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爭霸業雙雄惡鬥

蕭翎道:「什麼手段?」
逍遙子微微一笑,道:「這艘五彩巨舟,離百花山莊越來越遠了,沈大莊主若有興趣,咱們到南海遠遊一番,再回中原不遲。」
就在逍遙子打量那青衣童子之時,又聽兩聲悶哼傳來。
沈木風心怯於蕭翎的武功,不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
黑白二老傷臂處,鮮血如注,疼的臉都變了顏色,口中還連連應道:「沈大莊主說的不錯。」
蕭翎心中暗道:四海君主的架子,倒是真大,眼看全軍盡覆,竟還不肯親身臨敵。
蕭翎搖搖頭,道:「三隻鐵筒,毒水齊噴,有如滿天密雨噴霧,咱們武功再高,也難一滴不沾。」
凝目望去,只見兩個青衣童子的前胸之上,各自插著一柄形如柳葉,全身發藍的毒刀。
孫不邪道:「時光無多,道長仍是不能決定,只怕要後悔無及了。」
孫不邪道:「那就不用了……」
那青衣童子雙目中泛起畏怯之情,但卻咬緊牙關,一語不發。
孫不邪道:「只怕事情不如兩位所料的那般容易,不過試試也好。」緊隨杜九身後,躍出了船艙。
蕭翎隱身旁觀,只看得心中大為震動,忖道:這沈木風果然惡毒,如若他不一舉斬斷黑白二老的傷臂,只怕兩人要屈服在逍遙子惡言恐嚇之下了。
左手執著桌面擋在身前,高聲喝道:「幾筒區區毒水,也能擋得住老叫化麼?爾等小心,老叫化衝過去了。」
孫不邪見逍遙子施放毒煙,不由心急,揚手揮掌,力推而出。
沈木風道:「那很好,你為人所用,一定要和為兄較量幾招,現在可以出手了。」
蕭翎道:「唉!實叫小兄為難的很。」
杜九當先而行,剛剛出得艙門,突聞夾道盡處,傳來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道:「站住!」
商八接道:「開了我們中州二賈刑具,也將是白費道長一番心血。」
蕭翎心中暗道:適才惡戰激烈,四海君主和逍遙子,都已顧及不到我等,這青衣童子,大約是稟報我等逃走之事了。
沈木風道:「我早看到你了。」
杜九雙手在艙壁上拍了一掌,道:「這艙壁,都是木頭造成,咱們何不破壁而過。」
只見那雕刻著龍鳳的艙門,突然啟動,放過逍遙子後,重又閉了起來。
只見沈木風張開了雙目,四顧了一眼,緩緩站起了身子,低聲對黑白二老說了兩句話,舉步直行過來。
孫不邪道:「道長心中有數,那也不用老叫化子挑明了。」
四海君主身子一側,躍入艙中,黑、白二老各出右掌,接下四海君主分擊而來的劈空掌力。
商八道:「如是我們兄弟,身上未帶金鎖刑具,此策當然是大為佳妙,但此刻不如登上甲板,默查情勢,見機而作。」
孫不邪冷冷說道:「他們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沈木風突然左手一揮,大聲喝道:「好!也讓他們見識一下我沈某人的毒刀。」
沈木風森冷的目光,逼視在商八的臉上,久久不發一言。
沈木風陰沉的臉上,閃掠過一抹驚異之色,但不過剎那之間,立時恢復了平靜,淡淡一笑道:「原來孫兄也在此地。」
兩人相距有四五尺時,一齊停了下來。
逍遙子道:「貧道仍然相信孫大俠和你們中州二賈都是武林中大有盛譽之人,決不會言而無信。」
孫不邪搖搖頭,道:「老叫化一個人不是那沈木風的敵手。」
沈木風道:「沈某人生離此船之後,必殺你中州二賈。」
逍遙子道:「孫大俠不用思量了,只要你肯出手,生擒沈木風,貧道就開了他們三位刑具。」
微微一頓,聲色突轉嚴厲,道:「為兄的話已說完,三弟有什麼話,可以對為兄說了。」
只聽沈木風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不是我沈某人故作驚人之言,逍遙子手中那串鑰匙,決不是開你們刑具的鑰匙……」
這段廊道,不過丈餘長短,轉過彎子。一道木梯直向甲板通去。
蕭翎一皺眉頭,道:「看起來強敵已然逼近了五彩巨舟,不知是何物撞擊在木舟之上。」
商八卻順手把一個金鎖刑具,收了起來,笑道:「道長把咱們鎖了這麼長的時間,這條金鎖刑具,算作報償,不能算貴吧!」
但聽兩聲尖叫傳來,兩個青衣童子,齊齊摔倒在地上。
這時,逍遙子和五彩巨舟上的人,都已進入艙中,艙門緊緊的關了起來。
商八淡淡一笑,道:「咱們如若能先殺了你沈大莊主,再去救我那蕭大哥的雙親大人,也許還容易多些。」
四海君主雙手齊揮,兩道強猛絕倫的掌力,分向黑白二老擊去。
黑、白二老雖是稱雄關外的英雄,也不禁聽得臉色大變。
孫不邪道:「就目下情勢而論,老叫化乃奇貨可居,道長要和老叫化講斤論兩,未免有些不自量力了。」
船艙中傳出來四海君主威重的聲音,道:「你雖殺盡我四十八個護駕衛士,但你帶來一十八名高手,又有幾個活的,目下除了你們三人之外,只怕再也不會有援手趕來了!」
黑白二老對望了一眼,欲言又止。
沈木風突然舉步而行,直到甲板正中,冷冷說道:「君主既有此意,沈某人是歡迎至極。」
