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管他去死!
「什麼都沒有,感謝上帝。」他粗聲道,攫住她的手腕,掌心滑上她的手臂,托住她的手肘拉她靠近,直到她貼上他壯碩的身軀。睡衣單薄的布料無法緩和那股衝擊,或保護她免於受到他的熱力灼傷。他的動作自然得彷彿他們在一起已如亙古般久遠,雙手從她的手肘移向她的背脊,然後往下握住她的臀瓣,催促她的下腹向前緊偎著他堅硬的勃起。
在週間舉行婚禮雖不常見,但也並非史無前例。那對快樂的新人可以用低價訂到想要的喜宴場地,也不必花上好幾個月等待教堂有空檔讓他們舉行結婚儀式。婚禮本身並不盛大、奢華,不過「卓越」承接各種價格範圍的婚禮委託,至於潔珂琳和瑪德琳會負責處理多少事項,就取決於新娘願意花費多少錢。
「妳的臥室在哪兒?」他問道,嗓音低沉粗嘎得幾近咆哮。他的手滑下她的脊椎,探入她棉質睡褲的寬鬆腰帶,愛撫著她的臀部。
「那邊。」她道,空出一隻手指明方向。他轉身大步朝她所指的方向走去,粗糙的手指探得更低,微微地戳刺令她倒吸了口氣。噢,上帝。他在做什——噢,上帝!她的雙腿環著他收緊,本能地抬高身軀,雖然她不確定是為了逃避,還是想讓他的動作能更加容易。她的乳|房摩擦著他的襯衫,使得她的乳尖脹痛不已。他的舉動一路引爆她的神經網絡,令她忍不住蠕動、拱身、嗚咽,而他們甚至還沒躺上床。
艾瑞克嗤了一聲。去他的老頭,他比吉勒斯匹不過大了七、八歲。他們的周圍十分安靜,他知道眾人正熱切地豎直耳朵,期望能聽到些什麼,明天好在更衣室裡用來取笑吉勒斯匹。倒不是這名巡警不討人喜歡——事實上他很受歡迎——但機不可失,無論受取笑的目標是誰。
有人坐進他對面的空椅,他抬眼看見吉勒斯匹朝他傾身過來,臉上是帶著善意的促狹神情。「好了,老頭,你對她說了什麼,會讓一個像她那樣的女人,願意跟你這樣的傢伙談話,卻拒絕了我?」
隨著口裡爆出的髒話,艾瑞克從她身上移開。該死的他,她正要抓住他的臀部把他拉回來時,才意識到他在翻找著他的長褲口袋,接著掏出了幾包保險套。他將其他的扔到床頭几上,撕開手裡那一包。感謝上帝,她虛弱地想著,驚恐於自己竟絲毫不曾想起這基本的安全措施。至少他們其中之一還有些許腦細胞在正常運作;她很希望那個人是她,但無論如何她都很感恩。儘管她持續在服用避孕藥,保險套仍有其必要。
「是嗎?什麼事?」
他再次上下掃視過她,目光在她的腳趾上流連了片刻。「天啊,我可以活生生吞了妳。」
至於加件衣服……她想唬誰?
