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上官無忌一怔道:「好像有人在呼喚你我。」
一頓接說道:「江湖上傳說,這個人殺人,不會只殺一個人,連那個人的家人也會一併殺掉。」
沈勝衣道:「聽說她的武功也很不錯。」
沈勝衣道:「上官兄是以為壁虎會對付我們的家人。」
沈勝衣淡然一笑。
風聲一響,上官無忌第一個掠進來,然後就是手抱屍體的沈勝衣。
沈勝衣道:「壁虎入宅,雞犬不留?」
上官無忌道:「她就是我那個母老虎。」
沈勝衣道:「沒有。」
上官無忌嘆息著道:「好毒的壁虎,竟然一個也不放過。」
語聲陡頓!
沈勝衣笑道:「你顧著做詩,哪裡還顧得與我喝酒,獨喝無味,不喝也罷。」
沈勝衣道:「毫無疑問。」
沈勝衣看在眼內,皺眉道:「這是壁虎典型的殺人手法。」
他伸手一把扶住柳伯威的肩膀,道:「柳兄,發生了什麼事情?」
沈勝衣道:「這相信一時傳為佳話,羨煞了不少少年郎。」
上官無忌道:「有生以來,我從未見過一個那麼可怕的對手,在他的面前,我的武功根本就完全施展不開,結果七柄劍完全都被他奪下。」
「是不是叫中原無敵。」
他的笑聲卻是顯得那麼蒼涼。
這句話出口,他們已看見一個人跌跌撞撞,走到山崗下。
說著以掌為刀,「唰」一聲,將罈口削下來。
上官無忌追問道:「那又是什麼原因,難道他與楚碧桐也有什麼關係?」
上官無忌接問道:「沈兄對於那個壁虎有沒有什麼印象?」
上官無忌身形一停下,立即就發出一聲嘆息。
沈勝衣道:「亦未可知。」
沈勝衣一劍蕩江湖,上官無忌亦俠名滿天下,好像這樣的英雄豪傑,又豈可失之交臂。所以他立即搶在一眾店小二的前頭。
上官無忌道:「那時我正當年少,走馬江湖,一心想打遍江湖上的高手。」
上官無忌道:「這是說並非運氣?」
沈勝衣道:「傳說中,這個人是個職業殺手。」
沈勝衣道:「這個倒不簡單。」
沈勝衣沉吟著又說道:「據說楚碧桐曾經救過壁虎的性命。」
沈勝衣道:「這等於是暗示,他要替楚碧桐報仇的了。」
上官無忌也亦道:「毫無疑問。」
對於沈勝衣的英雄事蹟,他們多少也已有聽人說過,並不陌生。對於這個人,他們一些兒也不害怕,甚至不由自主的圍上前去。
上官無忌忽然皺眉道:「只怕他下一步要對付的並不是我們本人。」
斷口整齊,刀削只怕也沒有這麼好。
上官無忌忽問道:「你可知武林中有三個人盡皆知的母老虎?」
上官無忌道:「做父親的也是的。」
柳伯威道:「都已死亡!」
上官無忌道:「世事反覆無常,又有誰能預料,真有些一日,能夠死在沈兄劍下,雖死無憾!」
沈勝衣道:「這麼近?」
上官無忌道:「哦?」
上官無忌一頓,又道:「不畏也不成。」
沈勝衣道:「與我當年一樣。」
沈勝衣道:「但是嫂夫人不贊成你的意見?」
沈勝衣道:「聲音像是哪兒聽過。」
上官無忌道:「不知他為什麼殺柳伯威他們?」
上官無忌道:「你不必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我這位泰山大人的武功,也的確可怕。」

「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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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勝衣道:「哦?」
沈勝衣道:「或有此意。」
沈勝衣道:「他不會正面來的,要採取行動,一定就會伺機暗算。」
兩人一齊舉碗,一飲而盡。
