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長白宿怨

最後一字落處,身形已在十丈開外,「飛鷹」裘逸雖然心中焦急驚惶,但亦不禁對公冶拙這種遇事調度之沉著得當,以及身法的曼妙驚人,暗中欽佩,一面抱拳陪笑地說道:「有勞少莊主辛苦了。」一面亦自飛身隨後掠去。
語聲微頓,又道:「聞兩位言道,裘逸目前已在幕阜山中無端慘死,公冶拙亦有幾分難過,此事與我雖然無關,但公冶拙以情理揣測,想必是此事機密,不知又被何人洩露出去,那人以為『飛鷹』裘逸真的得寶,便趕到幕阜山中恃強豪奪,並將其一家大小,一齊毒手殺死!江湖中具此身手,有此毒辣之人,屈指細數,不過三、五人而已,兩位若要為友復仇雪恨,只要仔細搜尋,假以時日,定然可獲真相,查得真兇。兩位今日無端尋來,將我痛快淋漓地大罵了一頓,我既已知道事出誤會,自不會怪罪兩位,但卻不免為兩位浪費時間,徒耗氣力的做法,可惜可嘆!」
金振宇軒眉怒道:「舍弟多年前被白沖天暗算一掌,傷勢至今方自發作,不治而死,今日我兄弟此來,便是要取白某人頭,至我三弟靈前相祭,若有人阻擋,無論是誰,俱是我兄弟不共戴天之仇!」
語意雖然客氣,但語氣卻冰冷已極,「三絕先生」公冶拙上下打量此人兩眼,仍自含笑道:「豈敢,公冶拙在江湖中雖薄有微名,豈能與『崆峒三劍』相比,閣下如此謙虛,公冶拙實在汗顏。」
「長白劍派」發祥之地,乃是長白山腰處的「靈長觀」,數十年相傳,掌門人俱留居此處,是以「落英神劍」謝一奇雖非三清教下,卻也循規留居此處,好在謝一奇終身未娶,生活與一般道侶並無異處,是以也沒有不便之處!
他不通己名,卻將「三絕先生」名字喊出,自是深信這四字有先聲奪人之力,喊聲方了,觀內劍氣立頓,一個手持長劍,滿面惶急的灰袍長髯老者,已自如飛掠身,連聲喝道:「公冶拙在哪裏?裘兄在哪裏?想煞我謝一奇了!」
他這輕描淡寫的幾句恭維之言,已將他方才尷尬難堪的局面,全部化解,「三絕先生」公冶拙聞言心中亦不禁暗讚:「這才叫薑是越老越辣,就憑胡子玉這幾句話,就無怪在江湖中能享如此盛譽!」
第二件事乃是一直與「長白劍派」不睦的關外馬賊「紅鬚幫」,近來出了一個不世的奇才,將本幫治理得強極一時,又見到「長白派」聲勢衰微,竟限令「長白派」在二月以內,遷出長白山外,否則便要傾全幫之力,將「長白派」門下殺得一個不留!
「七絕劍」金振宇目光炯然一轉,還未答話,「飛鷹」裘逸已自一掠而前,接口笑道:「公冶先生,你可知這位就是人稱『七絕』之劍的金振宇金大俠。」
此三事任憑一件,「長白派」已是極難應付,此刻https://www.hetubook•com•com竟同時而來,且時日俱在二月下旬、三月上旬不足一月之間,「落英神劍」謝一奇自是心焦意躁,不知該如何應付才好!
