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弟:向藥劑師拿了什麼藥!?
弟:他叫什麼名字?除了他的綽號老泥鰍以外。
弟:加上你這個人從來不想一想如何好好兒的安慰她,我說的對不對。艾星雨?
兄:不知道。他無親無戚,也沒有朋友。屍體草草掩埋。自殺之說既然成立,他已是一名無人關心的古人了。
兄:不知道。如果他不想和關大夫見面,何必和他約好相見的時間、地點呢?
兄:唉,說起來話長,真……真叫做一言難盡。
兄:事情又並不是那麼簡單的,有人說他是自殺;據說此人好賭成性,輸得什麼都賠光了,找他的人是要債。又說他結織了一個體面人家的小姐,求婚不成功,厭世自殺了。
兄:關大夫也問了,但他也沒說。
弟:他的傷勢並不嚴重?
弟: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你和安羽衣為什麼又在高雄多待了一天呢?
弟:他承認那夜和個什麼人到安老伯病房嗎?
兄:你怎樣?智雨,感冒好點兒了嗎?
弟:他的傷勢到了什麼程度,關大夫在家裏可以處理嗎?
兄:可憐的安羽衣?
弟:可能有人擔心他和關大夫會面,所以……
兄:他告訴關大夫他的確被牽連上一件事,但說他是無辜的,被迫的。他記得關大夫,但關大夫說不認識他。他是當年和圖書慈音醫院的一名職員,剛進醫院工作沒多久,某日有人吩咐他向藥劑師拿了什麼藥……
弟:他有理由那麼說嗎?
兄:關大夫花費了不少心力,總算找到了那個人。
弟:也許他是三心兩意,出爾反爾的性格。
兄:可能,他吃喝玩樂無所不在行。而且,他行蹤不定,沒結婚,四海為家。兩岸交往頻繁後,更是這邊那邊梭子一般的去來。
兄:說此人有遊艇,也有漁船。
弟:令人不解!這豈不是正說明他確實被人窮追不捨,到底被人謀殺了嗎?
弟:安伯母對羅領秋的出現以及自殺,說了些什麼話?
弟:下文如何呢?關大夫從他身上找出案子的重要線索來嗎?
兄:關大夫也問他這些問題,他答毫無概念,只覺其人粗暴,說話毫不客氣;他很光火,還在電話裏和他爭吵起來。
兄:關大夫見羅領秋到他診所後便掛了電話給我,要我到高雄走一趟。安羽衣聽到這消息,說她也要去。後來安伯母也說要去,我們便三個人一齊到了高雄。到的時候得到羅領秋身死的消息,安伯母失望之餘,要安羽衣和我陪著她到佛光山拜佛,所以我們今天中午才搭飛機回來的。
兄:他說他當然不會聽他的,但不免嘀咕那恐嚇他的人和*圖*書所說的話:會有好結果給他看。因此相信一場車禍是別人製造出來的。
弟:關大夫抓著機會問他些什麼嗎?
弟:她愛她的母親,安伯母有心事,羽衣的心事一定比她的母親還要沉重。近來她的神情落寞,人又清瘦了一圈兒,成了水仙花中的水仙花。
弟:羅領秋?唔,又是賣魚的,所以人家管他叫老泥鰍了?
弟:那麼他出海可能事為了娛樂了。
弟:那也可能是同路人的疏忽,慢了一步踩煞車;為什麼他認定人家有意加害呢?
兄:她很激動,但是什麼話也沒說。
兄:不,他否認那夜曾和什麼人到安老伯病房去。
兄:他說曾經接到恐嚇他的電話,說話的人要他立時離開臺灣,如果他賴著不走,會有好結果給他看的。
弟:他說出吩咐他去拿藥的人是誰嗎?
兄:他說他什麼也不懂,拿的是什麼藥以及拿藥做什麼,該藥有什麼作用等等都不知道。他只是聽別人的吩咐,別人要他怎麼樣便怎麼樣,而且當時聽來一切合情合理,他做的並不是什麼不該做的事。以後聽說安則業被我害死,便有人吩咐他離開醫院;為怕可能會被聯想到他有嫌疑。因此他便回歸鄉下老家,轉眼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弟:他到底是誰?
https://m.hetubook.com.com弟:哦?他自己卻來找關大夫了嗎?
