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雅說的，似乎是自為成宅邸板窗縫隙望出去時所見，那些頭顱咬食狗屍的光景。

「話說回來，那光景實在淒慘……」博雅不勝感喟地說。

兩人悠閒自在地喝著酒。在晴明宅邸的窄廊上。

「晴明啊，這回的事件，你解決得太漂亮了……」保憲說，讓黑貓舔和_圖_書著指尖上的酒。

保憲與先前那一晚一樣，盤坐的雙腿之間摟著正蜷成一團睡覺的貓又。

「只要將那看似齷齟的模樣視為人性，我便覺得，那光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悲哀，而且令人心疼。」博雅好像陷於那晚的回憶中，頓住口，將視https://www.hetubook.com.com線拋向庭院。

「無論吃多少，吃進嘴裡的東西都從喉嚨底下掉出來，吃再多也填不飽肚子。雖說是一群死不瞑目的陰魂，不過，那或許正是人的本性。」

「怎麼說呢？」

博雅沉靜地將笛子貼在脣上，開始吹奏。和_圖_書笛子滑出優美、光帶般的旋律。笛聲在月光下伸展，擴散至秋色庭院。

「喔……」保憲發出讚歎聲，「這就是博雅大人的笛聲呀……」聲音似在呢喃。

窄廊上，坐著晴明、博雅、保憲三人。

「讓我吹段笛子吧。」

月光與笛聲融合在秋色庭院中，令人一時辨別不出孰和*圖*書是月光，孰是笛聲。

晴明不出聲，只傾耳靜聽，聽那穿過自己肉體、融化於天地間的笛聲。

夜晚的庭院，景色已全然換上秋裝。庭院正等待即將來臨的冬季，在月光下文風不動地緘默不語。

「不，那是因為保憲大人於事前準備好一切了……」晴明的紅脣含著微笑回道。

博雅說畢和圖書，從懷中取出葉二——那支妖鬼送給博雅的笛子。

連坐在窄廊上的博雅的氣息——甚至肉體，都彷彿要融化於天地之間。

保憲伸手到擱在地板的酒杯前，用指尖沾了杯中的酒，再移到黑貓鼻尖。看似熟睡的黑貓，微微張開雙眼，伸出赤舌，舔著保憲沾酒的指尖。

博雅無止境地持續吹著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