上官無忌道:「實在好!」
這句話出口,他的身形就拔了起來,如飛掠上了山崗,左手袖一拂,在兩張石凳之上掃過,道:「沈兄,坐!」
沈勝衣、上官無忌聽得很用心,他們都沒有插口。
話口未完,一個店小二已上前兩步,道:「兩位爺,事情是這樣的……」
上官無忌道:「有這樣的點穴手法?」
上官無忌道:「用以寒他人之膽。」
上官無忌道:「既是如此,由現在開始,你我得小心提防他背後暗算的了。」
沈勝衣道:「素未謀面,一切都是聽說而已。」
那幾個店小二聚在一旁,猶有餘悸,你一言我一語,盡在說方才發生的事情。
第二碗喝下,兩人不由得相顧大笑,沈勝衣搶過酒罈,斟下第三碗。
目光一掃那些店小二,道:「他們跟我說得很清楚的了,所以兩位問我也一樣。」
上官無忌不以為然,道:「難www.hetubook.com.com道壁虎敢膽在你我面前這樣子行兇殺人?」
上官無忌大笑道:「正是正是!」
沈勝衣道:「我若是比酒輸了,只會爛醉如泥,怎還會落荒而逃?」
這句話出口,上官無忌已解開了柳伯威左肩上被封的穴道,聽得喝一聲,忙停下手來,奇怪的問道:「有什麼不妥?」
上官無忌道:「這也是事實。」
沈勝衣道:「但是我們總有離開他們的時候。」
上官無忌接又道:「若是不幸娶著了一個母老虎,那更就不堪設想了。」
上官無忌道:「對於這個救命恩人,壁虎當然不能夠袖手旁觀。」
沈勝衣笑笑道:「你是說,只有真正的男子漢,才有勇氣承擔起一個家庭來。」
上官無忌大笑了一會,才停下。
沈勝衣好奇的問道:「那一件?」
沈勝衣道:「我明白的。」
沈勝衣頷首道:「不無道理。」
罈中已無酒,上官無忌倒不出酒來,反手將酒罈擲飛,長身道:「沈兄且候我片刻,我再走一趟不醉無歸小酒家。」
上官無忌道:「每一個人都有朋友,不管他是好人抑或壞人。」
沈勝衣笑笑。
沈勝衣道:「其他六人?」
沈勝衣一把將他扶住,道:「柳兄!」
上官無忌道:「沒有,否則我這隻手現在非要切下不可。」
壁虎雖然沒有這樣做,他們仍然在壁虎離開之後,才放下心來。
沈勝衣道:「未嘗無理。」
上官無忌道:「董老闆不怕惹事上身?」
上官無忌聽說目光亦落下,道:「不錯,扳開來看看。」
上官無忌道:「我也是。」
沈勝衣道:「自當小心。」
「那麼他何不在楚家莊迎戰?」
沈勝衣道:「這句話怎樣說?」
沈勝衣一笑。
上官無忌道:「沈兄見笑。」捧起酒罈往沈勝衣面前酒碗滿滿的倒了一碗,然後才替自己倒下。
柳伯威道:「我們七個人現在只剩下我一個的了。」
沈勝衣道:「你是說中原杜九娘?」
上官無忌道:「我當然不能不同意。」
柳伯威雙眼翻白,鮮血如泉湧出,一聲也不發。
他嘆息接道:「河西六娘子,河東三娘子,這兩個母老虎雖然兇,但比起我家九娘子,卻又差了一截。」
沈勝衣忙道:「輕一些,莫將酒罈弄破了。」
上官無忌笑著接道:「沈兄俠義雙全,若真個有此一日,我必然淪為邪惡之徒,沈兄必誅之而後快!」
他一笑接道:「這麼多年來,我看就只有一件事她束手無策。」
沈勝衣道:「這個可能性不大——」傾耳細聽,又道:「只是一個人的腳步聲。」
尊有酒且綢繆
上官無忌道:「我實在難以明白,壁虎竟然有這個決心。」
上官無忌道:「先替他將穴道解開!」食、中指一駢,往柳伯威左肩穴道點下。
他嘆息接道:「她有個好父親,那能夠不兇?」
沈勝衣道:「看來嫂夫人實在是一個很有辦法的女人。」
他一生最喜歡結交英雄豪傑,特別是在完全沒有危險的環境之下。
沈勝衣目光一凝,忽然道:「他的右手好像握著什麼東西。」
上官無忌道:「可惜到我後悔的時候,已實在太遲。」
上官無忌瞪大了眼睛,道:「你看我可有些兒醉意。」
