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殺
再搏

「這還用問嗎?不管我們姊妹倆有沒有殺你,他們都要殺我們滅口的。」
他先找來草料,餵了愛馬,然後將牠拴在乾溝裡。他決定暗暗摸進小豔紅的閨房。他唯一擔心的是:小豔紅的床上有恩客。
以往,葉翔也見過這支金釵,卻沒有去留意。今晚,他格外留意,而且還走過去把那支擱在粧台上的金釵看了個仔細。
他決定去看看小豔紅,當然不是為了尋歡。
「妳知道我是幹什麼營生的嗎?」
「那就趕緊脫了衣服上床呀!還楞在那兒幹嗎?」小豔紅吃吃地嬌笑著。「你呀!一上了床,你又不累了!」
「還要為你做牛做馬,侍候你一輩子,可是沒有五兩金葉子我就出不了這個門,翔哥!你要有心,早就辦到啦!不過,我也不怨你,只怪我自己的命苦。」說著說著,她的眼眶紅了。
「洗個澡?」
葉翔一咬牙,手中匕首猛地往下一沉,小流子的短褂子一排鈕釦齊被挑開,從咽喉到腹臍處出現了一道血口,鮮血迸流出來。
這不是殺,而是切割,這比一刀了帳還痛苦。小流子渾身一陣痙攣,額頭上立刻冒出了冷汗。
「對!」藍珠的聲音響亮,神情果敢。「躲、逃都不是辦法,剛才我在燒茶的時候就想了許久,……葉大哥,剛才那批人不是來對付你,而是來對付我們的——紅姊!這個山莊我們一直都認為是很安全的,結果還是被人家找到了,你還能躲到那兒去?」

葉翔跨騎在無鞍的馬背上,上身向前傾伏,左手抓著馬鬃,他低低吆喝一聲,馬兒一個大斜身,又掉頭衝了過來。那三個呆呆的木頭人在此刻腿兒竟然活動了,一轉身跑到馬廄後面的牆邊,越牆而去。
「情況看起來複雜,卻非常單純。你那邊花錢的買主和我們這邊的主兒有利害上的衝突,在你出動之後,他們之間的情勢改變了。一方面是可能來不及通知你,另一方面也可能是要向對方表示決心和實力,就把你出賣了。我們姊妹倆就是來殺你的,所以主兒才沒出現,來了個『影子』。當時,你出手太快,走得也太快,另一個原因也是我下手猶豫。後來,那個渾身長毛的車把式立刻向我們攻擊,他不需要任何武器,只要兩隻手就足夠對付我們了。」
他一步一步地接近馬廄。
小豔紅聽見房門響,發現他的時候有些驚訝,但是那股驚訝立刻就消散了。
「老弟!你忍一忍,行嗎?」
喜愛饒舌的紅珠打坐下來之後就沒有開口,她似乎有難以向客人交代的愧疚。
葉翔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
小流子閉上了嘴,還閉上了眼睛。
「那——有沒有人在我走了之後來向妳問東問西的呢?」
葉翔站了起來,輕輕地說:「既然彼此之間稍有芥蒂,那我就不便再留下去了——告辭!」
「我怎麼不知道?」小豔紅噘噘嘴,挺誘人的。「江湖漢子m•hetubook.com.com,行俠仗義,對嗎?」
「太累了吧?」
「妳太高抬我了……小豔紅!妳曾經說過,妳願意跟我一輩子,為我生兒育女……」
床上的被褥是一片凌亂;几上的酒菜也是一片凌亂;葉翔的心緒更是一片凌亂。

葉翔坐了下來,紅珠後半段話觸動了他的心絃,那是每一個殺手的苦水,也是人性中莫可奈何的感傷。
「我不能忍,我不能忍,」葉翔吼叫起來:「小流子!我說最後一次,告訴我花錢的『主兒』是誰?」
「小豔紅!我要問妳幾句話。」
