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是吧。」小汪嘻嘻一笑，行了個童子軍禮，接過服務生送來的啤酒，「了解，收到，我不說，我喝酒行了吧？」
再度合上眼，她夢見和他初相見的那一天——T市的冬天，寒風刺骨，那一天，難得太陽露了臉，她卻因為昨夜看書看太晚睡遲了，雖然她已經盡量趕過來，但當她氣喘吁吁地背著化妝箱匆匆跑進電視台時，一進化妝間還是挨了許姐的刮。
「嗯。」虛弱地應了一聲，葳葳全身無力地翻了個身，攤平在床上。
他表面上看起來冷漠，實際上卻紳士得很，結果搞了半天，他問她怎麼來的是怕她一個女孩子太晚回家不安全，所以打算送她回家。
「站住！」她見狀擋在他而前，一把將他給推回椅子上，罵道，「你給我坐下！臉上一條紅紅的想去哪裡？就已經長得不怎麼樣了，還要帶傷上電視，你以為觀眾那麼好騙啊！」
嘟——嘟——嘟——無人接聽的電話，教邢磊蹙起了眉。身後笑語諠譁，他聽而不聞，試著再重撥了一次她的手機號碼，但卻是關機狀態。
「這種事有一就有二，現在不罵，她搞不好以為沒關係，以後就會越來越晚！我們這些人哪個不是一大早爬起來上工，她不過一個小小的化妝師助理竟然比主角還晚到，要是每個人都像她一樣，那這戲還要不要拍？」
她挑起一眉，道：「我會盡量。」
小齊邊說邊帶著另外兩人匆匆離開。
「香港的通告已經上完了，我懶得和人應酬就先回來了。」他輕描淡寫地帶過，看見她手上提著的保溫盒，眉頭又皺了起來，「她還沒吃？」
他伸手將小汪湊過來的臉扳開，電話在這時通了。
誰呀？
小汪一屁股坐到椅上，蹺著二郎腿涼涼地說。
結果那一天，許姐氣都沒消，氣氛一直僵持著，她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太好了，你們認識嗎？葳葳，那他就拜託你了。好了好了，快快，阿成、小汪，你們先跟我來，我們先過去。阿磊，你等葳葳幫你弄好了之後再過來。」
瞥了她一眼，他默默的擦著臉上的血痕，沒答話。
「啊，對了，我忘了，她跑到你家睡了。」她微微一笑，拎著話筒道，「她說你的床比較大。」
激昂的和弦變奏換調，從低音向上攀到高音，她只看到他的手在吉他弦上飛躍，快到她看不清他的手指是如何變換的，就在她目不轉睛看得歎為觀止時，他吉他的弦突然啪地斷了。
本以為這只是一段沒什麼大不了的小插曲，誰知馗晚上好不容易忙完要下班回家時，經過正準備錄綜藝節目的二棚化妝室，卻聽到裡頭傳來爭吵的聲音。
從床頭抽了兩張面紙擤了擤鼻涕，她看著他在電話旁的便條紙上留的緊急聯絡電話，莫名紅了眼眶。
「氣跑？」她有些跟路地被拉進門，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坐在椅子上那一臉臭黑的男人，她愣了一下，「咦，是你呀！」
「還愣著幹嘛，不快點過來幫忙！」她回頭又衝和-圖-書了一句。
幾分鐘後，他還算順利的進棚錄了他第一次的綜藝節目。
白雲眨了眨眼，不解。
「看過了。」低啞的聲音震顫過喉嚨，如老舊的卡車費力發動的引擎。
到門口的腳又縮了回來，她忍不住從樓梯扶手處往上探看。
冷冷瞪他一眼，邢磊繞過老愛瞎起哄的小汪，回到位子穿上外套，和經紀人交代了一下，便轉身出了PUB。