沈勝衣道:「這個怪不得上官兄,我若非一時省起,只怕也是上官兄那樣去解他的穴道。」
馬蹄聲入耳,眾人都齊皆一驚。
「沈大俠!上官大俠!」
沈勝衣道:「壁虎的第二步行動,也就是對付你我二人的了。」
上官無忌雙手握拳,發出一陣「格格」聲響,道:「他若是撞在我手上,我將他大卸八塊!」
高崗風急,酒香四溢,松濤四起。
沈勝衣聽在耳裡,心中陡然生出一種很奇怪,很奇怪的感覺。
沈勝衣道:「未及上官兄。」
上官無忌大笑。
酒香撲鼻。
上官無忌格格大笑,道:「人說沈兄快人快語,今夜一見,果然不錯。」
「壁虎?」沈勝衣一怔。
上官無忌苦笑,道:「不幸正是。」
沈勝衣笑道:「既然是人盡皆知,又怎會不知?」一頓轉問道:「嫂夫人莫非就是其中之一?」
上官無忌笑問道:「那,董老闆必定認識很多的江湖好漢、英雄豪傑了。」
上官無忌駭然道:「這又是怎麼回事?」
他們的坐騎並沒有走遠。
小酒家徹夜不休,做的差不多都是https://m.hetubook•com.com江湖人生意。
那雙壁虎飛摔在地上,上官無忌的右腳跟著踩下,將那雙壁虎踩爛。
沈勝衣道:「看情形他是在店外遇上了壁虎,為壁虎所殺,送來這兒。」
上官無忌道:「離這裡不遠,快馬一鞭,便可到了。」
上官無忌道:「我卻是例外。」
沈勝衣道:「結果他反而看上你,將他的女兒嫁給你。」
上官無忌又問:「這種生活沈兄又覺得如何?」
小酒家之內杯盤狼藉,鮮血斑駁,屍體東倒西側,與柳伯威離開的時候,並沒有不同。
上官無忌奇怪道:「難道楚碧桐的自知死期已將至,在生前先僱了職業殺手,準備殺死他的仇人。」
他下面的話尚未接上,那個店老闆已從櫃檯後走出,一面大聲道:「兩位大概就是上官大俠與沈大俠的了。」
老闆連忙道:「在下董仁,是這間店子老闆。」
沈勝衣道:「上官兄有四個兒女?」
看見柳伯威的屍體,那幾個店小二又嚇了一跳,但見來人是沈勝衣、上官無忌,他們都不由鬆過一口氣。
上官無忌道:「那個擔子擔了,要放下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但上了幾年,哪裡再還有什麼英雄氣概。」
沈勝衣撫掌道:「上官兄好一掌。」
今在否
上官無忌舉碗未喝,仰首道:「天上有月,碗中有酒,酒中又有月,可惜我並不是一個詩人。」
上官無忌連聲道:「不錯,現在該喝酒,來,沈兄,我敬你一碗!」
上官無忌大笑道:「別的我不敢說,若是你與我比酒,保管你落荒而逃!」
「想必如此。」
上官無忌舉罈再斟下,接而舉碗道:「你我今夜一見如故,再乾!」
上官無忌盯著他,道:「我們方才進來的時候,可不見董老闆在。」
他的眼耳口鼻亦有血湧出。
上官無忌道:「能夠認識董老闆,在我們亦未不嘗一種榮幸——事情到底是怎樣?」
沈勝衣應聲轉過目光,道:「閣下是——」
也就在此際,柳伯威面色驟變,面龐魚肚一樣一白,忽然又一黑,張口「哇」的一口鮮血噴出來。
上官無忌道:「我也一樣不明白,那就像有一種無形的力量,迫使我打消回家的念頭,不知不覺間將馬頭勒轉。」
沈勝衣道:「聽你這樣說,你好像也曾經與他一較高下。」
上官無忌道:「柳伯威趕來這裡,只怕是壁虎的主意。」
沈勝衣反問道:「上官兄又如何?」
沈勝衣道:「只怕就是為楚碧桐報仇。」
上官無忌遂將酒罈往臺上一放,蓬然一聲。
上官無忌道:「可以這樣說。」
沈勝衣點頭道:「話雖說江湖中人最重恩仇,但是這個壁虎與傳說中的壁虎,顯然是有些不同。」
他忽然問道:「你可知道她的父親在江湖上,人稱做什麼?」
上官無忌道:「雖然都很想隨我出來一闖江湖,卻沒有一個膽敢違抗母親的命令。」