心中念頭轉動,已和沈木風相遇在甲板之上。
孫不邪、中州二賈一齊聽得面面相覷,不知如何開口才好。
但聞那逍遙子接著說道:「那毒針細如牛毛,隨著人身行血,深入內腑,兩位就算是鐵打金剛,銅鑄羅漢,今日也是難逃死亡之厄!」
孫不邪看通往甲板梯口,無法容得一張桌面通過,立刻揮動長劍,削去桌面邊緣,估計那梯口可以通過,當先向梯上行去。
果然刀不虛發,兩個青衣童子應手而倒。
沈木風突然縱聲而笑,道:「杜兄這幾句話,未免太過小看逍遙道長和四海君主了。」
孫不邪道:「不錯,沈木風和逍遙子都是老謀深算,狡詐無比的人物,逍遙子開了你的刑具,旨在逐狼鬥虎,想坐收漁人之利,咱們可不能上當。」
商八道:「這很難說了……」
原來,沈木風全力發出一記劈空掌風之後,緊接著又打出兩柄毒刀。
只聽那綠衣少女說道:「這人因為擅自抗拒君主之命,已處死刑,就拿他試給諸位瞧瞧吧!」
沈木風凝目望去,只見那四海君主,不過三十多歲,身上穿著一件袞龍黃袍,赤手空拳,未帶兵刃,當下冷笑一聲,道:「閣下金冠黃袍,衣著倒是鮮亮,但不知武功如何?」
孫不邪施展傳音之術,對蕭翎和中州二賈說道:「這一新一舊,兩大梟雄,決鬥於五彩巨舟之上,事關武林今後命運,咱們如若在兩人精疲力竭之時,一舉盡殲二梟,倒是一件大功大德的事,此刻要隱好身子,別讓他們瞧出破綻來。」
逍遙子道:「胡……」忽然想到那蕭翎確然是未作過一言承諾,不禁住口。
孫不邪道:「好……這叫混水摸魚,老叫化替三位開道。」一長身躍上梯口。
商八自言自語地說道:「如若咱們施展暗器,能一舉把三女擊倒,就可以闖過去了。」
內力貫注在拂塵之上,劈了出去,接下了沈木風一記遙遙的劈空掌力。
兩個女婢欠身一禮,轉身而去m.hetubook•com•com,直入艙中。
中州二賈手中各自捧了一塊木板,望了逍遙子一眼,齊聲說道:「咱們拚受重傷,借這兩塊木板之力,或可擋住那毒水毒針。」
兩人雖把掌勢接下,但卻被震得各自向後退了一步。
沈木風道:「看什麼?」
逍遙子拂塵一揮道:「沈大莊主就算有翻天覆地之能,今日也別想生離此地了。」
只見艙門開動,逍遙子手執長劍,當先而出,身後緊隨著一十二個青衣童子,十個手執長劍,兩個手執暗藏飛針毒水的鐵筒。
商八轉臉望去,只見兩個青衣女婢,手中捧著中州二賈的兵刃,走了過來,說道:「請收回兩位的兵刃。」
沈木風緩緩說道:「如依你之意,事後如何?」
商八禁不住心裡的高興,不由大笑起來!
蕭翎道:「沒有。」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三位請守在此地,聽候老叫化子招呼。」左手舉著桌面,右手執劍,大步向前行去。
只見那逍遙子神色鎮靜,淡淡一笑,揮手讓青衣童子退下。
蕭翎搖搖頭,道:「兄弟之意,可是以身相殉,護著和三女落得一個同歸於盡,是麼?」
左手一收桌面,護住身子,右手長劍,突然一緊,又把另一支長劍擊落。
他自受過那逍遙子的暗算之後,心中對這些女婢,已然生出了極深的戒心。
目光轉處,只見蕭翎和中州二賈,魚貫行入甲板。
語聲未落,瞥見逍遙子手中拂塵疾攻兩招,迫退了黑、白二老,轉身一躍,直奔回艙中。
只見艙門啟動,逍遙子緩步行了出來,道:「這五彩巨舟之上,除了四十八名黑衣衛隊之外,還有三十六童,和二十四婢,他們都雲集艙中,只待敝君主一聲令下,立時可以出艙圍攻三位。」
逍遙子突然從懷中摸出一串鑰匙,高舉在手中,道:「這就是金鎖刑具上的鑰匙,天下巧手的工匠雖多,只怕也很難自行配製出這等複雜萬端的鑰匙,如是諸位想迫使貧道就範,我就先把這串鑰匙投入到江中。」
商八道:「非是在下膽小,實因你沈大莊主惡名太著。」
那綠衣少女回頭說道:「帶上死囚。」
逍遙子輕輕咳了一聲,道:「除了敝君主身懷獨門解藥之外,天下再無可救兩位性命的藥物了。」
桌面護身,向前行去。
商八笑道:「道長說說看,咱們中州二賈又答應了道長什麼?」
蕭翎陡然間在此出現,沈木風不由一震,比見到孫不邪時,尤過許多,以沈木風為人的陰沉,也不禁為之一呆。
蕭翎道:「老前輩可是想以桌面作盾,抵拒那噴出的毒水麼?」
那三個綠衣少女,去的似是十分倉促,竟然連梯口的木蓋也未蓋上。
蕭翎道:「咱們這一生一世,再也別想攜手合作的事了。」
蕭翎伸展一下雙臂,長長吐一口氣,身心中有著一股舒暢之感。
但見兩個青衣童子,由那轉角處緩步而出,兩人架著一個身著勁裝的大漢。
杜九冷冰冰地接道:「不錯,當今之世,除了咱們這位蕭大哥外,只怕很少有人能是那沈木風的敵手。」
抬起頭來,望著三人,說道:「老叫化有些不信。」
轉角處,緩步走出一個綠衣少女,手中執著一個尺許長短似棍非棍的黑色之物,說道:「這鐵筒之中,裝滿了毒液,如若諸位要強行奪路,小婢就不得不施用了……」
這一掌乃沈木風畢生功力所聚,威勢非同小可,逍遙子雖借手中拂塵發出內力,擋下一掌,竟然被震得向後退了一步,不禁心頭震動,暗道:這沈木風如此武功,確實不可輕視……心中念頭轉動間,耳際間響起了兩聲慘叫,站在艙門口處的兩個青衣童子,突然倒斃地上,略一掙動,氣絕而逝。
