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人算不如天算

中年文士伸手由對方頭亡,取下銀簪,許大元卻又輕嘆一聲道:「銀簪中空,底端有卡簧,可以開閉……」
長衫漢子道:「沒什麼,待會兒,我就要離開這兒了……」
短裝漢子道:「你做東?你知道,這幾個菜,要多少錢?」
短裝漢子不禁笑道:「這種病,我也可以治呀!」
中年文士「唔」了一聲道:「現在,我問你,那個什麼裴玉霜與邵友梅二人,究竟在何處?」
柳如眉向許雙文姊妹扮了一個玩皮的鬼臉,並向乃師呶了呶嘴。
當然,她不知道邵友梅在暗中照顧著她們,同時,她也認為敵人的行動,必然是在三更之後才開始,因而才準備調息一番。
短裝漢子道:「這倒是不錯,想必是方才那伙計給你拉生意了?」
接著,又注目問道:「若梅,你們怎麼會聚在一起的?」
長衫漢子得意地笑說道:「我早就說過,教你別緊張,這一頓,由我做東,你該放心了吧!」
中年文士僅僅哼了一聲,已將銀簪底端打開,傾出幾粒比綠豆還要小的銀色藥丸,向朱玫問道:「老夫人,您看,這是不是真的解藥?」
論實力,這五位,應該是不必有什麼顧慮的了,但她們為了減少半路上萬一的麻煩,還是改了裝,而且是一律女扮男裝,朱玫、古若梅二人變成糟老頭,三位美姑娘卻變成了年輕小伙子。
中年文士突然說出嬌甜的話聲來,這情形,不但使被制於他手中的許大元暗呼晦氣不值,連隨後跟來的朱玫與許雙文姊妹,也一齊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朱玫冷笑道:「既然對許家忠心耿耿,為何要暗算老身與兩位姑娘?」
已並肩進入食堂,說話的正是那著竹布長衫的漢子。
這一點,邵友梅倒是信得過,因為,就當他心頭警兆暗生之間,已運氣默察過,自己體內,並無甚不適之感,足以證明他並沒受到什麼暗算,也所以才有那「你究竟在搗什麼鬼」的一問。
像朱玫這種武林中不易多見的頂尖高手,竟會突然發生暈眩的感覺,當然決非偶然的現象。
「你能相信嗎?」
「話不是這麼說。」長衫漢子接道:「俗語說得好,得人錢財,與人消災,人家將一條命託付給我,我怎能不小心一點?」
朱玫苦笑一笑道:「跟著你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邵友梅頭也不回地,反手向後面一指道:「那不是嗎?」
她,雖然說得那麼「酸溜溜」的,但神態之間,卻顯得至為愉快。
短裝漢子瞥了他一眼道:「我要能猜得著,還問你幹嗎?」
許大元答非所問地道:「哦!我明白了,你是邵友梅的朋友。」
許大元笑了笑道:「其實,也沒什麼說的了,咱們谷主夫人,是否對邵大俠另有陰謀,我可沒法知道……」
一舉酒杯,注目問道:「老弟準備幾時起程?」
短裝漢子道:「如果是與她的性命有關,多付點酬勞,也算不了什麼,只不知那封信要送往何處?送達之後,還有些什麼酬勞?」
許大元的語聲道:「許大元只知奉命行事……」
許雙城也截口嬌笑說道:「這位柳姐姐,還是到我們這邊來吧!令師古阿姨還沒改過裝來,偎在那邊可不太好看哩!」
古若梅含笑接口道:「好!古阿姨就聽你們兩姊妹的。」
長衫漢子點點頭,正容接道:「當時,那人首先告訴我,她是女人,患得是女人特有的病症,她要我附耳過去,以免當眾說出來難為情……」
邵友梅截口接道:「老夫人,今宵的教訓,還不足以證明敵人的可怕嗎?」
古若梅輕輕一嘆道:「這真是說來話長……」
裴玉霜「格格」地媚笑道:「可以這麼說,真看不出,你這實心眼的人,居然也機警起來……」
朱玫長嘆一聲道:「許大元,你知道裴玉霜那淫|婦已與百里源姘居在一起,你準備將二位姑娘,也送入虎口嗎?」
這一說,可使邵友梅臉色大變地大半天說不出話來。
接著,他目光向四週一掃,然後才伏在桌子上,以低得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得到的語聲說道:「胡兄,一個人,運氣來了,真是擋也擋不住的。」
長衫漢子苦笑說道:「事實上,那個女人,脈搏正常,根本就沒病,如果一定要說她有病,那僅僅是部分血脈阻滯,顯然是被武林人物點了穴道而已,但穴道被制,除特殊手法之外,通常是沒有痛苦的。」
話沒說完,人已長身而起,裴玉霜連聲嬌笑道:「不送,不送……」
少頃之後,短裝漢子含著滿口的菜,含含糊糊地笑道:「老弟,別只顧吃喝,也得抽時間說下去呀!」
許大元輕鬆地一笑道:「朱玫,你不是自信武功高過我的嗎?」
許大元狠狠地瞪了朱玫一眼,許雙文怒叱一聲:「混帳東西,還不給我滾!」
這「當心」二字,是由朱玫口中急聲發出,也幾乎是與那位神秘的不速之客的話聲同時發出,但她的警告,卻仍然略嫌晚了一點。
在這緊要關頭,他們點的菜餚也陸續送上來,因而談話又中止了。
裴玉霜媚笑道:「邵大俠謬獎啦!」
其實,裴玉霜旁觀者清,她早已看出眼前情況不對,悄然溜走啦!
