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6 一隻小豬上市場

「不過,他大概不太樂意過這樣的日子嗯?」
「你的話很有哲理,布萊克先生。」
白羅適時仰天大笑,這話雖不特別具有意義,卻很好笑。
「要是我記錯了呢?」
這個人,這位菲利普.布萊克先生,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看似無憂無慮。他富有而心滿意足,不懊悔過去,不因往事而受良心譴責,也沒有剪不斷理還亂的思緒。都沒有,他只是一隻餵得飽飽,上過市場的豬,而且賣了一筆好價錢……
菲利普提醒他說:
「是啊,但她也很愛到處張揚,不是嗎?老擺一副受氣包的樣子!可憐的阿瑪斯,他的婚姻生活簡直就像在地獄——或者說,要不是他那獨特的性格,他的婚姻老早就有如煉獄了。他的藝術——你知道,他一向熱愛藝術——是一種逃避。只要一畫畫,他就可一切都無所謂,可以擺脫卡蘿琳和她的喋喋不休,以及無休無止的爭執。他們從未停止爭吵,每個星期都會為某件事鬧得雞犬不寧。卡蘿琳就喜歡這樣,我覺得吵架令她興奮,是一種發洩。她什麼刻薄、難聽的話都說得出口,吵完了她就心滿意足了,可以像隻吃飽的貓一樣走開。但他卻筋疲力竭了,阿瑪斯需要的是平平靜靜的生活,像他這樣的人根本不該結婚——他不適合家庭生活。他適合談戀愛,但不該有束縛,他一定會受不了的。」
「不見得吧。」
「有意思。布萊克先生,你能告訴我卡蘿琳是怎樣的人嗎?」
「說到真相,布萊克先生,我想請你做件事。」
菲利普看來並不詫異,卻是若有所思的樣子。他說:
「我不能說她不是個好母親,不,我不能這麼說,這是唯一——」
菲利普苛刻地說:
「是啊,實在可怕。」
「一定是的。」
他停了下來。白羅說:
「記住,我可不敢打包票我沒記錯。」
菲利普的臉一陣抽搐,他說:
白羅言不由衷的說:
「你很篤定誰拿了毒藥嗎?」
「是啊,你說得對,所以我才來湊一腳。有人建議我從心理觀點,重寫過去某些案件。犯罪心理學是我的專長,我已接受了這項委託。」
對方打斷他的話:
「不,不,我只是知道不要拿雞蛋碰石頭而已,我想你不會像很多人寫得那樣誇張露骨吧。」
但他的語氣是戲謔的,並非挑剔與厭惡。
菲利普.布萊克跟狄里奇形容的一模一樣——闊綽、精明、友善,有些發福跡象。白羅將約會安排在週六下午六點半。菲利普剛打完十八洞,這場球賽他贏了對手五桿,心情不錯,因此很友好,也很健談。
「當然不會。只是給我自己看,協助我進行推理而已。」
「我寫的東西會出版嗎?」
「時間?我有足夠的時間。我可採取任何一穗行動。我說過,我可以去找阿瑪斯,不過他當然有可能不相信我的話。阿瑪斯就是那種人,很難讓他相信他會有危險。聽到這話他會冷嘲熱諷,而且他和*圖*書從不知道卡蘿琳是個如此歹毒的女人。我本來可去找卡蘿琳,告訴她說:『我知道你想幹什麼,知道你的詭計,不過阿瑪斯或艾莎若被毒芹碱毒死了,你也會上絞台!』這樣或許就能阻止她了。或者我也可打電話報警。噢!有那麼多的辦法——而我,卻偏受默狄思影響,變得謹慎猶疑。『我們得弄清楚,仔細討論,弄清到底是誰拿的……』該死的老白痴!一輩子不曾果斷地做過決定!幸好他是長子,可以靠家產過日子,要是他想做事業,包準他傾家盪產。」
