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二級公路拐角處的汽車修理廠上掛著「暫停營業」的牌子,但它的兩扇大門卻被打開了,那輛白色賽車逕直開了進去,然後大門又被關上。三個人以閃電般的速度工作著。一套新的車牌被掛到車上;司機換了他的大衣和帽子,他原先穿的是白色羊皮大衣,現在他換上了黑色皮衣。他又出去了。離開三分鐘之後,一個牧師開著一輛破舊的莫里斯牛津吭磁吭磁地上了公路,它在蜿蜒曲折的鄉間小路上彎繞行駛。
在各自的車廂中,乘客們相互抱怨說,鐵路旅遊再不像以前那樣了。
「前面道路被阻。可能要耽誤十分鐘,不會超過太多……」他的聲音聽起來友好hetubook•com.com而令人寬慰。
兩個司機走到一起,聽候著。
不久,當他們安定下來準備睡覺時,從黑暗中傳來一陣排氣發出的轟鳴聲。
「前面嚴重撞車……貨車脫軌……」
在鍋爐車旁,火車司機和司爐工人嘴裏塞著東西,身體被結結實實地捆著。提著燈籠的人叫道:
「遇上麻煩了?我能幫忙嗎?」
一個穿著鐵路制服的人,沿著靜止的火車過道,向正待說明的乘客進行解釋。
「這裏一切順利。」
一位老婦人被這突如其來的煞車驚醒,她打開門,往外面的過道上望了望。不遠處,一扇朝向鐵軌的門敞開著。一個老牧師和_圖_書模樣的人正從固定鐵道上爬進來,他長著一頭厚厚、亂蓬蓬的白髮。她推測,他剛才是爬下火車到鐵軌上了解情況去了。她感覺到清晨寒冷的空氣。過道的盡頭有人說:「只不過是個信號而已。」於是老婦回到她的車廂想再睡上一覺。
「危機解除。」
在九英里遠的貝德漢普頓高速公路上,一長串夜行的卡車正在蜿蜒向北行駛。一輛白色大賽車閃電般從它們旁邊一掠而過。
「賽車!我想是的。」
許多昂貴的美式箱子從莫里斯牛津轉移到兩用車上。
十分鐘後,它離開了高速公路。
在火車的後部,六個人爬上鐵路路基,從最後一節車廂上一https://m.hetubook•com.com扇開著的門登上火車;另有六個乘客從不同的車廂前來與他們會合。他們以操練相當嫻熟的速度操控這節載郵件的車廂,將它與火車的其他部份隔離開。兩個戴著大車盔的人手持短棒,分別把守著車廂的前後。
接著,有點突然地,火車煞車,速度慢了下來。車輪摩擦著鋼軌發出尖叫。越來越慢,越來越慢……火車完全停下來之後,警衛把頭伸出窗戶,看到前面的紅色信號。一些乘客醒了過來,但大多數沒有。
咆哮聲逐漸遠去消失了……
鐵道上更遠一點的地方,有人揮擁著燈籠,從一個信號箱朝著火車跑過來。司爐從鍋爐車上爬下來。和-圖-書警衛從火車上下來,過來和他站在一起。拿著燈籠的人上氣不接下氣跑到近前,不停地大口喘著說:
一輛客貨兩用轎車行駛在鄉村小道上,看到一輛舊莫里斯牛津停在樹叢邊,旁邊還站著一位老人時,它減慢了速度。
「天呀!」一個婦女嚷著,「那是噴氣式飛機嗎?」
「你真是好心。我的車燈壞了。」
火車司機從駕駛室向外望了望,然後也爬下來加入。
往前開了一兩英里之後,兩用車拐上一條崎嶇小路。但實際上是通向一幢華麗大宅院的後路——這一點很快就得到證明了。在一間曾經是馬房的棚子裏,停著一輛白色的大賓士轎車。兩用車的司機用鑰匙打開轎車的後車箱,https://m.hetubook.com.com把箱子轉移到後車箱裏,然後又開著這輛客貨兩用車走了。
這輛客貨兩用車的司機從車窗伸出頭來。
愛爾蘭郵車在黑夜中飛馳。或者更準確地說,是在凌晨的黑暗中飛馳。
附近的一家農場裏,一隻公雞吵鬧地叫了起來。
不時地,火車的柴油機發出一種怪怪的,預示著死亡的驚鳴。它正以每小時超過八十英里的速度行駛。非常準時。
郵車裏,老練的竊賊已經完成了他們的工作。又有兩個捆綁得更加結實的軀體躺在地上。那些特殊郵包被遞往車外的路基上,那裏還有其他人在等著接應。
警衛躺在路基邊上,一樣被塞著嘴捆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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