若把眼前瘋狂的行程擺在一邊,潔珂琳倒不反對生活中多個男人的念頭。事實上,她很想找一個。她不想單身一輩子;結婚生子絕對包含在她的遠程計劃中。有一天她會找到一個她深愛,也愛著她的男人,他們會維繫好婚姻,生一、兩個孩子,然後一起變老。她的第一段婚姻失敗了,但那不代表她因此對男人不抱希望,只是變得更加謹慎。好吧,也許太過謹慎了。但總有一天……
我也是。「很好……我想是吧。」她什麼都不能確定,只除了她的肌膚或許隨時會因體內逐漸攀高的熱度而泛出水泡。一切進行得既緩慢又快速,所有事物混雜碰撞在一起,而時間彷彿就此停滯。
「預演情況如何?」潔珂琳問道。偶爾若委託案較少,她和母親會共同分擔某項活動的職責,但在工作忙碌時就會分頭行事,而這一週的行程早已遠遠超過了忙碌。
一陣靜默。他感覺心跳加速,鼠蹊部位隨著每秒鐘過去而越來越硬,等待著她的應允https://m.hetubook.com.com。她停頓得太久,讓他開始認為她或許會拒絕。
有那麼片刻她確實在考慮要回撥給他,告訴他自己改變了主意,或是乾脆說她剛才神智不清,但現在已回復了正常。無論她怎麼說,最終目的都是要他去哪兒都好,就是別來這裡。每一顆還運作正常的腦細胞——她承認目前所剩不多——都在告訴她,和那個男人,或任何男人有所牽扯是個荒唐的主意。她不該信任一個才剛剛認識的男人。不管他是不是警察,是不是和善有禮,都仍然是個陌生人。
「好。」她低聲道。「好,現在就過來。」
「幹!」
「聽好了,小蚱蜢。」他如吟唱般說道,舉起一根手指,彷彿是在引導一名愚笨學生集中注意力。
他奮力擺脫掉身上的衣物,他們兩個終於同樣地赤|裸。她感覺彷彿等待了一輩子,近乎瘋狂地渴望他火熱光裸的皮膚抵著她的。她喘著氣緊貼住他,臀部抬起,尋找著將讓他們合而為一的那一記衝刺。
瑪德琳受到邀請出席預演後的晚餐,但她一如往常地拒絕了。在度過了漫長的一天後,無論腳上是否起了水泡,坐在電視機前享受一頓解凍的微波晚餐,怎麼都好過得再多維持幾個小時的專業姿態。再說沒有工作事項讓她們保持忙碌,意味著整個晚餐期間必須跟一群不認識、婚禮結束後也不太可能會再見到的人們閒談,因此她和潔珂琳很少會參加,除非新娘特別要求她們在場。
他不想回家,現在還不想。通常他會期待那種平和與安靜,踢掉鞋子坐進躺椅裡,打開電視看場棒球賽、釣魚節目,或某部驚悚片,或是翻閱一下早上沒時間讀的報紙。但今晚不然;今晚他想……做點別的。
潔珂琳只覺得胃裡有如蝴蝶振翼般翻騰著。她已經多年沒有體驗過這般的緊張與渴望,更太久不曾放開自己,單純地去感受。「有什麼在阻止你嗎?」
「還算順利。」瑪德琳拖長了語調,口氣冷靜中帶著愉悅。「新郎遲到了,新娘進入歇斯底里的狀態,以為自己會被拋棄在聖壇前,儘管他們還不算真正踏上了聖壇。有位伴娘出現時一隻眼睛烏青,她說是不小心撞到門,但沒人相信那個故事。我聽說她是在新娘的告別單身派對上喝茫了,撞翻雞尾酒盅,被杓子打到眼睛。」
她的腳趾在期待中蜷起。
艾瑞克維持嚴肅的語氣。「孔夫子有言,睡覺的老虎看起來很小;攻擊中的老虎看上去大如他媽的犀牛。」所有人仍笑得前俯後仰時,他向後滑開椅子站了起來。等到酒吧裡足夠安靜了,他才看著吉勒斯匹說道:「我說的不是我老二的大小,是別的事。」
我見鬼的做了什麼?
