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看守人深深鞠躬。每個人都知道康瓦耳公爵富可敵國。
她轉向王子妃。「愛德華要離開了!我必須趕快,他即將護送我回西敏寺皇宮。噢,你千萬不要嫉妒,親愛的——你是他的處女新娘,而我不過是他的情婦!」
傑陽回房就寢,卻發現蕾莎裹著他的斗篷,坐在餘盡將熄的爐火前。「你早該就寢了;明天我們還得趕很遠的路。」
「據我所知,女人的榮譽感和男人的大不相同。黎傑陽是個有榮譽感的男人,蕾莎!只不過他的榮譽與你不同。」
愛德華王子極氣憤他的父親竟然如此輕易屈服!他的戰鬥精神不容許他放棄。儘管皇室已經投降,愛德華決心奮戰到底。他有顆精明的頭腦,了解貴族軍最弱的環節所在。愛德華回到溫莎堡,伺機進行秘密勸說和募軍。
「期望你的白馬騎士趕來救你?」傑陽嘲弄道。「我已將他五花大綁,塞住嘴巴。如裡你真對他有感情,你最好服從我,蕾莎,不然我會將怒氣發洩在他身上。」
她想要拿東西丟他,但手邊什麼都沒有,只能選擇用言語。「下地獄去吧,黎傑陽!」
「你自己的榮譽呢,蕾莎?」他小聲地問。「你立誓要愛、敬重及服從我;你在上帝面前許下誓言。我並不預期著愛,但我要求得到你的敬重,更重要的是,服從我,妻子!」
傑陽突然用匕首抵著看守人的喉嚨。「抱歉造成你的不便。」他綻開個魔鬼般的笑容。
蕾莎決定去德罕屋找孟家人。她沒有告訴正在服侍王子妃的蘭恩,知道她的侍女一定會反對。蕾莎簡單地收拾行李,留下字條和「喬可」,獨自一個人騎著「迅風」離開。
在溫莎堡裡,「喬可」熱切地歡迎傑陽的歸來。傑陽抱起牠,立刻知道牠懷孕了。傑陽到處都找不到蕾莎,最後他召來蘭恩詢問。
「脫下你的衣服,換上格非的。」他平靜地道。
蕾莎震驚地看著格非脫下頭盔和胸甲。「如果你不立刻離開,我會大聲尖叫,召來守衛。」
「我告訴麗絲蕾莎和你在一起,但她承諾了會謹慎。」
傑陽帶著格非和八名騎士,前往毗鄰威爾斯邊境的泰克伯利堡。愛德華原想要和他一起出發,但幸好沒有。次晨,他就收到了國王率領軍隊進駐倫敦塔的消息。
傑陽轉向王子妃道:「麗絲就是忍不住要和每個遇到的男性調情;這對她只是種遊戲。她事實上是來看你長得怎樣,伊蓮。」
傑陽放柔了語氣。「『喬可』會很高興看到你;牠懷孕了。」
柏理克爵士守在依蓮夫人旁邊,聽著傑陽要求和他的妻子說話。「你可以和她談話,爵士,但僅此而已。將你的長劍留在大廳;理克爵士會護送你過去。」
「溫莎堡可以容納得了大隊兵馬,但你的錢庫已經空虛。我們需要錢。除非我們將威爾斯戰役的酬金付給蓋斯塔尼部隊,我們甚至留不住他們,愛德華。」
傑陽點點頭,轉身要離開,但麗絲又回來了,正好攔住了他。「噢,你有個極聰明的妻子,陽。她懂得用龍根草來避孕。你能夠分一些藥草給我嗎,蕾莎?」