「不,不。」許大元連忙接道:「請千萬別將我交給這老太婆……」
「啊……」短裝漢子發出一聲驚嘆,沒再接下去,兩人對飲了一杯之後,短裝漢子才訕然一笑道:「有了這原因,我這一頓酒,倒是喝得心安理得了。」
邵友梅愣得一愣之後,才禁不住歡呼一聲道:「你……你是若梅……」
中年文士笑道:「些許微勞,算不了什麼,老夫人請便。」
朱玫連忙接道:「這位大俠,許大元這廝可奸得很,為防他使詐,還是請將銀簪交給我吧!」
朱玫點點頭道:「這本來是不爭的事實。」
古者梅笑道:「真是知師莫若徒,眉丫頭可正說對我的心意了。」
許大元點點頭,笑道:「同時也是在等待你自行倒下去。」
「多此一問!」
長衫漢子笑了笑道:「好!你聽著:胡兄,我近日發了一筆www.hetubook.com.com小小的橫財,不過,你儘管放心,決非不義之財。」
這些,本來都是目不暇接的剎那之間所發生的事情。
朱玫不由地苦笑道:「這算是天留客。」
許大元似於是橫定了心,含著滿嘴斷牙和鮮血,仍然是倔強地接道:「沒有,沒有,沒有……」
就當這百無聊賴之間,客棧內忽然傳出一串爽朗笑聲道:「老胡,已經是中飯時候了,天又下著雨,還有什麼比喝酒聊天,更好的消遣呢?」
朱玫又驚又喜地道:「你說的,是邵友梅大俠?」
古若梅點點頭,隨手凌空揚指,解了許大元的穴道,然後沉聲說道:「現在,你可以走了。」
邵友梅笑了笑道:「那是你要自鑽牛角尖呀!」
當然,經過邵友梅這一叫,朱玫才卸去凝聚的指力,一面並向邵友梅投過訝異的一瞥,但邵友梅卻仰首向屋頂上喝道:「丫頭!還不下來!」
朱玫含笑接道:「邵夫人,還是先打發走許大元,再回客棧去詳談吧!」
邵友梅忽然急聲喝道:「朱姥姥,使不得……」
邵友梅漫應道:「這道理,我也懂得,可是……」
門外的許大元改以清朗語聲笑道:「我許大元也感恩圖報,對許家忠心耿耿呀!」
古若梅微微點首道:「我也贊成這麼做,說實在的,不論老夫人功力多高,但一個人涉險,實在太不安全了。」
短裝漢子蹙眉接道:「老弟,我不希望聽廢話。」
短裝漢子注目訝問道:「老弟,你這是搞的什麼名堂?」
「廢話!」中年文士冷笑道:「要不然,怎會這麼輕易地制倒你這『長春谷』中的大總管。」
這位許大元,也委實了得,在變出意外之下,其反應之快速,與攻勢之威猛,仍足以令人咋舌。
許大元一見自己的閃電攻勢奏效之後,才同時冷笑一聲道:「當真由不得我嗎?老子就是不信這個邪!」
短裝漢子訕然一笑道:「這……怎麼好意思……」
朱玫不禁啼笑皆非地說道:「我怎會想到是你在屋頂上……」
「那就夠你等啦!」朱玫注目接問道:「裴玉霜為何還沒來?」
這一行五人,都是武林中難得一見高手,兼以在爭取時間的情況之下,其腳程的快速,自不待言,一天半工夫,也就是由「茶洞」出發後的第二天中午,已到達「大庸」縣城。
怒叱聲中,雙足一蹬,人已騰拔而起,這動作,表面上看來,好像是要閃避對方攻向他下盤的招式才飛射縱起,但實際上,他卻是乘對方因為已脫離自己的掌握,大喜過望,因而招式用老,來不及變招的剎那之間,以妙到絕頂,險到毫巔的險招,幾乎是挨著許大元的頭頂,縱落室內。
中年文士含笑點了點頭,順手將手中的許大元放落地面。
背後那語聲冷笑道:「此時此刻,恐怕由不得你……」
屋頂上傳出柳如眉的一聲嬌應,緊接著一道嬌巧人影,穿窗而入,逕投古若梅身邊,並發出銀鈴似的嬌笑道:「師父,您好……」
但那位中年文士,於行險成功之後,一方向是懸心大放,另一方面也是精神一振地運力揮掌反擊……
首先,是邵友梅正容向朱玫問道:「老夫人準備何往?」
因為,目前的情況是:他本人與許大元隔著一道門框在交手,而許大元是處在朱玫與這位中年文士的二人之間,這就是說,許大元舉手投足之間,隨時都可攻向那位不能動手的朱玫,這也就是說,眼前的朱玫,是處在非常危殆的局面之下。
說來也真教人啼笑皆非,隔壁房間中,繼那驀地發出的震響之後,卻是一串沉重的鼾鼻聲。
邵友梅一挫鋼牙道:「好!你夠高明!」
「咱們哥倆,還有什麼謝不謝的。」
兩下裡都是勢沉勁猛,但聽一聲裂帛似的震響過處,中年文士身形為之一晃,但那位許大元,卻被震得連退兩步,被背後的門檻絆得人仰馬翻。