他回到浴室洗毛巾，再出來時，見到桌上放著感冒成藥，他打開來看，她已經吃了兩顆。
「不客氣，Bye。」
他猛地抬頭，像是沒想到這時這裡會有人來。
「他的床比較大嘛。」她辯解似的說著。
「是喔，那明天的記者會怎麼辦？你怎麼和那些記者交代？」
「天，你的聲音真是可怕。」白雲輕笑出聲，再問，「邢磊呢？還沒回來嗎？」
他挑起一眉：「我剛打過了，沒人接。」
「好了好了，你罵也罵了，我想她也知道錯了，你先喝口茶、消消氣。等會兒換場時，大家還要補妝呢。」
喀啦喀啦的，啊——這次聽來變得像是鴨子——「葳葳，你感冒又變嚴重啦？」白雲清靈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了出來，帶著好笑的語音。
吃掉了最後一口紅豆麵包，她將垃圾收好，本想要回去上工，誰知卻聽見樓上傳來吉他聲。
「開車。」她沒好氣地回道。
不過他關心人的表情還真是冷，要是不知情的人，搞不好還以為他會做這些事是被逼的咧。
猛地又一個大大的噴嚏打斷了她腦海中的思緒。
「行，只要閉上你的尊口，你要喝啥都行。」一旁阿成湊了過來，笑著拍了拍張哥的背，起哄道，「反正張哥請客，對吧？」
「為什麼？」
樂音戛然而止！
見他出了門，小汪愣了一下，忙跑到經紀人身旁問：「喂，張哥，阿磊怎麼走了？」
白雲這下可真是傻了，還沒來得及反應，又見他開門，本來以為他終於開了竅，誰知他卻說：「到家的時候，打個電話過來。」
就在她在心裡默默叨念時，他突然又回身問：「你怎麼來的？」
「有什麼好化的——」邢磊聞言衝口就是一句，結果回頭一看，被小齊拖進來的救兵竟是中午那幫了他的女人，他接下來的話反倒不好再罵下去，立即閉上了嘴，不過神色還是很難看。
冷不防被她推回椅上，邢磊眼中閃過火光，作勢就要再站起來。
「給我就行了，你回去休息吧。」邢磊伸手拿過保溫盒，轉身就走進門去。
「不過是個三流新人，你以為你有什麼了不起！告訴你，本小姐不幹了！」
「呃——照實說啊。」張哥笑了笑。
白雲愣在當場，看著關上的門，聽著他的腳步聲逐漸遠去，她久久才回過神來，轉身走和*圖*書進電梯，直到電梯門合上，她終於忍不住輕笑出聲。
「沒，她自己去的。」
「那好，再見。」說完他作勢就要關門。
「不准起來！」她一聲斥喝，雙臂在胸前交叉，冷聲道，「我不知道阿美和你是有什麼齷齪，但小齊拜託了我，你要是這個樣子去上節目，到時候讓上頭主管看到，我會脫不了責任。你上節目是要打歌對吧？既然是要打歌，就要表現出最好的一面給人家看，同意？」
推開通往天台的門，冬天的暖陽透了進來，驅走了樓梯間裡的陰涼。
旋律在這時一轉，由輕柔的指法部分轉到激昂的和弦。
「怎麼樣？她跑哪去了？約會嗎？」
「你不要命啦！」張哥伸手敲了他一腦袋，罵道，「當然是說他有急事趕回去，你再在這裡胡說八道，哪天要是讓狗仔隊聽去，鬧得滿城風雨，小心你被阿磊踹到天邊去。」「哇，很痛耶，我又沒說錯。」小汪一臉無辜地撫著額，「全天下都知道他們兩個是男女朋友，就他自己不知道，真是的，他要是再不及早醒悟，我看總有一天葳葳一定會被人給追走的。」
「啥？」白雲呆呆地看著他，腦袋完全跟不上這傢伙的思緒。