孫不邪接口道:「如是道長度量夠大,就該連中州二賈身上刑具,一齊解了才是。」
逍遙子回頭向艙中望了一下,笑道:「如是孫兄開過價錢,此事未嘗不可談談。」
商八不再理會沈木風,轉身向蕭翎行去。
但見兩支長劍,伸了過來,封開了孫不邪長劍。
三隻長劍,就在轉角之處,交相劈擊,卻不見那兩個青衣童子現身出來,也不見那三個綠衣少女出現施用毒水。
日光照耀之下,只見他頂門之上,隱隱間泛升起一片白氣。
那青衣童子望望身側的同伴,一語未發。
沈木風道:「兩位怎不運氣閉住穴道,竟讓劇毒上延?」
黑白二老低頭看臂上傷勢,一片濃黑,已然延至肘間。
逍遙子突然仰天一陣哈哈大笑,道:「沈大莊主請回頭看看。」
言罷,和另外兩個綠衣少女,兩個青衣童子,齊齊轉了回去。
逍遙子揮動拂塵,分向黑白二老,各攻一招,迫得兩人退了一步。
只聽逍遙子的聲音,傳了過來,道:「諸位的兵刃來了。」
沈木風口齒啟動,欲言又止。
商八道:「在下也聞得沈大莊主之名不久。」
沈木風道:「還有一事奉告,一面金牌,只能使用一次,要求一事,蕭翎交出金牌之日,就是你們中州二賈死亡之期,我沈木風從不惡言恐嚇,言出法隨,劍及履及。」
沈木風仰天一陣大笑,突然從懷中摸出兩個細小之物,塞入鴿翼之下。
沈木風道:「怎麼?丐幫中還有人在此麼?」
逍遙子一揮手中拂塵,急急說道:「君主請先回入艙中。」
杜九右腳一抬,把左側的青衣童子翻轉過來,冷冷說道:「你這娃兒,不過十四五歲,死了實在可惜得很。」
杜九伸手取過了鐵筆銀圈,放在身上,商八也取過金算盤,目注兩個女婢,道:「兩位可以退回去了。」
蕭翎怔了一怔,道:「什麼事?」
逍遙子道:「此時此情,咱們已然控制大局,敵寡我眾,君主自然是用不著親自臨敵了。」
逍遙子道:「貧道之意,不如迫那沈木風訂下城下之盟,為我所用。」
孫不邪掌力威猛,兩個青衣童子,還未撿起長劍,孫不邪掌力已然湧到,兩個青衣童子覺出潛力湧到,合力接了一掌。
沈木風抬起頭來,望了逍遙子一眼,道:「道長以兩個隨身童子之命,換了敝友兩條斷臂,那也不算沾光了。」
孫不邪道:「只怕他們早已有了準備。」
黑白二老應了一聲,各舉左掌護身,右手待敵,疾向艙中衝去。但見一陣急雨般的黑點,由艙中湧了出來。
沈木風回頭看去,只見江浪滾滾,已不知到了何處,不禁一皺眉頭。
孫不邪突然一揮手中長劍,左手取過一張桌面,道:「如若是當真有強敵壓境,咱們倒可試問它一下。」
逍遙子道:「君主請回艙中,由貧道對付他們就是。」
商八道:「兄弟涉險,引誘他們現身,大哥趁機發出暗器,把他們一舉擊倒。」
這時,杜九和那綠衣少女,相距不過六七尺,正待以快速的舉動衝過去,冒險一試,突見孫不邪疾踏一步,超越到杜九之前,擋住了杜九的去路,低聲說道:「不可造次。」
昔日百花山莊英雄大會之日,蕭翎雖然見過了黑、白二老,但那時他們一直未曾出手,此刻留心看去,只見二人武功詭奇,自成和_圖_書一派,竟和中原武林道上的武功大不相同。
長劍護身,亦向艙中行去。
逍遙子哈哈一笑,道:「你縱然稍識水性,也難和敝君主在水中抗衡。」
孫不邪暗暗忖道:好厲害的劇毒。
口中在招呼蕭翎,左手卻棄去桌面,蓬然一聲,拍出一掌。蕭翎和中州二賈應聲奔了過來。
沈木風道:「上一次他們舉動粗野,對伯父有甚多不禮之處,這次,小兄已經責誡他們,不得有絲毫怠慢之處,為兄撥了四名美婢,兩個書僮,侍候兩位老人家,金蘭、玉蘭仍在伯母身旁聽差。」
沈木風沉聲說道:「告訴蕭翎,就說我答應了他。」
孫不邪道:「這事照老叫化的看法,那沈木風是在用詐,但茲事體大,老叫化也不敢擅作主意,還是蕭大俠自作主意的好。」
蕭翎道:「沈大莊主武功高強,蕭某人是早已心慕,如肯賜教幾招,蕭翎是當得拜領。」
四隻鐵掌翻飛,和逍遙子那蓬張飛舞的拂塵,打在一起,彼此間互相搶攻,招術、手法,各極其毒辣詭異。
只見孫不邪藉著左手桌面護身,一直行到那轉角所在,長劍一轉,刺了過去。
逍遙子道:「等什麼人?」
沈木風微微一笑,道:「兩位快請運氣止血,咱們還有一番惡戰。」
逍遙子先是一怔,繼而哈哈大笑,道:「是了,諸位之意,可是要我解開了那蕭翎身上的金鎖刑具麼?」
原來沈木風傷了兩個青衣童子之後,以分黑白二老的心神,手中長劍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手間斬落了黑白二老的左臂。
孫不邪哈哈一笑,道:「大概逍遙子只有那三支毒筒,已用以對付強敵去了。」
那綠衣少女以快速無比的動作,舉起手中鐵筒,對準那勁裝大漢一推。
商八笑道:「道長只管放心,中州二賈決不會求你解除身上刑具。」
但見人影閃動,那轉角處又轉出兩個綠衣少女,每人手中,都高舉著相同之物。
蕭翎輕嘆一聲,道:「別問了,咱們闖出去吧!」
孫不邪微微一怔,暗暗忖道:蕭翎借一片瓷碗,能斷去我手中牛筋,兩臂之力,自甚驚人,但是他仍然無法掙斷手腕上的金鎖刑具,如若那逍遙子,當真把這刑具之鑰,投入江中,那可真是一大麻煩的事!
