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狂人島主

「是的!我外祖母後來與我餵招,她老人家必須以七成功力,才能折敗我,南龍北鶴二位前輩我沒有見過,想來也差不多少。」
燕元瀾急了道:
穆如春笑著在他眉頭輕拍一下,算是回答他的話。
王仲良的聲音在暗中又響了!
王仲良不以為意地笑道:
燕元瀾追問道:
燕元瀾沮喪地道:
燕元瀾微愕道:
「到你們變成狂人為止。」
「這島上俱是窮山惡水,無景可賞,二位還是請回頭吧!」
「你們已經見過了。」
穆如春忽而淺淺一笑道:
穆如春黯然道:
燕元瀾不通道:「他真有這麼強?」
燕元瀾聞言,猛然大悟道:
「大哥太長他人威風了。」
「二位好偉大的心胸,不過懷抱越高的人,其思路也越偏激,我相信不久之後,你們就會加入狂人之列了。」
「元弟!不可亂動,這是賊子的陰謀,你真要被他逼瘋了。」
小舟已近岸,王仲良冷淡地肅客上岸道:
小舟在掠波前進時,穆如春與燕元瀾這才發現船主之話不錯,這水面之下,密佈暗礁,礁石之間,僅只有數尺空隙,剛好容一般小舟通過。
雙方正在僵持不下之際,燕元瀾用手指著岸上道:
穆如春突然道:
「即使我外祖母,也不會高過他。」
「他們要的多半是哪些東西?」
穆如春猛然收招,避至一旁道:
「大哥,你說得有道理!我明白了。」
原來在田中耕作之人,個個身體羸瘦,面目黎黑,肋骨根根可數。
「船家,這條水路除了去狂人島之外,還可通往何處?」
燕元瀾愁道:
穆如春再問道:
「他不是透露過要煉『回天神丹』嗎?這金堇就是主要材料之一,集千萬朵金堇之花,始能提煉出一斗汁水,更要幾百斗汁水,才能煉成一杯濃漿。」
「船家等一下,我們很快就要回去的。」
燕元瀾默然了,船主歇了一會忽道:
穆如春驚問道:
穆如春目視著他,正色地道:
「那你可知『回天神丹』有何功效?」
燕元瀾瞋目大呼道:
這一片平原上都是農田,田中種著的非稻非粟,而是一種金黃色的花。
「難怪他要動用這麼多的人力,種這麼多的花了。」
「武當九大式,非功力深者不傳,這人在本派之中,地位應該不太低。」
「元弟恐怕錯了,全島之人,數他瘋得最厲害。」
穆如春追問道:
王仲良道:
燕元瀾怒聲道:
「我已試出這人的招式,似乎是武當一派的。」
「只怕穆少俠言不由衷吧!」
「以此人為例,可以想見王仲良手段之毒辣,只怕我們自己免不了像這人一樣的結果。」
燕元瀾突然若有所悟地道:
穆如春道:
穆如春微笑道:
穆如春在旁突然道:
燕元瀾道:
他們租用的是一艘雙桅帆船,船主舟子,俱是慣於航海的老手,而且他們每年兩次俱要往狂人島上送去各種日常用品,是以熟悉途徑。
「見死而不能救,我實在忍不下。」
穆如春道:
「那是在下一時胡說,完全沒有這回事。」
那漢子一揚眉道:
「道不同不相為謀,穆少俠見了島主最好不要發這種論調。」
「元弟,你瞧那隻船,跟著我們兩天了。」
言下悲憤異常,穆如春提醒他道:
二人走過田圃,翻下山岡,只見又是一番景象。
可是那隻大船上的人理也不理,揚帆逕去。
「元弟說得正對,而且每次要五百顆蛇膽,可見人數還不少。」
然後又在一陣刺耳的笑聲中漸漸遠去。
穆如春道:
「一年半載之內,我們有把握離開此島嗎?」
碧浪滔天,一望無際。
燕元瀾大叫道:
燕元瀾想了一下道:
「難道我讓他少受些痛苦,也是不對的嗎?」
「在下一見王兄之後,便覺十分投機,是以想跟王兄多親近一點。」