經過一晚上的嗆咳之後，她的聲音變得一節節的，活像在嘴裡放了一個木製響板，字句全如喀啦喀啦的木頭聲所組合而成。
葳葳皺著眉回過頭來，只見那傢伙仍然一臉臭黑地坐在椅子上瞪著她看，左頰上那一條傷痕微微浮腫著。
「喂，小齊、小齊，搞什麼呀！」她追出去，可他們早已頭也不回地跑了。
「是喔，說他女朋友重感冒，所以他才趕回去嗎？」
「你又跑去人家房裡睡啦？」白雲好笑地問。
「邢磊？」聽到那久久未現的聲音，白雲有些驚訝。
剛踏出陰暗的樓梯間時，葳葳有一瞬只看見一個背光的身影，當雙眼適應了室外的光亮後，她才看清那彈吉他的傢伙竟然坐在圍牆上。
「你還好吧？去看醫生了嗎？」
「不用怎樣，我這樣上就行了。」他倏地站起身來，拿起一旁的吉他就走。
笨女人。
「是是是，我請客。」張哥認命地笑應。
他就知道她一定沒去看醫生。
「他孤家寡人一個，家裡會有什麼事，你傻啦？」小汪瞪大了眼提醒。
靠在窗台邊，看著附近層層交錯的高樓，她有一口、沒一口地咬著紅豆麵包，心情默默的鬱悶。早上被許姐罵時，有一瞬，她真想衝口說她不幹了，但最後還是忍了下來，畢竟當初說要走這行的是她，要是被人罵罵就不幹了，教她怎麼回去面對當初力挺她來做這行的老媽？更別提老爸一定又會跑去找羅蘭她媽，拜託人家幫她說媒了。
不過當他在節目中開口唱歌時，她真的嚇了一跳，而且顯然不只是她嚇到而已，因為從他一開始唱歌到結束，所有的人都不自覺地安靜了下來。
見他一臉不悅，白雲笑了笑：「嗯，說是吃不下。我想我送來先放著，
hetubook.com.com等她想吃熱一熱就行了。」
「OK，謝謝，沒事了，等我回去有空請你吃飯，Bye。」
「他說他家有事，要趕回去。」張哥揮手招來服務生，「再來一打啤酒。」
盯著電話發呆了半晌，她默默地躺回床上，知道這樣子的念頭也只能想想而已。她又不是他的誰，叫他為了一個好友小小的感冒取消通告趕回來，實在是太扯了。
唉——真煩——悶悶地喝著牛奶，她默默地在心底歎了口氣。
「她家電話沒人接。」
大概吧。
「好。」
見他不理她，要皺起眉，覺得有些自討沒趣，對這人的印象大打折扣。看他自顧自地開始弄他那條斷掉的吉他弦，她也不再說話，悻悻轉身就離開天台，回去上工。
「吉他彈得不錯，你是來參加節目錄影的嗎？」
「喂，白雲咖啡。」
有些疑惑她的存在，但他還是接過面紙，擦去臉上滲出的血絲。
許姐見第一場戲快拍完了，也不好再罵，冷哼一聲，便轉身準備東西。
葳葳在睡夢中輕歎了一口氣，緊繃的小臉也因此放鬆下來。
「那也等那一天到了再說，在那之前，你的嘴巴最好給我——」張哥用力在嘴邊做了一個拉拉鍊的動作。
瞪著牆上那幅幾千片的舊金山大橋拼圖，她又連續咳了好一陣子。
「要不要我送東西給你吃？」
躺在床上呆滯了好久，腦袋裡空成一片，幾分鐘後，她掙扎著爬到電話旁，按了幾個號碼——「喂，我是變態，把錢交出來——」
看著小美匆匆跑走，敞開的門內只見幾個男人一臉苦瓜地聚在一起。
討厭，她好想叫他立刻回來。
那是一段有點窮、有點累、有些辛苦、有些快樂，又十分令人懷念的時光——
低頭看了看錶，休息時間還有二十幾分鐘，她見時間還早，壓不住滿心好奇，便往上走去。
聽著白雲調侃似的笑語，葳葳的臉莫名臊紅，悻悻掛上電話，她整個人縮回暖被中，咕噥道：「這床本來就比較大啊——咳咳咳——」