他想要為了她所做的一切掐死她,同時又感到一股強烈的保護欲升起,梗住了喉間。他解開胸甲的繫帶,取下鏈子甲,輕輕搖晃她,直至她睜開眼睛。「蕾莎,你昏了過去——你病了嗎?」
傑陽立刻去找愛德華,要求離開去追回他的妻子。
「該死,他打算往西控制塞維河一帶,招攬在威爾斯戰役中和我們並肩作戰的邊區領主。」愛德華道。
漢利臉龐脹紅了。「我的內心飽受掙扎。按理我應該支持孟賽蒙,但我的父親、同母異父的哥哥卡洛特和你都背棄了孟賽蒙。我只好選擇站在家族這一邊,」漢利苦笑。「更糟的是,我犯下了前往西敏寺皇宮的錯誤。」
傑陽抿起下顎。在登上階梯時,伯理克示意他和格非走在前面,以提防背後受襲,但黎傑陽突然轉身,快如閃電地用匕首抵著他的喉嚨,令他猝不及防。
他們上到皇室的寢居,睢見王子妃的侍女已經由倫敦塔抵達,並帶來眾多的行李和衣箱。「看來我的母親終究認輸了。這教會了我一課;最重要的是造成既定的事實!」
「蘭恩,請告訴我們究竟是怎麼回事。」
麗絲狡猾地邪睨著他。「但我最喜愛玩危險的遊戲,陽,而且我知道你有多麼喜歡和我一起玩!」
「王子妃下令侍女鎖門的。」蘭恩緊張地道。
「蕾莎,在戰爭中並沒有榮譽可言,特別是在內戰中。愛德華是皇家人,英國王位繼承人。如果孟賽蒙贏得戰爭,他會自詡為英國的統治者,而愛德華絕無法忍受這種事。他不會屈居人下。」
傑陽打開房門,示意格非跟進來,牢牢關上門。他打量著蕾莎全身。「好好解釋一下。」
辛男爵在家,熱誠地招待傑陽和他的妻子。這位年輕的領主剛在威爾斯戰役前繼承了土地和頭銜。雖然他故世的父親一直是孟伯爵的忠誠支持者,辛瓦倫至今仍在內戰中保持中和*圖*書立。直覺告訴傑陽可以試著拉攏這名年輕的男爵。送蕾莎到客房內休息後,傑陽下樓和辛瓦倫用餐。
但愛德華錯了。孟賽蒙進軍到雷莫,獲得肯特人的熱誠支持。辛克一帶的港口也都開城獻降。
「我——是的,我知道,因此我才想要和你們一起回肯尼衛斯堡。我無法背棄你和孟伯爵;你們就像是我的雙親。」
「快跑,漢利;婚姻等於是宣判死刑。」
眼見情勢不妙,支持國王的坎特伯理主教和多位貴族渡海逃到歐陸。一向難以預測的倫敦人在街頭暴動,亨利國王和蓮娜皇后依賴著倫敦塔的高牆保護,才倖免於難。
「蕾莎在肯尼衛斯?」愛德華無法置信地問。「如果你騎入敵營,他們會俘虜你的!」
蘭恩的聲音微微顫抖。「沒有用的,王子殿下。你的妻子不舒服,拒絕見你或和你談話。」
「內戰即將爆發,我必須徵召更多的士兵。」愛德華對傑陽道。
她的手伸向小腹;她已經深深愛上這個小生命。她曾發誓絕不會再愛上任何人,因為愛人就意味著失去。但她開始明白到有時候感情是無法被控制的。蕾莎歎了口氣,偎近了傑陽溫暖、有力的身軀。
「但我們的聯繫呢,爵爺?我們婚姻的聯繫?我同意嫁給你全是為了鞏固愛德華王子和孟伯爵間的同盟,現在我的犧牲卻化為烏有!」
蕾莎恨不得拔光麗絲的頭髮,但傑陽用眼神和她溝通。突然她明白到麗絲的大膽調情根本和傑陽無關;她事實上是想讓伊蓮知道她和愛德華是情人!