孫不邪搖搖頭,道:「不用了,你身上帶著金鎖刑具,何況那幾個童男童女,也未必就是老叫化之敵,咱們怕的不過是那噴出的毒水而已,只要能把毒水擋過,老叫化一人之力,就可以對付他們了。」
商八回頭笑道:「不勞大哥關心,他此刻決然不敢對我下手。」大搖大擺,一直行到沈木風身前三尺左右,才停了下來,一拱手,道:「沈木風大莊主,在下金算盤商八。」
沈木風突然接道:「孫兄如肯助我沈某一臂,沈木風自信可勝今日之局。」
蕭翎凝目望去,只見沈木風高大微駝的背影,正站在船頭,手中一柄長劍,仍不停的滴著血水。
商八停下大笑之聲,道:「不錯,咱們那蕭大哥一向是有言必踐,一諾不變,可是他一直未承諾過道長一事,未答過道長一言。」
一時之間,黑白二老也無法瞧出是什麼暗器,揮掌一擋,倒躍而退。
大步行近中州二賈,開了兩人身上刑具。
那青衣童子口齒啟動,但卻未發出一點聲音。
一股疾急的暗勁,直向逍遙子打了過去。
商八道:「是啦,那牛鼻子老道匆匆而去,必是有強敵找來。」
逍遙子淡然一笑,道:「是啦!四位可是想乘人之危?」
沈木風落後一步,又因閃避得快,雙肩一晃,直退到甲板盡處。蕭翎心中暗道:毒水……心念初動,船艙中已響起了逍遙子的大笑之聲,道:「兩位的傷勢如何?」
孫不邪微微一笑,道:「你們聽老叫化的。」
沈木風似要發作,但卻重重咳了一聲忍了下去。
蕭翎道:「是何良策?」
蕭翎一直留心著沈木風的舉動,見他頭上浮動的白氣,愈來愈濃,大約有一頓飯工夫之久,沈木風頭上那浮動的白氣,突然消失不見。
沈木風冷冷說道:「就算是再多一些人,那也不過是多幾個屈死的冤魂,在下想會會貴君主,不知他是否敢出來應戰。」
逍遙子略一沉吟,哈哈一笑,道:「這有何難。」
蕭翎道:「看看那沈木風的舉動再說,如若他有所舉動,今日就藉機把他除去。」
商八知他武功高強,不敢存絲毫大意之心,說道:「你拋過來吧!」
杜九道:「在下和老前輩同去,相助一臂之力如何?」
但見那緊閉的艙門,忽然大開,兩點寒星破空飛出,直向兩隻健鴿擊去。
沈木風道:「如是三弟堅決不要和為兄的攜手合作,為兄的自也是不便相強了。」
只見手掌上一陣微疼,有如毒蜂螫了一下。
杜九冷冰冰地說道:「道長還忘了一件事。」
這兩個青衣童子,如何能擋得孫不邪的掌力,接得一掌,被震的向後連退三步。
商八瞧出了孫不邪神色有異,低聲問道:「什麼事?」
只見沈木風高大微駝的背影,停在甲板正中,高舉右手,道:「強賓不壓主,君主請先出手。」
蕭翎暗中窺看,只見沈木風行經之處,那些橫臥地上的屍體,紛紛飛入江中,有如被人抓起投入江中一般,不禁暗中讚道:此人武功實有過人之處……
四海君主點點頭道:「道長如已胸有成竹,本座自當省卻一番氣力。」
沈木風淡然一笑,道:「沈某人話到此處為止,對與不對,要請孫兄酌量了。」
逍遙子拂麈拂舞。正和兩個老者惡鬥。
抬頭望去,只見黑白二老兩條左臂齊肘間被生生斬斷。
逍遙子道:「看看到了什麼地方?」
孫不邪心中罵道:如論大奸巨惡,你沈木風確實較這四海君主尤為可殺,口裡卻哈哈大笑,不置可否。
孫不邪道:「什麼事,不知可否告訴老叫化一聲。」
兩個青衣童子未能撿起長劍,又見蕭翎等三人趕到,心中自知非敵,轉身跑去。
蕭翎道:「道不同難相為謀,咱們兄弟之義,應該斷去了。」
黑、白二老低頭望去,只見左手上一片漆黑,不禁心頭駭然,一面運氣閉住左臂穴道,一面失聲叫道:「毒針!」
商八哈哈一笑,道:「沈大莊主,可是久聞在下之名了麼?」
黑白二老齊齊應道:「傷在左手之上。」
杜九道:「在下開道,試他一試。」大步向艙外行去。
沈木風冷笑一聲,道:「道長之意,可是笑我沈木風不識水性麼?」
只見艙門啟動,四海君主身著黃袍,大步走了出來,淡淡一笑,道:「沈大莊主,當真要向在下挑戰麼?」
沈木風似是已經等的不耐,冷冷喝道:「君主可是怯戰了麼?」四海君主微微一笑,道:「逍遙子已然安排了降伏三位之策,本座自然是不用再和閣下交手了。」
孫不邪舉起手中長劍一招,高聲說道:「三位快來,咱們上當了。」
逍遙子一皺眉頭,似想發作,但卻又忽然忍住了,淡淡一笑,緩步向艙門處行去。
這時,五彩巨舟上的衛隊,似是已經傷亡殆盡,除了艙前甲板的惡鬥之外,四下不見和*圖*書活人蹤跡。
蕭翎輕步而行,急急走了過去。
商八道:「咱們三人之力,一樣不是那沈木風的敵手。」
商八道:「如若他們防守只有這一道,在下倒是有一個卻敵之法。」
沈木風道:「聽人說過而已。」
沈木風道:「你說吧!」
蕭翎心中忖道:原來沈木風帶來的一十八人,也都傷亡殆盡……
這地方乃人身關節要害,受此重傷,自然是難以再奔行了。蕭翎拔下兩支竹筷,輕輕嘆息一聲,默默不語。
孫不邪道:「沈木風……」
沈木風道:「兩次鏖戰,皆是彼此屬下,算來傷亡甚重,倒不如由在下和君主一決生死,勝敗亦可決於一戰之中。」