「知道了!」紅珠笑瞇瞇地說:「葉翔!我現在更喜歡你了,要不是有藍妹在這兒,我真要狠狠地親你一下。」
因為他昨夜也看到了一支與這支一模一樣的金釵;那支釵子插在紅珠的髮髻上。
「一般人都不願招惹殺手的,這不是惹禍上身嗎?」
就在葉翔勒住愛馬的同時,一條影子飛到了面前,那一身藍色衣裳與夜晚深藍色的天空相襯,幾乎分不出來。
「那就早點睡吧!」
「沒那麼簡單,」葉翔端起一盅茶,讓熱氣薰著他的鼻孔。「那兩個主兒還會找狠手一直追殺我們,如想過幾天清靜的日子,就要先把那兩個心狠手辣的『主兒』連根刨掉。」
葉翔不愧是個一流的殺手,儘管他置身溫柔鄉,渾身軟如綿,當他的愛馬發出嘶鳴的那一瞬間,他已彈身而起。此刻,他的上衣已被紅珠熟練的雙手褫褪,幸好紮腹腰帶還束縛在他結實的腰上,不至於阻滯他的行動。他的右腳在床沿邊一點,左手已經接觸到窗櫺。窗櫺一開一合之間,他的人已經穿窗而出。
「羚羊角?」紅珠似乎很陌生。
葉翔幾乎感動得將要落淚了,他這一生中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向他說過這種話。
在睡前,葉翔已經觀察過山莊的地形。憑著他過人的記憶力,人在空中就找出了最佳的落腳點。腳下一落花徑,腰上一使勁兒,身子再騰空而起,幾個起落,人已到了山莊西側的馬廄。
朝陽未升之前,葉翔離開山莊,在薄暮時分,他就見到了小流子,這個地方距離虎威鎮、黑龍集都不遠,是個靠近山麓的小村落,是個不為道上朋友所注意的小角落。
「會嗎?」紅珠仰起頭,瞇著眼,模樣兒很迷人。
「葉翔!」紅珠竟然沒有大發火氣,說起話來還溫溫柔柔的:「你怎麼去想是你的事,咱們的『線人』是誰這絕對不能提。這關係到人家生命的安全,咱們無權做主。你只能要求咱們姊妹倆向你表示誠懇的態度,不能順帶要『線人』也跟著亮相呀!」
「不行。」小流子用力地搖著頭。「你就是殺了我也不行。」

葉翔又千叮萬囑:「就算是追到了根,查到了底,也不能輕率妄動,一定要等會齊https://m.hetubook.com•com商議妥當之後才能行動,知道了嗎?」
「翔哥!你今兒的神情好古怪啊!」
葉翔兩行熱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葉翔手中的匕首往上回帶,到了那道血口的中間,然後又是左右一橫,這一刀下手較重,約莫有二分深,由於是橫切,皮肉都翻捲過來。
「他為什麼要殺妳們呢?」
夜又恢復了沉靜。
最先落地的兩個黑衣突擊者首當其衝,被馬兒巨大的衝力撞得倒翻了十幾個觔斗,其中之一沒有出聲就了帳,另一個也只是挺挺腰喊了一聲「娘」也跟著嚥了氣;還有三個同夥,全呆在那裡成了木頭人。
葉翔猛地擺脫了紅珠那隻柔情的手,彷彿那五根手指中藏了五把無情的刀。
葉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是令人飄飄然的一刻;也是教人落進陷阱前的一刻,他不得不鎮定心神。
「藍妹!我對江湖道已經生厭了,打算退走是非圈,過幾天清清靜靜的日子。」
「小流子!人家把咱們的性命看得連狗屎都不如,你他娘的還在講行規,快告訴我!」
「要喝一盅嗎?」她殷勤地問。
「葉翔!願意再聽我說幾句話嗎?」紅珠投以乞求的目光。