「肯尼衛斯堡對我就是最好的,」蕾莎堅定地道。「你對我是最好的。」
傑陽瞪視著他。「我打算現在就帶她離開。」
「你需要有人當你的後援,」傑陽笑道,打心裡贊同王子大膽的計劃。「我們也需要漢利,他有張誠實無欺的臉龐。」
那是他唯一需要的鼓勵。須臾,他頎長的身軀貼著她,自後長驅直入,大手充滿占有欲地捧著她的乳峰。那份奇異的充實感令她驚喘出聲,他貼著她耳邊低語。「甜心,敞開自己,接納全部的我。」
「德罕屋,爵爺,」蘭恩緊張地握著蕾莎留下的字條,匆忙附加道。「但我立刻派信使追了上去,懇求她回來。」
他挑逗的大手自背後探入她的雙腿間,輕攏慢挑她絲緞般的大腿內側。他一再愛撫她溫暖的肌膚,而後手指探入她幽穴間的毛髮,深深進入,很快挑逗得她灼熱濕潤。他的另一手捧起她的雙峰,玩弄著她敏感的乳尖。蕾莎倒抽了口氣,虛軟無力地承受他的撥弄。她喊出他的小名。「陽!陽!」
「如果他想要統治英國,他會以倫敦作為永久的基地。」理察道。
理克打量著對方。「抱歉,我要去巡視城垣了。」他登上通往城垣的階梯,而傑陽也收起了刀子。
「謝了,但我會和我的朋友依依一起去倫敦。」蕾莎冷冷地道。
「我想要參觀國王特別下令為你佈置的寢居,伊蓮。你也一定要到西敏寺皇宮來拜訪我,」她轉向蕾莎。「我們可以一起去倫敦!」
愛德華首度開口了。「托布里基——或許我可以去那裡召集軍隊。據說肯特人作戰非常勇猛。」
「早安,容我介紹我的堂弟艾漢利,康瓦耳公爵之子。」
「雷基特一直就很崇拜孟賽蒙;我們不該低估他的。孟賽蒙的軍隊現在在哪裡?」
傑陽在樓下看著士兵擲骰子,不久後,愛德華加入他。「我真想掐死雷麗絲!伊蓮哭了,鎖上門不讓我進去。你想蕾莎能替我安撫她嗎?」
愛德華派侍從去請伊蓮下樓,侍從的回答令他皺起眉頭。「看來山必須去就穆罕默德了。」
次日她終於追上了孟家的車隊。依蓮夫人對她單獨一個人旅行憤怒不已。
麗絲騎到愛德華和傑陽之間,讓漢利搞不清楚她是在對傑陽或王子說話。「你似乎巴不得甩掉找,找能期望常在西敏寺皇宮見到你嗎?」
伊蓮王子妃禮貌地道:「來吧,麗絲夫人,我的寢居美麗極了。倫敦塔裡太暗了,幾乎無法刺繡,但在這裡,明亮的陽光由高窗流瀉進來。」
蕾莎靜靜躺著不動,想著傑陽說的話。她的命運真的是她應得的?儘管她用龍根草避孕,她仍然懷孕了。她停止用藥後,他們只交歡過一次。這就是命運了?她原本不想要孩子,害怕會在愛上孩子後失去他,就像許多女人一樣。噢,為什麼黎傑陽偏要闖入她安穩、舒適的人生,將它攪得天翻地覆?
蕾莎轉身奔回自己的房間,心緒混亂不已。她無法否認她私心裡很高興他追來了,但又害怕他對她投奔敵營一事的反應。
「王子妃心情不好;她的侍女剛剛送她上床。」
「我們必須調動軍隊到里汀,而且是立刻!」理察道。
傑陽只帶了他的侍從同行。他們全副甲冑,往北通過貴族軍掌控的區域。他甚至避開了柏漢德,選擇露宿野外。經過南安普頓時,他瞧見這座原屬於皇家的城堡飄揚著孟家的旗幟,並得知新任城主是孟西蒙。
「老天,如果她不舒服,我更必須見她!和-圖-書
漢利綻開個和藹的笑容。
傑陽氣得想要摑她一巴掌。明白到她是為了顧及到柏理克的安危才服從他,更是重創了他的驕傲。「我注意到你一點也不擔心可憐的格非。他冒著生命的危險幫助我救出你。」
「蘭恩,能夠請你帶麗絲夫人到我的房間,好讓她梳洗一番嗎?她的眼睛下面都是黑圈。」
蕾莎回到自己的房間,推上門閂。她憤怒得想要砸東西,如果她繼續待在麗絲身邊,她一定會揍爛那個婊子傲慢的臉。她走到窗邊,揉著額頭,讓自己平靜下來。黎傑陽的影像浮現腦海。我們今晚見,夫人。噢,他很生氣,但他的憤怒還遠比不上她的!