四海君主道:「為什麼?」
孫不邪低聲對蕭翎說道:「這五彩巨舟,越行越遠,對咱們亦是不利,老叫化是旱鴨子,不知諸位的水性如何?」
豪氣吞河岳惡名動江湖的沈木風,竟然被形勢逼的無可奈何,仰臉長長吁一口氣,緩緩從懷中摸出一面金牌,道:「此乃百花山莊中最高令牌,不論何人,執此金牌,即同我沈木風親臨一般,如你們執此金牌,趕往百花山莊中去,不但無人敢於攔阻你們,且將恭迎候命……」
蕭翎強自鎮靜一下心神,道:「我仍然有些不信。」
蕭翎大聲喝道:「站住!」
只聽他猛喊一聲,向前奔行了兩步,一跤摔倒在地上。
中州二賈,緊隨在蕭翎身後而行,一齊藏身大桅後面。
沈木風微微一怔,道:「我既未料想遇到蕭兄弟,如何能帶著物證出來。」
沈木風右腕一揚,怒聲喝道:「鼠輩敢爾!」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我那蕭大哥想得沈大莊主答允,許他們父子相見一次。」
孫不邪道:「她們倒是已經有準備。是以藏在轉角之處,縱有一等暗器手法,也無法擊中三女。」
沈木風輕輕嘆息一聲,道:「三弟。」
沈木風道:「其他之處,可被傷著?」
孫不邪道:「那沈木風可是對你許下了什麼心願,要你離開此地之後,同去見令尊大人?」
孫不邪道:「好,咱們殺他個裡應外合。」
杜九道:「在下並非此意。」
孫不邪道:「幫你們那一個,老叫化也是難作主意,得和他們商量商量了。」
他仰起臉來,朗朗一笑,道:「那神偷向飛,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他如把兩位老人家送得再遠一些,也許為兄當真查不出來了,可惜的是……他只在百里之內打轉,不是為兄的誇口,百里內的風吹草動,為兄都瞭如指掌。」
蕭翎伸手摸著劍把,低聲說道:「留心了,沈木風只怕要有所舉動。」
黑白二老道:「此毒強烈,雖然閉了穴道,亦是阻它不住。」
沈木風道:「兩位請捲起袖管,讓在下仔細瞧瞧傷勢情形。」黑白二老依言捲起袖管,只見數道黑線,已然衝過肘間。
孫不邪左手又順手取過桌面,高舉護身,當先行了過去,低頭一看,只見兩支竹筷分別插在兩個青衣童子左腿膝彎之處,深入了一寸多深。
商八急急迎了上來,道:「蕭大哥,你和那沈木風談些什麼?」
孫不邪手執長劍,藏身在一根大桅之後,舉手相召。
但聞逍遙子的聲音傳了出來,道:「沈木風,貧道要告訴你一件事……」
杜九活動了一下雙腿,冷冷說道:「道長這等客氣。」
杜九冷冷接道:「那三個女娃兒那裡去了。」
孫不邪輕輕咳了一聲,道:「沈木風已準備背水一戰,盤坐運功,顯然是在準備全力出手了,咱們不能先擋鋒銳。」
逍遙子道:「我開了中州二賈手上的刑具助你。」
孫不邪低聲說道:「奇怪呀,沈木風就算是盡出高手而來,也不能說全無傷亡,怎的滿船死傷,儘是四海君主的屬下。」
沈木風臉色嚴肅,緩緩說道:「為兄心中有幾句重要之言,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孫不邪兩眼一瞪,道:「你可是認為老叫化對付不了那三女二男五個娃兒麼?」
逍遙子微微一笑,道:「君主志在主盟武林,領導江湖,豈可因一點意氣,親身臨敵。」
商八道:「不是迷|魂|葯物,這就有些奇怪了。」
逍遙子道:「就算你孫大俠肯為人用,但形勢上,我等仍是佔足優勢……」
杜九張著人見人怕的一張怪臉,冷冷說道:「你若是不想死,只有一個法子。」
這些健鴿似是受過特殊訓練一般,眼看同伴死了一隻,立時一斂雙翼,疾沉而下,掠著江面,向前飛去,眨眼不見。
四海君主淡淡一笑,道:「本座久聞你沈大莊主之名,如若沒有信心可和沈大莊主一決雌雄,自然是不敢出道江湖了!」
只聽波的一聲,金鐵交鳴,稍後一點寒星,被沈木風飛刀擊落,先前一點寒星,卻擊中一隻健鴿,齊齊落下江中。
沈木風冷笑一聲,道:「你可是認為我沈某人,不敢打入艙中去麼?」
蕭翎道:「蕭翎洗耳恭聽。」
孫不邪哈哈一笑,道:「道長有何危難,怎的老叫化一點也瞧不出來。」
商八緩步走到蕭翎身側,低聲說道:「大哥,咱們要怎樣辦?」
沈木風怒道:「難道你還要沈某人立誓不成!」
逍遙子道:「君主話雖不錯,但此刻尚非其時。」
沈木風道:「咱們很久不見了。」
商八道:「咱們兄弟,既是孫老前輩相救,不論生死,都由孫老前輩做主。」
逍遙子淡然一笑道:「貧道佩服沈大莊主的手段夠辣,也佩服貴友這等壯士斷腕的豪氣……」
沈木風始終不動怒火,淡然一笑,道:「為兄言出肺腑,蕭兄弟一定不肯相信,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沈木風淡然一笑,道:「如果今日在五彩巨舟上的人,都得死亡,我沈某人也該是最後的一個。」
但他卻不待兩人還手,身子一閃,也退入了艙中。