「正在回家途中。」
然而她的本能在低語著——見鬼了,它們根本是在高歌——完全不同的渴望。她想要他緊貼著她,進入她。她尚未準備好讓這個夜晚結束,尚未準備好對他放手。她很少忽略常識判斷而偏信本能,但今晚她打算遵循她的直覺。
她顫抖地深吸了口氣,品味著他給她的感覺,接著向後仰起頭,踮高腳尖迎上他俯低的唇瓣。以初吻而論,他們這一吻足可媲美閃電,燦爛、火熱、充滿爆炸性。也許是因為他們都知道將會發生什麼事,因此毫無保留。他們的親吻深入而飢渴,舌頭糾纏,他寬大的手掌撐在她髮間,她的手指緊扣他強壯的頸背。他彎下膝蓋,兩手分別環住她的臀下和背部將她舉起,她的腳離開地面,頭部接近與他同高。她自動分開雙腿盤繞住他,他喉間發出粗啞的低吼,腫脹的鼠蹊部位重重抵向她腿間的柔軟。
他們站在那裡互相凝視,幾乎像是敵對的槍手站立在街道兩頭,彼此都在等待對方先採取行動https://www.hetubook.com.com。艾瑞克已經鬆開了領帶,其餘的和她不久前見到他時沒有什麼改變。由於她光著腳,因此他顯得高了許多。正確來說是她變矮了,但最終結果是一樣的;他起碼比她高了七、八吋。
他把她拉到身下,分開她的雙腿,用一隻手撐住自己,另一隻手引導他的陰|莖來到她腿間。終於,終於來了。她早已濡濕,做好了準備;她是如此臨近爆發邊緣,如果他再不快一點,她懷疑她會在他進入之前就達到高潮。一記簡短有力的進襲,他分身的頂端已沒入她體內。她抽了口氣,同時發現她或許不像自己以為的那樣準備好了。
他站在人行道上,感受著夏日夜晚鬱悶、濕熱的空氣,花了幾分鐘望著城市裡的燈火、他四周的環境和路上的車輛。今天過得十分漫長,他在酒吧裡也消磨了比他預計更久的時間,而這都得歸功於潔珂琳.懷爾德。他該早點回家睡覺,但他仍然感覺煩躁不安,神經緊繃。
「我在排演結束之後也該那麼做,但我太渴望回到家裡好脫掉鞋子。我腳上今天磨出了一顆水泡。如果妳以後再看見我穿那雙海軍藍色的鞋子,就給我一巴掌。」
潔珂琳歎了口氣。大多數新娘都是美好、快樂的女人,有些共事起來甚至相當愉快。真可惜總有幾顆壞蘋果毀了那麼多新娘的名譽。
週間晚上的這個時段,街道上幾乎沒有車輛行駛,因此開車回家不需要潔珂琳付出太多注意力。如果她必須穿過車潮,或留心某些粗心的行人,或許還能把心思專注在這些世俗之事上,可惜並沒有心存自殺意圖之人撞到她的車前來。倒不是她真的想撞上任何人,但閃避的動作至少能讓她暫時不再去想某位特定的警察。
「捲高你們的褲管吧,這地方的狗屎越積越深了。」從聽眾中傳來一陣大聲的耳語。
「任何關於性方面的談話,若是太過度只會讓人倒胃口,而非興奮。」
艾瑞克在潔珂琳離開後仍待在座位上,盯著他已空的啤酒杯,考慮是否該再點一杯。不,他還得開車回家,一杯是他的限度。而如果他不打算再加點啤酒,就該好心地把桌位讓出來,好讓女侍可以繼續服務下一位會點餐的顧客。
他抱著她進入臥室,一邊膝蓋撐在床上,直接帶著她倒向床墊,沉重的身軀壓住她。她先前留下了一盞小燈,準備隨時就寢;柔和的光線灑落在他們身上,她拉扯著他的襯衫,他脫掉她的背心,然後向她的長褲進攻,在剝下它的同時,雙唇飢渴地含住她一邊乳|頭用力吸吮,舌頭舔弄著皺褶的頂端,直到她幾乎無法承受。她發出無言的呻|吟,拱起背脊,手指放開他的襯衫,轉而扣緊他頭部兩側。他皮膚灼熱的氣味包圍著她,就像他的撫觸一般,拽引著她淹沒在純粹的慾望浪潮之中。