沈勝衣道:「哦?」
沈勝衣道:「下去看看。」
風吹起了他們的衣袂頭巾,卻吹不散他們的滿腔豪情。
罈中仍有酒,上官無忌撫罈道:「幸好我不是一個詩人,卻可惜沒有一個美人。」
一喝而乾。
沈勝衣道:「正要請教。」
沈勝衣探手摸向他的鼻端,才發覺已沒有了氣。
也就是這個時候,一陣風吹至,他們突然聽到了一種奇怪的呼喚之聲。
上官無忌道:「所以我是怎樣的一種心情,你應該明白。」
沈勝衣道:「傳言中,她兇得很。」
「他趕到去的時候,相信就是我們離開的時候,所以他只有轉而為楚碧桐報仇。」
上官無忌道:「難相見,易離別,喝!」
沈勝衣道:「亦未可知。」
上官無忌道:「這一點我也同意,她實是很有辦法的。」
上官無忌拍掌相應,歌罷,又痛盡酒兩碗。
沈勝衣道:「以我所知,他們是很好的朋友。」
沈勝衣看著他,轉問道:「上官兄家住那兒?」
沈勝衣這時候亦已掠上來,也不客氣,在左邊石凳之上坐下。
上官無忌道:「可不是。」
董仁一挺胸膛,道:「在下平生最愛結交江湖好漢、英雄豪傑,所以這間舖子才會徹夜營業,因為夜間走路的不少是英雄豪傑江湖好漢,一方面予他們方便另方面也好教我有機會認識認識。」
上官無忌忽問道:「沈兄家中有什麼人?」
沈勝衣道:「聽你這樣說,你劍術m•hetubook•com.com方面有今天的成就,乃是拜嫂夫人所賜。」
董仁怔住。
他們習以為常,司空見慣,每當那些江湖人大打出手,都只是躲過一旁,也不覺怎樣害怕。
沈勝衣笑道:「那間小酒家雖然規模不大,但釀的全都是好酒。」
沈勝衣道:「先盡一碗!」
沈勝衣沉吟起來。
沈勝衣一怔。
他嘆了一口氣,接道:「有時候,遠遠已望見家,可是在我的心目中,卻仍然是很遙遠,好像很難回得去。」
沈勝衣搖頭道:「沒有用的。」
到底是奇怪什麼,他卻又想不通。
「哦?」沈勝衣淡然一笑。
上官無忌道:「那個擔子實在不輕,實在需要很大的勇氣。」
上官無忌道:「詳細的情形,看來得一問這兒的小二哥。」
「可是,一個男人卻要在成家之後,才覺得自己是一個真正的大男人,大丈夫。」
壁虎相貌身材的怪異,是一個原因。
沈勝衣右掌一翻,按在柳伯威背後,一股內力疾透了出來,原是想護著柳伯威的心脈,那知道內力方透出,柳伯威整個身子就顫抖起來,突然大叫一聲:「痛死我了!」
上官無忌道:「柳伯威右掌的壁虎,想必也就是信物。」
沈勝衣一怔,道:「上官兄何出此言?」
上官無忌道:「是那一句話?」
上官無忌道:「我小心就是了。」目光轉落在慕容羽屍身上,道:「這不是慕容羽,怎麼又回來這個酒家了?」
董仁道:「我恰好有點事走開,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這般景象。」
沈勝衣道:「的確是太遲了。」
上官無忌道:「生孩子。」
上官無忌道:「若是為了他自己的事情,他挑戰你我並不足為奇,這個人心胸狹隘,據說誰譏笑他,他就要誰的命,卻從未聽過他為別人來報仇,莫非楚碧桐那廝對他卻是例外?」
董仁慌忙應聲道:「沈大俠言重了。」
上官無忌大笑道:「因為我的家人比我更加難應付。」
沈勝衣道:「我只是一個人,飄泊天涯,到處為家。」
一頓道:「那怕再見便成為仇敵,你我也痛盡三碗!」
上官無忌沒有否認,點頭道:「我正是娶著了一個母老虎。」
上官無忌道:「我不是,女孩子倒還罷了,男孩子我實在很想他們出來走動一下,否則,終年留在家中,就像是大姑娘一樣,就連說話,也難免會變得有些娘兒腔。」
「但絕對可以肯定,他下一步的行動,就是殺我們二人。」
沈勝衣道:「我也聽過別人這樣說。」
