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覺得不公道。」

「爹！我真不明白您為什麼要這樣做。別說一個二馬子，就是十個二馬子，只要您勾勾手指，他們就全都躺下了，幹嘛要扯上常正剛？」

「妳是怎麼回事？客人來了也繃著臉，妳是那點不開心呀？」

坐在上座那個人約莫五十出頭，兩鬢飛霜，雙目炯炯，嘴唇微尖。坐在他對面的卻是「寶月齋」的葛掌櫃，再細看另外幾個人，卻是四月初八晚上和二馬子斤m.ｈｅtuboｏｋ.ｃｏｍ.ｃoｍ斤計較的珠寶商。

這時，只聽那尖嘴老人叫道：「珍兒！沏茶來！」

「珍兒！妳胡說些什麼呀？我整天做案弄錢，為了什麼？再多的錢我也帶不進棺材裡去，將來還不是留給妳們姊妹倆作嫁粧。珍兒！妳們姊妹倆雖然不是我親生的，我可是把妳們當親生女兒般看待，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進來一個乾癟老頭子，赫然就是幫著胡亞珍演出「賣身www.hetubook.com.com葬父」那齣戲的老者。

胡亞珍又走了出來，勾著脖子，悶不吭聲。

「妳昏頭了，救他，那豈不是搬石頭壓自己的腳？……胡才！」他大叫了一聲。

「胡才！你立刻到保定去一趟，教大小姐到衙門去使把勁兒，好讓處決常正剛的覆文早一點發出來。這小子一天沒死，我就一天不安心。」

「珍兒！」

過了一會兒，一個大姑娘端了茶盤出來，竟然是胡亞珍和*圖*書……那個尖嘴老人叫她「珍兒」，莫非他就是「九尾狐狸」胡鎮山？那頭老狐狸不是已在南漳被處決了嗎？

「老爺子！先謝啦！」葛茂松一行人告辭走了。

「喝！珍兒！這一回怎麼動起菩薩心腸來啦？」

「爹！求求您，想個法子救救他。」

「老爺子！就這麼說了，您怎麼吩咐咱們怎麼聽。咱們是禿子跟著月亮走——沾您的光啦！」

「是的，老爺子，我這就去。」

「好說，好說！東西我https://www.hetubook.com.com就留下了——過一半天，我會教珍兒將你們應得的份子送過去。」

喝了幾盅茶，又說了些閒話，葛茂松站起來告辭。

「什麼公道不公道？他靠殺人過活，把人命不當一回事，在保定整天想妳姊姊小花子的好事，哼！這種人不死誰該死？」

胡亞珍好傷心，在淚水還沒有流下來之前，她連忙轉過了身子。

在南漳城外一座山莊子的花廳裡，有五、六個人正在有談有笑，這裡和陰沉沉的大牢是迥然和*圖*書不同的。

「唉！妳不知道，殺掉二馬子不算一回事，可是那包翡翠是山西幫的。妳可知道那群老西兒有多難纏嗎？他們千方百計都要追回他們失去的東西，所以不得不扯上常正剛來一招障眼法。現在讓他們去追吧！跟著倒楣鬼常正剛追到陰曹地府去好了。」

常正剛被押解到南漳城，判了死罪。上報省城，只等覆文就要處決。

「我們為了貪財，卻把他送上鬼門關，這公道嗎？」

「爹，我覺得他人挺好的，我為他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