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貪得不義財

托歡一笑,問道:「那你可惜的到底是……」
托歡一怔,突然道:「兄臺莫非就是那位西門逸?」
青年輕「哦」一聲,托歡接問道:「未知兄臺與西門逸如何稱呼?」
「我們快去看看。」托歡興致勃勃。
「據說是年輕人,平日足不出戶,埋首雕刻。」
「什麼人在我眼中也是一樣。」
太守喬裕只道托歡是意在觀賞中原名勝古跡,原準備將關陵詳細介紹一番,看見他不甚感興趣也省了這番唇舌。
香蕓詫異道:「你以為他也是你的仇敵?」
龍飛點頭道:「西門逸的死,對我們本來是一件好事,那非獨讓我們知道他們的陰謀,而且因為沒有西門逸,不得不改變計畫,但西門逸若是沒有死,我們便可以肯定他們在京城動手,也容易防範得多,現在可不知道他們將會採取那一種行動了。」
托歡大笑道:「我早懷疑會不會是你的了,果然是。」
也因此,天下無事,則洛陽泉流之潔,園圃之盛,實甲天下,但若天下有事,則洛陽亦必然先受兵燹。
他們不知道濃煙是否有毒,最少有一半的人倉皇往窟外奔去,在窟外看守的軍兵聽得呼叫,亦紛紛衝進來,更加混亂。
托歡道:「雕刻到底不是眼見功夫,若是來這裡看看,便有所成,只有小孩子才會相信。」
香蕓笑接道:「因為我們不能夠將每一分每一寸的地面都翻開來。」
青年大笑道:「無論我刻的是什麼,都能夠賣得很高的價錢,瞧你還順眼,這個東西我分文不要,送給你!」
香蕓含笑點頭,他們終年在死亡的威脅下,早已學會處變不驚。
龍門石窟,被稱為佛教石窟藝術的瑰寶,重要的石窟有二十一個之多,壁間鑿滿佛像,最著名的還是三、十九與二十一等三個。
黃河的鯉魚素負盛名,鯉魚跳龍門,更就是傳誦千古。
喬太守笑道:「這是天工,石窟那兒雖然盡是人為,亦不遑多讓。」
龍飛笑了笑道:「不放心,怎會叫他去?你別老是幫著他說話,總要看一看我這個義父。」
托歡喜動形色,道:「那我現在重提前議,兄臺是一定會答應的了。」
龍飛道:「可是西門逸竟然會如此靈通,還有,以他的冷傲,竟會南下毛遂自薦,是不是也很奇怪?」
香蕓沉吟道:「托歡若是被劫,韃靼必然大興問罪之師,而朝中的叛臣亦必然把握這個機會攻擊義父,最可怕的,還是他們與天地會韃靼聯合起來,裡應內合,那……」
托歡一怔,問道:「你知道我是什麼人?」
龍飛道:「消息傳來,托歡此行,還要訪尋一個高手匠人,到宮中刻一幅天魔壁。」
青年道:「看你的樣子,並不是中原人氏,也知道長白西門?」
香蕓目光轉落在西門逸後背上,道:「是的——」
「想不到中原也有你這般豪邁的人,我交你這個朋友。」托歡大笑不絕。
喬太守點頭道:「美極了。」
香蕓道:「唐伯伯時常為失了這一具飛蜂針擔心,現在可以放心了。」
香蕓道:「義父是要常大哥去走一趟麼?」
喬太守卻是一臉詫異之色,對於這個韃靼王子的喜惡,他並不清楚,也不感興趣。
龍飛道:「我們已經找了多年,卻是一些線索也沒有。」
托歡目光一落一抬,道:「高姓?」
托歡來到像前,呆看了一會,又是一聲,道:「可惜。」
常護花一笑,只是問道:「我們在什麼地方會合?」
托歡大笑,他可惜的也正是這一點。