不過將來是將來,她得先顧著現在,而眼前她手頭上工作滿檔。哪怕她只和他共度了一個多小時,但她本能地知道,像艾瑞克.懷爾特那樣的男人會佔據掉她所有時間。他或許不會堅持女人給予他百分之百的關注,但她有預感,他的性格魅力絕對令人難以忽略。只因為他今晚表現得和善,可不意味她沒看出在他文明外表下兇猛的力量。以常理來說,溫順平和之人不會去當警察。除此之外,警察的工作時數既長且不規則,幾乎永遠處於待命中,即使在休假日也不變。就像跟醫生結婚一樣,女人在和一名警察建立起關係前就該做好心理準備,接受對方職業的重要性,以及並非朝九晚上的工作時間。有艾瑞克在身邊會擾亂她井然有序的生活。
潔珂琳考慮告訴她母親關於艾瑞克的事,但說實在的,她又能告訴瑪德琳些什麼?我認識了一個不錯的男人,但他可能是和_圖_書隻披著羊皮的狼?潔珂琳微微顫抖了一下。其實更真確的說法是,我遇見了一個能讓我腳趾蜷起的男人,只是她並不想與自己母親討論這種話題。她們分享工作上的所有細節,但絕不包括彼此的愛情生活。她甚至不願去想她母親擁有愛情生活——儘管她知道瑪德琳會跟人約會,而且次數遠比自己要多——她相信瑪德琳對她也有同感。
見鬼了,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他要她。格調小姐。潔珂琳.懷爾德。昂貴也好,複雜也罷,他要她赤|裸地在他身下。她長得漂亮,易於交談,而且除非他錯得離譜,他猜她也同樣受到他的吸引。但她直接表明了會以工作為先,在這週瘋狂的行程結束前,不會抽出時間給他。
「黛卓下午跟蜜桃通過電話,把最新情況都告訴她了。沒有一個人對新娘有好話可說,這不是什麼好現象,讓人不得不懷疑新郎是不是神智失常了。哪怕她口|交的技術好到能把車子防撞桿上鍍的鉻都給吸下來,還是不值得跟她共度一生。」潔珂琳仍在為瑪德琳用南方淑女的慵懶腔調,說出如此猥褻侮辱話語的那種違和感狂笑時,她母親又補充道:「那是場豪華婚禮,我們也能好好賺上一筆,但我發誓,如果我早知道接下這樁委託會帶來多少麻煩,絕對會把它當成一條臭魚般敬而遠之。」
他走向自己的車,甩動著手裡的鑰匙。和所有警察一樣,他隨時會注意周遭發生的一切,所有聲響,經過的車輛,街上的行人等等,但這全都是反射動作。他大半個腦子裡只看得見潔珂琳的美|腿,想著怎麼沿著它們推高那條黑裙。
她們都在數著日子,等待凱芮婚禮結束的那一天。在她們數年的專業生涯中,應付過各種情況:惱怒的新娘、要求多多的新娘、一點小事便淚流不止的新娘、可能有幻聽症在慫恿她動手殺人的新娘。此外還有更為難纏的新娘母親、毒舌伴娘、新郎、新郎的父母、尖叫的花童和戒童……族繁不及備載。但她們從不曾如此急切想擺脫一位客戶。凱芮.愛德華茲將會成為一項傳奇;她的尖刻惡毒將會作為她們評估未來每一位暴龍新娘的準則。
他給了她要求的一分鐘,還有更多。他親吻她,誘惑她——即使他已經在她裡面——用他的嘴和愛撫的雙手引誘她,直到她的內壁肌肉緩和下來,緊箍住他堅硬的頎長;她開始有節奏地喘氣,擺動著臀部。「現在。」她以近乎窒息的語調說道,緊攫住他,腦子裡除了他什麼也不想。因為今晚,這一刻,其餘事物全都不存在,她需要的只有這個男人,和這一夜。
她的腦子悄聲道:妳遵循的可不是直覺。
「我們之前就見過面。」艾瑞克道,露齒一笑,在哄堂大笑和呻|吟聲中走出了酒吧。
她已經很久沒有經驗了,久到她甚至無法立刻想起上一次是在什麼時候;也許那就是為何她感到這般不適,差點想把他推開。但渴望戰勝了一切,緊緊攀住他的需要流竄過她全身,即使挫折感令她幾乎嗚咽出聲。她咬牙忍住,指甲在他推進得更深時陷入他肩膀的肌肉。他的動作緩慢下來,小心翼翼地進入到更深。她柔嫩的內壁顫抖地裹住他火熱、厚實的陰|莖,呼出一口氣,試著放鬆。在盡根沒入後,他全身的重量壓了下來,兩手捧著她的頭側,手指纏繞著她的髮絲。
「我不想等上一個禮拜。」他衝口而出,甚至沒有表明身分。「邀我過去。」
該死!
