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宴會始末

「見王叔文大人?」
王叔文對信箋被盜一事,保持沉默,便表示他間接協助督魯治咒師——白龍對順宗下咒。
那,這時該怎麼辦呢?王叔文大概會選擇殺掉相關人證吧。
兩道人影立在枕邊,背對窗外透入的月光。
「喔,那是——」
宛如池邊的夏蟬,持續輕聲嗚叫的蛙,還有,
雖然不知道他會作何打算,但如果水落石出,王叔文便會丟掉宰相官職。
「不過,空海啊,我得先向你致謝。這回的事,感激不盡……」
不久之前的某夜——
柳宗元靜靜傾聽空海述說,直到故事結束。
對空海等人來說,躲藏起來是第一要務。
空海等人再怎樣保證緊守口風,也難以取信王叔文。
間歇低鳴的蛙。
唯有麗香不與眾人一道行動,她獨自一人,手持一束白龍頭髮,就此自華清宮飄然離去。
當然,立場上,非向王叔文報告不可。
「這一陣子,你為何要躲起來?」
麻雀停在柳宗元手上,卻沒有飛走。
丹龍的名字,同時出現hetubook.com•com在兩封信中。
說話的,是始終默不作聲的丹翁。
「宗元大人……」
「正是。」
「原來發生了這種事——」
「是。」
雖在房間內,卻不在角落。
不,不是蛙鳴。
是人的聲音。
向王叔文報告時,他會採取什麼態度?大概會束之高閣吧。
「丹、丹龍嗎?」
那蛙聲叫喚道。
「此外,剛才你說,督魯治咒師已不在人世?」
「是誰的?」
丹翁移動身子,點亮壁邊的燈盤。
柳宗元當下做出決定。
「是。」空海頷首。
「拿燈來……」
王叔文若遭到懲罰,柳宗元也不可能安然無事。
他從懷中掏出某物。
人的聲音,正在呼喚柳宗元名字。
耳邊傳來庭院池塘蛙鳴聲。
「那位是?」
「我明白了。」
「空、空海,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柳宗元問道:
他深深嘆了口氣,同時輕輕點頭。
「是空海嗎?」柳宗元問。
然則——
「相信您聽過他的名字,是和*圖*書黃鶴大師。」
其中,包括會惹來危險的事情。
這次報告,第一時間是向柳宗元稟告。
「什麼事?」
「另一具則是……」
「是的。」空海頷首點頭。
空海回望柳宗元:「明天,我們再見面吧。」
正因王叔文是宰相,柳宗元才能保有現在地位。兩人休戚與共。
以橘逸勢為首,包括白樂天、玉蓮、大猴及楊玉環,均藏匿在安全地方。
高力士的親筆信,自己也看過了。
然而,雖說清楚,卻非通盤瞭解。
是一隻麻雀。
對柳宗元毫無隱瞞的必要。
如果此事公諸於世,王叔文恐怕會被皇上賜死毒殺吧。
如果他們、空海及丹翁發生了什麼事,王叔文與詛咒天子的白龍之間的關係,將會被張揚出去——也就是說,空海等人已做好這些準備了。
關於華清宮所發生的種種,空海全盤說出。
夜晚——柳宗元在房間內獨眠。
不知該如何形容。
「嗯、嗯。」柳宗元點了點頭:「是清楚……」
睜開眼睛。
「正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空海點點頭。
相反地,如果空海等人想要保護自己,就得將此事公諸於世。
「你是說,他死了?」
空海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今天晚上,我就是為此而來的。」
柳宗元慢慢從臥榻半撐起身子,然後,望向兩人。
空海行了個禮,轉身離開房間。
「我們根本就不想把此事公諸於世。」空海解釋。
「是的。」
「我想,您已見過華清宮的屍體,其中有一具便是督魯治咒師——」
「你是為了保護自己吧。」柳宗元說。
「因此,老實說,今晚我們有一事請託,才來造訪柳宗元大人。」
「宗元大人……」
「空海,請你告訴我,那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他相信空海之言。
柳宗元又點了點頭。
「不論王叔文大人說什麼,我絕不會讓他殺了你們。」
淺眠。
不知是兩種,還是三種蛙?
「此事得保密吧。」
丹翁將那麻雀遞給柳宗元。
「我明白。」
咕……
似乎不在池塘裡。
故事很長。
「沒幾個人hetubook.com.com知道這事。督魯治咒師也已不在人世了。只要我們閉嘴,此事絕不會洩露出去。」
「那,就通知這兒——」
藏匿的最大理由,是他知道順宗皇帝身邊最重要的近臣,王叔文的所有秘密。
這名字,柳宗元想起來了。
此長安——大唐的改革,將因此受挫。
關於空海等人不知去向的理由,他猜得到。
「能否為我們引見王叔文大人?」空海問。
柳宗元向打算轉身的空海,喚道:
僅剩一隻麻雀,留在柳宗元的雙手之上。
「我有很多話要問你……」
說話的人是柳宗元。
是為了保護自己。
大唐王朝的秘密自是理所當然,但光憑此點,還不需要特別躲藏起來。
「在下丹龍。」人影回道。
「躲起來的理由,柳宗元大人應該很清楚吧。」空海答道。
他們的聲音也很溫柔。
柳宗元凝視空海,問道:「你們主動現身,表示全都安排好了吧?」
如果不在池裡,會是在哪裡呢?更近的地方。
「為什麼要見他?」
王叔文肯不肯相信呢?
柳宗元hetubook•com•com如此問。
半睡半醒之間。
「喔。」
空海點了點頭,開始述說起來。
咕……
「您醒了嗎?」那聲音問。
「是的。」
「那,我們這就告辭了——」
而是在柳宗元臥榻附近,近在耳邊。
卻未必深入瞭解。
一時之間,柳宗元本要大聲呼叫,隨即作罷,因為兩人模樣並不可怕。
如果柳宗元沒參與此事,也會被左遷貶官。
「明天之內,我盡量想辦法。如果要聯絡,該通知哪裡?」
家屋——不,就在房間內。
「空海,別擔心。」接著又說:
「倘使地方和時間決定了,就把信綁在麻雀腳上,放它飛走就行了。」丹翁說。
然後——另有一種。
而且,聽起來很是耳熟。
問題在於,此事該不該報告王叔文?
「為了去除彼此的不安。」
「柳宗元大人……」
空海躲起來的理由,正如柳宗元所說。
是蛙鳴嗎?持續輕聲嗚叫的蛙聲。
柳宗元曾聽說,有關倭國晁衡信箋的事。
「想必也是如此。」柳宗元點頭。
紅色的火光,讓房間籠罩在柔和的光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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