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追蹤查證

顏峰道:「現下良機已逝,恐怕暫時無法取他性命。」
神指丁嵐道:「我好不容易查出顏峰的秘密巢穴,誰知潛入去找尋時,才知道她已不在那兒。」
辛龍孫道:「如果你不鬆手,無名氏雖然站在你後面,也沒有什麼可怕的。」
瑛姑道:「你們有所不知,這無名氏為人做事,比較古板方正。如果我們突然一齊向他出手,他一定不肯把顏峰丟下,這一來他只剩下一隻手,又不能縱躍閃避,更無法逃走。我們利用他心中矛盾,未能斷然捨下顏峰以前,奮力進攻,他非死不可!」
到了上面,瑛姑低聲道:「我們必須設法除去無名氏,才能盡快安然取寶!不然的話,武林中人聞風而集,豈不壞事?」
藍岳使出一招怪異手法,掌勢似退實進,「砰」的一聲,已擊中無名氏肩頭。
他還不曉得是怎麼一回事,頭上已飄落藍岳的朗朗話聲,道:「顏兄,可以上來啦!」
藍岳立刻跟了去,瑛姑遲疑一下,轉頭向丁嵐道:「丁兄也來幫個忙如何?」
神指丁嵐道:「這是連環毒計,比早先的辦法更妙,只因那突岩離崖頂有四五丈距離,你們一齊撲下去的話崖壁無處借力,其實不能一齊撲下,二則人數一多容易被對方發覺。」
辛龍孫向她點點頭,猛覺手中一緊,知道無名氏已經吊在繩上,當下用手肘碰一碰瑛姑。瑛姑迅快探頭出去,向下望,只見無名氏吊在繩上,正往下面猱落。
無名氏道:「我也知道他們想借殺死顏峰為借口,而合力圍攻於我,但我真不懂他們為何忽然與我化友為敵。」
無名氏忙道:「祈兄用不著再試,我們不妨從長計議。」
祈北海洪聲道:「無名氏,把顏峰交給我吧!」
瑛姑道:「你看看這一位是誰?他就是以追蹤之術壓天下的丁嵐。試想你跟在顏峰後面,若是走到樹林或是群巒疊嶂之中,試問公子可有把握不被顏峰跑掉?」
這一來神指丁嵐更加沒有機會去向無名氏通風報訊,除非他不顧敗露形跡,趁他們不防備之際,突然急急奔去。
辛龍孫五指一鬆,細繩「嗖」一聲飛落崖下。
她把長索丟給顏峰之後,便走回藍岳及祈、辛三人面前,輕輕道:「可以開始行動啦!」
顏峰更是懊惱,只因無名氏不但不曾出馬,而這時連第二招也無法使用,假使藍岳和瑛姑撲了下去。他寧可拼著石塊擊毀石蓮及玉貓,因而得不到墓中藏寶,也要命丁嵐施展五雷神彈,把那一干人通能炸死。於是他便可永遠獨佔凌玉姬了。
瑛姑眼珠連轉,過了一會,道:「我們上去休息一會,再下來替換無名氏。」
瑛姑道:「那就只好用點手段啦!」
神指丁嵐道:「如果有這等絕妙機會,兄弟自然不敢吝惜此彈。不過以兄弟愚見,卻頗為憂慮一事。」
藍岳「哦」了一聲,不再言語。
神指丁嵐道:「顏公子來勢洶洶,可是想出手加害於我?」
顏峰略略識得這一招,是以發招抵擋,誰知無名氏在這一招之中,暗蘊修羅七訣中的「圈打」和「攔劈」兩大訣。是以手法變化,難以測試,顏峰拆解不開,反被他迫得連退數步。
無名氏微微一笑,道:「我想在此與藍兄一道對付顏峰,底下之事,煩你主持一下如何?」
祈北海和辛龍孫各從囊中取出飛抓長索,交給瑛姑。瑛姑接過,將兩索打結連起來,共有三丈餘長,她笑一笑,道:「這一回無名氏必死無疑。」她心中湧起無名氏的面龐,突然覺得有點不忍。可是馬上又泛起凌玉姬那張風華絕代,艷冠群芳的面容,不忍之心,頓時如煙消雲散。