漢子將手一揮,兩名划船的大漢立即掉轉船頭,向岸上如飛而去。
「本島向不接待外客,你將他們再送回去吧!」
燕元瀾搖頭道:
燕元瀾好奇地問道:
「那我們二人加起來,就有他十二成的功力了,怕他作甚?」
「那我還是給他一掌,免得他再受痛苦吧。」
「穆小子!你算見機的早!不過遲早你總會入我掌握之中。」
「在下穆如春,乃是白老婆婆的外孫,這位是在下的義弟燕元瀾,為北鶴南龍的傳人,請王兄念在同屬武林一脈,准予上島一行。」
穆如春聽了心中更覺驚疑道:
穆如春不屑地道:
燕元瀾惻然道:
大家順手望去,果見一隻小舟,雙槳如飛而來,不消片刻工夫,已到大船之旁。
燕元瀾憤然道:
「庶幾近矣,猶未至也。」
燕元瀾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以為然地道:
「誰!」
「不!我們只求要一顆毒|龍珠。」
「這也不過是學有所長,我外祖母晚年向道,我多少受了她老人家一點感染。」
說完在一陣狂笑中飄然而逸。
「等你們在島上參觀過一遍,自然就會瞭解我了。」
王仲良道:
「只可惜我們要了毒|龍珠,立刻就要返回中原,無緣與王兄久聚。」
「你不知道搜奇客另有一個外號,叫做袖手先生,凡是對他沒有好處的事,他從來不會插手過問的。」
「我們擬向貴島主商請乞討一件東西。」
「螻蟻尚且貪生,誰不期望長生不老。」
「方才我見一人已然力竭而死,怎麼被蛇咬了一口,又復活過來。」
這時那王姓漢子的眼光,也注意穆如春的行動了,不過他的神色卻流露出神秘與殘酷,冷冷的笑了一下。
王仲良哈哈大笑道:
「王兄台甫如何稱呼?」
穆如春搖頭道:
王仲良大笑道:
燕元瀾吃驚地道:
燕元瀾急道:
「要多少濃漿,才能煉成一顆丹藥。」
「我總覺得這隻船有點可疑。」
「你們找島主幹什麼?」
「那我們就找他去,殺了這喪心瘋狂的賊子。」
「罪孽,罪孽!這些生人與行屍何異。」
「原來二位俱是名家之後,敝島主一向對白婆婆及北鶴南龍二位前輩,異常欽折,兄弟倒不能再為堅拒,就請二位登舟吧!」
船主道:
燕元瀾大聲喝道:
姓王的漢子將臉一沉道:
燕元瀾點點頭,二人遂順著田陌,繼續向前走去。
穆如春道:
穆如春凝神深思片刻道:
燕元瀾想了一下,也自笑了。
「令尊可曾嘗試煉過『回天神丹』?」
「蓋將自其變者而觀之,則天地不能於一瞬,自其不變者觀之,則物與我皆無盡也。」
燕元瀾覺得心神一爽道:
「我二人志在山水,專好遊歷,故擬至貴島觀玩一番,請王兄賜准。」
「事已如此,只好隨機應變了。」
那笑聲過了一會,也自然停歇了,變成微微一嘆道:
「既是穆少俠如此抬愛,在下若再堅拒,便是太過矯情了,兄弟草字仲良。」
「歡迎你們參加狂人行列,敞島甚少高手,尤其是穆少俠,既然懂得『回天神丹』之煉法,島主必會重用。」
王仲良的臉色才平和下來道:
穆如春道: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雖是陽光普照,一樣會有鬼氣森森之感。
王仲良道:
燕元瀾聞言默然,半晌才道:
小舟頭上站著一個中年漢子,面頰瘦削甚是猙獰,高叫道:
「你們要什麼?難道島主煉『回天神丹』之事,外界已有傳聞?」
說著又想了一下道:
「大哥何以知道?」
燕元瀾搖頭道:
王仲良狡猾地一笑道:
有一個力竭倒下了,花田中突然遊出一條紅白相間的小蛇,在他胸前咬了一口。
王仲良用手一指,哈哈狂笑道:
花作十字形,隱飄微香,倒是頗為絢麗,然而驚心的又是什麼呢?