朱玫欲言又止,邵友梅接問道:「老夫人還有甚不便之處?」
這驀地發出的一聲震響,已經身中暗算的朱玫,倒不覺得什麼,但許大元卻吃了一驚。
長衫漢子笑了笑道:「這『大庸』城中,誰不知道你胡二爺吃得開,沒帶錢,可以掛賬呀!」
中午文士得理不饒人,反應也不慢,乘著許大元身形往後一倒之間,出手如電,凌空點了他的三處大穴。
朱玫所住的上房,是一排三間,她自己居中,許雙文兩姊妹住右邊一間,左邊住的,則是一位顯得頗為落拓的中年文士,目前這一聲震響,也就是發自那位中年文士所住的房間中的。
於是,在一片歡笑與許雙文姊妹的撒嬌聲中,古若梅回到隔壁房間去改裝去了。
「那倒不是。」朱玫悠悠地接說道:「這幾天來,我們受惠已經是太多,我實在不好意思,再增加你們的麻煩。」
長衫漢子道:「胡兄,你只管吃喝就是,別的就不必管啦!」
當他們兩位的話題,越拉越遠,實在沒法繼續扯下去時,裴玉霜不由苦笑道:「咱們各持己見,各走極端,看來是永遠談不攏的了。」
短裝漢子苦笑道:「怪不得你忽然之間,闊綽起來了,卻原來是這麼回事。」
只見那短裝漢子,抬手以衣袖抹去嘴上油漬,笑了笑道:「老弟,還是邊吃邊談吧!」
中年文士道:「那自然是放你平安離去。」
許大元冷冷一笑道:「谷主夫人與邵大俠在一起,是不錯,據我所知,谷主夫人是因臨時發覺有人跟蹤,才設法纏住那人,以便這邊能順利行事……」
但她的話聲未落,邵友梅那已經騰射的身形,又猛打千斤墜瀉落原地,並大喝一聲:「站住!」
原來當朱玫幾乎與邵友梅,同時發出一聲幽幽長嘆之後,她立即準備好好地調息一下,以便應付那可能發生的變故。
朱玫臉色一變道:「你是說,裴玉霜也會對邵大俠使出暗算手段?」
朱玫接過解藥,在鼻端聞了聞,然後點點頭道:「不錯,這正是解藥……」
許大元的語聲笑道:「現在你已嚇不倒人了和*圖*書!」
短裝漢子道:「這情形,你沒向他們說明?」
只聽那短裝漢子笑道:「這也算不了什麼稀奇。」
一旁的朱玫,正容接道:「我看,這位大俠,我們還是一起走吧!哦!對了,許大元,方才你說過,裴玉霜正在對邵大俠施展什麼陰謀,是真的嗎?」
許大元笑道:「難道不可以嗎?」
「好!我正等著!」
接著,探懷取出一兩重銀錠子二枚,向仍在一旁發愣的店小二手中一塞道:「伙計,別發愣了,先給錢,多退少補……」
他,微微一怔之下,又蹙眉問道:「那麼,你是——」
許大元一招攻出,但聞怒叱聲,而不見對方人影,心頭一懍間,霍地雙掌護胸,長身一個急旋,轉了過來,緊接著雙掌疾掃而出——
短裝漢子只好苦笑道:「好,好,我捨命奉陪就是,想吃點什麼,你自己叫吧!」
他,口中說得客氣的,手上卻是忙不迭地先掂了掂那小紙包的分量之後,連忙揣入懷中,然後接問道:「那小紙包中,究竟是什麼東西?」
朱玫點點頭道:「是的,那些人,都只要我一句話,就可以把他們帶了出來,而且,他們的身手,也都不弱。」
長衫漢子點首接道:「事情是這樣的……」
長衫漢子苦笑道:「俗語說得好,醫者父母心,我能見死不救嗎!何況這半年以來,我在這兒已闖出了『神醫』的名氣,縱然想偷懶,也不許可呀!」
第二天清晨,邵友梅自返「梵淨山」,古若梅、朱玫等一行五人,則向「永綏」進發,他們的計畫是:由「永綏」往「保靖」、「大庸」、「石門」等縣,斜貫湖南西北角,進入鄂省,先到「荊山」,與白文山等群俠說明情況之後,再經由湖北,前往河南省境的「伏牛山長春谷」去。
長衫漢子道:「更妙的,還在後頭哩!她說,廁所頂上那塊橫板上,有一個小紙包,已經附上酬勞,要我送到指定的地點,送達之後,另外還有重賞。」
這情形,古若梅等人雖然急,卻也無可奈何。
果然,這幾句話引起了短裝漢子的興趣,臉上浮現詫容,但沒打岔接腔。
中年文士順手兩記耳光,打得許大元滿口沁血,怒聲喝道:「你敢再說沒有?」
朱玫苦笑道:「能隨你們一起去,那是再好沒有的了,只是……」
朱玫截口冷笑道:「這叫做『人算不如天算』。」
她們打尖的這家飯館,也就是兼營飲食生意的客棧,當地人稱為「伙舖」。