神指丁嵐一聽這顏峰要用五雷神彈把所有之人都炸死,心頭大震,瞠目望住對方。
辛龍孫也道:「玉姬小姐不知被這廝怎生欺負法,這廝非死不可!」
無名氏明明感到手中細繩一沉,似是顏峰急撲上來,心中迅速忖想:「如果顏峰及時縱上來,我就可以放開手與他們一拼啦!」
只見一個身穿短打衫褲,頭系紅巾的中年人,附身石壁之上,一掌托住一枚雞卵般大的紅色圓彈,雙目炯炯,注視著他們。
藍岳首先發難,出掌從側面凌厲攻上,無名氏發掌迫擊,「砰」的一聲,把藍岳震退兩步。
底下的顏峰已乘此機會,將長索準備停當,暗暗運足內家真力,貫注在長索之上,振腕向石蓮上一片花瓣拋去。那條長索筆直射去,索端的圈子正正套在那花瓣之上。
辛龍孫道:「這敢情好,你的武功更在顏峰之上,他能夠蕩到石蓮花上,你自然也辦得到!」
祈北海洪聲道:「假如我們幾個人一齊出手,把你迫墜崖下,卻又如何?」
下午時分,他們吃了一點乾糧。神指丁嵐詐作大醉,走入樹叢之後,本想趁機去找無名氏報訊。忽然心中一動,忖道:「瑛姑為人何等精明,她一定會防備我向無名氏洩露機密,然而此刻外表上好像極為信任我,毫不防範。這種現象反而令人疑惑,我最好是先不要輕舉妄動的好。」於是他放棄報訊之念,悄悄移到靠近大石那邊,側耳靜聽。
他側耳一聽,立刻就聽到祈北海粗壯的噪音道:「不錯,這兒還有瑛姑,現在開始吧。」
瑛姑道:「找個普通之人並非難事,不過卻要耽誤不少時間。」
無名氏煞住掌勢道:「你這話可是當真?」
祈北海、辛龍孫一齊搶上去,出手搶奪無名氏手中繩子,無名氏側身讓開,大喝道:「兩位如果逞強的話,別怪我不客氣了!」
無名氏想了一想,道:「那顏峰武功高強,心計歹毒,如論鬥智,我自知不是他對手。單論鬥力的話,我還可以制住他。卻不知我走了之後,你們是否能夠制得住他?」
瑛姑哼了一聲,道:「你可不能單獨走!」
無名氏疾然躍過來,攔住他去路,忿然道:「以你一身武功,那有大意失手之理?分明是故意丟掉,看招。」
顏峰道:「丁兄有何可慮?這數人一除,我們便足可橫行天下,何憂之有?」
顏峰道:「那你就跟一跟看!」說時,舉步向崖側走去。
辛龍孫疑惑道:「無名氏不見得會死在我們手下,他的武功https://www.hetubook.com.com何等高強,若是捨命相拼,我們可不容易贏得他。」
只見他身形急塌,一腿盤掃,迫開祈、辛二人。左手發出一股沉雄掌力,猛劈瑛姑。
瑛姑道:「此舉雖然跋涉辛苦,但卻不得不有勞祈、辛兩位走一趟了!」
神指丁嵐聽了暗暗吃驚,忖道:「這顏峰當真狡毒可怕,我在江湖上混了數十年,也不算是愚笨之輩,可是比起他來,卻瞠乎其後。」
這麼遠的距離,若是平常之人,已不易傳送話聲,何況山風甚是勁烈。
無名氏自然想親自主持大局,他已經在崖下找一個相貌老實的山中村民。當時無名氏便告訴他等到崖上有人叫喊之時,便仰頭觀看,腳下不妨移動,直到看得見貓眼光華便立燃火折,作為訊號。他在未見到這個山中村民之前,已經設想過許多可能性,所以他除了告訴這村民如何查看貓眼光華及不可說出乃是丁嵐帶來的話以外,還安排了一樁必要的步驟。
瑛姑怔一下,道:「公子為何也跟著他退出?」
瑛姑微微一笑,道:「只不知祈、辛二位身上可有繩索?」
無名氏迫得邊閃邊退,看看已退到岩石邊緣,已不能再退。
他的聲音乃是從突岩底下傳來,顯然他縮入內凹之處以後,已無法再向下移。而此刻大概是有地方可借他手腳勾住,所以能夠開口說話。