她們約好明早到辦公室會合的時間,好為一整天忙碌的行程預做準備,然後互道再見。潔珂琳掛掉電話,把車停進自家的車庫。對她來說,能擁有這間車庫就已經值得她買下公寓了。雖然還不到能在鈔票堆裡打滾的地步,但她和瑪德琳母女靠著「卓越」都能過著不m.hetubook.com.com錯的生活。她有間屬於中高階層的舒適公寓,不算豪宅,但空間夠寬敞。總體而論,她對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以及和母親共創的事業相當滿意。
蜜桃是瑪德琳的好友兼助理,有這兩位女士一起合作,簡直可以創造出奇蹟。那也是「卓越」不只能生存下去,而且日趨茁壯的極大原因。她們兩人加起來,整個鹿首鎮幾乎就沒有她們不認識的人——而鹿首鎮的居民,可沒有一個是普通人。讓「卓越」與眾不同之處,就在於她們具備沉著應付任何情況的能力,這方面潔珂琳完全肖似母親。
「我沒宰了她,如果妳想問的是這個。」潔珂琳乾乾地說。雖然凱芮.愛德華茲的婚禮由她負責,但她們會分享所有細節。瑪德琳和蜜桃很清楚得與凱芮打交道的困擾。
「你說得太快,讓我記一下筆記。」吉勒斯匹道,掏出他的筆和筆記本,翻到空白頁。他寫下兩個字。「好,微妙。我懂了。還有嗎?」
她相當肯定這是對她人生的某種聲明,只是她並不確定它代表了什麼。
「給我一分鐘。」她喃喃道,轉過頭好再次找到他的唇。同樣一件事怎麼可能如此美妙,卻又同時那麼……令人深感挫折?她覺得體內緊繃得彷彿即將迸裂開來,但她不要他停。
「我以為妳早該到家了,妳工作到很晚?」
「有一件關於我的事,給了我很大的優勢。」艾瑞克道,他們周圍的夥伴們群情激動了。
她的工作經常能帶給她滿足感。她的職責是確保每段婚姻有個精采美好、盡可能無災無難的開始。她策劃、監督婚禮儀式和喜宴的進行,如果一切順利,它們將是一段最愉快的回憶。與人建立並維持良好關係在工作上有其必要,然而她本身卻沒有時間開始一段私人關係。
「是啊,」一名黑人警探補充道,咧嘴而笑。「你的甚至不是正確的顏色,兄弟。」
潔珂琳瞪著手裡的電話。噢,我的天啊。她沒問他是不是瘋了,沒有簡單地回答一句「不行」,而是要他過來,彷彿她的嘴完全不受大腦控制……她身體的反應也一樣。
潔珂琳花了幾秒鐘想像那幅場景,話聲裡有著忍不住的笑意。「既然妳先前未曾來電宣布壞消息,我假設新郎最後趕到了,婚禮會照常舉行。」
「微妙。」吉勒斯匹忍住竊笑。艾瑞克可不是以他微妙的手腕聞名,反而是需要學會克制自己揮拳就上的那一型。
瑪德琳歎了口氣,問出那個無可避免的問題。「妳跟來自地獄的新娘會談結果如何?」
但現在……情況改變了。艾瑞克要過來。她瞪著浴室化妝鏡裡自己的倒影好半晌,考慮是否該再次上妝,也許噴上一些香水,加件衣服。她沒花多久時間就做出決定。不,這就是她,乾淨的臉上毫無妝飾,齊肩黑髮自然地鬆垂。她往下看著自己的赤腳,很高興她最近剛去做過美趾。她的腳趾甲上塗著明亮的鮮紅,是今晚她身上唯一的顏色。
她不在乎。至少今晚她不在乎。這麼多年來她做過最衝動的事,就是和瑪德琳決定自創事業,哪怕她很清楚,絕大多數的新公司會在最初的五年之內挎台。「卓越」成立就快滿七年了,而且業務蒸蒸日上;但這七年裡她和母親幾乎忙得腳不沾地,而今晚她不想再保持理性,不想再三思而後行。她想要……老天,她想要他。
「沒錯。蜜桃聯絡了她一位身為化妝達人的朋友,替那個女孩預約了時間。明晚不會有人知道,其中一位伴娘臉上有個黑眼圈。」
「對待女人手腕要微妙。」他繼續道,稍稍提高了聲音,好讓聽眾們不會錯過任何一個字。
他掏出手機和她的名片,按了她的號碼。鈴響兩聲後,她俐落的嗓音傳來。「喂?」https://www.hetubook.com.com