董仁道:「兩位先請坐下,喝一杯水酒。」
上官無忌接替他斟下第四碗酒,一面道:「人說沈兄書劍雙絕,酒量也不錯,今夜一見果然不差。」
沈勝衣道:「他們如何?」
沈勝衣道:「不錯。」
他們從未見過一個那樣子的人,壁虎進門的剎那間,簡直就置身冰窖一樣,尤其是一接觸壁虎的目光,精神就立時崩潰。
上官無忌道:「也許我們該回去不醉無歸小酒家走一趟,看其他的人怎樣。」
沈勝衣恍然大悟,道:「這件事,就是男人也一樣。」
上官無忌急步上前,「唰」地翻身躍上了自己的坐騎,策馬向來路疾奔了出去。
沈勝衣道:「你說敬,這碗酒我就喝不下了。」
語聲一落,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上官無忌道:「一些也不錯。」
沈勝衣道:「意外。」
「明槍易擋,暗箭難防,上官兄千萬小心!」沈勝衣沉吟叮嚀。
柳伯威的頭剎那間亦垂下,無力的垂下。
沈勝衣揮手止道:「夠了,他日有緣再相逢,我們再痛飲。」
「已成家?」
聲音隨風吹來,非常焦急。
沈勝衣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上官無忌道:「我們方才實在應該留下不走,那麼縱然有一些麻煩,這些小伙子也不致於喪命。」
馬蹄聲在店門外停下。
沈勝衣只笑不語。
他一笑接道:「也所以我雖然有家室,一點也不擔心,壁虎若是找到我的家人頭上,以後就不用再找我的了。」
上官無忌道:「比我還要好一點,這一點已夠要命。」
沈勝衣道:「不好,卻也不壞。」
沈勝衣只聽不語,似有所感觸。
松下有一張石臺,還有兩張石凳,那其實只是三塊形似的石頭。
沈勝衣道:「據說壁虎點穴的手法乃是獨成一家,一點就幾個穴道,要非順著次序將穴道解開,不單止解不開穴道,反而會……」
沈勝衣道:「不錯。」
「果然是柳伯威!」上官無忌這句話出口,沈勝衣https://www.hetubook.com•com身形已先落在柳伯威身旁。
他們已知道眼前這兩個是俠客,是死在壁虎劍下那些年青人的朋友。
他們甚至有一種感覺,以為壁虎下一步就要對付他們。
上官無忌、沈勝衣,一個捧著酒罈,一個拿著酒碗,策馬奔到崗下,幾乎同時勒住了坐騎。
他搖頭,嘆息道:「已死了。」
說話間,柳伯威雙腳已滑向地上。
沈勝衣笑而以掌擊石,舉酒狂歌道——
上官無忌道:「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在家中,無論如何總比在江湖上安全的。」
沈勝衣道:「對於這一段婚姻你似乎不怎樣滿意。」
沈勝衣第一句就說是:「好一個所在!」
千年慷慨一地酎
上官無忌這時候已扶住柳伯威的另一邊身子,忽然道:「沈兄,他被人住停了上半身穴道。」
沈勝衣雖然手抱一具屍體,身形並不比上官無忌稍慢。
上官無忌道:「不是一個人生活。」
沈勝衣道:「這隻壁虎再加上獨門的點穴手法,殺柳伯威的,毫無疑問,真的是那個壁虎的了。」
這種感覺卻是一剎那間便已消逝。
上官無忌一怔,大笑。
上官無忌道:「有一句話沈兄應該聽人說過。」
沈勝衣忽然道:「上官兄這似乎經驗之談。」
那個店老闆慌忙躲入櫃檯後面,遂叫來了所有店小二,擋在櫃檯前方。那些店小二心中雖然千萬個不願意,卻也不敢違抗命令。
方才從那些店小二的口中,他已經清楚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現在聽沈勝衣他們一番說話,當然不難知道他們是什麼人。
上官無忌、沈勝衣不約而同,身形齊展,疾往崗下掠去。