漢利的臉更紅了。「麗絲在西敏寺,而她堅持我護送她前來溫莎堡。」
蘭恩緊閉雙唇,一直看著地上。
「我的忠誠是對愛德華——無論他選擇哪一邊,蕾莎。我在多年前就宣誓效忠他;我們之間的聯繫是無法被打破的。」
傑陽帶著蕾莎下到大廳,取回他的長劍,朝肯尼衛斯堡的執事簡潔地點點頭,大步走向繫在中庭的馬匹。他清楚地察覺到跟在他身後的苗條身影,但沒有人多看這名全身武裝的侍從一眼,即使他在上馬時顯得笨拙無比。兩人馳出了城門,通過水道,離開肯尼衛斯堡。
「像頭公牛一樣地瘋,夫人;你最好照我說的做。」
「這些年來,他們已陸續拿走我母親所有的珠寶、甚至皇冠上的部分珠寶當做抵押。」愛德華突然抬起頭,藍眸炯炯發光,傑陽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意。
「那麼我下令她們開門!」愛德華威嚴地道。
「我確信。你的產業被包夾在肯尼衛斯和南安普頓之間,雖然依附孟家會比較安全,但得到的報酬也會較小。我誠摯邀請你到溫莎堡作客,瓦倫。愛德華會張開雙臂歡迎你。」
蕾莎難過不已。為什麼男人會這麼卑劣?她已開始要信任黎傑陽了。現在她知道自己為什麼一直心懷戒意了。老天,男人都是邪惡的!她的腦海裡在尖叫。她瞧見蘭恩憐憫的目光,怒氣更為高漲。
「我想只是無期徒刑吧。」傑陽打趣道。
蕾莎驚喘出聲,幾乎就要以手覆著小腹,但及時收手。她絕不會對黎傑陽洩漏她的秘密!
「孟賽蒙應該會在進攻倫敦前,試著剷除塞雷和肯特兩地的皇家勢力。」傑陽告訴愛德華和理察。
「難過?我憤怒、痛心、驚駭愛德華竟然會做出如此卑劣的事,而且你竟然容許!你們怎麼能變節背叛孟賽蒙?你的榮譽心何在?」
「我用它來美容養顏,麗絲夫人。你用什麼來讓你的肌膚如此白皙?」
「麗絲,你的來訪純粹是出於好奇,或是帶來了消息?」傑陽淡淡地道。
「你絲毫沒有考慮到危險嗎?你應該知道內戰爆發了,蕾莎!」
天已經全黑了,傑陽知道蕾莎需要在溫暖的房間裡過夜,決定前往辛瓦倫男爵的宅邸投宿——儘管他還不確定辛男爵究竟是支持王室或孟伯爵。
他聽見有人清喉嚨的聲音,轉身瞧見是蕾莎的侍女藍恩。「我來請伊蓮下樓用晚餐。你能轉告她天殺的侍女開門嗎?」
「不,康瓦耳公爵理察和我達成協議。他和國王的兒子將會是自由之身,只有亨利國王被軟禁在倫敦塔內。艾家已經完了,皇室再也無力反抗。」孟賽蒙得意地道。
「我要俘虜王子嗎?」亨利問。
午夜時分,一騎人馬馳入城堡的中庭。信使由牛津急趕了三十五哩路,帶來孟伯爵的軍隊已經移動的消息。
「救出我?該說是綁架才對!格非會有什麼樣的命運都是他應得的!」
「當然,殿下。很榮幸帶您前往存放皇后珠寶的保險箱。」看守人不疑有他地掏出鑰匙,帶領王子深入建築物內,打開存放皇后珠寶的保險箱。
蕾莎知道他並沒有被愚弄。該死的男人,他對女人知道得太多了。傑陽離開後,麗絲又假惺惺地表示想要和她們做朋友,但蕾莎早已看穿她了。
蕾莎抬起下顎,將長髮甩過肩。「我的所做所為已經是充分的解釋。我拒絕和沒有榮譽感的人生活在一起。」
傑陽的身軀一僵。「我們今晚見,夫人。」
我究竟是嫁給什麼樣的人?蕾莎問自己。她像受困的獅子般來回踱步,試著決定她該怎麼做。對於無法改變的事只能忍受。他的話重創了她的驕傲。噢,她是絕對無法忍受的。如果他們在內戰中屬於敵對的雙方,他們的婚姻還有何意義?她絕無法和背信毀諾的男人生活在一起!