「葉大哥!怎麼了?」藍珠嬌聲疾問。
「老哥哥!別說廢話——」
一般女人用的金釵都是刻上了鳳凰的圖案,小豔紅這支金釵刻的卻是一隻鷹,振翅欲飛,栩栩如生。
「等你查出個眉目,我的腦袋早就搬家了!小流子!咱們是好兄弟,就算我求你,行嗎?」
「躲是躲不掉的!小流子!我查到了根由,是被『主兒』出賣了。」
葉翔那雙鷹眼四下一掃,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狀。馬廄那邊黑乎乎的,他什麼也看不見。可是愛馬的嘶鳴卻一聲接一聲地傳來,聲音不算很大,斷斷續續的,不是痛苦的聲音,而是焦慮和不安。
「老哥!沒法子……真的沒法子。」
「唉!」小流子一聲長嘆。血在流,淚也在流。「老弟,我在你身上用了多少心血,流點血我倒不在乎,值得嗎?」
「不可能吧?」小流子一副不相信的神色。
一見面,小流子就埋怨地說:「老弟!你應該躲起來的,怎麼還在這附近晃來晃去啊?」
紅珠的問話和她的藍妹是一個字不多一個字不少,葉翔沒有答話,猛一夾馬,直衝到山莊的大廳前才躍下馬背,可憐花庭中的花木被那四隻鐵蹄一番踐踏,沒有三月五月是沒法子恢復花團錦簇的景象了。
「葉翔,想——想不到我交上了你這樣一個狠心的老弟。我——我認了!」
小豔紅收住了淚,點點頭。
小豔紅站了起來,開始整理床鋪,放下羅帳,然後坐上粧台,這些動作是有程序的,葉翔已經看得太熟了。
「二位大妹子!」葉翔的語氣極不友善。「妳們是敵是友很難分辨,請妳們自己表明吧!」
「沒想到你還敢來?」小豔紅似笑非笑地說。
「還問我哩!你那相好的打翻和_圖_書了醋罈子,把我綑起來,擱在磨房裡受了一夜的罪,你會不知道嗎?」
那是從小豔紅頭上取下來的一支金釵。
「葉翔!如果你不再計較你以生命、血汗所換取的一點小小成就,如果你不在意被人玩弄、戲耍的屈辱,我們現在就可以退出是非圈,你浪跡半生,一無所有,我還有點積蓄,我是個壞女人,也可以做個好女人,我可以為你生兒育女,更可以為你燒茶煮飯——」
「是朋友就請擺出誠懇態度來,我要你們交出『線人』,到現在為止,我仍然不相信妳們會自貶身價願意充當我葉翔的下手。」
「告訴我,『主兒』是什麼人?」
藍珠端著一壺熱茶進來了,她一面斟茶,一面問道:「葉大哥!你還是決定要走嗎?」
「老哥!你了解的,殺手都會這一套,深淺十八刀,血慢慢地流,你會慢慢地死——老哥!何苦呢?」
藍珠嗔怪地說:「姊!以後對葉大哥正經一點,免得人家看不起妳!」
紅珠的雙眉一挑,藍珠立刻搶著回答:「葉大哥,你自己也說過,咱們是串在一條繩索上的螃蟹,當然是朋友,至少目前是。」
「睏嗎?」這些話她已經問過太多遍了,也許她對每一位尋芳客都是如此問的。
葉翔要找小流子並不難,他只要在小流子經常出沒的地帶晃上幾晃,就會有人搭線到路,不過,這樣對他是有幾分危險的,說不定對方狙殺他的高手已經上路了,但他非得冒這個危險不可,小流子是主線,找不到他,就追不下去。
「你現在處境危險,我不忍見你獨去。」紅珠的語氣中充滿了感情,那顯然是發自肺腑的。「而且,我們的命運也相同。在表面上,我們把別人的生命放在刀尖上,其實是我們的生命被控在別人的掌握中。有人藉我們復仇,有人藉我們洩憤,也有人藉我們威嚇、歛財。我們得的是小錢,他們得的是大利。任何一個高明的殺手,到後來都難免成為夾縫中的犧牲品。」