「嗯,」菲利普說,「我很忙哪,白羅先生。」
「不知他們告訴你了沒有——雖然這不是審訊的重點,卻也能說明一二——她對自己的小妹妹幹了什麼事?她很會吃醋,她母親改嫁後,所有的心神都轉移到小安吉拉身上,卡蘿琳無法忍受。她曾想用鐵棍殺死襁褓中的嬰兒——結果擊中了頭部,幸好未擊中要害,但做這種事也太駭人了吧!」
「布萊克先生,若能知道你對此事的反應,一定十分有趣。」
「很感激你對我如此了解。請容我解釋一下,我往之所能成功的破案,是因為我都心理研究為基礎——也就是不斷的探問人類的行為動機。布萊克先生,這正是今天人們對犯罪世界感興趣的地方,過去人們是對羅曼史感興趣。以前我們只從單一角度解讀大案子——即與之相關的愛情故事,現在不同了,人們津津有味地讀著克里本醫生殺妻的故事,因為她高大而強勢,他卻矮小而微不足道,所以可說是因自慚形穢而動手殺妻。還有某個女人犯罪的故事,她因三歲時受過父親冷落,日後因而種下殺人的因子。這就是我說的,吸引人們犯罪的理由。」
眼前這個成功的生意人,居然不把神探白羅當回事!簡直令人氣結!
菲利普臉色一沉,突然叫起來。
菲利普痛苦的緩緩說道:
菲利普.布萊克咧嘴笑了。
「哦,你是指小卡拉呀?是的,她好可愛啊!阿瑪斯心情好的時候很喜歡陪她玩,但儘管愛女兒,他還是想娶艾莎,我想你要問的就是這個吧?他不可能愛孩子愛到那種程度。」
菲利普直截了當地問:
「但願如此,我當然希望如此。」
「布萊克先生,真相是永遠無法隱藏的,哪怕過了許多年。」
「我會非常感激你花費的時間和精力,我也很樂意支付合理的報酬。」
然而他的語氣略帶譏諷,菲利普.布萊克這個典型的英國佬,根本不把外國人的客氣放在眼裏。他也許會對友人說:
菲利普皺皺眉頭說:
白羅問道:
「什麼事?」
白羅突然覺得他像一隻心滿意足的豬。
「絕對不會。」
「噢!你指的是大體輪廓嗎?」
「我懷疑。」
白羅大聲表示:
「可是,老兄,都事隔這麼多年了!恐怕我記得支離破碎的。」
「天哪,編這些東西幹什麼呢?」
和*圖*書「你怎麼解讀這件事呢,布萊克先生?」
「那是當然了,先生,請談談奎雷案吧。」
白羅輕輕歎口氣。他輕聲說:
「一定挺賺錢的吧?」
「沒錯,我不喜歡她。她佔有欲極強,同樣也想完全擁有阿瑪斯,不過儘管如此,我還是認為她比卡蘿琳更適合阿瑪斯。一旦她對他感到放心,也許就會任由他去。或者等她膩了,她也會移情別戀。對阿瑪斯最好的生活,就是沒有女人纏著他。」
「是的,非常想知道。」
「可是別人告訴我,奎雷夫人婚後吃了不少苦,是嗎?」
「聽你這麼說令我想笑。」
白羅重重地點點頭。菲利普為客人遞上煙,自己也點了一支。他說:
「卡蘿琳很壞,而且壞到骨子裏。別忘了,她極具魅力,那甜美的模樣把大家全騙了。她那脆弱無助的神情,激發了人們的同情心。我在讀歷史的時候,有時會覺得蘇格蘭的瑪麗皇后跟她頗像,總是一副柔弱可愛而迷人的樣子,事實上卻冷酷而工於心計,陰謀害死了達恩利,而且還逍遙法外。卡蘿琳就是那樣,冷血而精於算計,而且她脾氣壞透了。
「一隻小豬上市場……」
菲利普好奇的打量他。