辛龍孫用細繩縛住手腕,另一端縛住祈北海腰部,然後緩緩縋了下去。
每個名字的字跡都不相同,可見得乃是分別由不同之人用指甲或尖銳之物刻上。
神指丁嵐道:「說老實話。假如你此刻走開,我也不參加揭開千古之謎的行列啦!那廝手段毒辣,武功過人,一旦找到財神錢乾的墳墓,此地所有人都非被他弄死不可。」
顏峰道:「當時我對祈、辛二人說好,假如有此情形,我們就改變計劃,等當真找到那幅秘圖,發現了財神之墓,再設法合力把無名氏擊斃!」
三人爭辯了一陣,辛龍孫突然道:「好吧,我出馬也無不可,但無名氏你得站在祈北海背後,如果他鬆手的話,你就一掌把他擊落,好陪我同赴冥府。」
顏峰一笑,道:「這不過是騙騙他們的理由,我的妙計卻要借重你的五雷神彈,便可把他們一起炸死。」
那三個男人眉宇間都泛起喜色,祈北海道:「不錯,不錯,無名氏這人具有俠義心腸,必定寧死也不肯放開手中細繩,此舉必能取他性命!」
瑛姑道:「顏峰說的地址,一定不假,我敢用人頭作保。」
神指丁嵐道:「據兄弟所知,這五雷神彈的威力不但可以殺傷周圍數丈以內的生物,而著地之處,不管是多堅硬的岩石,也將被炸開深廣逾兩丈的大洞。是以等會如若施用此彈,那方突岩必告碎裂無疑,那時只怕石塊下墜之際,會把底下的石蓮花砸破。」
藍岳道:「且慢,無緣無故怎能出手?總得想出個緣故才行。」
她心頭一震,似乎泛起一陣不忍之情。但她也曉得良機一去即逝,目下無暇再想,當下低喝一聲:「放手。」
當下三人一齊向數丈外的顏峰背影追去,轉過山腰,顏峰忽然不見。
忽然發現有幾行字跡,凝神看時,卻是一排姓名,字跡凹入石頭之內。
無名氏雖然厭恨瑛姑,但這時也沒奈何,轉眼望她一下,徵詢她的意見。
顏峰迅快地道:「我本已和藍岳、瑛姑及祈、辛等人商議好除去無名氏的妙計,只等到事成之後,我們再設法除去這些人,那時不但財神墓中的寶物全歸我兩人所有,最要緊的是凌玉姬從今而後,永遠變成我的禁臠了!」
丁嵐道:「丁某素知公子決不做沒有把握之事,是以到時一定遵命去做。只不知公子錦囊之中,有何妙計可把無名氏除掉?」
藍岳道:「不錯,一定要用點手段,我看暗暗擄掠一個孩子到此地來,並非困難之事,而且也不愁孩子會出鬼主意。」
她向那三個男人使個眼色,因此他們都不反對,紛紛上崖。
瑛姑道:「一則他與無名氏曾經在一起過,二則我們來時,似乎看到無名氏向他點頭示意。」
這話一出,祈北海、辛龍孫及瑛姑都同聲附和,只有無名氏默默不語,好像是全神貫注在手中的繩子,是以無暇多講。
神指丁嵐站在一邊,沒有接腔。無名氏道:「用不著啦,你們儘管休息,到了晚上,我自然有合用之人,可供使用。」
但每個人都不免會自私一點,丁嵐想到縱使自己急奔而去,通知了無名氏。可是顏峰這邊人多,無名氏也不能將他們怎樣,而這一來自己便無疑樹立了這一群死敵,遲早都將被他們暗算,因此他可不敢輕舉妄動,心中一直暗替無名氏發愁。
藍岳接口道:「對,他若是偷偷跑回洛陽,別說以後難以找到凌玉姬和他的下落,恐怕我那夏雪表姊也死在他手中!」
藍岳迅快搶上來,拳打掌劈,一連猛攻了五六招之多。
這朵蓮花從鏡面般光滑的石壁上斜斜伸出,花莖也雕刻得極是精美。
辛龍孫抓緊細繩,道:「你儘管借力。」