他大膽地從頭到腳掃視她,沒有一絲圓滑、遮掩或矯飾,就如同他之前看著她無名指時一樣。他的目光從上往下梭巡,再緩緩上移,絲毫不顯急躁,在他最感興趣的某些部位逗留良久。潔珂琳深吸了口氣,從門邊退開,讓出路來邀請他進去。他往前踏了兩步,進入屋內,也更加靠近她,然後關上大門並落了鎖。
不管她如何想把他推到一邊,艾瑞克.懷爾特仍然牢牢固守在她思緒的中心。他的一切都強烈地引起她的興趣:他的聲音、他的眼睛,還有——她不妨對自己坦誠他的身體。她喜歡他的高度、他寬厚的肩膀,以及……好吧,以及他的一切。他是無論身在何處都能鶴立雞群的那種人,不管在任何法院,任何酒吧……任何地方都會吸引住她的視線。問題是,她現在一點也不需要讓任何一種關係,來使她的生活變得複雜化;性關係也好,談戀愛也罷,友善的、不友善的都一樣即使那個男人在她駕車回家的途中,佔據了她全部的心神。她此刻不該去想男人,無論是他或一般男人。她需要在心裡整理一遍明天的工作計劃,因為她和瑪德琳即將進入本週行程中最瘋狂忙碌的部分,還包括了跟凱芮.愛德華茲及那些可憐的、受盡錯待的承包商的會談。等凱芮的婚禮結束之後,潔珂琳覺得自己虧欠每位承包商一個真誠、衷心的道歉。
「妳是用手機打來的,妳在車上?」瑪德琳問道。
惱怒於思緒不斷回到他身上,潔珂琳翻找著皮包,撈出她的手機,按下速撥鍵打給母親。
「我在聽,大師。」吉勒斯匹用假音說道。
「少來了,懷爾特,它沒那麼大;我們都見過你淋浴,記得嗎?」
雖然她其實不介意被他「擾亂」一番。
不過她在回到客廳等待他到來前,還是先刷了牙。她該煮上一壺無咖啡因咖啡嗎?
「瑪德琳.懷爾德。」她母親一貫充滿自信,帶著南方腔調的沙啞嗓音傳來。她的口音或許慵懶迷人,卻絕對不代表她的個性。瑪德琳無疑地極具魅力,但她也相當強悍、有膽色。當潔珂琳因為婚姻失敗而頹喪時,她是女兒最堅定的支柱;當然這也算是種回報,因為在她與潔珂琳的父親仳離時,潔珂琳也不知多少次提供了母親安慰。
「我在路上經過一間酒吧,覺得很有必要進去喝一杯。」
門鈴響起時,她並未驚跳起來,但她的心臟則不然,隨之而起的還有她下身某處蠢蠢不安的悸動。她做了個深呼吸,朝前門走去;為了保險起見,她先從窺視孔裡確定是他後才將門開啟。
「還好嗎?」他的嗓音低沉,字句如呼吸般撫過她的唇瓣。
她有些暈眩地把手機放到小茶几上,走向浴室,並未加快腳步,但也沒有刻意延宕。回到家後她已經脫去了套裝,卸了妝也洗過臉,很快地沖了個澡,然後換上輕薄舒適的白睡衣——只是一件簡單的背心和一條寬鬆長褲。她放下頭髮,好好梳理了一番,梳子規律地劃過頭皮,舒緩了她最後的一絲緊繃。她今晚原本的計劃是放鬆地坐在電視前面,看上一小時不需要用腦的節目,例如「房屋獵人」或「美食頻道」,然後便上床就寢。明天會是極端忙碌的一日。
不。那就跟匆匆忙忙地換衣服、重新化妝一樣可笑。艾瑞克.懷爾特不是來這裡喝咖啡、繼續聊天;他是為性而來,因為他想要她,她也要他。他們是成人,彼此都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她沒有必要玩任何遊戲。
他的眼睛微閉,視線凝注在她臉上——這應該算是他有禮的一面,因為她該死的很清楚自己硬挺的乳|頭在單薄的白背心下清晰可見。不過話說回來,她穿著衣服的樣子,他能看的早已都看過了。「我無法停止想著妳。」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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