「反應!什麼反應?少賣弄專業了!我不可能沒事似的在那兒談我的反應!你難道不明白嗎?我的朋友——我的朋友被人殺了——被毒死了!我要是早一點行動,說不定就能救他了!」
白羅的語氣從來沒有這樣謙虛過。
「我完全可以理解。」
「你知道我是做什麼職業的吧。」
「啊——盡在其中。」
白羅聳聳肩。今天他表現得格外像個外國人,他知道這樣會遭人鄙視,但卻比較容易得到同情。他輕聲回答說:
「卡蘿琳贏了。阿瑪斯很早就獲得讚譽。他不是那種趕流行的畫家,但他的天份得到肯定,畫也賣出去了。你見過他的畫嗎?這兒就有一幅。過來看看吧。」
「你盡可能仔細寫下你能記得的,或許會有些出入,但那是誰也無法避免的。」
「是這樣的。我猜你已經讀過此案的卷宗了嗯?」白羅點點頭。「那好。當天上午我哥哥打電話給我,憂心忡忡地說,他配的一種致命毒藥不見了。結果我做了些什麼?我叫他過來一起商量怎麼做最好。『商量怎麼做最好。』想到自己如此優柔寡斷,我到現在還會痛心!我應該知道事態緊急,應該直接去警告阿瑪斯,應該告訴他:『卡蘿琳偷了默狄思的毒藥,你和艾莎最好當心點。』」
菲利普大笑起來,但並不是真的開懷大笑。
「嗯,卡蘿琳就是這種人,凡事都要贏,絕不能輸。她的冷酷、自我中心一旦受到冒犯,就有可能去殺人放火。
「我希望至少能寫得比較委婉含蓄,比較有品味些。」白羅回答說。
「唯一的什麼,布萊克先生?」
白羅問:
「你也不太喜歡艾莎.葛里爾吧?」
「天啊,你以為我沒有反覆想m•hetubook.com.com過嗎?我知道有人偷了毒藥啊。我本來有機會救他的,但我卻耽誤了,偏要等默狄思!我為什麼沒想到卡蘿琳不會猶豫,她偷藥就是要使用的,一逮到機會就會下手了,不會等默狄思發現丟了東西再說。我知道——我當然知道阿瑪斯危在旦夕,但我卻沒有採取任何行動!」
「大部份的做案動機都很明顯嘛,我看通常都是為了錢。」
菲利普站起來,激動地踱來踱去。
「不盡然是——不,事實上,我是個偵探。」
「提起此事不會讓你心煩吧,布萊克先生?」
「啊,親愛的先生,殺人動機很少那麼單純,而問題關鍵也就在這裏啊!」
菲利普.布萊克打了個哈欠說:
「啊!」菲利普眨眨眼睛,「這個你也聽說啦?」
「那麼我想,」菲利普說,「我很樂意幫你寫。我覺得我——怎麼說呢——我欠阿瑪斯一份情。」
「我很久以前就不存幻想了。」
「我問阿瑪斯愛不愛孩子,指的是他自己的孩子,他的女兒。」
「我向你保證,布萊克先生,我真的很感興趣。對我來說這不光是錢的問題。我的確想要重現過去,去感受並了解發生過的事情,深入表象,將涉案人的心理與感情表達出來。」
菲利普.布萊克靠在椅子上,瞇著眼睛,顯得怡然自得。
「你真的想知道嗎?」
「就是這幅。阿瑪斯畫的。」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畫玫瑰的人。他畫『婦女和鯊魚』,畫了痛苦的『耶穌的誕生』,結果這樣的一個人,竟然為了一個稟性頑劣、報復心強的女人而英年早逝!」他停頓一下,然後說:「你也許覺得我太口不留情,對卡蘿琳偏見過深。她是很有魅力,這我感覺到了,但我了解——我一向都了解——魅力背後那個真正的女人。而那個女人,白羅先生,是邪惡的化身。她殘忍、歹毒,是個唯利是圖的女人!」