「元弟,你想的不錯,這島上住的人全都是瘋狂的。」
如此僵持了半天,燕元瀾感到不耐地道:
燕元瀾與穆如春一起走到船旁,燕元瀾一拱手道:
「中原大好山水,二位不去遊歷,卻專程來此荒島,若說志在遊歷,未免太令人難以相信了。」
穆如春道:
穆如春默然道:
「師妹還等著我們去救治……」
王仲良笑道:
「盡力而為吧!我不信這彈丸小島能困住我們一輩子。」
「這麼說來,我二位恩師,以及大哥的……」
燕元瀾感激地道:
穆如春含笑道:
「兄弟只知聽命行事。」
二人驚道:
「行百里者半九十,功力越深,進步越難;我們合起來,最多只有他八成功力。」
燕元瀾看在眼中十分惻然,嘆道:
穆如春道:
「那你在島上算是什麼?」
燕元瀾抗聲道:
船行甚速,又過了一天,已可望見陸地之影,船主把帆都降下道:
「是的!家師在傳技之時,曾對各派之技藝,作過一番指示,他最後攻你的那一式『丹鳳朝陽』,正是武當九大式之一。」
燕元瀾道:
燕元瀾心中又自一動,深覺自己涵養太差,動輒受外物之影響,不由得臉頰微紅,隱有愧色。
「仲良兄此言何指?」
「慢著,你要困我們多久?」
「原來你就是島主!」
燕元瀾的臉上突然泛出一片湛然神光,朗聲道:
「大概要十幾杯吧!」
穆如春卻含笑地挽住他的手道:
說著虛作一指,點向那人的巨闕穴,那人目光雖然遲滯,卻本能地朝後一退,恰好避過。
燕元瀾沉不住氣,脫口道:
和圖書我不是島主,你們來幹什麼?」
「我雖未與大哥較過手,想來我們總在伯仲之間。」
「正是如此,所以家父縱然知道方法,卻從未想到要去提煉。」
「練武之人,體力較常人為強,恐怕還有希望。」
穆如春驚道:
「除了那春霖這老傢伙再無別人。」
穆如春嘆息了一聲道:
「有朝一日,我能出得此島,一定將這事公諸天下,使所有武林人物,奮起為仇,共破人間地獄。」
「過個一年半載,二位自會瞭解我的。」
穆如春突然道:
「好了!你是聰明人,一點就透,現在比我還透徹了。」
王仲良冷冷地道:
「當然了,不然長命百歲誰不願意,『回天神丹』若是容易提煉,大家早就著手了。」
船主含笑道:
「姓王的,是好漢你出來,我們決一生死。」
穆如春問道:
穆如春嘆息道:
燕元瀾的功力何等深厚,這一掌劈出,花圃中翻起千點黃影,頃刻摧折了一大片!
王仲良臉容驟變道:
燕元瀾微微一笑,兩個人臉上俱洋溢著一片安詳。
穆如春嘆息一聲道:
王仲良道:
船主搖頭道:
他說到這兒,似乎略有顧忌。
想了一下又道:
穆如春也被他激起了雄心道:
「武當第二代弟子中『穿雲一劍』鄭祝生,三年前突然失蹤,莫非就是此人。」
「元弟,你這是做什麼?」
穆如春攔住道:
穆如春望著遼闊的海洋,又無法下去趕到後面一看究竟,只得吩咐再把帆揚起,恢復原速行駛!
燕元瀾點點頭,二人遵吩咐船家等候,一同下了小船。
「那發令之人是什麼樣子?」
穆如春道:
姓王的漢子依舊冷冷地道:
「對了,那些搬東西的人,兩眼發直,俱都不曾開口說話,只是聽從一個人的命令行事。」
穆如春想了一下,低低地對燕元瀾道:
「一丸需要百副生人腦髓,三丸豈非要殺死三百個人。」
「大哥!這些花怎麼辦,咱們是否要毀了它。」
「凡人分為智者、庸者與愚者三種,在下乃為大智者。」
燕元瀾亢聲道:
燕元瀾道:
穆如春道:
「元弟,你幹什麼?」
「是啊!而且他的武功還不弱。」
燕元瀾這下子真的是計窮了,良久之後,突然奮發地道:
燕元瀾突然豪氣大發道:
穆如春臉色一正,恭敬地道:
「二位公子,我們只能送到此處,前去即是暗礁,船無法再行了。」
穆如春想了片刻,頹然道:
「家父雖然不諳武功,卻精岐黃,是以在下也略知一二。」
「船家,你把船駛得慢一點,我想看看後面那隻船。」
「我們上稟天心行事,天若有眼,斷不會令我們失望的。」
「縱然尚有一線希望,可是在此荒島之上,藥物難求,我就是有回春之手,也是巧婦難作無米之炊……」
燕元瀾想了一想,突然舉掌朝那花田推去!