瑛姑舉手攔住跟蹤欲上的顏峰,向他使個眼色。顏峰立刻停住上縱之勢,也不出聲詢問。瑛姑仰頭一看,無名氏已消失在五丈高的崖頂之上,才低聲說道:「適才功虧一簣,甚為可惜。」
無名氏拖延了這一會工夫,仍然不見顏峰上來,心頭一沉,又見瑛姑催眾人動手,暗暗長嘆一聲,忖道:「想不到我竟死在此地!」
崖頂上的無名氏此刻也正與神指丁嵐低聲交談。神指丁嵐悄悄道:「你可要多加小心,這一干人都想害死你。我是為了便於打聽他們的陰謀毒計,所以才故意表示與你沒有任何關係。」
藍岳道:「此言有理,如果他與我明刀真槍打上一場,我絕不怕他。可是他設法遁逃的話,卻當真不易跟住。」
顏峰駭得面色大變,腳尖一點石壁,立時凌空退飛,重復飄落那塊突岩石之上。
顏峰恨恨地瞪了丁嵐一眼,便在石上躺下休息,似是因為丁嵐的追蹤秘術太以高明,所以暫時不再逃走。
一念及此,登時泛起無數惡念,尋思和_圖_書獨得重寶之法。過了一會,忽見一支火箭從地面斜斜飛起,帶起一溜藍光,接著發出一聲暴響。
祈、辛二人心中有數,知道顏峰死不了,而趁此機會殺死無名氏的話,凌玉姬又成了無主名花,便有逐鹿機會。
藍岳道:「現在馬上出去找就是了!」
祈北海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瑛姑哂道:「顏公子素負智名,難道留下來只為了告訴我們這句話麼?」
只見他仗著絕世功力,硬是用雙掌掌心吸附住石頭,緩緩下移,不久,他的身形便隱沒在內凹之處。
顏峰道:「若果無名氏親自出馬,被祈、辛二人放手摔死的話,那就仍用前策,把其餘人殺死。如果無名氏不肯下去,卻換了祈、辛二人其中之一,我等會兒告訴藍岳、瑛姑,由他們兩人突然撲下岩石,盡力攻擊無名氏,能夠把他擊落懸崖,自然最妙,如若不能,則放他上來,由我們兩人埋伏在上面,出其不意,合力將他擊落。」
顏峰微微一笑,道:「除去無名氏之後,事情就簡單得多了。你記得一直裝成與我對頭模樣,萬一選中你下去石蓮的話,你不用推辭,我自有把握可把藍岳、瑛姑一齊擊落懸崖,然後你再上來,合力將祈、辛擊斃。少時只剩你我二人,豈不甚妙。」
無名氏跌足道:「可惜丁兄來遲一步,不然的話,夏雪就用不著白跑一趟了!只不知凌玉姬不在那兒,是否被顏峰移匿別處?」
他驚訝地忖想了一陣,隨即已經明白,也伸出手,在最後的一姓名之下,刻上顏峰兩字。
於是他們一齊找路上去,到了崖頂,又一同爬落那塊突岩之上。
這時,藍、祈、辛三人都沒有動手,瑛姑便不做聲。過了一會,無名氏仍不鬆手。瑛姑立刻恍然大悟,急忙催眾人動手。
祈北海「哦」了一聲,辛龍孫不悅道:「你如果不信,那就下去試一試。」
無名氏突然沉聲道:「且慢!」他聲音中似是蘊含著怒意,是以眾人都訝異地轉眼望住他。
辛龍孫眉頭大皺,道:「無名氏,你不用繩子麼?」
瑛姑見了他儒雅風流,溫文俊逸的笑容,也不禁怔了一下,忖道:「怪不得有這許多人傾心於他,看來他似乎比藍岳還要動人些。」
之後,他再數一數,總共是十個人。他突然大喜如狂,忖道:「財神錢乾自己公開宣稱有十隻玉貓,其中有九隻贗品,目下顯示出在我之前,曾有九個人試過。他們既然都沒有成就,可知那九隻玉貓皆為贗品,只有這一隻才是真的。」
神指丁嵐已聽出一點徵兆,但仍然裝出一臉茫然之容,道:「公子神機妙算,每每出人意料之外,兄弟實在聽不明白。」