但據他們調查所得,西門逸一向深居簡出,也甚少談得來的朋友。
那赫然是一個天魔女和圖書的木像,身形窈窕,面目栩栩如生,雖然是一個木像,竟然充滿了誘惑。
事實他並非過於憂慮,在殺西門逸之前,天地會的確已經擬好了另一個計畫,而且已經開始了行動。
喬太守道:「不一樣。」
常護花道:「我們遊山玩水,等如給他們添麻煩,經過這兩次的事,還是呆在屋子裡好了。」
龍飛頷首道:「西門逸出現在這兒的原因……」
喬太守面色大變,大叫來人,一聲未已,他自己已迷失在濃煙中,那些韃靼武士與及護送托歡的軍兵無一倒外,亂做一堆。
托歡又一怔,怪笑道:「那必然是很妙的東西,可否先給我瞧瞧?」
青年微感錯愕地,道:「你也是因此而可惜?」
「想想那隻魔手的寶貴,對他的重要,也難怪他有此一著。」
香蕓雙頰飛紅,別過頭去,龍飛看在眼內,大笑起來,笑得很開心,但眼瞳中隱約仍然有一絲憂慮。
青年道:「我看來像是個小孩子?」
青年道:「你沒有見過西門逸,也不知道西門逸怎麼樣子?」
第三個石窟名寶陽洞,北魏時開鑿,規模宏大,雕飾壯麗,是龍門的精品,南北廣三十六尺,東西深三十三尺,中刻釋迦像,面輪稍長,眼如纖月,唇露微笑,發作波紋,衣褶遒勁,褶痕流暢,背光作圭形,中飾蓮花等花紋,氣象雄偉。
青年忽然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是什麼人了!」
喬太守喝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龍飛道:「還有長風。」
洛陽是一座名城,也就是所謂東京,與西京的長安,同垂不朽。
「西門逸全神貫注,一心要暗算我們,在他的仇敵來說,這也是殺他的好機會。」常護花目光再落,道:「這個人的水性非常好,一擊正中要害,也絕無疑問是一個殺人好手!」
香蕓道:「義父不放心常大哥麼?」
龍飛道:「據說他希望能夠看看龍門石窟,對於他這個希望,我們當然不會忍心拒絕他。」
青年道:「你既然不喜歡看公的,這個天魔女你一定會喜歡。」
濃煙跟著往外狂湧,衝前的軍兵不少往後倒退,他們隨即發現十數團不太大的白煙從幾個佛龕中冒出來接往上升去。
「是為了什麼?」香蕓追問道:「與天地會是不是也有關係?」
托歡大笑道:「喜歡之極,想不到你竟然有這般好本領。」
「實在可惜。」另一個聲音即從上方傳來來。
常護花道:「不管怎樣,我們都不會讓他們得逞。」
「我擔心的正是這件事。」龍飛笑了笑道:「現在卻因為西門逸遇上了你們,斷掉了那隻魔手,迫使他們不能不改變主意。也所以,他們怒將西門逸殺掉。」
那個托歡據說三十還沒有,卻長了滿臉鬍鬚,看外表極其剽悍,隨行武士亦大都虯髯繞頰,一個個都是彪形大漢。
龍飛笑笑,問道:「你五哥是怎麼樣子,可曾讓常大哥弄清楚。」
「殺他的人不知又是什麼人?」
煙白衣白,石窟亦大部分是白色,那些白衣人看來是那麼虛無,眨眼間已經在白煙中消散。
那是個青年,面色蒼白,靠坐在石壁上,右手拿著一柄小刀,左手抓著一個木像,身前一大堆木屑,竟然是坐在那裡雕刻。
龍飛道:「你到了洛陽,長風自然會與你聯絡。」一頓,輕嘆道:「你們到那裡還是時候就好了。」
香蕓雖然看出常護花並沒有受傷,還是關心的一問。