「你答應了?」
然而,以前菲利普也許不是這樣的。年輕時,他一定十分瀟灑。他的眼睛是有點小,兩眼間的距離顯得略近,但應該曾是個魁梧體面的年輕人。他現在多大年紀了?大約在五十到六十之間吧。那麼,阿瑪斯遇害時,他大概快四十了。那時應該沒那麼蠢庸,不那麼滿於現狀吧。也許對生活的慾望更多,而所得的卻漸少……
「嗜血性格。」菲利普.布萊克答道。
「不,如果要寫,我不會收半分錢。」
「哦,那當然,奎雷一案……」
白羅冒出了一句口頭禪:
「嗯,知道,至少我看出苗頭了。他跟我說他遇到一位特立獨行的女孩,跟以前遇見的女人都不同。不過我沒太在意。阿瑪斯老是碰見一些『與眾不同』的女人,通常一個月後你再提起她,他會瞪著兩眼,不知你在說哪一位!但艾莎.葛里爾的確特別,我一到奧德堡就感覺到了。阿瑪斯為她神魂顛倒,完全任她擺佈。」
「不會。一方面是,隨和*圖*書著時間的推移,腦海裏會留下一些基本的東西,至於表面現象就可能都忘了。」
一隻豬。
「不,布萊克先生,我們現在是從心理學的角度出發。我不想要簡單的事實,我要的是你所選取的事實,由時間和記憶來負責選擇。其中可能會有一些翻遍卷宗也找不到的事和說過的話,一些因為你覺得不相干或不願重述而不曾提過的事。」
「這個笨蛋老跟女人夾纏不清,不過,反正女人對他而言無足輕重。他這輩子真正在乎過的女人只有兩個,就是卡蘿琳和艾莎。」
「人嘛,天性如此。布萊克先生,你比我懂得人情世故,自然對人類不會存有幻想。其實大多數人並不壞,但也不必把他們理想化。」
「那她是什麼樣的人?」
「哦,關於這點嘛,」菲利普聳聳肩,「無力制止的事,討厭它有什麼用?卡蘿琳.奎雷案的審判眾所周知,任何人都可以寫成故事,我反對又有什麼用。老實說,我也不介意讓你知道,我很討厭別人這麼做。阿瑪斯.奎雷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很遺憾這件悲劇又要被人翻出來,但這種事卻無可避免。」
「我本人不懂藝術。不知道為什麼我那麼喜歡看那幅畫,我的確愛看。這畫——噢,他媽的,畫得真好。」
菲利普表示:
「嗯。他知道我是個忠實的朋友,他讓我知道事實,卻不抱怨。他不是會抱怨的人,有時他會說:『女人們都去死吧。』或說:『千萬別結婚,老弟,等死了再下地獄也不遲。』」
證券經紀人喃喃地說:
「他愛孩子嗎?」
白羅急切地問:
「不,我指的是詳盡如實地記述發生的每一件事,以及你能記得的每一次談話。」
儘管這種不設防的嘲弄態度正是白羅所要的,但他還是非常的不舒服。
「你不會不經過我的同意而引述其中的話吧?」
「安吉拉嗎?噢,我們都很喜歡安吉拉。她非常活潑,皮得要命,可憐的家教都快被她氣死了。是的,阿瑪斯很喜歡安吉拉,但有時候她太過份了,害他氣不過,然後卡蘿琳便會插手。卡蘿琳總站在安吉拉那邊,弄得阿瑪斯束手無策。他討厭卡蘿琳老幫著安吉拉對付自己。大概有點吃味吧,阿瑪斯嫉妒卡蘿琳老把安吉拉放在第一順位,願意為她做牛做馬。安吉拉也嫉妒阿瑪斯,並反抗他的獨斷專行。決定讓安吉拉秋天離家上學的,就是阿瑪斯,安吉拉氣壞了,我覺得倒不是她不願離家上學,事實上她早就想去了,只是阿瑪斯的獨斷獨行,令她無法消受。安吉拉使出各種手段報復阿瑪斯,有一回,她在阿瑪斯床上放了十條鼻涕蟲。總之,我覺得阿瑪斯做得沒錯,那孩子是該管教管教了。威廉斯小姐很能幹,但連她都說她管不住安吉拉。」
