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邪宗淫祠

「我聽說皇太子在例行問安後病倒,是在讀完那信之後。」張彥高說道。
信的內容——是否聽說皇太子李誦近來身體不適呢?若是有任何病恙,在當天突然惡化的話,請務必告之。
事情發生的前一日,那聲音終於想起「那日」所要發生的事。那就是德宗皇帝的皇太子李誦,會在那日病倒。
「這原本不是我的工作。應該是其他人來的,我認為自己是收信當事人,所以硬要來的……」
「我認為異國的人,聽到我們所談之事,或許能給一些寶貴的意見也不錯,才把他們留下來。聽馬哈緬都說,空海頗有能耐,前陣子還替胡玉樓的玉蓮姑娘驅除餓蟲。不過,若是你不方便開口的話——」
不過,沒人回答。風更強,沙沙搖晃著黑暗下的一大片棉花葉。無數笑聲與棉花葉聲重疊。馬匹的嘶叫聲,好像也混在其中。盔甲的碰撞聲。戰車的嘎吱聲。
無數的笑聲和*圖*書在黑夜中此起彼落。
「呀……」空海道了一聲後,和逸勢面面相視。
「不知道是否能幫上忙?」空海說道。
「我有時會邀張爺一起到胡玉樓。因為平日受金吾衛張爺的諸多照顧。」一旁的馬哈緬都說道。
「但說無妨,這兩位是馬哈緬都帶來的朋友。馬哈緬都很少會引薦人來。」
那時,「那日」已逼近眼前,正是翌日。
「再來就看明日了。」
「我急忙帶著兩名親信,快馬直奔徐家。」
「因為空海是第一次來訪,你還是從頭把事情道來吧!我也再聽一次,順便整理一下頭緒——」
「我們就此告辭——」
「如何?李誦終於病倒了吧!」
「雖說病倒,但不會死。」那聲音說道。
空海和橘逸勢報上自己的名諱並寒暄過後,張才以生硬口吻簡短報出自己的姓氏。
「是呀!李誦終於病倒了。」
然後,還有無數低低的笑https://www•hetubook.com•com聲——
安薩寶說到此時,空海鞠躬致意。
「張爺,這是從倭國來學習密法及儒學的空海和橘逸勢。」安薩寶說道。
皇太子李誦病倒之日的早晨,張彥高收到徐文強傳來的信函。
「那麼,就——」
張彥高的一名部下手握火把,被風吹動,發出燃燒響聲。四周儘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只能見到火光照射下、滿臉通紅的彼此臉龐。
「我有一個朋友,名叫徐文強,今年四十五歲。他在驪山北面擁有廣大的棉花田,怪異的事情就發生在他的棉花田上。」
安薩寶話一出口,張彥高裝模作樣對眾人瞄一眼後才開口。
「敝姓張。」他對空海和逸勢的警戒心相當明顯。
「我們都出生在驪山山腳下,從小一塊兒長大的。」
「您知道我嗎——」
「後來你如何處理呢?」空海問道。
「不,不——」張彥高急忙對空海說hetubook.com.com
當張彥高說這話時,黑暗中突然有聲音傳來。
那是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有風。整片棉花田沙沙作響。張彥高、徐文強和兩名部下,站立在黑夜中,屏氣以待。
呵呵……
每晚,都聽得到那聲音。其內容,像在商量什麼日期之類。那天,聲音決定將日期定在「那日的翌日」,不過,「那日」到底是哪日,那些聲音好像也並不清楚。
「誰?」張彥高忍不住叫道。
「見到了。」張彥高答道。
「還不出來嗎?」張彥高喃喃自語。
「是的。」張彥高頷首應道。
「徐文強是在去年八月,開始發現怪異之事。」
那些聲音相互混雜,又和風聲重疊,不知不覺,在強風的暗黑之中,聲音響徹雲霄。
張想瞭解為何徐文強能夠預知皇太子病倒。
哈哈……
「哎呀——」逸勢發出恍然大悟的聲音。「原來如此!」逸勢自問又自顧地點頭。
張彥高在說到「和-圖-書怪異」兩字時,特別用力強調。
「若是如此,希望空海和尚也幫忙拿個主意——」張彥高說道。
「我們就要出來了。」
「是呀!風正在吹著呢。」有聲音答道。
哈哈……
徐文強每晚都到棉花田去聽那聲音。
徐文強信步走在自己的棉花田間,一邊思索收穫棉花的事情,突然聽到一種不可思議的聲音。
「稍待一下——」徐文強說道。
「您就是那位空海嗎——」張彥高有些困窘地問道。
呵呵……
當徐文強第一次告訴張彥高,棉花田夜裡有聲音傳來之事,那晚,張彥高便帶著兩名部下,和徐文強一起前往棉花田。
聽說是在八月的月圓之夜。
安薩寶一說,眾人又重新坐下。
那聲音既不是從地底下傳來、也不是從棉花葉子間傳來,而是一種好像悄悄話的聲音。彼此似乎在商量什麼事的聲音。
嘿嘿……
結果,李誦病倒的翌日,那聲音又說:
「我的想法是,在不得和*圖*書已情況下或許得逮捕徐文強。相反的,或許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是。」雖然張彥高頷首稱是,仍掩藏不住緊張的神情。
張彥高年約四十,鼻子下面留著兩撇鬍子。腰間插了一把刀。他一進屋內,先和安薩寶、馬哈緬都寒暄,並以可疑的目光瞄一下在場的空海和逸勢。
「是的。倭國來的人,替玉蓮驅除手上餓蟲之事,我曾直接從玉蓮那裡聽聞。我這想起來了。那位倭國和尚,就是空海您——」
「您和徐文強是怎樣的朋友呢?」
聲音說道。
終於,那聲音之中有想起「那日」就是七日後。那麼,七日後到底會發生什麼事呢……
「風正在吹著呢。」傳來低微卻很清楚的聲音。
「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事——」安薩寶問道。
「見到徐文強了嗎?」
又瞄一下空海和逸勢。好像有話要對安薩寶說,因空海和逸勢在場而躊躇。
「再來就看明日了。」
嘻嘻……
空海將視線移到張。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