龍飛道:「我只是叫人通知他立即將一切交下,趕緊去接應。」
常護花沉吟道:「那若是我們的人,不會避不見面,以常理推測,那應該就是他的仇敵。」
所有人齊皆一怔,托歡也不例外,https://m.hetubook.com.com霍地轉身,抬首望去,四個侍衛同時掠到他身旁,一個個手按刀柄。
托歡接問道:「美不美?」
青年只是道:「你我都喜歡雕刻,也不約而同跑到這兒來看佛像,也可以說是緣份啊!」
第二十一個石窟名叫古陽洞,是龍門最初的石窟,代表背魏遣製的傑構,廣二十三尺,深三十尺,釋迦佛坐像高約十五尺,作風與唐代顯然不同,衣裾垂於座臺三面,臺下左右雕石獅,背光浮雕小佛火焰,甚為沉構,南壁三層各刻大小龕多所,北壁情形略同,這些大小佛龕,裝飾富麗,琳琅滿目。
龍飛道:「托歡即使知道有西門逸這個人,亦未必知道他是個什麼模樣,那難免先要他表現一下雕刻的技術,他魔手即斷,又能夠表現得出什麼?又如何取信托歡?」
他們才拔起身子,兩股濃煙已然射在他們的面門上,一閃不開,驚呼聲中,一齊墜下,掙扎起來,但隨又倒下去。
龍飛道:「這個可能性很高,托歡一路走來,沿途均有我們的軍兵官員護送接待,別人要接近他,絕不是一件易事,但那是他刻意尋訪的人,可就不同了。」
托歡凝神望去,也就在這剎那,一股濃煙突然從獅口噴出來,正噴在托歡的面上,托歡一聲驚呼,一陣天旋地轉,身子便要往下墜去,青年及時一腳伸出,左手接一探,抓住了托歡的右臂,再一穿,將托歡攔腰抱住。
龍飛道:「若是在殺西門逸之前,他們已經擬好計畫,那必然會搶在我派去的信使之前,護送的官員不知道嚴加防範,必予他們以可乘之機。」
這個假冒的當然是天地會的人,天地會顯然已考慮到很多方面,這個人與西門逸事實有七分相似,再加上一樣的裝束,可以騙到曾見過西門逸的人,除非那人是西門逸的好朋友。
托歡搖搖頭,青年笑接道:「你先瞧清楚這隻獅子的雙睛。」
峭壁上亦同時出現了數十個人,卻是一身青綠色,與青草綠葉混在一起,若非開始有所動作,實在不容易看出來。
這不過很短的片刻,托歡已經差不多完全昏迷過去。
青年不答,喬太守面色一沉,道:「來人——」
最恐懼的當然是喬太守,一面派人封鎖各處通道,漫山遍野搜索,一面廣佈線眼,同時飛騎快使急將消息送給龍飛。
常護花搖頭道:「幸好他下手的剎那間被暗算,否則,你我只怕難免傷在飛蜂針之下。」
托歡道:「這個是天魔女。」
香蕓道:「西門逸就是這個人?」
托歡點頭道:「瞧你還順眼,不管你現在刻的是什麼,我都跟你買下來。」
他笑得很開心,左右那些韃靼族武士看見王子這樣開心,亦無不一臉笑容。
香蕓忙問道:「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托歡目光及處,當場一怔。
青年道:「這個隨手刻來,算得了什麼?」
沒有人阻止,也沒有人來得及阻止。
常護花說道:「這絕無疑問是一個有計畫的行動,用這種方法解決對手的相信也不會是什麼好人,不是有這樣的一句話——正邪不兩立?」一面說一面走過去拾起那個鐵盒子,目光接落在地面那些洞上道:「飛蜂針果然厲害。」
「可惜——」托歡第三次說出這兩個字。