胡子玉笑聲未住,接口說道:「公冶莊主領袖江南,『丹桂山莊』名傾天下,胡子玉能在這風物佳絕的『丹桂山莊』,見到公冶莊主這般名重當時的一代英雄,已可算是不虛此行,更何況能親眼見到那天香異寶『拈花玉手』的諸般妙用,聽到公冶莊主親口說出的那件長白門中的奇聞異事,這怎能算是浪費時間,徒耗氣力?」
「三絕先生」目光轉處,場中情勢,便已瞭然於胸,並知道今晚來此間尋仇之人,必是「崆峒三劍」,因「長白劍派」這三起仇人之內,只有「崆峒三劍」與自己無一面之交,心念微轉,抱拳朗聲道:「在下公冶拙,今夜……」
許狂夫厲聲道:「一點不錯,正是此故!」
金振宇見他將自己所說的兩句話,回敬過來,不禁狂笑起來,一面說道:「問得好,問得好……」
話聲未了,突有一聲懾人心魄的慘呼,自「靈長觀」那邊傳來,「飛鷹」裘逸語聲一頓,面色大變,公冶拙亦自沉聲道:「看來『長白派』變故已生,勤兒,你且帶他兩人繞路由後入觀,我與裘兄先行一步!」
公冶拙一笑又道:「在下少年時雖有關外之事,但與『長白派』卻素無來往,一直到去年花朝節前『飛鷹』裘逸裘大俠,突來寒舍,說是『長白劍派』已面臨滅門危機,要在下本於江湖道義,一伸援手!」
轉身揮手,立呼擺酒,「鐵扇賽諸葛」見狀暗笑:「我當你公冶拙是什麼厲害角色,原來也是禁不得人家捧的。」
所幸公冶先生一行人俱是身懷武林上乘絕技,是以絲毫未曾堅持在山下留宿,這才挽救了「長白劍派」一場幾乎滅門的浩劫!
這「七絕劍」亦不像老而彌辣的江湖豪客,此刻竟仍然以問話來回答公冶拙的問話,當真可說是針鋒相對,絲毫不讓。
七寶寺方丈「木肩」大師,將這四句話反來覆去地看了許久,突地發覺將這四句短歌每句之首一字,聯綴成句,竟是:「長白取去!」四字!遂認定此事定是「長白劍派」所為,亦遠赴關外,遞下拜帖,要在一月之內,前去長白山尋仇索寶!
說話之間,兩人已至「靈長觀」外,只見觀門未閉,門內卻有縱橫的劍氣,往來相擊於雪光、燈火之內,「飛鷹」裘逸大喊一聲:「各位先請住手,九華山『丹桂山莊』『三絕先生』公冶拙在此!」
他此話說得似褒似貶,柔中帶剛,公冶拙竟猜不出他話的真意,只得微微一笑,隨口道:「胡兄過獎,卻教在下好生汗顏。」
「三絕先生」公冶拙俯首沉吟半晌,算來算去,此行俱是有益無損,這才帶著門下兩個得力弟子,以及愛徒義子「玉面追魂銀燕」公冶和_圖_書勤,束裝就道,與「飛鷹」裘逸連夜趕向長白山去!
面上卻做得越發端莊沉著,抱拳謙謝道:「如此騷擾,已是不該,怎敢再勞莊主賜酒,豈非要教我兄弟……」
公冶拙大笑接口道:「兩位遠道而來,在下早該擺酒洗塵,而且千萬請兩位在此盤桓數日,等到『丹桂飄香賞月大會』過後再走,江湖中人,雖多道公冶拙性情孤僻,但像兩位這樣的朋友,公治拙卻是極願交上一交的。」
原來「長白劍派」所遇的那三件極為棘手的困難之事,一是「白鷹」白沖天,昔日遊俠江湖時,所結下的強仇大敵「崆峒三劍」,在聯劍將「白鷹」腳筋挑斷之際,三劍中的三俠「七靈劍」金振夫,肋下也中了白沖天一掌,當時雖無甚感覺,事隔多年,金振夫娶妻生子以後,卻舊傷復發,而且傷重不治,是以「崆峒三劍」便聯結崆峒好手,大舉前來長白尋仇,事先遞下拜帖,日期便訂在三月初一!
一時之間,院中死般靜寂,只有風吹火把,呼呼作響,人人心中俱都知道,此時此刻,敵我雙方都是劍拔弩張,一觸即發,心中各個充滿戒備之意!