「那就殺我吧!我不怨!」
「小豔紅!不瞞妳說,我現在正處在生死關頭,我要了解一些情況,妳如果知道,一定要老老實實告訴我。」
他離開那座山村的時候,夜幕已經低垂,他漫無目的地鬆韁緩行,識途老馬卻將他帶到了黑龍集。
「你留著,也許你會用得上。」小流子將傷藥塞還給他。
今夜,他卻被另一件東西所吸引了。
馬廄的房頂是角型的,如果在反面藏人,葉翔是無法發現的,這時,有五、六條影子從空而降。如果葉翔難逃此劫的話,那絕不是馬兒想救他,而是以嘶鳴聲引誘他來進入陷阱。
「慢!」小流子叫了一聲。「你真要一刀一刀地慢慢割嗎?」
「藍妹!我把實情都告訴他了!」
「小流子!如果有人想殺你,我一定把命拚上,這件事可又另當別論,人家把我耍來耍去,我可忍不住,好兄弟,千萬別鬧翻臉。」
「不用。」
「這兩個主兒不同,因和圖書為他們有錢,他們可以花錢買到比我們更高明、更兇狠的殺手。」
葉翔的匕首出手了,刀尖緊緊地貼在小流子的咽喉上,他的手心又在出汗了。
葉翔將滿盅茶一口氣喝了下去,果決地說:「我們非得往這條路上走不可,天明前我們就離開這兒,分頭進行,我去找小流子,你們去逼你們的『線人』,三天後晚上的二更天,我們在羚羊角見面,再決定如何動手。」
驀然,殺機立現。
她把面前的骨牌攪和亂了,轉過身來一本正經地對著他。
在與敵人接觸前的那一瞬間幾乎就是勝敗存亡的關鍵。葉翔手中那把匕首在攻擊中是致命的武器;在防守時卻成為兒童手中的玩具。葉翔不作毫無勝算的拚鬥,他猛地躍起,越過半截柵欄,翻上了愛馬的背脊。就在此時,他那匹愛馬的神勇發揮出來了。一聲令人心撼的長嘶,前蹄掀起,然後是一陣砰砰嘭嘭的裂木斷柱之聲,通體烏黑油亮的神駒,如天馬行空般從馬廄中衝了出來。
「說吧!」葉翔閃避了對方的目光。
「我知道。我是說,妳身邊的人有沒有很留意我的?」
「老弟!你好狠的心!」
「葉翔!聽聽你的。」紅珠一副一切以他為主的樣兒。
然而,葉翔的安撫並沒有發生效用,馬兒的蹄子還在刨動著,輕微的嘶鳴聲仍然不斷地響起……
「好!後屋的房樑上有個木盒子,『主兒』的姓名、住所都寫在一張紙上,拿去吧!老弟!你拿刀慢慢割我,我不怨你,我只希望你別幹莽撞事兒,壞了咱們這一行的規矩。」
藍珠進來了,她的步履快速,眉心卻舒展不開來。她的前腳剛剛跨過門檻,話就同時出了口:「兩個人都是當場斃命,身上沒有任何可以辨識身分的物品,衣服上也沒有記號,不知道來路。」
紅珠緊跟著來到,她的動作必然慢了一步,因為當情況發生時,她是渾身赤|裸的。
「葉翔!我有過不少男人,卻從來沒有喜歡過誰。並非他們不值得我去喜歡,而是因為我身如飄萍,心也跟著浮動起來,」紅珠的聲音輕柔細緻,令人動心。「但是,我很喜歡你,並非今朝,亦非今夕,在我聽到你的名字,聽到有關你許多神奇故事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

「這話什麼意思?」葉翔挪張凳子坐了下來。
他和紅藍二珠的約會還有整整兩天,他真不知道這兩天兩夜的時間將如何打發。他雖然達到了目的,但他心中卻不開朗,因為他傷了小流子的軀體還傷了那位老哥哥的心,葉翔一直擔心小流子會受到傷害,想不到第一個傷害小流子的人卻是自己。