穆如春微微一笑道:
語罷聲音又消失了。
「大哥!這失性散如此厲害?」
「不生不落,不落不生,花自生,花自落,我作如是觀。」
「此去雖有幾個小島,除了狂人島外,都是無人居住的荒島。」
「暗礁遍佈,我也沒有辦法!」
「二位既已登陸,就可算為本島的一份子,現在即可自由行動,到時我會令人送來飲食,二位不妨在各處多遊覽一下。」
穆如春搖頭道:
燕元瀾奮起一掌,擊向面前之人,那人居然懂得一閃,避開掌鋒。
「范文正公曾經說過:『不以物善!不以己悲』。」
「元弟!愚兄受教了。」
王仲良深悔自己失言,忙岔開道:
船主搖頭道:
船主道:
王仲良道:
穆如春慘然一笑道:
「沒有!家父認為那煉法太違人道,有傷天和。」
王仲良道:
「直到他心力交疲,耗盡精力而死。」
「我略精岐黃,知道有一種藥,服之令人心智全喪,跡近癡狂,那藥中就需要用毒蛇膽,不過這藥毒性不長,若隔半年,其效自失。」
接著又回頭問船主道:
王仲良臉色大變道:
「我不知搜奇客前輩姓那。」
穆如春急道:
穆如春道:
「元弟,不要怪我處處刺|激你,實在是因為我們身處危地,暗中面對著一個兇殘無比的敵人,不得不特別小心。」
王仲良刁詭的一笑道:
穆如春道:
燕元瀾急叫道:
「這又不對,那又不對,我該怎麼辦才好呢?」
燕元瀾剛要開口,穆如春將他一扯,發話道:
燕元瀾直著眼道:
「大哥沒有聽見那王仲良的話嗎,只怕時日一久,我們也變成狂人了。」
「大哥太客氣了,兄弟並不覺得會高於大哥。」
燕元瀾不經意地望了一眼道:
和_圖_書那島上四周都佈滿暗礁,我們的大船駛不進去,每次都泊在遠處,島上的人自己用小船將東西運去。」
「三位老人家聯手,除他當然沒有問題,而且他們若知此事一定也會義不容辭,可是我們怎麼出去通知他們呢?」
燕元瀾忍無可忍,揮掌朝發出笑聲之處擊去。
燕元瀾聞言,也覺毛骨悚然,驚道:
燕元瀾怒道:
王仲良輕輕一笑道:
穆如春拊掌大笑道:
「行不得也!哥哥……」
穆如春笑道:
穆如春卻坦白地道:
燕元瀾躁急地問穆如春道:
「家父留書僅有記載,卻未曾說過有先例,據說煉成之後,服下不但可壽延一甲子,若連服三丸,可成金剛不壞之身,功力通神……」
「我們係據一位前輩相告!」
穆如春劍眉深結,想了半天,才緩緩地道:
燕元瀾反而朝他微笑道:
穆如春搖頭道:
「元弟!你的功力比我如何?」
「兄弟已經說過了,此來志在山水。」
燕元瀾的掌聲呼呼,擊得四處皆動。
「王兄真好眼光,我們前來,除了遊歷之外,確實有點事需與令島主相商!」
燕元瀾也感興趣地道:
燕元瀾道:
「字倒不錯,只是兄弟卻不敢媲美那兩位古人。」
王仲良陰險地一笑道:
穆如春微怔道:
穆如春一頷首,二人遂慢慢的步上山道。
走有里許,山道突止,面前突展出一片平原。
「方才聽王兄之言,好似貴島主在練什麼『回天神丹』?」
舟行兩三日,倒也風平浪靜,無甚驚險,燕元瀾與穆如春俱是初次航海,對於海上各種異景,異常新奇,長鯨噴霧,飛魚掠空,每樣東西都給他們一種新奇的刺|激。
燕元瀾奇道:
穆如春點頭道:
此處山石玲瓏,泉石雅致,佳景天成。
燕元瀾略感寬心道:
燕元瀾道:
二人豪氣干雲,一心只想如何去殺死王仲良,為天下除害,反而將他們此來求珠救人之事忘懷了。
「王兄是否以狂人自詡呢?」
穆如春道:
「照這樣看來,島上之人不是生來就狂,而是人為使然的了。」
王仲良人影已杳,空中卻傳來他的聲音道:
穆如春點頭道:
「一技之習成,斷非朝夕之功,是以牢牢地印在潛意識中,不易淡忘。」
一個多月之後,穆如春與燕元瀾已在渡海的船上。