白羅搖搖頭說:
白羅做了自我介紹,解釋來由。這次他至少沒有一副要追根究柢的樣子,菲利普以為對方是為了編寫一系列著名案例的叢書而www•hetubook.com.com來的。
菲利普在前面帶路,來到餐廳,指著左邊牆壁說:
「不,我真的一點也不了解。」證券經紀人重新坐直身子,目光又變得銳利起來。「為什麼由你來寫?你不是作家吧?」
「白羅是個怪里怪氣的江湖術士,不過,他那些玩意大概還能騙騙女人。」
白羅靜靜看著。他感到震驚,居然有人能把傳統的物件與自己獨特的藝術魅力融合得如此完美!畫中磨光的紅木餐桌上擺著一瓶玫瑰,明明是貌不起眼的東西,阿瑪斯何以能讓玫塊如此怒放,色彩濃豔到近乎淫|盪?光可鑑人的桌木似在微微顫動,彷彿有了靈性。該怎樣解釋這幅畫激起的悸動呢?它就是叫人興奮。桌子的比例一定令海勒警長不舒服,而且他一定會抱怨說,沒見過長這樣子、這種顏色的玫瑰。看完畫後,想必他又會莫名其妙地覺得他所見過的玫瑰都不夠漂亮,而紅木圓桌也會讓他沒來由的不高興。
「這是整件事中唯一令我痛心的地方,想到那孩子小小年紀就遭此悲劇,實在令人難過。他們把孩子送到國外,阿瑪斯的表妹那裏去了。我希望——我真心希望——他們盡量不要讓孩子知道真相。」
白羅接著說:
「幹嘛這麼做呢?警察的卷宗寫得準確多了。」
「卡蘿琳對孩子很全必全意嗎?」
布萊克又把他帶回客廳。他咕噥道:
菲利普再度坐下,正色問道:
「是讀者啦,讀者喜歡這類讀物。真的,熱中得很。」
「你知道他和葛里爾小姐的事嗎?」
「我想請你把那幾天發生在奧德堡的事詳實地記錄下來,也就是說,我想請你幫我整理一份關於謀殺案及其他情況的完整描述。」
布萊克先生由衷地表示:
「她跟出庭時的小媳婦模樣完全不同!」
白羅說:
「所以你才來湊一腳囉?」
「當然,誰不知道您是鼎鼎大名的神探白羅啊!」
一陣沉默後,菲利普突然冒出一句話:
「當然了。我立刻就知道是卡蘿琳拿的,我非常了解卡蘿琳。」
「她看起來容易衝動,實際上城府極深。卡蘿琳年少時來到奧德堡,一下子就把我們征服了,但她心裏自有盤算。她自己沒有錢,我呢,從來就沒有籌碼——我不是長子,得靠自己賺錢維生。(好笑的是,今天的我也許可以買下默狄思和阿瑪斯的家產,如果他還活著的話!)卡蘿琳考慮過跟默狄思在一起,後來決定嫁給阿瑪斯。阿瑪斯日後會繼承奧德堡莊園,雖然財產不多,但卡蘿琳知道他會是個傑出的畫家,便在他身上押寶——賭他的天份,也賭他的功成名就。
「先生,你不必過份自責。你當時時間並不充裕——」
「我不知道這案子有什麼複雜之處,案情一目瞭然——女人的強烈妒意所致,就這麼簡單。」
「他跟你說起過?」
「不過我聽人說,你相當能言善道哩。」
白羅聳聳肩說:
「恭喜你啦,現在也許你可以告訴我,我的施力點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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