她見狀打開吃飯的傢伙，拿出和他膚色差不多的遮瑕膏，開始替他掩蓋掉他臉上的那條紅痕，再快速地替他上了極淡的妝，吹好了頭髮，本來她還想幫他修掉有點過長的發，不過他堅決抗議，她只好放棄。
她好奇地探頭，卻差點被氣沖沖跑出來的小美給撞倒。
他在床邊坐下，將暖被往下拉到她的脖子，就瞧見她滿頭大汗，小臉紅通通的，活像悶在三溫暖裡幾個小時似的。
「對喔。」張哥聞言愣了一下，才幹笑兩聲道，「哈哈——反正我們本來也是明天要回去，他早一天走也好，省得到時機場又擠成一團。」
夢嗎？
「沒啊，你等等。小姐，咖啡一百五，謝謝。」白雲邊找客人錢，邊說，「她不是在家嗎？」
哇，耍酷啊，真沒禮貌！
有時候她真不懂老爸在急什麼，現在都什麼時代了，他那古董腦袋的古董觀念卻還是轉不過來，去他的！
真是可怕，www.hetubook.com.com一開口，她自己都嚇壞了。
輕歎了口氣，她重新抱著殘留他味道的枕頭，閉上了眼，試著重新進入夢鄉。
「是是是，我沒說不行啊。呵呵。好了，你好好休息，我晚點就過去，Bye。」
沒看到人影，好像是在頂樓的樣子。
「OK，你好好睡一下。」
「許姐，好了，別罵了，小葳不是故意的，她才第一次，你念念就算了吧。」旁邊的女演員見狀不忍，忙過來勸說。
幫她鎖門時，電梯門突然開了。
「懂了？OK，慢走。」說完他又要關門。
「那等我打烊再帶過去，如果你還不想吃就先放著。」
雖然不怎麼甘願，不過他還是點了頭。
他走上前，只見她整個人縮在被窩裡，只有額頭和俏麗的短髮露在外面。
看著他自動自發的動作，白雲愣在當場，臉上出現黑線條。這傢伙真是的，都已經三十了還半點禮貌都不懂，也不會請她進去坐一下，好歹她也是來探病的，讓她看一下葳葳是基本的吧？
「很晚了。」他一臉冷酷。
「咦？邢磊，你不是過兩天才回來嗎？」白雲一出電梯就看見他，愣了一下。
斜瞄仍在昏睡中的葳葳一眼，他實在很想將她叫起來念一頓。
斷掉的吉他弦向上彈起，他側過臉閃開，但那條鋼弦還是劃過他的臉頰，他痛得低咒了一句。
「現在都幾點了你才來，人都已經上場了，你還來幹嘛？看戲的嗎？我告訴你，這地方少你一個沒少，多你一個沒多，你要是不想做就早點說，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她偎進他懷裡，心裡有種淡淡的幸福感。
「報個平安。」他邊說邊重新關上門，之後又隔著鐵門補了一句，「葳葳會擔心。」
唉，真是不好玩。
不過，如果她要是在這幾年還混不出個名堂來，鐵定還是難逃相親魔掌。
「『嗯』是有還是沒有？」
在那五年中，她和他從只是認識，到交情不錯，一直演變成無話不談的好友。
白雲恍然大悟。
葳葳因為無聊，便站在旁邊看，只覺得他僵硬得要命。
「她有去看醫生，不過聲音變得很可怕，像鴨子一樣。」
睜開眼，身旁有個溫暖的身影。
他抿著唇看她，半晌才道：「不要撲粉。」
「你和她一起去的嗎？」
「葳葳？太好了！」小齊一看到她雙眼一亮，立刻衝過來將她拉了進去。「你來得正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拜託你幫幫忙，邢磊把小美氣跑了，你可不可以幫他化一下妝？」
真是的，這女人就是不會照顧自己。