上官無忌道:「你莫要誤會,我是說——她還沒有辦法一個人就弄出一個孩子來。」
沈勝衣道:「我不明白。」
上官無忌坐下,卻問道:「你看我們現在還有喝酒的心情?」
話聲一落,面色微變,道:「對!是柳伯威的聲音,莫非出了什麼事情?」
壁虎殺人的手段,更就令他們混身的血液也幾乎凝結。
沈勝衣道:「你也是?」
上官無忌道:「你是說壁虎早已窺伺一旁,伺機採取行動?」
上官無忌道:「這半年以來,我盡在這周圍百里行走,卻沒有回過家去。」
上官無忌道:「只怕他不來。」
沈勝衣驚問道:「是誰下的毒手?」
沈勝衣笑道:「上官兄俠名滿天下,本就是俠義中人,行俠仗義有這麼多年,怎會墮入邪惡之道?」
上官無忌大笑道:「世事莫測,今日之朋友,未必不會是他日之敵人。」
不過他知道的卻也實在不少,那些店小二對他說得很詳細,他的記性也實在很好。
上官無忌道:「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
「多年了——」上官無忌忽然道:「不成家比成家要快活,快活得多。」
上官無忌道:「兩子兩女,最小的一個已有十五歲,武功都練得不錯,只是江湖經驗一點也沒有。」
上官無忌道:「我卻是很想過這種日子,可惜不能夠。」一頓笑著接道:「沈兄既然是只得一個人,我就放心的了。」

沈勝衣道:「壁虎上可有毒?」
上官無忌頷首,道:「總不成他們是到來邀我們回去喝酒。」
他摸著鬍子,接道:「所以我時常說,不敢成家的都是懦夫。」
沈勝衣搖頭。
董仁道:「雖然不太多,卻也不太少,但英雄如兩位的,卻是前所未有。」
這顆心現在去又懸起。
上官無忌大笑道:「唯大英雄能好色,是真名士始風流。」
那個店老闆看見奇怪,卻也不敢開口問,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兩個是什麼人。
沈勝衣接道:「喝過了這番酒,你我又各散東西,相見不知何年。」
沈勝衣道:「我輩俠義中人,日漸凋零,一個壁虎,不值得賠他一條命。」
上官無忌道:「本來是滿意的,到成親後三天才後悔不已。」他苦笑接道:「因為那時候我已經發覺,那位杜大小姐原來是一條母老虎。」
上官無忌道:「好!」
沈勝衣道:「江湖險惡,做母親的當然都不希望孩子冒這個險。」
沈勝衣道:「看看雖然沒有,但上官兄若是未醉,又怎會有方才那一句話?」
上官無忌道:「當時我的武功與現在當然是有一段距離,但自問也非尋常可比。」
沈勝衣在他的身旁停下來,目光及處,劍眉亦不禁深鎖在一起。
沈勝衣道:「上官兄既然畏妻如虎,當然不能不同意的了。」
沈勝衣道:和*圖*書「聽說嫂夫人乃是杜樂天的女兒,杜樂天也就只有那一個女兒。」
沈勝衣道:「傳說就是這樣。」沉吟接道:「以我看,為防萬一,上官兄還是要回家一趟,給家人通知一聲,好教他們也有所提防。」
沈勝衣道:「我不懂,卻也不敢肯定沒有,江湖上傳說是這樣,現在看來,只怕是真有的了。」
上官無忌點頭,道:「不錯。」
沈勝衣道:「有沒有在江湖上行走?」
他們不由都顫抖起來。
沈勝衣大笑,道:「那實在不幸之至。」卻又道:「不過聽人說,一個所以畏妻如虎,大都是因為太愛所致。」
上官無忌頓足道:「在未清楚前,我實在不該解開他肩上的穴道。」
「這個小子就是不敢面對我們。」
可是現在卻不由齊皆害怕起來。
沈勝衣道:「失敬。」
沈勝衣「哦」的一聲道:「上官兄此言何意?」
上官無忌道:「那麼他是因為知道楚碧桐收到了我的信,趕來相助這個救命恩人的了。」
柳伯威面色同時變得像中毒一樣,紫黑色,說不出的詭異,也說不出的恐怖!