「不,我們必須越過牛津。貴族軍已經離開了,孟賽蒙再次勝過你!」
「麗絲夫人是位迷人的女性。皇后告訴我國王極為寵愛他這個美麗的侄女。」伊蓮毫無心機地道。
「我很幸運,莫提摩和立弗正在何家堡召開戰爭會議。他們全都同意支持國王,只要你站在你父王這一邊。不過其他的都是壞消息,孟賽蒙已經俘虜了赫瑞福主教,貴族軍遍佈西方,向皇家支持者抽取稅金;拒絕繳納者的莊稼都被焚毀。」
和圖書次日午後,傑陽持著停戰的白旗,抵達肯尼衛斯。他對守衛報出姓名,靜待他去通報依蓮夫人。「緊緊跟在我身邊。」他對格非道。
漢利對傑陽甩掉麗絲夫人糾纏的手段佩服不已。他們一行人前往新寺,猶太看守人立刻認出了王子。
「我用壓碎的地獄草種子,但它和龍根草一樣擁有其他致命的特質,不是嗎?」麗絲柔聲道。
「我愛你,孩子;我只是希望你得到最好的。」
「當初我同意嫁給黎傑陽時,你說我隨時可以回到肯尼衛斯堡。」蕾莎提醒依蓮。
傑陽終於容許自己轉過身,正好看到蕾莎由馬上摔落。他立刻下馬來到她身邊,心跳如擂。頭盔覆住她的鼻子以下,但她的眼眸緊閉著。傑陽取下頭盔,震驚於她臉色的蒼白。
「你是愛德華王子最忠誠的執事,傑陽。我很驚訝王子和孟伯爵決裂。」辛男爵道。
「如果你對我的妻子有任何意圖,你必須先面對我。」傑陽銳利的綠眸直視著對方,但伯理克的臉上沒有驚慌之色。
「那是真的嗎?愛德華王子真的背棄了和孟伯爵的同盟?」
儘管又累又冷,蕾莎依舊一動也不動地坐在爐火前。她寧死也不要和黎傑陽同床。她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但當她醒來後,發現自己正緊偎著丈夫溫暖的身軀。一定是她睡著後,傑陽為她寬衣,抱她上床的。蕾莎氣憤得就要跳下床,但又改變了主意。床上溫暖又舒適,堅持驕傲只會讓自己受苦。她決定繼續裝睡。
孟伯爵在倫敦建立了自己的政府。他指派新的司法大臣取代鮑弗雷,將英國玉璽交由伊利主教執掌。他任命自己的人馬接掌所有的皇家城堡,次子西蒙駐守南安普頓,長子亨利進駐多佛,掌控海路。「我已擬好國王的詔令,命艾德蒙王子交出多佛城。」西蒙道。
但當她頂著寒風,好不容易抵達德罕屋後,卻被告知孟家人已經離開了。孟伯爵率軍到牛津作戰,依蓮夫人和依依則在昨天就前往肯尼衛斯堡。
「老天,我的妻子和敵人生活在一起!」
麗絲放聲大笑。「那是不可能的,倫敦城已經對孟家和孟家的追隨者關閉!幸好愛德華早已聰明地和孟賽蒙決裂!」
愛德華決定他們的人數愈少,愈不會引起懷疑。但他們騎出還不到一哩路,就聽到了馬蹄聲。
麗絲飛快以手覆臉,恨恨地瞪著蕾莎。她大步走出陽光室,蘭恩跟隨在後。
「老天!」愛德華呻|吟出聲。
「我已經告訴過蕾莎她的命運是和你在一起,但她拒絕聽進去。你和我都知道這次的衝突還未結束;她的未來取決於你的力量,黎傑陽。」
日光室裡陷入死般的寂靜。蕾莎的臉色發白,太遲地明白到她將龍根草留在梳妝台上。只有精通龍根草藥性的人才能認出它,連蘭恩都以為它是用來治療雀斑的草藥。蕾莎感覺到每個人都在看她。伊蓮一臉的震驚,蘭恩則是狂怒,但她最在意的還是傑陽的反應。他的綠眸裡盛滿了怒氣,冷若寒冰地注視著她。