原來直到這時,邵友梅才注意到隨在古若梅後面的朱玫等幾人,而朱玫也直到這時,才有插嘴的機會,她向著邵友梅注目問道:「邵大俠,你沒看到裴玉霜那妖婦?」
「可是。」許大元陰笑著接道:「目前這情況,證明了一些什麼呢?」
邵友梅笑道:「這可不能怪我沒通知你……」
長衫漢子一翹拇指道:「胡二爺真不愧是跑過碼頭,見過世面的人,可真夠朋友……嗨!伙計,聽好:辣子雞丁,清蒸乳鴿,炸丸子,炒臘肉,三鮮湯,先來一個什錦拼盤,一斤白乾。」
約莫是頓飯工夫過後,她總算勉強將紊亂的心情平定了下來,而隔壁的二位姑娘,也已發出均勻的輕微鼾聲。
短裝漢子截口笑問道:「怎樣怪法呢?」
許大元苦笑道:「好,你問吧!」
朱玫冷冷地一笑道:「當然可以,不過,如此一來,我可不能跟你閒磕牙了。」
「你這實心眼的人,是永遠猜不到的。」裴玉霜含笑接道:「還是由我自動告訴你吧!到目前為止,你所暗中維護著的三個人,應該早已著了我的道兒,被弄到一個秘密場所去了啊。」
古若梅在愛徒俏臉上擰了一把道:「好丫頭,對朱姥姥和你師公,你都不敢隱瞞,卻偏偏將師父我,看得那麼不中用……」
許大元冷笑一聲道:「這死老太婆說得不錯,銀簪中盛有最烈性的毒藥,最好是不要動它。」
隨著這話聲,一隻右手,已按上許大元背後的「靈台」大穴。
可是,她一坐下來,卻是前塵舊夢,齊湧心頭,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朱玫歉笑道:「老婆子就是這個急性子,可真是抱歉得很。」
這位長衫漢子,自以為他的語聲夠低,旁人沒法聽到,但事實上,古若梅那一桌上的老少五位,在閒得無聊,因而好奇凝神竊聽之下,卻是一字字,聽得清清楚楚,尤其是當她們聽到「女扮男裝」這一句時,更增加了她們的竊聽的興趣。
也不知她想到了些什麼,老臉上突然浮現一抹慈祥的微笑,並慰然地點了點頭。
邵友梅笑了笑道:「走了就算了,只要大家都平安就好啦!」
原來朱玫因察覺屋頂上有人偷聽,以為是敵方的人,正臉含冷笑,抬手向屋頂上擊去。
「是的。」長衫漢子點首接道:「可是,那位病人可真是怪得很……」
裴玉霜接著又披唇笑道:「幹嗎那麼緊張,那三人中,兩個是我親生女兒,一個是我外子的乳母,縱有不是之處,我也不至於將她們怎麼樣呀!」
原來是那中年文士和朱玫、許雙文、許雙城等人迎面疾奔而來,那中年文士,手中還提著一個穴道被制的許大元。
柳如眉卻顯得頗為開心地笑道:「老人家,這回,老天爺總算很體諒我們,否則,在半路上下起大雨來,那才糟哩!」
長衫漢子點首接道:「老兄。小聲一點。」
朱玫長嘆一聲!道:「我想,我還是回『長春谷』去一趟,只是,雙文她們兩姊妹,卻無適當去處……」
這幾句話,聽在古若梅等五人耳中,在其餘四位,倒還覺得不怎樣,但古若梅本人,卻禁不住聽得心頭狂震地,幾乎要脫口發問了。
長衫漢子不禁苦笑道:「你老兄真性急,胡兄,你猜她向我說了些什麼?」
許大元笑道:「我知道你打的是什麼主意,我不上當!」
朱玫正容接道:「念在你是迫於裴玉霜的淫|威,所以,老身先給你一個自新的機會,只要你能交出解藥來,老身可以不究既往,咱們仍然是……」
邵友梅接道:「不www.hetubook.com.com但我要暫時留下來,若梅你還得趕快與八師弟聯絡,通知他們,特別加強戒備,以免為敵所乘。」
短裝漢子注目問道:「你真要走了?」
他那「是」字的語音未落,隔壁房間中,忽然發出一聲震響。
「當心!」
邵友梅道:「若梅,你忘了,恩師還在『梵淨山』中!」
她,心頭一懍,一面慘然一笑地低聲自語著:「相傳『翡翠船』是不祥之物,得到它的人,很少有好的下場的,如今,許家也算是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看情形,連這兩根幼苗,也將被連根拔去哩!……」
朱玫卻趁這當口,吩咐店家,叫來了飯菜,算是晚餐,也算是宵夜。
中年文士訝問道:「為什麼?」
「還好?」邵友梅佯嗔地叱道:「方才,要不是我喝阻得快,你這一條小命,早已報銷了哩!」
許大元的語聲道:「那不是我這個做總管的所能過問的事。」
邵友梅同裴玉霜那邊的情形,果如許大元所說嗎?