此時正值仲秋,公冶拙說話之間,家丁又端上一大盤數十隻熱氣騰騰,紫金殼的「陽澄大蟹」!胡子玉一面持杯飲酒,一面聽公冶拙詳細地說出那一段往事,看來似乎已將他之來意完全忘卻!
二月中旬,江南雖已略有春意,但關外白山黑水間,卻仍是一望無際的銀白世界,「三絕先生」公冶拙狐裘白馬,極其從容地指點這漫地白雪,不住讚好,一面笑道:「數十年未到關外,至此方覺江南山水雖靈秀,卻嫌不夠雄奇開闊,尤其少年人不到此間,怎知天地之大,此行不論如何,總算給勤兒開了眼界!」
便當先走入觀內,只見此刻「靈長觀」的正殿之前院落四側,滿插數十隻松枝火把,左側一排灰袍道人,垂手肅立,右側簷下的一排紫檀木椅之上,坐著四個俱在中年以上的江湖健者、武林豪客,正都目光灼灼地望著自己,院中一人手提長劍,傲然卓立,雖亦近暮年,但雙目有神,身軀筆直,毫無半分老年人的垂暮之氣。
那知「三絕先生」公冶拙卻又不勝驚異地「呀」了一聲,皺眉道:「依在下所知,『白鷹』白沖天雙腳已斷,殘廢多年,而金三俠一身武功劍法,早已名動江湖,閣下若說金三俠是傷在白沖天手中,這不但更教我公冶拙不解,而且實在難以相信!」
可憐「長白劍派」掌門人「落英神劍」謝一奇連七寶寺所失之寶究竟是什麼都不知道,無端蒙此冤枉,竟還百口莫辯!
胡子玉此刻已連盡兩杯美酒,一面連誇酒佳餚美,一面頷首笑道:「略知一二!」
一時之間,大廳中變得異樣靜寂,呼吸可聞,「三絕先生」公冶拙捋鬚而坐,和-圖-書目光灼灼,面露得色,似乎在靜觀胡、許二人該如何回話。
謝一奇目光動處,不等「飛鷹」裘逸引見,便已一把捉住公冶拙的手掌道:「閣下想必就是名震江湖的『三絕先生』了,小弟久仰大名,真是……真是……如雷灌耳……如雷灌耳的很!」
「三絕先生」一行人眾,乘著滿地雪光反映,極其容易地便攀上了長白山腰,「飛鷹」裘逸方自遙指著夜色中的一片黝黑牆影說道:「那邊便是『靈長觀』所在之地,公冶先生到後,先飲上幾杯熱酒,擋擋寒氣,再……」
「飛鷹」裘逸將此三事說完以後,又道:「在下此來向莊主求助,一來自是因為莊主名傾天下,聲震武林,武功威望,俱足服人,再來卻是因為知道莊主昔年遊俠關外之際,曾對『紅鬚幫』有恩,與五台山『木肩大師』,亦是故交,此次『長白派』滅門之禍,普天之下,除了莊主之外,只怕再難找出一人能為他們解圍了!」
他言語之內,故意將「七絕」二字,說得分外響亮,自是存心想以此激起「三絕」先生公冶拙的怒氣!那知公冶拙卻面帶微笑地不露聲色,而金振宇反而沉不住氣地仰天狂笑道:「不錯,不錯,兄弟在江湖中,確有『七絕』之名,但我這『七絕』,哪裏比得上『三絕先生』的半絕。」
公冶拙含笑為胡、許二人滿斟一杯色如琥珀,濃如蜜釀的美酒,並佈上一箸上好羊羔,方自端起面前酒杯,含笑說道:「此事說來話長,兩位有興,公冶拙自然願道其詳,但請先用上一些酒菜,並容在下先向兩位敬一杯洗塵接風之酒!」
那知他話未說完,卓立院中的「崆峒三劍」之長「七絕劍」金振宇便已冷冷接口說道:「『三絕先生』大名,天下皆聞,在下兄弟,早已久仰得很了!」