青年道:「除了長白西門的人,放眼天下,還有什麼人有這個本領?」
遊龍門的人多半在關陵休息一下,瞻仰一番。
常護花道:「這個人對雕刻顯然真的甚感興趣。」
托歡長長嘆口氣,道:「久聞長白西門的人精通雕刻,信手雕來,便這般可愛,盛名之下,果無虛士。」
青年傲然道:「理所當然。」
香蕓道:「五哥曾經在韃靼住過一段日子,對於韃靼族人的生活習https://m•hetubook•com.com慣等等,甚為熟悉,自是容易與托歡手下的人混在一起。」
龍飛頷首道:「能夠作出這個決定的,不會是一般身分的人,只怕天地會會主也已來了。」
車把式已然從那邊掠到來,還有幾個漢子亦從不同的方向掠至,香蕓笑望了那些人一眼,道:「義父就是不放心,當我們小孩子一樣,要那麼多人暗中照顧。」
托歡已經留上心,但瞧來瞧去,也瞧不出這件東西妙在那裡。
喬太守一旁不由問道:「可惜什麼?」
常護花一怔,道:「天地會的人可能會搶在我們之前採取行動?」
那便是關陵,漢建安二十四年,曹操以王禮葬漢壽亭侯關羽的所在,塑像共五尊,首殿像高約丈餘,冕旒拱笏而坐,次殿為武裝,高與前像相同,三殿為黃袍文裝,左邊是臥床小憩,右邊是秉燭觀書,都塑得神采奕奕,凜凜有生氣。
香蕓道:「義父懷疑那是天地會的主意,西門逸早已是天地會的人?」
到他們追至那面峭壁之上,那些人已然不知所蹤,只留下十數條白繩子。
青年一聲「接著」,將手中那件東西拋向托歡,托歡手急眼快,目光一落,脫口「嗯」的一聲。
他們的手中抓著白色的繩子,繩子的一端赫然繫在那些白衣人的身上。
常護花道:「那麼,我們應該怎樣應付?」
常護花插口道:「這若是事實,身負如此重任,西門逸也還要惹事,的確是一個難以寬恕的過失,也難怪天地會非要殺他不可。」
香蕓反問常護花道:「你可看得出眼前有多少睫毛?」
青年道:「遠道由韃靼走來這裡,只看到這些佛像,難怪你要說可惜。」
青年道:「我什麼都刻過,最不感興趣的就是刻佛像,這裡的全是佛像,而且,好像還全都是公的。」
龍門的形勢在黃河事實也異常突出,東西兩岸隔江遙峙,伊水由此北流,兩山中缺,望之如闕門,故又名伊闕。
「卻是這麼巧,竟選擇在這個地方下手。」
托歡在像前停下,嘆為觀止,呆了好一會,卻竟說出了一聲:「可惜」。
濃煙中那些大大小小的佛像每一個都好像活起來,十數個白衣人從佛像後掠出,在窟中飛來飛去,一股股濃煙從他們的手中射出來。
青年頭搖,道:「我只是可惜這些雕刻的技巧雖然好,卻不能從中得到任何的好處。」
香蕓道:「西門逸雖然斷掉了那隻魔手,容貌並沒有改變,應該還有利用的價值。」
真正的西門逸並不是這種人,托歡當然更不知道真正的西門逸已因為好色誤了天地會的大事,被冷冰如一劍刺殺在莫愁湖畔的勝棋樓前。
托歡現在果然深信不疑,只是能夠接近托歡,事情便已經成功了一半。
「那番道理?」常護花脫口問。
「我本來也想你們呆在屋子裡,但現在又改變主意了。」龍飛在知道勝棋樓前的事後,卻是這樣說話。
青年道:「你這個人看來還不錯。」
青年考慮了一下,點頭道:「好,反正這陣子閒著也是無聊。」
水花一朵濺開,一個人從水裡冒出來,躍上輕舟。
天地會的行動一向非常迅速,何況又搶在龍飛派出去的信使之前?
