫是一種抒發的方式。』我父親當然同意我母親的看法。他對我母親言聽計從。他們可真是完美幸福的一對,不信可以問我丈夫,他一定會贊同我的說法。他們的確是非常相愛的一對,是不是,奧德爾?」
「好的,我會盡可能加快速度。我划船走水路,那個鐵梯不好走。我知道在皮帶峽灣有個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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