孫不邪道:「老叫化開道。」
蕭翎沉吟了一陣道:「沈大莊主有什麼話,儘管請說吧!」
蕭翎雙目凝神,勁貫右腕,望著那轉彎所在,只要一見動靜,立時將以柳仙子傳授的奇絕暗器手法,出手偷襲。
商八道:「孫老前輩還在思量是否該助道長,未作決定之前,自是不能算作承諾,至於咱們中州二賈,一向是講究賠賺,生意虧本,決計不幹,朋友交情,先放在一邊……」
四海君主還未見答話,瞥見一個青衣童子,急急由艙中奔了出來,對著逍遙子低言數語。
蕭翎被他說的心志動搖,不知不覺間,心中已相信了一半,一時間,不知如何接口答話。
沈木風突然接口道:「孫兄,這牛鼻子猖狂的很,竟然也不把孫兄放在眼中。」
只聽沈木風那微帶沙啞的聲音朗朗說道:「四海君主,你四十八個護船衛士,已然傷亡殆盡,想來艙中已無可戰之將,此時此情,也該親身臨敵了。」
蕭翎細看那雕有龍鳳的艙門,完好無損,顯然,這一場激烈的惡鬥,只限於甲板之上,並未波及艙中,不禁心中大奇,低聲對孫不邪道:「老前輩,甲板上傷亡狼藉,但那艙中,卻是平靜無波。」
孫不邪道:「如是丐幫中人,老叫化也用不著和他們商量了。」
蕭翎仔細一看,果是不錯,整個甲https://www.hetubook•com.com板上,只餘下沈木風和黑白二老,不禁心中暗道:難道沈木風只帶黑、白二者趕來此地麼?如若只是以三人之力,便把這五彩巨舟上數十高手,殺得屍體狼藉,那黑、白二老的武功,倒是足可與沈木風比美了……
孫不邪左手執著桌面,準備三女現身噴射毒水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動,藉著桌面護身,真衝過去,故而不肯全力出手。
蕭翎手中執著兩支筷子,站在艙門口處,瞧著那孫不邪的舉動。
商八只覺他目光之中,似是有著一種強勁的力道,使人不寒而慄,當下轉過頭去,說道:「沈大莊主做何決定,還望盡早告訴在下,商某人還要覆命。」
那兩個老人衣服鮮明,一人全身如雪,一個墨暗如漆,正是關外長白山的黑白二老。
只聽四海君主哈哈大笑,道:「沈大莊主的威名,早已傳播江湖,那也用不著再這等做作給在下看了。」
孫不邪道:「好!老叫化拭目以待。」
孫不邪道:「老叫化亦覺著有些奇怪,大陣小戰,老叫化不知看了多少,亦未見過今日這等奇怪之戰,目下甲板上,除了沈木風和黑白二老之外,再無百花山莊中人,這豈不是和船艙中平靜無波一事,相映為奇麼?」
孫不邪道:「你們這等相信老叫化子,老叫化子倒是要好好的思量一下了。」
商八道:「空口無憑……」
四海君主停下腳步,道:「本座不能示弱於他,道長還有什麼話說?」
只聽一陣金鐵交鳴之聲,傳了過來,顯然甲板上,正有著劇烈的搏鬥。
蕭翎道:「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又得老前輩從中相助,才把父母救出百花山莊,如今又被那沈木風,擒回百花山莊去了。」
沈木風低聲說道:「攻入艙中。」
蕭翎道:「在下亦是不識水性。」
沈木風微微一笑,道:「三弟這般稱叫為兄,不覺得生分了麼?」
凝目望去,就這一陣工夫,那大漢臉上已變成了紫青之色。那綠衣少女望了孫不邪等一眼,說道:「諸位都是親目所見,小婢說的並非虛言、如是諸位自恃武功高強,能夠擋得住如雨珠的毒水,小婢也不便再勸了。」
蕭翎道:「好!有這桌面擋拒那噴出的毒水,成功之望,可以增加了許多,在下和老前輩同時出手如何?」
蕭翎點點頭接道:「有一件事,在下忘記告訴老前輩了,那沈木風前日吃了大虧,被四海君主一舉間,擊沉了數十艘快舟,高手傷亡甚多,那沈木風吃了如此大的苦頭,自然是不肯罷休了。」
沈木風目光一轉,投注到黑白二老臉上,道:「你問問他們,當知在下所言不虛了……」
商八道:「縱然立誓,咱們也未必肯信。」
兩個青衣童子那裡肯聽,頭也不回的向前奔去。
商八道:「彼此敵對,不是敵死,就是我亡,大哥自是不用再存什麼慈悲心腸了。」
孫不邪凝目沉思了一陣,道:「老叫化吸入少許,有點不似迷|魂|葯物之氣……」
又是一聲轟然大震,船身又起了一陣劇烈的顫動。
沈木風道:「蕭伯父又被為兄接回百花山莊去了。」
沈木風看蕭翎凝目思索,知他已有些相信,心中暗喜,但外形之上,仍是一片肅然,說道:「周二弟小事聰明,大事糊塗,為兄的實不該讓他主持策劃邀請兩位老人家的事,再加上為兄當時太過忙碌,無暇問事,致被一誤再誤,造成僵局,唉!此刻想起,為兄的仍有些不安。」
逍遙子淡然一笑,道:「貧道連人都放了,難道還扣留諸位兵刃不成,諸位稍候,貧道立刻讓他們送還諸位。」大步行入艙中不見。
蕭翎心中原本有些不信,但聽沈木風突然變的十分剛強起來,不禁一呆,緩緩說道:「我沒有什麼話可說了。」
商八哈哈一笑道:「這看情勢怎麼變了,說不定變出意外,沈大莊主反成了最先死的人呢。」