他哈哈大笑數聲,淺啜一口美酒,須臾又道:「不瞞胡兄說,在下雖非自了漢,也極少過問江湖間事,聞言即不便使裘大俠太過難堪,又不便答應,正自為難之際,卻聽裘大俠又道,『長白派』願將秘藏多年的武林異寶『拈花玉手』,贈與解圍之人。在下考慮良久,才問及『長白派』所遇困難之事,究竟是什麼,如在下能力所及,自無話說,否則亦是無能為力,裘大俠這才將事情始末,源源本本說了出來!」
公冶拙看見這極為沉著鎮靜的一派掌門,此刻不但滿面惶急,言語談吐,竟也有些語無倫次起來,知道必是因為情勢危急所至,遂也不多謙讓客套,便隨口說了聲:「謝大俠言重了。」
金振宇冷哼一聲,心中何嘗不知道公冶拙此問是在故作姿態,但「三絕先生」聲名赫赫,他卻又實在不願無端樹此強敵,只得將自己的滿腔怒火,強自忍住,沉聲接口說道:「舍弟雖非謝一奇所傷,卻是死在『白鷹』白沖天暗算之下,謝一奇與白沖天一門兄弟,白沖天是隱匿此間,我和-圖-書兄弟此來長白山尋仇,難道還是找錯了地方麼?」
第三件事來得甚是冤枉,五台山、明鏡崖、七寶寺突失異寶,據說盜寶之賊,事後曾留下四句似詩非詩、似詞非詞的短句:「長風蕭蕭,白浪滔滔,取此異寶,去天下逍遙!」
公冶拙笑容不改,捋鬚道:「公冶拙亦想請問,金大俠今夜來此,是無意遊山,抑或是有心前來尋仇的呢?」
那知胡子玉默然半晌,突也縱聲大笑起來,公冶拙不禁為之一愕,不知此人那有心情大笑,卻聽他已笑道:「人道『三絕先生』名拙實巧,如今一見,果然如此,想那『飛鷹』裘逸不過是一個武夫,怎會騙得過公冶拙先生,胡子玉此來,實嫌冒昧,但公冶莊主若說是浪費時間,徒耗氣力,胡子玉卻不敢贊同!」
那知公冶拙笑聲一頓,微微含笑說道:「我只道兩位不知為了什麼,如此義正詞嚴地來責備於我,原來兩位是以為我公冶拙在長白山中,著了『飛鷹』裘逸的道兒,將一隻不值一文的贗品『拈花玉手』當做真的,拿了回來,發覺以後,心有不憤,便眼巴巴地跑到幕阜山『飛鷹山莊』之內,卻尋那裘逸洩恨,是以毒手殺了數十條人命!」
口中微笑道:「胡兄如此說,更教在下過意不去了!」
仰首乾盡杯中美酒,又夾了一塊羊羔,細細咀嚼,方自緩緩道:「關外『長白劍派』,雖然名列天下九大劍派之一,但近年來已人材凋零,這些不待在下多說,兩位想必早已知道了。」
「三絕先生」公冶拙目光一轉,突又縱聲狂笑地緩緩說道:「兩位若是如此想法,未免也將我公冶拙看得太不成材了,公冶拙癡長五十餘歲,別的不說,閱歷眼光,自信還有幾分過人之處,我一生之中,雖絕無欺人之心,但別人若要騙我,卻亦非易事!在下自長白山中帶回的『拈花玉手』,千真萬確地是昔年天香故物,『飛鷹』裘逸自以為得計攜回『飛鷹山莊』的那隻,才是一文不值的贗品,我雖然早知他有欺我之心,但未曾說破,更不想與這自作聰明的無知之徒一般見識。」
胡子玉目光一轉,見許狂夫面容之上,似乎微帶茫然不解,遂一面暗中向他打了一個眼色,一面哈哈大笑地說道:「莊主既然如此,胡子玉兄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卻見公冶拙竟仍不勝驚異地「呀」了一聲,又自皺眉詫問道:「在下心中有不解之處,是以好言望金大俠釋我疑團,那有半分以言語戲弄金大俠之心,金大俠這一問,卻是問得大大地錯了。」