托歡撫掌大笑道:「爽快爽快,我一向最喜歡就是你這樣爽快的人,無論你要多酬勞,我都會答應你。」
那葉輕舟隨即遠遠的蕩開去,那個人在舟上緩緩的回頭,相距如此遠,常護花當然看不清楚那個人的面目。
「托歡南下,似乎不必經過洛陽。」
也只有那樣的木像才能夠騙信托歡,先入為主,其他的更加容易解決。
托歡笑笑,不答反問道:「這是第三個,第十九個也是這樣子?」
青年一笑,那隻已縮回袖內的左手又伸出來,那之上果然有和-圖-書個東西。
「不錯——」龍飛笑了笑道:「除了這件事之外,我實在想不出還有那一件事可以令他們挽回人心,又可能令他們達成希望的了。」
托歡一怔,大笑不絕,他事實一向喜歡爽快的人,這個「西門逸」的每一句話都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樂,他雖然沒有說出口,已暗自決定事成之後一定重重的酬謝這個「西門逸」。
青年道:「不可說。」
眾人看清楚,更加詫異,托歡反而興致大起,笑問道:「你懂得雕刻?」
與之同時,石窟的很多佛龕都冒出了濃煙,整個石窟迅速迷離在濃煙中。
「正要見識。」托歡大笑前行。
托歡忙問道:「什麼東西?」
至於可惜什麼,他仍然沒有說。
「西門——」青年雙手抱著後腦,靠著石龕壁臥下來。
是一隻白色的獅子,雕工雖然還不錯,與那個天魔女卻是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輕舟更遠,常護花終於回過身來,香蕓輕笑一聲,道:「常大哥,你是要看清楚他的面目,好得以後報答他的恩德。」
托歡有點詫異,道:「是麼?」
托歡反複細看,露出了極其喜悅的神色,如獲至寶。
出洛陽南門數里,度洛水,往西南大道行,平原十里,就會發現一帶紅牆紺宇,翠柏掩翳。
托歡又是一怔,道:「長白西門?」
休息了片刻,一行人離開關陵,繼續前行,直往龍門。
那些白衣人的行動都相當敏捷,再加上有人在上力扯,上升得更加迅速。
天地會的人到底準備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採取行動,擄劫托歡?
托歡道:「那是我錯了,應該親自走一趟。」
香蕓奇怪問道:「五哥什麼時候回來了。」
「他勢必因為斷臂之事來暗算我們,還說名門子弟,原來也是如此卑鄙。」
托歡接道:「我們數度相邀,都是出於一片誠意,何以……」
常護花亦自一笑道:「他若是知道這一擊竟然會救我一命,說不定會難過得要死,我相信不久我們也總有碰頭的一天。」
青年冷應道:「若不是懂得,坐在這裡幹什麼?」
跟著他大著膽子將那些韃靼武士軟禁起來,不讓他們將消息送回去。
托歡道:「這是說,你若是全神貫注,全力而為,便刻得更好。」
常護花道:「那是說,天地會在這附近必然有一個巢穴。」
那些軍兵都帶備弓前,但投鼠忌器,只恐傷了托歡,唯有往上攀登而追。
龍飛道:「我已經派了人前去知會護送的官員加強戒備,可是仍放心不下。」
托歡大笑了一會,看青年仍然坐在石龕上,奇怪問道:「你既然答應了,怎麼還不下來?」
濃煙這時候已然消散,雖然沒有毒,上至喬太守,下至那些軍兵一個個無不臉上變色,托歡在他們的保護下被人擄去,這個罪又豈是他們所能夠承擔得起?