許大元道:「方才,當我向朱玫說到,咱們夫人正在收拾邵友梅的活時,你在隔壁曾震驚得發出『砰』然一聲震響,是也不是?」
長衫漢子苦笑道:「那些人,行動那麼神秘,我也是半個老江湖了,怎敢隨便說哩……」
許雙文也嬌笑道:「說實在的,古阿姨也該先換換裝了。」
中年文士冷笑道:「你怎會知道的?」
「我要先聽事實經過。」
朱玫冷笑一聲道:「那你為何還不下手?」
什錦拼盤和酒,都送上來了,酒和菜,使得這兩位暫時停止了交談。
原來這位「半路裡殺出來的程咬金」,赫然竟是住在朱玫左隔壁的那位落拓中年文士。
故事說完了,這兩位的精神,已全都集中到吃喝上面,看情形他們至少還得喝上半個時辰,才會停下來。
接著,才又壓低語聲說道:「一個女扮男裝的人,不算稀奇,但如果另外還有人監視著她,押解她,那就不尋常了……」
這情形,不但使那短裝漢子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連一旁的店小二也給愣住了。
朱玫正容接道:「不瞞邵大俠說,老身此行,也正是為了集中力量著想。」
朱玫蹙眉說道:「那麼……」
許大元一挫鋼牙道:「要命,老子有一條,要解藥沒有!」
接著,他將於漢陽出發之前,暗中派柳如眉前往荊州報信,卻被紀治平半途截住的這段經過,簡略地說了一遍。
短裝漢子注目問道:「那女人給你多少酬勞?」
外面的傾盆大雨,也停止了,依理,古若梅等這一行人,應該起程才對,但事實上,她們似乎聽上了癮,根本沒有離去的打算。
長衫漢子點點頭道:「是的,至於我為什麼要走的原因,說出來,你老兄可能不會相信的。」
裴玉霜披唇媚笑道:「正經事既然談不攏,咱們就談點別的吧!」
接著,又注目笑問道:「柳姑娘,方才,你是暗中以真氣傳音通知你師公了?」
他,好像是因為自己一念輕敵,而使對方輕易脫離他的掌握,同時又深恐對方乘機向那業已中毒,不能使用真力動手的朱攻下手,這一急,可真是非同小可。
短裝漢子笑了笑,道:「他們人都走了,你還怕什麼。」
他,一口氣說到這裡,才笑了笑道:「馬馬虎虎,將就一點吧!」
原來他們不知不覺之間,已將話聲提高了。
短裝漢子截口笑道:「怪不得你滿面春風地,要立即離開這兒,原來是另外獲得了肥差使。」
話鋒略為一頓之後,又帶笑問道:「如眉那丫頭呢?」
許大元笑道:「那你何妨試試看?」
店小二拿到了銀子,這才目光一亮地喏喏連聲而去。
中年文士蹙眉接道:「別廢話了,繼續說下去。」
短裝漢子這才一呆道:「有這麼嚴重?」
「事情真是妙極了。」長衫漢子含笑接道:「她說她根本沒有病,隨便給點什麼藥,她都會藥到病除,並可向押解她的人,索取十兩銀子……」
既然靜不下心來,她也索性不打算調息了,輕輕一嘆之後,跟著站起來,在房間內徘徊著。
柳如眉含笑接道:「我們全體都去長春谷,將你們那批人帶出來之後,再去荊州。」
朱玫一邊向外走,一邊苦笑著道:「俗語說得好,大德不敢言謝,大俠這份恩德,也委實沒法謝啦……」
「不錯!」中年文士點首接道:「但我必須點你的穴道。」
長衫漢子將語聲特別壓低道:「信是送往『荊州』城北郊,十餘里外一片竹林中……」
短裝漢子道:「二兩銀子,是一個小數目嗎?」
「你聽我慢慢說嘛!」長衫漢子含笑接道:「那兩個女的,是同那女扮男裝的人同住一間,兩個男的卻住另一間,可是,她們剛住下去不久,那個女扮男裝的人,突然肚痛起來,又叫又嚷的,好像很嚴重。」
古若梅訝問道:「為何你一人要留下來?」
許大元含笑接道:「朱姥姥,你還把我當成三歲娃兒在哄。」
長衫漢子一見自己的話,引起了對方的注意,不由面有得意之色地笑道:「押解那女人的,一共是四個,兩個女的,兩個男的。」
然後,閃電出手,一把將他提起,沉聲喝道:「交出解藥來!」
柳如眉含笑點了點頭道:「是的,晚輩的目的,是想給家師一個意外的驚喜,本來也準備以真氣傳音通知您的,沒想到,我還來不及傳音,您就採取行動了。」