丁嵐在此形勢之下,只好表示贊成,他久走江湖,閱歷豐富,自然裝得極像。
低頭看時,只見二十來丈的地面,石笋如林,似乎有人影晃動。
無名氏趁此機會,大聲叫道:「顏兄,上來吧!」
他詭秘地笑了一笑,又接著道:「但其實我和藍岳、瑛姑等人都匿伏在崖頂,只等無名氏動手把人吊下去,就一齊撲下去動手,利用無名氏古板的性格,趁他不肯鬆手之際,三招兩式,就可把他迫落懸崖!」
瑛姑道:「現下已經天亮,必須等到晚上才能繼續探求千古之謎。我們可以趁此機會,出山找個合用之人來此地。」
藍岳和瑛姑大概已贊成顏峰改變的計劃,當下顏峰自然留在此地,不再離開。
他數了一數,一共是九個人,這些人姓名在武林之中並不多見,但顏峰乃家學淵源、博知天下之士,是以曉得這九人均是封爵金榜上列名的高手。
顏峰正要上去,瑛姑突然道:「顏公子,那隻玉貓怎的不見了?」
果然一陣低微話聲傳來,卻是瑛姑及顏峰的口音。
他睥睨自豪地移目看看其餘三人,接著又道:「尚幸諸位沒有逞強繼續出手,把無名氏擊落懸崖,不然的話,我包管你們四人連同腳下的一方巨石,都在彈指之間,變為碎粉。」
瑛姑道:「不去就不去啦,何必罵人。我走一趟可好?」
瑛姑接著又道:「等無名氏除去之後,這丁嵐正好是吊落石蓮的上佳人選,顏公子以為如何?」
崖頂上的顏峰和藍岳、瑛姑等人聽了這話,幾乎歡呼出聲。只有神指丁嵐替無名氏直擔心,但看這形勢,無名氏大概已決定出馬無疑。
丁嵐疑惑地道:「如果無名氏堅持要祈、辛二人之中任何一人出馬,卻又如何?」
他們這時對丁嵐已經不太疑惑,當下由瑛姑把他們設法害死無名氏的計策說出來,並且詢問他是否同意參加?
藍岳道:「這話不錯,但有何妙法可以向他下手?」
瑛姑忙道:「無名氏,你說話別含混不清,你得把道理說出來。」
藍岳冷哼一聲,道:「既是如此,我也贊成把顏峰摔死!」
辛龍孫道:「這也是沒有法子之事,不過兄弟卻覺得這人不大好找,只因如果沒有淵源的話,誰敢隨便跟我們到這等深山大壑?」
顏峰道:「丁兄何以疑慮及此?我怎會對你恩將仇報?」他的話聲甚是和善,顯然這時他可不敢得罪這個掌心托住「五雷神彈」的人。
顏峰心中大悅,道:「這一次若果揭得開千古之謎,丁兄的一份決不在我之下。目前我們之間的關係不要說破,等除去無名氏之後,咱們再把其餘的人盡行殺死。」
無名氏雙足釘在突岩邊緣,穩立如山。他若不是右手吊住顏峰,確實有衝出重圍的實力。
以他的目力,居然只見到隱隱約約是一道人影,此人身法之快,當真不可思議,因此無名氏幾乎不相信那道影子乃是人類。他怔了一下,隨即發覺手中還捏住一樣東西,低頭一看,卻是一個細線纏成的線團,只有核桃般大小。
祈北海、辛龍孫和瑛姑正要合力夾攻,突然崖上三丈左右的石壁之上,有人冷冷喝道:「住手!」
顏峰徐徐道:「五雷神彈威力強大絕倫,武林之中,無人不聞名色變,以我所知,這五雷神彈乃是極為慘酷的利器,往往使用之人,因此彈威力過強,以致與敵人同歸於盡!」
祈北海深深吸口氣,振起精神,便隨同其餘三人散開,和圖書向無名氏逐步迫去。
顏峰厲聲道:「算了,你們即管去揭破千古之謎,我宣佈退出。」
她說完之後,突然感到一陣後悔,迅即向崖上援攀,一會便到了上面。
顏峰哈哈一哂,道:「這一跟只怕不大好受。」
他的眼力自然不是常人可及,是以在這等夜深暗黑之際,仍然看得清清楚楚。