「恕我失陪,愛德華。」傑陽道,大步走向他的房間。今早在得知蕾莎使用龍根草後,他勃然大怒,但現在他已經平靜多了。既然蕾莎害怕懷孕,最好的做法是和她談談,撫平她的恐懼,而不是強制地發號施令。
傑陽由威爾斯邊境回來,在瓦利弗遇到愛德華。王子和康瓦耳公爵理察率領皇家的大軍開赴瓦利弗,期望在牛津附近攔截到孟賽蒙的軍隊。
蕾莎聽出他語氣中野蠻的妒意,感到一絲甜美的喜悅。她喜歡他的占有欲,卻又故意背對著他刁難他。現在她身上所有隱密的部位都對他邪惡的大手開放,而她立刻知道她想要他碰觸她。他的親近令她清楚地知覺到自己的心跳。
「我很抱歉。」漢利由衷地道。
傑陽協助她穿上甲冑,戴上頭盔。蕾莎在甲冑的重量下躓跌了一下,但他勉強克制住協助她的衝動。他抽出格非的小刀交給他。「如果她在我們離開房間後出聲喊叫,立刻去柏理克被綁住的地方,割掉他的鳥蛋。」
既然她無意理睬他,深深了解女性心理的傑陽也決定不打擾她。他寬衣上床,吹熄蠟燭。一旦爐火熄了,房間將會變得寒冷無比。他預期蕾莎很快會樂於爬上溫暖的床。
「錯誤?」愛德華銳聲問道。
「老天,你根本毫無大腦可言,漢利!」傑陽出聲譴責,瞧見愛德華臉上的驚慌。
「賽蒙必須先拿下肯特,才能抵達海港,而肯特一向忠於皇室。」
亨利國王一向沒有膽量面對逆境。孟賽蒙一由肯特進軍倫敦,他立刻屈服了。國王指派他的弟弟艾理察前往協商,接受孟伯爵開出的條件,同意留在倫敦塔內。
「但掌握海路是最重要的。法國的援軍會經由多佛、西斯、雷莫、海斯汀等港口抵達。」
辛瓦倫在心裡想像著眾多的土地和城堡。「你認為內戰尚未結束,傑陽爵士?」
蕾莎全身發冷。麗絲在說謊,那不可能是真的!她感覺心臟像是被冰冷的手指用力掐https://www•hetubook.com•com住。如果發生這麼可怕的事,傑陽一定會告訴她的!蕾莎的身軀顫抖。不,他不會告訴她,因為她同意嫁給他是為了鞏固王子和孟伯爵之間的結盟。如果結盟破裂了,被當做棋子的她等於是白白犧牲了!「我的表哥,卡洛特伯爵利查——你的公公,他站在哪一邊?」
「我知道它會令你難過,蕾莎。」
愛德華聳聳肩。「那就去吧!等你帶回你的妻子,或許你可以幫忙勸勸我的。伊蓮和我已形同陌路。」
「蕾莎也正在對我鬧睥氣。」傑陽苦澀地道。
「你的丈夫知道這件事嗎,蕾莎?」
「是的,他知道我的感受!我無法和沒有榮譽感的男人一起生活!」她激動地喊道。
溫莎堡的大廳裡歡笑聲回響著,王子的部下縱情飲酒作樂,享受佳餚。這是一年來,他們的口袋裡首度裝滿了錢幣,許多人已打算在晚上大賭特睹一番。但王子和傑陽只想要有他們美麗的妻子為伴,卻久久不見伊人芳蹤。
「我很高興你醒著,親愛的,」傑陽以天鵝絨般醇厚的語音道。他抬起她的下顎,徹底地吻住她。「我曾說過我絕對不會放你走,或許你現在相信我了。」他的手指纏入她濃密的髮絲。「下次,我會拉扯著你漂亮的頭髮回家,任性的小女巫。如果你再跑到柏理克那裡,我絕對會殺死他!」
「是否她的侍女對她說了什麼?」愛德華追問。「該死,皇后說了什麼嗎?」
「刺繡?那就是你的閒暇活動?」麗絲笑道。「愛德華一定覺得有趣極了。」
傑陽在日光室裡找到了幾位女士。麗絲穿著一身深紫,伊蓮則是繡著珍珠的薰衣草色禮服,對比之下有若童話故事裡的邪惡巫婆和公主。