青年道:「我自關外長途跋涉到來,原是因為聽說這地方的雕刻工藝巧奪天工,希望能夠從中吸取一些前輩的技巧。」
龍飛道:「韃靼為示友好,遣了王子托歡來朝,並帶來一顆玉璽,據說是秦朝之物,上刻有李斯寫的『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字小篆,是一件寶物。」
陵正中矗立一塊石碑,大書:「忠義神武靈佑仁勇威顯關聖大帝陵。」
石龕甚寬闊,坐兩個人綽有餘裕,托歡在青年對面坐下,撫掌道:「現在可以給我瞧瞧了。」
青年道:「我無論做什麼都是先看心情,再看對方有否誠意,還要看對方是否順眼。」
他的漢語雖然不堪正確,但每一個人都聽得懂,接又道:「我們那https://www•hetubook•com.com兒雖然很不錯,比起中原,卻大大不如。」
他們這才發現第三層石壁的一個佛龕中,赫然坐著一個活人。
托歡知道有這個人,但對於這些塑像似乎不甚感興趣,略為一看,便自一旁休息去了。
龍飛笑笑道:「那一定在地底的,也許我們每一天都會經過,只是他們的偽裝做得很好,不易瞧出來。」
青年微笑道:「不是不可以,只是這個東西,一個人瞧瞧有趣,眾目睽睽之下,可就不是昧兒了。」
托歡一聲驚呼,各人已經知道不妥,兩個托歡的侍衛叫著當先往上撲去。
日後他那頂烏紗也就會憑這個決定保下來。
那個天魔女的木像事實也是出自西門逸的刀下,石龕上的木屑與那個木像並無任何關係,青年也只是在裝腔作勢。
青年道:「有你這句話,我只要你供應那段時間的食宿。」
喬太守對於這些人並無多大好感,但上有令下,不能不小心守護這個韃靼王子,由關外一路護送下來的將兵,就更加審慎,只是一路下來,俱都平安無事,難免亦會鬆懈一些。
香蕓嬌笑道:「義父又來說那番道理了!」
那並非木刻,看似是玉雕,但細看之下,又不像是玉雕。
常護花笑接道:「有驚無險,又能夠了卻他老人家這個心願,今日的被襲,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可不是,一個人連近在眼前的東西也未必看得清。」
「洛陽——」
托歡突然揮手阻止,道:「喬大人且息怒。」一頓轉問那個青年道:「你可惜的是什麼?」
常護花一怔,道:「看不出,也從來沒有去數。」
托歡走著,終於忍不住讚一聲,道:「好地方——」
常護花笑笑道:「看來我們的運氣真還不錯。」
第十九個石窟乃奉先寺基址,宏大為全山之冠,自山頂直下,廣袤約百二十尺,據說唐高宗咸亨三年建像,武則天捐助脂粉錢二萬貫修成,盧舍那佛連臺座高五十尺,方座角隅刻四大天王及諸天神天將像,左右雕菩薩巨像各高三十餘尺,釋迦佛像一座宏偉莊嚴,衣紋淺刻盤旋,極其雄勁,背光火焰浮雕,宏麗絕倫。
青年笑接道:「這個是母的,母的一般比公的要動人。」
香蕓道:「聽唐伯伯說,他們秘製的飛蜂針只有一具,卻被不肖子弟賣到江湖上,想不到原來就落在他手中。」
托歡笑道:「你是說這些佛像的技巧不足,可惜白走了一趟?」
這當然有它優厚的條件,它既有黃河、洛水、伊水三條大川的灌溉,又有成皋、函谷、伊闕、孟津四座雄關的險固,所以先後成為東周、東漢、曹魏、西晉、後魏、隋及後唐的國都。
托歡道:「我還知道長白西門,以西門逸最是不凡,可惜我數度去函邀請,都沒有答覆。」
常護花點頭,轉回話題道:「西門逸被殺,無疑就是說,天地會已擬好另一個計畫的了。」
青年左手一揚,道:「我在刻著一樣東西,還差一點兒才完工。」
佛洞多在西岸,林壑如畫,既高且秀,一路行來,到處水聲,萬谷響應,兩山都有瀑布湧入伊水,伊水以外又有黃河水鳴濺濺,寺宇亭榭,倚崖而立,跨水欲飛,景色清靈。
常護花看似要說什麼,卻給龍飛搶在前,道:「你不說,我也記得你的記性很好。」
香蕓詫異道:「這……這跟西門逸有何……」
香蕓道:「我已經告訴他五哥的特徵,又給他看過五哥的畫像了。」
常護花的目光卻是在這時候一緊,盯著十數丈外露出湖面的一支蘆葦,那支蘆葦繼續往前移動,一葉輕舟,同時向蘆葦蕩來。
托歡一陣怪笑道:「這個容易——」身形暴長,掠了上去,他的輕功居然也很不錯。
「瞧出來了?」青年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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