那短裝漢子笑道:「吃喝,我不反對,但我事先聲明,今天,我身上是一文不名。」
許大元注目反問道:「你打算動手一搏?」
許大元不由身軀一顫,目射駭芒地問道:「你,也是『翡翠船』武學的傳人?」
許雙文正容說道:「姥姥,我們還是一起去吧!將那批人帶出來之後,再到古阿姨那邊去。」
許大元身軀一震道:「你是誰?」
他這裡自說自語之間,短裝漢子已回過神來,瞪了他一眼,苦笑道:「老弟,你這是要我的老命……」
說著,她自己服了兩粒,然後向中年文士歉笑道:「這位大俠,請稍待,和圖書老婆子到隔壁去,將兩位姑娘救醒再一併道謝。」
古若梅笑道:「還不是為了你,一去沓無音訊,我放心不下,才不得不秘密趕赴漢陽,多方打聽,才摸上這條路上來。」
隨著這話聲,人已站了起來,並臉色一沉道:「許大元,我再說一遍,交出解藥就不究既往!」
裴玉霜忽然幽幽地一嘆說道:「人生如夢,夢如人生,邵大俠,你連一個談談風月的對象,都那麼認真,那你的苦惱,也就夠多啦!」
中年文士在驚急交迸的情況之下,急得他不顧一切地不能不行使險招。
「大庸」,是一個山城,將近五月的山城,是多雨的季節,當她們在「大庸」城中打過尖,正準備繼續趕路時,外面卻下起傾盆大雨來。
邵友梅又禁不住暗中一驚地注目接問道:「若梅,沒出事嗎?你怎會跑到這兒來……啊!原來你是同朱姥姥在一起……」
許大元冷然接道:「如果我不給呢?」
尤其是邵友梅,看到對方的手中還提著一個人,竟直覺地以為是朱玫等人已中了敵方的暗算,如非是顧慮著投鼠忌器,他已搶先出手了哩!
朱玫苦笑道:「邵夫人,這不是去廝殺……」
他,忽然腦際靈光一閃,警兆暗生地岔開話題,冷笑一聲道:「你,這樣藉故橫扯胡拉,當是別有用心吧?」
至於柳如眉與許家姐妹,更是一見如故地,有說有笑地鬧個沒完。
只聽長衫漢子娓娓地接道:「……至於酬勞,她寫明憑信領取白銀百兩。」
許大元說道:「朱玫,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今天,算我許大元流年不利,也算你朱玫命長……」
朱玫截口怒喝道:「你奉誰的命令?」
短裝漢子接問道:「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背後的語聲笑道:「你別管我是誰,先將解藥交與這位老夫人,在下看在你是奉命行事的這一點上,給你個公平一搏的機會。」
但這一抹慰然的微笑,僅僅有若曇花一現似地,立即凝結住了,因為她突然感到一陣暈眩,而不得不立即扶著椅子坐了下來。
許大元道:「女主人她,可能正在收拾那個什麼姓邵的。」
但他那「站住」兩字的尾音未落,卻換來對方的一聲嬌呼道:「友梅,是我……」
這情形,使得許大元怒叱一聲道:「真是死人!」
他,就著許大元低身攻向他的下盤,還來不及長身站起的瞬間,怒喝一聲道:「匹夫找死!」
短裝漢子笑道:「於是,你這個蒙古大夫的生意又上門啦!」
朱玫注目問道:「你是在等待裴玉霜那淫|婦親自趕來?」
中年文士冷笑一聲道:「我要問的,已經問過了,現在,該老老實實地答覆我。」
長衫漢子咽下口中食物,又喝了一口酒之後,才含笑接道:「我,既然是一個專治疑難雜症的『神醫』,自然是以治病第一,少管閒事為上策。終於,經我一再開導,與一再追問之下,那『病人』說出病情來了……她說她根本就沒病!」
也因為如此,使得古若梅那一桌上的人,也不由地向那長衫漢子多瞧了幾眼。
長衫漢子道:「是一封信,一封關係她本人生命的信。」
裴玉霜含笑接道:「方才,你不是說過,只談風月嗎?」
短裝漢子道:「那是說,那人的病是假的?」
接著,又苦笑道:「你要走了,卻由你做東,算是給你餞行嗎?這,算是哪門子的規矩呀?」
邵友梅也點首說道:「好!原則上就這麼決定,但我卻要留下來。」
「我這人真有點迷糊。」許大元苦笑著接道:「請聽好:你所問的兩人,就在這茶洞鎮的後山上面。」