「蕾莎呢?」傑陽問。
「女人!瞧我們今天在新寺的斬獲——除非是牽扯到女人,沒有問題是我們無法解決的!你能夠解釋她們為什麼偏要挑這最該死的時候惹人生氣嗎?」愛德華舉高酒杯,聳聳肩。「噢,我沒有時間容忍女人使性子。我還有重建皇家軍力,以及贏得戰爭兩項艱鉅的任務要做!」
「你是個傲慢自大的豬,竟敢來到這裡發號施令!你背棄盟約,卻也因此輸掉了!走吧,別再打攪我。」
然而當他們的大軍抵達里汀時,已經又遲了一步。貴族軍已朝倫敦開拔而去。
「而後呢?」傑陽小聲地問。
「我心意已決,愛德華。任何人都無法阻止我帶回我任性的妻子。」
「她在樓下,爵爺——她也無意離開房間。」
「不,」她很快地道。「這身天殺的甲冑對我太過沉重了。你為什麼要對我要弄這種惡魔的把戲?以上帝之名,如果理克爵士受到傷害,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我們要為漢利找個妻子,」傑陽揶揄道。「單身漢已經不再流行了。」
「明顯地他有話和你說,蕾莎。我無法拒絕他和你見面,他是你的丈夫。」依蓮決定她可以寬宏大量。畢竟,她的丈夫已經占領了倫敦。
「但你不是皇室的人,傑陽。你也要捨棄你支持孟賽蒙的承諾嗎?」她輕蔑地道。
「你瘋了嗎?」
「你說她去了哪裡?」傑陽無法置信地重複。
漢利接過鑰匙,愛德華搬光了保險箱內的珠寶——包括倫敦商人寄存的一萬鎊金子在內。王子一行人的鞍袋裡裝滿了劫掠而來的財物,揚長而去。
愛德華指著其他人。「他們是我的侍衛,我們前來確認皇后的財產安然無恙。」
「陽,許久不見了。我想念死你了,親愛的。」麗絲風情萬種地道,眼波流媚,恣意打量著傑陽全身。她踏起腳尖親吻他,故意瞄了蕾莎一眼,觀察她的反應。
傑陽沒有說出他們無意到西敏寺皇宮。等他們將她留在皇宮門口後,她自然就會明白。「西敏寺皇宮或溫莎堡都不方便,親愛的。你的公公和我們的妻子都在,你知道那會很困難。或許你可以去你的城堡托布里基;它距離倫敦只有三十哩。」
愛德華走向伊蓮的臥室,轉動門把,卻發現門自內被反鎖。「伊蓮——親愛的,你在裡面嗎?」他用力轉動門把。「誰來開門呀!這是王子的命令!」
麗絲懷疑王子故意要支開她。「我比較偏好倫敦,不過肯特的男人或許會很有趣。」
在樓上王子妃的寢居裡,雷麗絲嫉恨地打量著周遭奢侈華麗的佈置。她偷偷踢了「貝比」一腳,望向窗外。愛德華、傑陽和漢利正好帶著侍從騎馬離開。他們要去哪裡?愛德華怎麼能丟下她!該死,她才不會留下來和他沉悶無趣的西班牙妻子在一起!
「你故意對我隱瞞這個消息!」她指控道。
「你們幾位這麼急著要到哪裡去呀?」麗絲甜甜地道。
「男人對許多事都感到興趣——像是戰爭和妓|女,」蕾莎嘲弄道。「真難以理解他們奇特的品味。恕我告退了,兩位。蘭恩,你留下來服侍王子妃。她會比我更需要你。」
「伊蓮畢竟是王子妃;我想應該由我們護送我們的妻子下樓。」
「該死!」愛德華瞧見追來的是雷麗絲,大和圖書聲咒罵。
她想起皇后惡意的話:戰爭將會爆發,而你會跟著孟家一起被毀滅!至少皇后知道她會忠於孟家,即使王子和黎傑陽那個惡魔已經成為叛徒!