「大哥,你方才不是說自保有餘嗎?」
「這個兄弟儘管放心,愚兄自幼隨家父習醫,未敢自比華佗扁鵲,但在這島上自保真元,卻是深信有餘。」
「島上有多少大智者?」
「這東西雖含劇毒,未嘗不是濟世良藥,而且已經化費了這麼多的人力耕耘培植,毀之暴殄天物,由著他吧!」
那些耕作之人,對二人在身邊走過,居然一無所視。
「豈僅如此,提煉一顆『回天神丹』,尚須百副生人腦髓,以及數十種靈藥合成。」
漢子的臉色突然一動道:
穆如春含笑道:
可是後面的那隻船也減低了速度,始終維持著原先的距離。
燕元瀾不善偽裝,臉色一紅。
穆如春道:
王仲良的臉上泛起怒色道:
「這倒不打緊,有三才玉玦保住她的傷勢,一年半載絕無變化。」
那人經一咬之後,彷彿重新獲得力氣,立刻又爬起來,重新揮鋤耕土。
「若講搏鬥,你們必無倖理,不過我實在不想殺死你們,因為我島上只有十名智者,加上你們,剛好膺十二之數,你們放心好了,二位資質不凡,將來在狂人島上的地位只在我大智者之下,絕不會叫你們做苦工的。」
二人雖是絕藝在身,也不禁為眼前的景象而駭目驚心。
「我什麼也不想,只當身在物外。」
「海上行船,偶爾航線相同,也是常有之事。」
燕元瀾道:「大哥,還是你的定力深厚。」
王仲良神秘地道:
王仲良夷然一撇嘴道:
穆如春道:
「我們並無深交,你知道我姓王,我知道你姓穆,你稱我王兄,我稱你穆少俠,這樣我們並無不便之處……」
穆如春聽見他的笑聲,心中微微一驚,深深感到島上一定藏著很多的秘密,自己與燕元瀾此去,說不定將遭遇到什麼危險,燕元瀾聰明膽氣都足,可是為人過於忠誠,他可以毫無恐懼地面對戰鬥,卻沒有一點心計去應付陰謀詭計,因之凡事需自己多擔一點心,想到這兒,連忙穩定心神,搭訕地道:
燕元瀾道:
「這靈丹提煉真不容易。」
「那島主,他既然知道用藥蠱人,自然不會自服,也許全島只他一人不瘋。」
「走!大哥,咱們去領略一下這狂人世界是什麼樣子。」
隱隱又傳來一聲嘆息,低細幾不可辨,二人都聽見了,只作會心一笑。https://m•hetubook.com.com
「他自稱姓王,大概有三十多歲,五年前就是他來向我們辦交涉,講好每年送兩次東西,因為他給的代價很高,所以這事雖然奇怪,我們也接受下來了。」
燕元瀾道:
「回天神丹所用的材料,搜羅頗為不易,貴島主可曾收足了?」
姓王的漢子冷冷地道:
燕元瀾道:
燕元瀾無可奈何,一掌擊向地上,大叫道:
船主搖頭道:
穆如春突然上前,駢指點向他胸前,指風凌銳,王仲良微微一笑,舉手輕拂,居然將他的指勁化解,而且還將他反逼回一步。
「他看來心智已失,怎地武功並未忘記。」
「二位果真是為了遊覽,還是有為而來?」
「你將我們留在島上何意?」
「那麼王兄對責島主的作為看法如何?」
穆如春在燕元瀾耳畔道:
「此人不除,人神共憤,我想不妨請三位老人家出山,並除此獠。」
「那麼他要痛苦到幾時?」
王仲良的臉色微微一變道:
接著是王仲良聲音道:
王仲良倨傲地道:
誰知穆如春的話音剛落,半空中突然傳來一陣陰惻惻的笑聲。
王仲良道:
燕元瀾漠然道:
燕元瀾頓了一下道:
「不知王兄可是島主?」
「荒謬!荒謬!這是瘋人的思想。」
「你也許比我略高一籌,但絕不會高出許多。」
「大半是布帛,糖油等日常吃用之物,只是每次都要五百顆乾的毒蛇膽,不知作何用途,好在閩粵一帶的人們喜歡吃蛇,這東西並不難求。」
「毒能活人命,真是難以置信。」
王仲良神色忽變為異常奇特道:
「那島為何以狂人為名,莫非上面住的都是狂人嗎?」