許大元冷冷一笑道:「可是,現在,你卻是行同偷襲!」
隨著這話聲,一著竹布長衫,一著青布短裝的中年漢子。
朱玫冷笑一聲道:「老身已是入土半截的人,死不足惜,何況,老身還未必會死……」
許大元頹然一嘆道:「好!解藥在我的綰髮銀簪之中,你自己取吧!」
長衫漢子低聲接道:「一兩重金葉子四張,外帶一枝珠花。」
柳如眉搖撼著乃師的臂膀,不依地道:「師父,我是乘您說話分神之間,到達屋頂上,所以才沒有……」
長衫漢子笑了笑道:「老兄別那麼酸溜溜的,少不得也有你一份就是。」
中年文士一挑雙眉,目射寒芒地沉聲說道:「許大元,我特別提醒你,你也是『翡翠船』武學的傳人之一,當知道『百脈逆行』的味道。那可不太好受……」
許大元的語聲道:「自然是奉谷主夫人之命令啦!」
柳如眉連忙接道:「朱姥姥,兩位許家姊妹,暫時同我們去荊州好啦!」
許大元注目反問道:「你先說明白,所謂放我一馬,如何解釋?」
「謝謝……」
門外陰冷語聲道:「許大元。」
門外,響起一個陰冷的語聲道:「朱姥姥,你別胡說八道,兩位小姐決不會受絲毫委屈的,只是你嗎?嘿嘿……」
古若梅於聽完之後,不由長吁一聲道:「原來此中還有這麼多曲折,只是便宜了如眉那丫頭。」
說著,探懷取出一個小紙包,塞向對方手中道:「咱們兄弟,有福同享,這是一兩重金葉子一張,請老兄笑納。」
在此種環境中,古若梅等這一行人,自然覺得很不受用,但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卻又不得不強忍著待下來,藉閒聊以遣煩悶。
邵友梅冷哼一聲道:「告辭!」
朱玫哼了一聲道:「究竟是誰死定了,還得等一會兒才能知道。」接著,厲聲喝問道:「你是誰?」
說話間,已不由分說,拉著那短裝漢子,在最近的一個座位上坐了下來,並含笑接道:「老胡,既來之,則安之,區區一頓便飯,吃不窮你,可用不著那麼緊張呀!」
裴玉霜媚笑如故地道:「別緊張,我這所謂別有用心,可並非是在你邵大俠身上弄什麼手腳。」
朱玫冷笑一聲道:「邵友梅大俠的一身功力,並不低於裴玉霜,他們二位,如果真的交上手,究竟是誰收拾誰,目前,可真難說得很。」
朱玫冷笑著緩步走向門口,許大元傲然挺立,www.hetubook.com.com一襲長衫,已是無風自動,精目中威棱畢射,兩掌也徐徐揚起。
朱玫冷笑一聲道:「好!有種的,你就到裡面來,咱們好好地談談。」
裴玉霜媚笑如故地道:「有,你自己說過的話,怎麼一下子就忘了?」
中年文士笑了笑道:「不要緊,既然老夫人已經提醒我了,我小心一點就是。」
短裝漢子正容說道:「好!我胡二借花獻佛,敬你老弟一杯,祝你一路順風!」
「砰」地一聲,房門已被踢開,傲立門口,臉含冷笑的,是一個三旬出頭的精壯漢子,他,目注朱玫,披唇一哂道:「朱姥姥,你往日威風何在?」
經過一番熱鬧,也是酒醉飯飽之後,話題轉入了嚴肅的一面。
「說故事,也得有個開場白呀!」長衫漢子苦笑一聲之後,才正容低聲說道:「昨夜,我隔壁房間中,住了一位女客,是一位女扮男裝的女客……」
這時,朱玫已同許雙文、許雙城兩姊妹,走了過來,中年文士沉思著接道:「我暫時將你交給這位老夫人,等我證實你……」
長衫漢子神色一整道:「胡兄,你我兄弟之間,還有什麼彼此好分的,這半年以來,你對我這個異鄉人,委實是太好了,今天,臨別之前,偶然由我做一次東,又算得了什麼呢?」
許大元笑了笑道:「正是。」
中年文士卻壓低語聲,向許大元問道:「許大元,老實答我所問,我可以放你一馬。」
兩下裡局勢都急,又是黑夜中,匆促之間,自然看不出對方是什麼人。
長衫漢子說道:「喝完這頓酒,馬上就走,早晨我已在碼頭邊一艘運貨船上,訂好了鋪位,由『澧水』順流東下,到達『津市』之後,再由陸路趕往荊州。」
古若梅截口笑道:「別向師父臉上貼金,也別在這兒惹人厭……」