「飛鷹」裘逸雖以輕功掌法馳譽江湖,但此刻與這位「三絕先生」相較之下,仍覺相差太遠,不是公冶拙放緩腳步,便再難追上,只聽公冶拙沉聲又道:「裘兄,『靈長觀』觀內燈火通明,但自那聲慘呼後,便再無聲息,定是局勢已極為險迫,你我若是來遲一步,倒真要抱憾終身了。」
語聲頓處,笑和_圖_書聲亦倏然而頓,冷冷又道:「不知『三絕先生』今夜來此,是無意遊山,抑或是有心前來為『長白派』架樑的呢?」
「落英神劍」謝一奇見到愛徒慘死,而自己盼望中的救星未至,知道只有自己動手,或許還能稍挽頹勢,那知他與「崆峒三劍」中「七絕劍」金振宇甫一交手之下,便知道「崆峒三劍」確非徒擁虛名之輩,自己縱然拼盡全力,最多也不過只能和人家打個平手,心中不禁越發驚惶,此刻「飛鷹」裘逸的這一聲大喝,實不啻救星從天而降。
笑聲又自一頓,沉聲接道:「但閣下不用金振宇回答,想必早已知道我兄弟此來是為著什麼了,我兄弟三人義同生死,在下今日,正是為我三弟復仇而來,父子兄弟之仇,不共戴天,難道我兄弟此舉有什麼非是之處,要勞動閣下不遠千里自九華趕來麼?」
他兩人的言語,句句相接,絲毫不給別人插言之餘地!說到這,金振宇更是語聲激昂,字字截金斷鐵!簷下四人,此時亦早已長身而起,雙拳緊握,目光炯炯地逼視著「三絕先生」公冶拙。
就只這短短數句言語之間,酒菜便已備妥,公冶拙拱手肅客,胡子玉含笑落座,又道:「方才公冶莊主所談『長白劍派』之事,以及莊主得寶經過,雖已風傳江湖,但內中曲折想必仍有許多,不知公冶莊主可否讓胡子玉一飽耳福!」
他似嘲非嘲,似勸非勸,滔滔不絕地說到這裏,只弄得胡子玉、許狂夫面面相覷,無言可對,他兩人一心以為此事元兇,便是這「三絕先生」公冶拙,那知此事節中有節,枝外有枝,事情真相之曲折離奇,波譎雲詭,竟遠出意料之外!
江湖以內,講究恩怨分明,有恩固必當報,有仇亦是非報不可,金振宇這一問,當真是言語鋒利已極,那知公冶拙卻故作不勝驚異地,「呀」了一聲,皺眉道:「公冶拙實在莽撞,不知道令弟已然仙逝,但在下還想請教一句,令弟是怎生在謝大俠手下喪生的呢?據在下所知,十年來謝大俠並沒有入關一步,而『崆峒三劍』的俠蹤,亦常在中原,難道是金三俠偶動遊興,竟遠遊到長白山來了麼?」
「七絕劍」金振宇雙眉一軒,面上已自現出怒容,沉聲道:「金振宇久仰閣下總率江南武林,以仁義行道江湖,是以方自敬你三分,而你此刻卻如此以言語戲弄於我,金振宇倒要請問是何道理?」
原來「長白派」此刻情勢,正如公冶拙所料,正是極其險迫,「長白派」門下最為得力的四大弟子已傷其三,方才那一聲慘呼,便是「長白派」當今的第二代門徒之首「玄霜」道人被「崆峒三劍」請來的武林高手「金槍銀彈」董平,以一招「雙插梨花」的槍法絕技,當胸刺了一槍,瀕死之前發出!
「飛鷹」裘逸卻不住焦急地催促公冶先生攢程急行,到了長白山下,雖已黃昏,裘逸依然不顧道路難行,連夜便要趕上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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