他心知這兩刀未必能傷得那逍遙子,是以,打向了兩個青衣童子。
沈木風道:「現下生死未卜,這話未免言之過早了。」
商八低聲說道:「逍遙子身後兩個青衣童子手執鐵筒中,藏有毒針、毒水,霸道無比,時機已然不多,沈大莊主如再猶豫不決,只怕是來不及了。」
商八道:「可是他不肯相信你沈木風之言,要在下來和你談談!」
蕭翎緊隨登上,抬眼望去,只見甲板上血跡狼藉,數十具屍體橫陳眼下。
抬頭看去,只見那沈木風盤膝坐在船頭之上,黑白二老分站在他的兩側。
面臨生死之際,黑白二老也不禁有點英雄氣短,回頭望了沈木風一眼,道:「沈大莊主。」
蕭翎怒道:「爾等不聽喝叫,別怪我手下毒辣了。」雙手一揚,兩支竹筷,脫手飛出。
逍遙子回過頭來,道:「什麼事?」
黑白二老眉頭聳動,似想開口,但卻又強自忍了下去。
孫不邪回顧了蕭翎和中州二賈一眼,道:「三位有何意見?」
杜九道:「咱們兵刃,道長也該發還了吧!」
商八臉色一整,道:「我那蕭大哥的父母雙親,當真在你百花山莊麼?」
商八道:「好!我去和他講講斤兩。」大步行了過去。
沈木風道:「唉!人事變幻,很難斷言,小兄是決未想到,竟和三弟在這五彩巨舟之上會面……」
黑白二老搖頭說道:「大約被我劈出的掌力,震落毒針,擋回毒水,除了左臂之外,別處尚未傷到。」
沈木風冷冷接道:「言重了,道長還有什麼詭計、陰謀,儘管施展出來,我沈木風倒是要見識一下哩!」
孫不邪道:「不錯,有一股淡雅的清香之氣,據老叫化的經驗,凡是迷魂之藥,香味都很濃厚。」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孫兄如是肯和沈某人合作,一頓飯功夫之內,可以掃平這五彩巨舟上殘餘之敵,擒服逍遙子和那四海君主,那時迫他們交出刑具的鑰匙,自是易如反掌。」
兩個青衣童子,把那勁裝大漢,推至綠衣女身前四五尺遠,伸手拍活那勁裝大漢穴道,疾快的退了回來。
逍遙子接道:「縱然是做生意,也要有一個行規,應該一言為定……」
除了逍遙子和黑白二老的惡鬥之外,卻不見那身著黃袍的四海君主何在。
數十道白色的水箭,疾射而出,正中那勁裝大漢。
孫不邪道:「此路不通,咱們先返回艙中,另想辦法。」
這時,蕭翎和商八、杜九,已然趕到,齊聲問道:「怎麼回事?」
探頭望去,只見兩個青衣童子,正在伏身撿劍,那三個綠衣少女,早已走得不知去向。
杜九道:「哼,那牛鼻子為人如此惡毒,日後如犯在杜老二的手中,決不饒他。」
沈木風道:「兩位傷在何處?」
蕭翎輕輕嘆息一聲,道:「完了,咱們這一番心血算白費了。」
沈木風接道:「這麼說來,三弟是存心要和小兄為敵了。」
蕭翎道:「也許沈木風早把傷亡運走。」
此刻蕭翎心中充滿著矛盾,既然想借此機會除了沈木風,又覺得今日不宜和沈木風在此決戰,這一戰不論勝敗,都讓逍遙子坐收漁人之利。
逍遙子略一沉吟,道:「這個貧道實是想不出來。」
商八道:「那是以後的事了和*圖*書,現在你沈大莊主暫處矮簷下,不能不低頭了。」
孫不邪道:「好啊!這辦法倒是不錯,此刻,他們已經有了嚴密的防守之心,我等常困於此,亦非良策,此舉就算……」
那勁裝大漢,剛剛舒動一下手腳,已被數十道白色水箭射中。
杜九道:「不論是何物,反正不會是好東西就是,那牛鼻子老道,匆匆而去,不是畏懼老前輩和我家大哥的武功,定然是發生了什麼重大事情,咱們何不借此機會,闖出此地。」
商八道:「不似迷|魂|葯物?」
蕭翎搖搖頭,緩步向後退去。
只聽蓬然大震,逍遙子帶上的艙門,被孫不邪一掌震開。
孫不邪雙掌連揮,勁風山湧而出,瀰漫在室中的濃煙,竟被他掌力推出艙門。
沈木風道:「我已告訴蕭翎了。」
四海君主一皺眉頭,道:「道長之意呢?」
沈木風輕輕嘆息一聲,道:「三弟如願和為兄攜手合作,為兄仍然是歡迎萬分……」
孫不邪微微一笑,道:「這叫以毒攻毒,甲板上鏖戰激烈異常,咱們索性等他們打個勝負出來,再上去如何?」
沈木風目光一轉,暗中示意,黑白二老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疾向艙中衝去。
逍遙子吃了啞巴虧,又無法說出他們的承諾,不覺怒道:「兩位別忘了你們還有刑具。」
商八道:「生死之事,自由我們安排,不勞你沈大莊主費心。」
孫不邪哈哈一笑道:「如若幾位不來,老叫化也許早已沒有了命……」
沈木風冷冷接道:「只要你們打敗我沈木風,主宰武林一事,雖未全功,亦不遠矣!」
沉默了一陣,商八低聲接口說道:「大哥作何打算?」
逍遙子突然橫行兩步,走到蕭翎身前,開了蕭翎手上的刑具,道:「貧道相信孫大俠和蕭大俠,都是一諾千金的信義人物,既然答應了,決不會變卦,貧道就擅自做主,先開了蕭大俠的刑具。」
突聞一聲轟然大震傳來,艙身起了一陣劇烈的顫動。
甲板上,只餘下蕭翎、孫不邪和沈木風等人。