上官無忌接道:「然後我將全部精神寄託在練劍方面。」
那些江湖人一言不合,動輒出手,亦有些醉酒鬧事,常鬧出人命來。
沈勝衣剎那間面色忽一變,喝止道:「不可!」
沈勝衣道:「壁虎那種點穴手法,只怕就是將他本身的真氣同時注入對方的體內,除非順被點的次序解開穴道,否則那股真氣便像炸藥在體內爆發。」
周郎赤壁鏖兵後
上官無忌道:「沒有,他們的母親不許。」
沈勝衣嘆息道:「雖然知道必定是凶多吉少,還是走一趟的好。」手一翻,將柳伯威的屍體抱起來,向山崗下走去。
沈勝衣道:「江湖中人最重恩怨,這個不難想像。」
上官無忌道:「嗯。」
沈勝衣道:「有此一日,亦是無可奈何。」
明月夜,短松崗。
上官無忌道:「柳伯威一個人找來,到底有什麼目的?」
沈勝衣道:「否則你根本就不敢去挑戰那中原無敵。」
沈勝衣道:「當然不敢,否則早已到山崗哪裡找我們去了。」
上官無忌大笑道:「我運氣若是不好,今夜又怎會遇到沈兄,又哪裡還有命在這裡喝酒?」
沈勝衣道:「上官兄還記著那些作甚?」
月光下,柳伯威面色有如白紙,滿頭汗落淋漓,顫抖著說道:「沈大俠,你們果然在這裡。」
淒冷的月色之下,兩騎激起了兩股煙塵,奔向小洒家那邊。
上官無忌鼻子深深的吸了一下,道:「看來我的運氣真還不錯,隨便一捧,居然也捧到了這麼一罈好酒。」
上官無忌道:「無敵也許未必,但是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將他擊倒卻是事實。」
上官無忌大笑道:「沈兄你放心,我若是一個疏忽為他所算,在我死之前,一定會拼命將他擊殺。」
沈勝衣道:「我看上官兄,現在卻已有些兒醉了。」
上官無忌道:「我既不敢衝撞那個中原無敵的岳丈大人,又兇不過那條母老虎,你說我該怎麼辦?」
上官無忌看在眼內,面色一變再變,道:「好一個壁虎,好厲害的點穴手法!」
一直到董仁將話說完,上官無忌才開口,道:「與你我推測的並沒有多大出入。」
上官無忌道:「嗯。」
上官無忌道:「這當然要的——我雖然不用擔心家中的母老虎,對自己的四個兒女,總不能不擔心的。」
上官無忌彷彿猶有餘悸,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才應道:「與傳說一樣。」
上官無忌道:「事實兇得很。」
沈勝衣道:「你若是一個詩人,我們酒就喝不得那麼暢快了。」
上官無忌連聲道:「不錯,若是回頭再去拿,雖然很簡單,興致已大減。」
一頓接道:「今宵有幸得見,可謂三生有幸。」
他聽即將柳伯威握著的右手五指扳開,一雙壁虎旋即從中抓出來,迅速的爬上了他的腕,他雖然藝高人膽大,剎那間,亦不由打了一個寒噤,失聲道:「壁虎!」急將手一甩。
上官無忌道:「我卻怎也想不到敗得那麼慘。」
上官無忌大笑道:「只有認命。」
上官無忌苦笑了一下,卻又道:「但成家的人,卻都不是聰明人。」
「他尾隨我們到來這裡,在我們離開之後先殺柳伯威他們示威。」
柳伯威喘息著,一字字的道:「壁——虎。」
酒家的老闆已得到消息,匆匆趕來,正在店堂中團團打轉,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上官無忌道:「一個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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