朱玫老臉一沉道:「許大元,儘管我已中了你的暗算,但要收拾你,我還自信綽綽有餘的。」
至於古若梅等人,已經不僅是因消閒或好奇而竊聽了。但她們之中,除了許雙文兩姊妹之外,都算是老江湖,因而儘管她們心中有點驚疑,但外表上,卻是鎮定得很,何況,她們都經過改裝易容,縱然有什麼異樣表情,旁人也不易察覺出來,這也就是許雙文兩姊妹,雖有異樣表情,而未被旁人注意的原因。
但那長衫人,卻是旁若無人地又立即接道:「其實,這幾樣菜餚中,我最欣賞的,還是炒臘肉。『湖南臘肉』,可真是名不虛傳……」
古若梅接問道:「長春谷方面,莫非還有老夫人的心腹人員?」
許大元接問道:「也不損及我的功力?」
這一說,使得群俠都笑了。
背後那語聲笑道:「為了救好人,我不得不作權宜之計。」
就當雙方劍拔弩張,即將放手一搏之間,一道幽靈似的人影。出現許大元背後,並冷冷地一笑道:「朋友,歇一歇吧!」
接著,又冷冷一笑說道:「朱玫,你心中該明白,我下在你們飲食中的,是本谷特產的一種迷|葯,別以為你的功力比兩位小姐深,還能挺得住,可是,只要你一使用真力,嘿嘿嘿……」
須知,這位長衫漢子所叫的這些菜餚,如果是在大城市,可算不了什麼,但在像「大庸」這等小城市中,尤其是食用的又只有兩個人,那就有點聳人聽聞啦!
一直等那兩位趁熱嚐過了佳餚美酒之後,等得最心急的三位美姑娘,才如釋重負似地長吁了一聲。
門外那陰冷語聲又笑道:「朱玫,我說,你是死定了!」
「那我先謝了。」
邵友梅笑了笑說道:「老夫人這趟長春谷之行,如果無甚必要,最好是免了,依在下之見,咱們還是集中力量,共同對付百里源那一伙人,才是正經。」
邵友梅道:「別的,就更沒什麼可談啦!」
古若梅不禁苦笑道:「對了,我不但忘記恩師他老人家單身涉險,也幾乎忘記了營救林志強那孩子的事情啦!」
長衫漢子蹙眉接道:「你老兄莫打岔呀!」
邵友梅蹙眉問道:「你說的是——」
許大元苦笑如故地道:「別問我為什麼,我情願同你一起去,證實我所言不虛,你可以當場放人……否則,任憑怎麼處置都行。」
邵友梅笑道:「如果是為了這個問題,那就不必再談了,只要老夫人能放得下心,咱們就這麼決定。」
因為,「荊州」城北郊,十餘里處的那片竹林中的,可正是群俠們目前的根據地啊!只是,如今這位託人送信求援的人,又是誰呢?
可是,這動作卻給古若梅看到了,不由又好氣,又好笑地瞪了她一眼道:「死丫頭討厭……」
長衫漢子道:「總不會超過二兩銀子吧?」
短裝漢子截口問道:「為什麼?」
朱玫沉聲說道:「許大元,你身為『長春谷』總管,許家待你不薄……」
事實上,到目前為止,大至是不錯的。
「好的!」古若梅深情款款地注目說道:「你也要多多保重……」
此刻,雖然正是午餐時間,但這食堂中的顧客,卻是寥寥可數,而且大都是販夫走卒之流,談吐粗鄙又乏味。
邵友梅臉色一變地截口怒叱道:「妖婦,你究竟在搗什麼鬼?」
目送許大元狼狽地離去之後,邵友梅等一行人,也向茶洞鎮上走去,回到朱玫等人所住的客棧中,邵友梅首先迫不及待地向古若梅接問道:「若梅,你是怎麼到這兒來的,現在該可以說了吧?」
短裝漢子笑了笑道:「你還沒說出來,怎知道我會不相信呢?」
邵友梅冷冷地一笑道:「可惜你我二人,可不是談風月的對象。」
朱玫莞爾一笑說道:「兩個小妮子好甜的嘴,才見面,就『阿姨阿姨』地叫得那麼親熱,我看從今以後,有了阿姨,就可不要我這個姥姥了哩!」
真是說時遲,那時快,這兩位的話聲未落時,許大元陡地身形一伏,脫離背後敵人的控制,同時,掌腿兼施地攻向對方的中下盤,動作之快速與招式之辛辣,使得朱玫這等高手的人,也為之驚呼失色。
一身男裝的古若梅,不由苦笑道:「友梅,你回頭瞧瞧看,哪有什麼裴玉霜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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