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雷予靖不願舖張,白天在法院裏公證結婚,晚間在一家餐館宴請十來桌他父親的親朋友好。
「你又何必怕他?」史星南不勝心痛,又是不以為然的口吻:「他難道是你的上司長輩?他對你客氣,你也就不妨對他客氣。否則,是誰的損失?」
唐羽思有意大聲地笑了:
「不快樂。」
一場熱鬧但也不是簡若仙所盼望的那種局面的晚宴開始,接著接近尾聲了。史星南手拉著唐羽思的手首先從他們這一席起立就想離開去,近旁的黎安立刻問:
「哦?」
「黎安,你認為那個做新郎官的並不快樂?」史星南問。
儀式開始了,雷予靖神態索然的和簡若仙肩並肩的站著,有一句沒一句的聽法官宣讀著證書,恍如夢中的經歷著這一場他的人生中的大典。典禮完畢和新娘子回過身來面對著觀禮者的坐席,看了父親一眼,再看一眼母親。他不敢看坐在他們後邊坐位上的唐羽思。今生今世,我和她塵緣和_圖_書已盡。但願她能幸福,也深知她必能幸福。這……這就是一切了。
「我胡說?我說的是千真萬確的話呀。」黎安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你認為簡若仙也不快樂?」
「蘭志,我們一兩天見了。」黎安對金蘭志說。
這是雷予靖和簡若仙結婚的日子,唐羽思和黎安事先都收到喜帖,唐羽思為了不想見雷震宇而不想參加他們的婚禮,但是簡若仙堅持要她和史星南一齊出席。史星南答應了,唐羽思只好跟隨。
簡若仙起先極力反對公證結婚,主要的原因「沒氣派」以外,她那穿上新娘子禮服豔光四射的模樣兒沒辦法在眾人面前展露。但後來她輸給雷予靖那個「化石腦筋」,好吧,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堅邀史星南、唐羽思和黎安公證典禮前來觀禮。說她沒有半個親人,和黎、唐一段聚首也就是親姊妹一般感情。黎安嗤笑一聲,私底下對唐羽思說:
「那是另外一回事,一旦做和圖書夫妻一生一世連繫在一起,所要求、所著眼的又不一樣了。」
「這是你的理由?」史星南笑起來:「你不知道男人看女人、和女人看女人的角度完全不一樣嗎?」
「金小姐是不是也和我們一塊兒走?我的車子送你,好嗎?」史星南說。
「我也沒有,我只覺得那個人很討厭,看也不想看他。」
「好吧,那麼我們再見啦。」
「有人天生表情嚴肅的,黎安。」唐羽思說。
史星南、唐羽思和黎安三個人走到站在廳門口送客的雷予靖、簡若仙和雷震字夫婦面前。黎安走在最前面,簡若仙見了她,立刻向她貼上自己的臉孔。之後是史星南,她也一樣貼上她的臉孔。然後她把臉頰貼上唐羽思的。邊說:
「你們可以把我帶回去,還是你們還要到別的地方散散步,玩兒玩兒什麼的呀?」
「還有雷老太太,你們不覺得她一直沒露出笑容嗎?」
「謝謝你,羽思。」
「我們當然可以一m.hetubook•com.com塊兒走呀。」唐羽思立刻說。
「我和你有同感。」唐羽思仍笑著:「黎安說看起來他怕我,事實上是我怕他。」
「那裏的話,我有什麼好讓他怕的呀?」
「他的損失。」黎安連忙接口:「否則你這位準史家少奶奶也回他一個不客氣,他可就該吃不了,兜著走啦。」
「為什麼?他不是一心的愛著簡若仙的嗎?」
「黎安,你又胡說什麼嘛!」唐羽思作勢向她腿上一拳敲了下去。
唐羽思笑了笑:
「晚上的你,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子呀。」
「羽思,你說今天辦喜事的一家人什麼人最快樂?」
「羽思,你晚上真好看,你這身衣服,比你訂婚那天穿的那件好看哩。」
「若仙那個人的性格我最了解,她一直是個站在左岸覺得右岸好,站在右岸又覺得左岸美的人。」
「不用了,謝謝你,史先生。」金蘭志說著也從坐位上起立。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什麼她和我們姊妹一hetubook.com.com樣感情,她的目的只是要讓史星南看一眼她穿上新娘子服裝如何好看呀。」話出口後即忙補充一句:「當然你可以放心,史星南一雙眼睛只盯在你身上。如果他愛著她,她早已把他鈎到手,也收進她的大竹簍裏面去了。」
「當然一家人都快樂。」
黎安這便立起身來向同席眾人道別,其間有金蘭志,其餘數人為雷家戚友以及雷予靖的病人。
「才不哩,我看快樂的人就只是那個從父親加上公公頭銜的雷震宇呀。」
「我過兩天搬去和羽思、黎安在一起,今後遇有機會我也會和黎安一樣的打擾你。今天不必,我們不同路。而且,我約好一個朋友,回頭會來接我的。」
穿上新娘子的白色禮服的確使簡若仙看起來天仙一般美麗,她那純花邊綴成的服裝拖曳著一條兩丈多長的「尾巴」,法院大廳的地板從這一頭直搭到那一頭。十多條排列著的珍珠項鍊,大片的貼在她那隆起的胸脯上,晶瑩璀燦的隨著她的呼和_圖_書吸上下起伏。雷震宇銜著淚光的眼色看著簡若仙,心裏想:找來這麼出色的一個女孩子給你做妻,予靖,我最摯愛的,我……我這老頭子不能算對不起你了吧。
「我一直覺得若仙和他不是同一路的人。」
「你不要和我客氣,今後你是羽思的室友,你們也就是家人姊妹樣的啦。」史星南笑著。
「謝謝你們來,羽思。」雷予靖向唐羽思伸出他的手。
「我沒注意,星南你注意到了嗎?」
唐羽思連忙說:
「羽思,」黎安忽然笑起來:「你自己有沒有覺察到一件事,雷予靖的父親好像很怕你?」
唐羽思也向雷震宇伸出她的手,老人家把她的手握得鐵緊地說:
唐羽思遲疑了一下子,說:
三個人上了史星南的座車,車主人坐在前面司機座位旁。唐羽思和黎安坐在車後座。車門關好,車子前行了一會兒。黎安說:
「他們夫婦過來我們桌上敬酒,你沒注意雷老先生對你說話的時候目神既不穩定,表情也十分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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