「沒有。」小豔紅的語氣很肯定。
「我去沏壺茶來。」藍珠托詞走了。
現在,他看見愛馬伸出了牠的頭,馬廄的欄門是半截式的柵欄,葉翔也看得見愛馬的前腿不安地上下抬動著。
他走過去,以左手撫著愛馬的鼻尖,去碰觸hetubook.com.com牠那濕潤而又粗糙的舌頭。從這些小動作看來,葉翔是很有感性的;他放棄了女性的慰藉,跑到這裡來安撫他的愛馬。
葉翔的確需要一張床,他已經兩天一夜沒有閉眼安睡了,以往,他來到這裡就迫不及待地要和小豔紅上床,現在,他卻有些猶豫。
美色當前,葉翔毫無留戀之意,這就是他還活著的原因。在無法分辨敵友之前,他寧可保持距離。
以往,葉翔最喜歡在這個時候去輕撫她的秀髮,柔柔的、滑滑的,帶給他一陣奇異的觸覺享受。
「老弟!別毛躁!江湖道上的花樣太多,你小心別上了人家的當,這檔子事我也在查,只要查出個眉目,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很累。」葉翔站了起來。
「老弟!這怎麼行?咱們不可以破壞行規。」
匕首的握柄緊緊地搏在他的右手手掌心裡,掌心又在出汗了,葉翔很在乎這檔子事;每當他的愛馬表現出不安的情緒,他就會出漏子,而且雙手的手掌心都會出汗。
小豔紅想一想,搖搖頭。
猛一看,小豔紅和紅珠倒有些相似,尤其是那股子撩人心弦的情態更是神似。
「姊!妳的嘴太快了!」
他猛地一抄小流子的右腕,刃尖又貼上了腕脈。
她鬆開了髮髻,將一頭青絲垂散下來。
一來到這兒他就想起了小豔紅。
「老哥!我如果還能活著,我會回來向你賠罪的。」葉翔從靴筒中摸出一個小羊皮袋子扔給小流子。「這是最好的傷藥——趕緊敷上,別讓血流得太多。」
「剛才藍珠在,我不便說,」紅珠伸出手,緊緊地捏住葉翔的臂膀。「現在,讓我告訴你真心話,我們不是你的下手,我們收了人家四十兩金葉子,是來殺你的!」
幸好這只是白擔心,小豔紅獨自在燈下玩著骨牌,那是姑娘們空閨寂寞,打發時間的一種遊戲。
「別怕!」紅珠輕輕地搖著頭。「我現在沒有一點點害你的意思,何況,情勢已經改變了!」
葉翔知道問不出什麼來了,沒錯,消息是從這裡洩露出去的,但他沒有理由去懷疑小豔紅,一個半開門中的雌兒是和江湖扯不上邊的。
「紅珠!要說就把事情說得一清二楚。」
「不想沾酒。」
「老哥,我寧可事後向你下跪賠罪,這會兒我被情勢逼住了,老哥!我不願意傷你,可是我沒法子——」
「老哥哥!沒法子——真的沒法子。」葉翔聲音哽咽,再也沒有別的辭兒。
紅珠兩顆大眼珠子盯著葉翔,等待他的反應。
「在虎威鎮東北方三十來里的地方,」藍珠說。「我知道那個地方。」
「是不是還有事要辦?」
葉翔來到黑龍集,已是二更天了。
「翔哥,我可不是多嘴婆娘。」
小流子睜開了眼,傷心地說:「老弟!你好意思向我動刀?」
「沒事,有事也得等天明才能辦。」
「妳逗弄我,要我叫妳一聲親娘,這件事有人知道;我跟一個朋友在妳這兒喝了一夜的酒,也有人知道——小豔紅!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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