燕元瀾大叫道:
穆如春道:
「元弟!且慢,這人知道閃避你的掌風,可見他原先是個會武功之人。」
燕元瀾亦垂頭想了一下道:
「島主認為這世界上唯智者與強者始可生存,愚笨者應該獻出他們的生命,以延續智者之生命……」
「王大爺,是這兩位公子,說是有事要到島上來,所以僱了小的船,將他們送來此間。」
「我毀了這一片花田,教他的長生夢,變作泡影。」
「什麼是透徹?何處謂之透徹,無物何透,無底何徹。」
燕元瀾看得髮豎眉挑,大聲喝道:
穆如春搖頭道:
「那春霖自號搜奇客,不是他尚有何人。」
「這個我也不清楚,我從未上去過。」
燕元瀾驚道:
穆如春微微吃驚,似乎想不到這王仲良的功力會如此之高。
穆如春搖頭道:
「我絕不會屈服受你之威脅!」
穆如春微微一笑道:
「家父所留醫籍上曾說及『回天神丹』可令死人重生,老者返童,每一顆能延壽一甲子,相傳為軒轅遺方,然知者甚少。」
「你!你也知道『回天神丹』!」
「大哥的心意我很明白,小弟異常感激,今後任他天堂美景,我只作地獄看。」
「智者已然無多,大智者百萬中難得其一矣!」
「花殘花落,愛花人作何等觀?」
「實在是我師妹受了重傷,亟須毒|龍珠治療,倒不是那前輩指使我們前來的。」
穆如春道:
穆如春想了一下道:
「你喊破喉嚨也是枉然,我早已叫人用旗語命令他們離開。」
「那『回天神丹』真能延年益壽嗎?」
「元弟你是聰明人,你會知道該怎麼辦的。」
王仲良得意地道:
「全島之上,我是唯一不狂之人,所以為免得驚世駭俗,一切對外交涉,均是由兄弟來辦理。」
穆如春仔細一審查他們二人,果然大有發現,原來這二人不僅雙眼發直,而且瞳仁漲大,目光遲滯,臉部表情呆板,確實有癡狂之徵象。
「方才我全力一指,原是想制住他的,不想他輕輕一揮,就將我逼退一步,依我所知,他最多只用上了六成之力。」
「元弟!現在我們最好能不為旁物分心。」
「大智若愚,你奸刁外露,哪裡像個大智之人。」
燕元瀾驚問道:
接著又是一陣刺耳的笑,那笑聲異常尖銳,刺|激得人心神不定,血氣浮躁。
「這是為何?」
王仲良斜著眼睛道:
王仲良已去遠了,聲息不聞,他的去處是一條山道,兩邊崇石峻嶺,怪樹叢生。
田中並無人監督他們的工作,可是卻彷彿有一條無形的鞭子在策打著他們,使他們不敢少怠。
燕元瀾釋然道:
燕元瀾急道:
穆如春皺眉道:
「你不是要帶我們去見島主嗎?」
燕元瀾道:
穆如春道:
「這兒離岸還有里許,我們怎麼上得去?」
「穆少俠對我看法如何?」
「是的!一個人縱然已病入膏肓,你殺了他,你就是兇手。」
「即使舉島皆瘋,總該有一人不瘋。」
穆如春凜然道:
m.hetubook.com.com如春道:
「如此則矯枉過正,又易入魔道了。」
「這王仲良種這麼多的毒藥幹什麼?」
「我自知甚明,你比我高一點,但是合我們兩人之力,未必鬥得過王仲良。」
「管它是什麼來路,大家各走各的,理它作甚。」
「那邊有小船來了。」
穆如春道:
「現在我自己也失去信心了。」
穆如春道:
穆如春嘆息道:
「如此一切全仗大哥了。」
燕元瀾道:
穆如春突然警覺,連忙喝止道:
「陸老大,現在並未到進貨之時,你怎麼來了?」
燕元瀾道:
「元弟!不可,王仲良作惡多端,我們卻犯不上替他作劊子手。」
「他能記住招式,應該靈智尚未全泯,大哥看看他還有救嗎?」
「只要你們在島上住過一陣,不怕你們不變成狂人。」
「除非你殺了他,要不然他還是會再種,反而有更多的人遭殃。」
「不敢當,島上本無島主這一名稱,既是二位堅持要找島主,在下不得已,只好暫膺此位。」