蕭翎道:「那沈木風武功高強,商兄弟多多小心。」
孫不邪冷冷接道:「道長逼我為人所用,那也是沒法子的事了。」
這兩句話,字字如鐵鎚一般,擊打在蕭翎心上,不覺打了一個寒顫道:「我不信!」
孫不邪道:「正是此意。」
那知事情竟然是大出了孫不邪的意料之外,纏鬥了良久,對方仍是不肯現身,也不見施用毒水,心中大感奇怪,當下潛運內力,貫注於劍身之上,用力一絞,噹的一聲,震落了一柄長劍。
四海君主道:「沈大莊主可想要試上一試?」
孫不邪登上樓梯,長劍護面,向外一瞧,不禁微微一呆。
逍遙子右手平舉拂塵,緩步走出艙門,淡然一笑,接道:「兩位只有一條出路。」
孫不邪低聲對蕭翎說道:「這牛鼻子老道,突然間這樣大方起來,倒使老叫化大感為難。」
商八道:「和氣生財,這是咱們做生意的不二法門……」
蕭翎唰的一聲,拔出長劍,沉聲對中州二賈道:「你們守在這裡別動。」緩緩舉步迎了上去。
孫不邪搖搖頭,道:「如若老叫化判斷不錯,逍遙子決不會放心咱們,只設這一道防守。」
孫不邪道:「好!道長一定要老叫化說,老叫化就只好說明白了,他們在等待道長的刑具之鑰。」
孫不邪道:「也許是一種更為惡毒的東西,但決非一般的迷|魂|葯物。」
商八眼看艙中白煙盡被孫不邪掌風推出艙外,才長長吁了一口氣,道:「想不到這牛鼻子老道,竟然使用武林中下五門的迷|魂|葯物手段,當真是可惡得很。」
孫不邪道:「眼下情勢,雙方僵持不下,咱們幾人實有著舉足輕重的份量,形勢所迫,咱們也不得不用點手段了。」
黑白二老互望了一眼,齊齊撕下一片衣襟,把傷臂包了起來,低頭看兩截斬落的傷臂,已然變成了深紫顏色,連那血色,也變成了紫黑之色。
沈木風拋過金牌,冷冷說道:「你很膽小。」
兩隻健鴿,疾展雙翼,破空而去。
沈木風怒道:「他如不信,也就罷了,那來這些麻煩。」
蕭翎一伸雙手,取過兩支筷子,執在手中,道:「形勢所迫,小兄不得不下辣手了。」
這幾人都是老於世故,飽經江湖險詐風波的人物,雖是互視為敵,誓不兩立,但其間詭詐多變的挑撥手段,卻是層出不窮,各極其堅。
黑白二老雖是合力對付逍遙子,但他們卻是赤手空拳,未用兵刃。
四海君主正待舉步而出,突聞逍遙子高聲說道:「君主且慢。」
逍遙子回顧了孫不邪一眼,道:「另外三位呢?」
四海君主說道:「本座早晚免不了與沈木風一決死戰,還有何猶豫之處?」
孫不邪低聲說道:「四海君主吃了大虧,看樣子巨舟上的人手,已經死亡的差不多了。」
蕭翎道:「如何能要老前輩一人涉險。」
蕭翎道:「今日之局,確有著一種微妙的均衡作用,咱們不能憑借一時豪氣出手。」
只聽逍遙子哈哈大笑,道:「不錯,這叫百步斷魂黃蜂針,混在一筒毒水之中,只要沾上一點毒水,傷口就立刻開始潰爛,任你內功如何精純,也是無法抗拒這等百種毒蛇之液混集的奇毒,何況兩位又中了那液中的毒針……」
商八道:「我家蕭大哥之意,希望由你沈木風拿出一件物證。」
蕭翎心中暗道:這話倒是不錯,百花山莊中的暗樁明卡,遍佈百里方圓,如若向飛一個失神,勢必被他們瞧出破綻不可。
黑、白二老齊齊舉步,行到沈木風的身側。
但聞沈木風那沙啞的聲音說道:「兩位左臂傷勢甚重,雖有靈藥,只怕也難療治,情非得已,兄弟只好代兩位斬去這個累贅了,免被那逍遙子惡言離間了咱們深厚的感情。」
蕭翎冷冷接道:「縱然家父母確實落入你手中,也別想再威脅我蕭翎就範。」
商八微微一笑,道:「道長仔細想想,我商某的話不錯吧!」
大步行了出去,說道:「沈大莊主久違了。」
逍遙子道:「為什麼?」
逍遙子冷冷接道:「如是孫不邪和中州雙賈,這等容易受騙,只怕也難為江湖同道推崇備至了。」
逍遙子望了蕭翎一眼,頓生後悔之感,心知解了他身上刑具容易,如再想套回他的身上,勢比登天還難,這一下無疑開籠飛鳳,啟鎖走龍,萬一這幾人和沈木風等利害相關,聯手合作,豈不是要自作自受……心中念頭轉動,口中卻冷冷問道:「閣下笑什麼?」
話未說完,突然兩隻健鴿,疾飛而至,在空中打了一個盤旋,落在沈木風肩上。
蕭翎厲聲喝道:「你胡說!」
商八哈哈一笑,道:「如若此計能夠行通,自然強過咱們四人一齊被困於此了。」
商八道:「多一刻時光,他們就多一重佈置,此刻闖出,也許還可以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沈木風重重的咳了一聲,打斷了兩人之言,接道:「區區身上現有療毒聖藥,兩位請過來,給在下瞧瞧。」
兩道白芒,閃電飛出。
那當先現身的綠衣少女道:「逍遙道長就是怕幾位不信,因此,特地讓小婢等當面試驗給幾位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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