「她在睡覺。」他面無表情地說。
「我吃不下。」
「怎麼，電話還是沒人接嗎？」小汪見他又撥了另一個號碼，忍不住靠過來問，「會不會是出去和人約會了？」
天啊，她現在終於知道葳葳為什麼會喜歡上他了。
本來她一直挺好奇他相貌普通，為什麼還有唱片公司要幫他出唱片，雖然說他吉他是彈得不錯，但彈得不錯的人多得很，也不差他一個。
她才二十歲耶，二十歲就和*圖*書要她嫁人，有沒有搞錯啊？
「她感冒好點了嗎？」一手抵在牆上，邢磊眉頭深鎖，默默擔心起來，那女人一向淺眠，從來不會睡到不接電話的。
「白雲嗎？」
不過在他們倆都二十歲的那年，並沒有太多人這樣認為，因為那是一個外表比內在更重要的時代，加上他年少氣盛，個性十分糟糕，所以他第一張唱片和第二張唱片，隔了整整五年。
白雲見狀，急忙伸手擋門，僵笑道：「對不起，我可以看一下葳葳嗎？」
「你沒事吧？」她嚇了一跳，下意識走上前去。
「嗯。」抱著他的枕頭，她出氣似地用力咳了兩聲，才道，「他去香港了，過兩天才會回來。」
掏了鑰匙開了門，進屋放下行李脫下外套，他走進臥房裡，果然在床上看到隆起一團的暖被。
中午休息吃飯時，她只簡單買了個紅豆麵包和牛奶，便躲到少有人煙的樓梯間去吃。
葳葳見狀，忙放下化妝箱將東西拿出來準備好。
他瞪著動也不動的她，解釋道：「會醒。」
他唱的是一首情歌，當時她已經聽得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但是等認識他更久之後，親眼看到他站在舞台上現場的搖滾樂，她才曉得這男人是天生的超級巨星。
她低頭翻口袋，抽了兩張面紙給他，指指他的臉頰，「拿去，擦一擦。」
她臉色蒼白地低頭道歉。
緊抿著唇將整包藥丟進垃圾桶裡，他轉身走到隔壁拿鑰匙開了她家的門，在她房子裡翻找了半天，才找到她的健保卡和身份證。
「可能睡著了吧。我下午還接到她的電話，我晚上會送吃的過去。」
喔——原來如此。
「對。葳葳在你哪嗎？」他二度將小汪的臉扳開，側過身問。
她認出其中一個是某家唱片公司的宣傳，大家都叫他小齊，他人還不錯，上回還請她吃過飯，「小齊，怎麼回事？」
「糟糕，你流血了，等等，我記得我有帶面紙。」
早上又地震了，林可葳躺在床上，連睜眼都覺得無力。
緊抿著唇，他瞪著牆壁，知道那女人一定沒去。
該死，她真是討厭感冒，偏偏她是那種平常不生病、一病起來就會要人命的人，一個小小的感冒，就把她癱瘓在這裡，幸好最近比較沒那麼忙，不然要她抱病去現場，她一定會在化妝間昏倒——哈啾！
葳葳僵著，不知該如何是好。
趕最後一班飛機回來，再從機場回到位於淡水的大廈，當邢磊回到自家住宅，早已將近午夜。
按掉通話鍵，一回頭他就看見小汪一臉好奇的小狗臉。
「好了，現在到底是怎樣？」她擦腰看著他，沒好氣的瞪回去。
哇，還滿好聽的耶，不知道是誰？
聞言，四周的人口哨四起，一時之間叫酒的叫酒，叫小菜的叫小菜，大伙在PUB裡直鬧到三更半夜才罷休。
伸手輕觸她額頭，只覺一片熱燙，他蹙起眉，到浴室拿了條濕毛巾，替她擦去一頭一臉的汗。
「嗯，Bye。」她本要掛上電話，臨時想起，又說，「對了，小雲，我人在隔壁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