兄:水仙花中的水仙花?
弟:車禍是怎樣發生的?
兄: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關大夫知道羅領秋說某些實話,但某些的他仍舊隱瞞著。而且堅持不肯吐實。也看得出那人相當狡猾,當晚關大夫留他住在家裏,你知道的,關大夫的家也就是他的私人診所。但是第二天還沒大亮,他便離開診所去了。
兄:他是受了傷的,腿上和肩上都鮮血淋漓。
弟:不告而別?
弟:到底那一說正確呢?
弟:關大夫不是外科醫生呀!
兄:那時關大夫說知道此人在東部某地做魚塭的生意,不知他何名何姓,但知綽號叫老泥鰍。關大夫吩咐人和他多次聯絡都不得要領,便自己給他掛了電話,但又是多次的撲空。總算有天聯絡到他,約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次日卻有人告訴關大夫,老泥鰍出海去了。
弟:喲,那他是很富有的人物那。
弟:他跑到高雄做什麼?
兄:他所傷的只是皮肉,關大夫處理起來並不難。但是關大夫還是建議送他到醫院去,他堅持不肯,說他不願張揚,因為他相信有人在他周圍偵伺著,只怕是非置他於死地不可的。
兄:所以躲在關大夫寓所不遠的地方等著他?
兄:事www.hetubook.com.com實上他一點也不老,今年不過四十多歲。
弟:我了解,如此關大夫想要找他,比追逐山林中的雲豹還難了。
兄:他常有事必須到高雄去,高雄有他的魚市場。每星期至少有三、四天,他會到那兒察看業務什麼的。
弟:一言難盡?
兄:是的,所以老泥鰍從車子裏走出來後勉強走了一些路,招呼得一輛計程車坐上去,吩咐司機向著關大夫的寓所駛著去。
弟:對方告訴他為什麼命令他離開臺灣嗎?
兄:其時天色昏黑,又下著濛濛細雨。他從一條寂靜的街道中出來,迎面已是紅燈,他便煞了車。不料後面有輛車子猛衝上來,霎時一陣天搖地動,他想自己這下子完蛋了;好在他那部朋馳支撐有力,否則不死也難免折臂斷腿。
弟:出海去?出海捕魚嗎?或是有意避而不見?
兄:最近她心事重重,我想和安若山欠了一身債的事有關。羽衣告訴我,安伯母常常一支行動電話拿在手裏和人說不完的話,有時候淚流滿面,有時大聲的嚷嚷起來。安若山已經出國去,去那兒不讓人知道。據說人家要找他算帳,債還不出,便要他留手留腳甚至留頭顱哩。
兄:說那輛車子跟著他的已有一段路,老泥鰍注意那也是一輛高貴車。只怪他太喜愛好車子,顧著研究m.hetubook.com.com它的英姿和價值,腦子裏別的就沒想。人家撞上了他,甚至沒注意對方的車牌號碼。而那人把他用力一撞之後,立刻車子開足馬力逃逸了。
兄:的確是。回到岸上,他還有朋馳座車哩。
兄:但是有一天,他深夜來找關大夫。
弟:唉,可憐的安羽衣。
兄:是的。而且,更令人不解的事情是:第二天下午,他被發現淹死在自家的魚池裏。他……
弟:激動?
兄:是的,那是高雄的某地方,而且……
兄:他告訴關大夫,他不認識什麼別的醫生,也不願意被人知道他受傷;他是為了車禍,但他說他相信是有人加害於他的。
兄:不嚴重,如果嚴重只怕他也會因失血過多而死亡。那所在前後空曠,他如果不能自己從車子裏走出來,也不會有人前來搭救他的。
兄:他姓羅,名領秋。
弟:你說那正是距離關大夫寓所不遠的地方?
弟:他自己從車子裏面走出來?
弟:說話的人是誰,他聽得出口音,或者……
弟:哥,你回來了,關大夫可告訴你什麼消息?
弟:那晚你們走後我便發了高燒,我媽把我送到醫院去打點滴,第二天下午才回家。這場感冒來得荒唐,害我不能跟著你和安羽衣到南部去看關大夫。你到底收獲如何?我以為你們昨天會到家,什麼事又耽擱了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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