「這老傢伙前年自己來過一趟,結果鎩羽而歸,這次又支使你們前來……」
燕元瀾心中大急,忙在岸邊大叫道:
燕元瀾亦有所覺道:
「大哥!這些地方與前面一比,真如天堂地獄之別。」
燕元瀾驚道:
「他們中毒已深,活著也是痛苦,不如早些死了乾淨。」
船主想了一下道:
「那你每次送東西,是怎麼運上去的?」
「那麼來拿東西的人,可有瘋狂的樣子?」
「天意雖難測,人事不可不盡,我們盡力而為吧!」
「大哥!現在我們怎麼辦?」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就以這金堇而言,生具至毒,一滴能致人死命,可是它又是使人內臟肌肉重生之靈藥,天心渺渺,遠非我們所能測。」
燕元瀾道:
穆如春並不稍停,拳砍拳擊,一連攻出七八招,那人連閃帶躲,一起避過,而且偶爾還反攻一兩式。
「那些人已經不會說話,我們完全是用眼色表達意思。」
穆如春一拱手道:
穆如春微微一笑,不再說話。
王仲良哈哈狂笑道:
「不然!君子小不忍則亂大謀,悲天憫人之心,人皆有之,若不顧利害,躁急而動,與市井匹夫何異。」
「此人言不由衷,我們權且上了岸再說吧!」
燕元瀾默然了良久才道:
穆如春緊瞪著他道:
「燕少俠說對了,不然此島為何以狂人為名。」
「不!告訴我們的不是此人。」
「交淺不敢言深,兄弟無法置評。」
穆如春道:
燕元瀾自是行家,聽了他的話垂頭不語,良久始道:
那兩個操舟的大漢,手法十分純熟,運漿如飛,穿行於礁石之間。
漢子用眼一掃他們二人道:
「那麼王兄本人的想法又如何呢?」
燕元瀾不通道:
說也奇怪,他掌擊向西,笑聲轉移至東,他擊向東,聲音又到了西邊。
「是的,只要連續服上兩次,就是神仙再世,也無法救治了。」
這一日,他們又在艙面上閒看,穆如春遠覽天際,水空一色,正在心曠神怡,忽然眼角瞥到一點黑影,心中一動,對燕元瀾道:
「奪人之命,全已之壽,這種事為俠者所不為,何況它是否有效,尚不得而知!」
穆如春道:
「這簡直是人間地獄,哪裡還成世界。」
「不!他們都很正常,不像瘋子。」
穆如春道:
「哦!原來是毒|龍珠,你們怎知島主有此物?」
穆如春道:
「也只有作如此想下,不過天心渺渺,人力難測。」
「島主確有六顆毒|龍珠,不過肯否給你們就不得而知了。」
「對!大丈夫有死而已,我們不賴天助,端求人為吧!」
王仲良大笑道:
穆如春卻神色凝重地道:
船主道:
燕元瀾忽然想起一事,問船主道:
每個人都像是一具行屍,披上人皮的骷髏。
「那蛇名叫彩練,其毒無比,可是對於中了『失性散』之人,卻有振奮之效,他被咬之後,借劇毒之刺|激,又能掙扎起來,繼續拼命工作。」
穆如春點頭道:
穆如春默然無語,忽而有所警覺地道:
船主答應著,落下了一面帆,速度果然慢了許多。
穆如春卻不答話,緩緩走至一人之前,凝神審視一下道:
「你撒謊!我從未看見你對人說過話。」
「可是仲尼之仲,張良之良。」
「小弟少履江湖,對這些不太清楚。」
王仲良一笑道:
穆如春道:
穆如春城府較深,卻平靜地道:
燕元瀾道:
穆如春搖頭道:
「這些人果不出我所料,是服了失性散,不過中毒已深,無可救藥矣。」
「我們來時,搜奇客那春霖前輩是知道的。」
二人順他的手指望去,只見那隻帆船,已然掉頭準備返航。
王仲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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