她聽見傑陽喜悅地呻|吟,兩人的熱情有若火山爆發,灼熱的融巖灼燙著她,令她尖叫出聲。強烈的喜悅痙攣傳遍她的乳尖,下至她的腳趾。她無力地軟倒在他身上,愛極了他身軀的重量。她一直不知道,但她的需要就和他的一樣強烈,然而傑陽顯然是知情的,她模糊地想著,沉沉睡去。
「你可以,而且你會。脫下你的衣服。」
「邊區領主不見得會支持他。提摩、立弗和海恩應該會站在我們這一邊,」傑陽道。「我需要一小支部隊前往邊區,和他們建立聯繫。我也會在途經泰克伯利時,召集我的人。我現在就出發!」
「王子和孟伯爵已經決裂了。」傑陽坦白承認。
「牛津的西方,」艾理察道。「我們打算明天欄截他。」
「該死!」愛德華咒罵道。「他移動的速度真是快得難以置信!他會試圖以倫敦為基地;我們必須在他抵達泰晤士河谷前攔住他。」
蕾莎的心往下沉。她可以選擇回到溫莎堡,或試著追上孟家女眷的車隊。她選擇了後者。蕾莎原希望能在入夜前抵達柏漢德,但她錯估了距離,只能將就在鄉間一所無人的小教堂過夜。夜裡寒意逼人,她躺在教堂的木椅上,冷得直顫抖,並且恐懼不已。她不由得想念起傑陽安全的懷抱及他的力量,但她堅決地甩去那些影像。
她瞇起眼睛,但也知道不能鬧得太難看。她高傲地甩了甩頭,騎進皇宮裡。
蘭恩遲疑地開口。「不——是因為麗絲夫人。」
「你相信那個小兔崽子雷基特竟然打開卡洛特的城門,向孟賽蒙獻降嗎?」愛德華氣憤不已。「等雷利查逮到他兒子時,他就慘了。」
傑陽望著王子,想著他們兩人真是同病相憐。
「聽命於一名伯爵有違愛德華的本性,即使是孟賽蒙。愛德華終究會繼位成為英國國王,而孟賽蒙和亨利國王均年事已高。未來屬於我們年輕的一代,瓦倫。愛德華王子需要有野心的人,並且會重重酬謝他們。」
「你說得對。金錢最能腐蝕人們的忠誠,而我急需弄到錢。我的戰術和兵法全學自孟西蒙,他教導我速度和氣勢重於一切。」
傑陽很清楚麗絲是在嫉妒伊蓮王子妃的美麗和純潔。「毫無保留有時候是很危險的。」他警告道。
「當然是皇室這一邊。他是英國位階最高的貴族,自然地,他會支持國王和王位繼承人這一邊!等亨利國王返國後,孟賽蒙將會被徹底摧毀!」
她遲疑了。「我——我無法穿著笨重的甲冑!」
蕾莎和理克爵士站在城垣上,瞧見她的丈夫騎到城門前。她立刻衝去找依蓮夫人。「拜託,不要讓他進城,夫人。我和他已無話可說。」
蕾莎深吸了口氣,接受了他。當他開始衝刺後,她達到前所未有的高潮。他繼續揉弄她,衝刺進入,直至她因為那份喜悅而尖叫出聲。她緊抓著被單,拱高臀部,承受著體內不斷攀升的痙攣悸動。
傑陽撫平她的秀髮。「我相信我們所有的人都是如此,蕾莎,包括你在內。」他將格非的甲冑繫在馬上,自鞍袋裡取出斗篷,覆住他顫抖不已的妻子。他抱著她坐上他的黑馬,將格非的馬匹繫在後方。
「信使並沒有帶來回信,爵爺。他們說依蓮夫人已經回到肯尼衛斯堡。」
「謹慎從來就不是她的美德,」傑陽嘲澀地道。「我去找女士們,試著讓傷害減到最輕的地步。愛德華,你留下來對漢利解釋我們的計劃,並說服他參加!」
格非已脫個精光。蕾莎緩緩抬起手,除去衣物。
她殘忍的話語令他瞇起了眼睛。「你的犧牲?恐怕對於無法改變的事只能忍受,夫人。我我沒有時間聽女人鬧脾氣。愛德華和我必須召集士兵打仗。如果你決定要在我們相處的最後一夜這麼自以為是,我會去大廳尋找比較宜人的同伴。」傑陽停在門口。「等一下格非上來拿我的甲冑時,希望你不會又拿他的榮譽這一套折磨他。」
她的回答是轉身背對他,注視著火焰。
「王子殿下,有什麼我們可以為您效勞的嗎?」
一看到蕾莎,傑陽就知道她正在發怒。盛怒中的她別有一番特別的美;她高抬著頭,雙頰脹紅,紫眸有若水晶般璀璨。傑陽強抑下抱著她上床,將她的怒火轉為激|情的衝動。一開始他以為她是為了麗絲對伊蓮說的話在生氣,但她似利箭般射出的話顯示出她的怒火是針對他。
「你只有一個地方可以弄到錢——新寺。但你要給那些金匠什麼東西當做抵押?」
一個小時後,艾漢利帶著他的康瓦耳部隊抵達溫莎堡。「說人人到。」愛德華轉向他的堂弟。「自從你變節背叛後,你該死地躲到哪裡去了?」
「噢,親愛的,你明知道當你和愛德華到西敏寺時,我已經被誘惑得毫無保留了!」
到達西敏寺皇宮後,傑陽道:「我們就在這裡分手吧,麗絲。很遺憾我們今早有正事要做,無暇享樂。再見了,親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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