顏峰為之大訝,果然不敢援繩爬上,生怕稍一用力,藍岳感覺出來,便突然鬆手,那時自己非摔死在底下如林石笋上不可。
無名氏道:「顏兄雖是當代知名之士,但為了避嫌,最好還是委屈一下,不要獨自走開。」
他眼珠一轉,朗聲道:「你們一定要殺死顏峰的話,不如由我親手把他摔死!」
過了一會,才聽到無名氏的聲音道:「當然要用,我不過是證實一下財神錢乾的話,看看是否不用細繩就可以落在石蓮花之上。」
祈、辛二人同時「啊」了一聲,追問凌玉姬之事,無名氏簡略地把情形告訴他們,最後道:「雖然這顏峰工於心計,陰謀層出不窮,可是我已經答應過不殺他,尤其是目下尚未證實他的話是真是假,更無殺他之理!」
祈北海怒聲道:「不行,說什麼今晚也得殺死顏峰不可,你如果不肯交出,我就強行搶奪啦!」
無名氏道:「你們一動手,首先自是顏峰送命,他一跌下去,那隻玉貓勢必粉碎。」
他安排好之後,還等了好久才天黑,當下與祈、辛二人攀落那塊突岩之上。
顏峰明知再說下去,也是徒勞無益,當下便不再言語。
藍岳道:「我要教他人財兩失,不管他那兒去,我死跟住他!」
辛龍孫道:「難道我們都白白坐在這裏等候麼?」
顏峰哼了一聲,道:「這樣本來不成問題,但是假使下面的人找到秘圖,他們肯等候夏姑娘回來,才動身找財神之墓麼?」
無名氏不再躊躇,拾起細繩,纏在手腕上,然後走到突岩邊緣。但他下去之法與眾人不同,別人都借那堅韌細繩之力,緩緩吊下去。
丁嵐口中應了,心中卻暗暗好笑,忖道:「你們的詭計已被我看穿了,現下你分明去把藍岳叫來,卻還以為我不曉得。」
天已漸漸近暮,顏峰走了過來,把藍岳、瑛姑叫在一邊,低聲商討。
祈、辛二人自然先表示武功較差,必須無名氏親自吊落去。無名氏暗忖那玉貓不在手中,如若出馬,他們毫無忌憚,自然有鬆手摔死他的可能,所以也甚是堅持不肯出馬。
祈北海憤憤地罵了一聲,辛龍孫卻陰笑一聲,道:「這隻玉貓是不是那隻真的,還成問題。以我們的眼力,也許那玉貓雙眼雖然沒有夜明珠,但仍然可以看見,必須要普通之人看過之後,才能決定。」
這時,底下的瑛姑及祈、辛二人,已經合力向地面掘下去。
他蹲低按住玉貓,耳中只聽山風勁卷之聲,無所事事,便低頭細看前面腳下的花瓣。
顏峰冷冷道:「那廝我看到就討厭,倒不如趁早把他殺死。」
丁嵐當真信服此人有這等本事,訝道:「公子有何妙策?」
藍岳朗聲道:「你的目的如是要救無名氏一命,目下自然不敢妄發此彈,因此我們也不用畏懼。」
這時,無名氏和祈、辛等都攀落在那方突岩之上。按照計劃,應該是祈、辛二人設法迫使無名氏出馬吊下去,蕩到石蓮花上,而在吊他下去之際,突然鬆手,便可以容容易易把他摔死。
神指丁嵐如言追上藍岳、瑛姑二人,裝模作樣地查看地上痕跡,最後在一處山坳內找到顏峰。
無名氏只有一隻左手可用,兼且又不能縱躍閃避,面對這四個一流高手夾攻,自然危險萬分。
顏峰迅快地把玉貓塞在花瓣縫中,隨即感到繩子一緊,便縱出石蓮花之外。
辛龍孫道:「我們走吧!」
神指丁嵐「哦」了一聲,道:「既是如此,公子請先把機宜示知,以免到時失手。」
顏峰眼見當前形勢大是不妙,單是一個無名氏,已能把他迫出岩外,跌落懸崖之下,何況尚有藍岳等數人虎視在側。他心念一轉,只好高聲道:「那玉貓實是藏在石蓮花瓣之中,並非失手跌落。」
藍岳朗聲大喝道:「玉貓既然已失,此人留之何用?不如立刻殺死,還可替凌玉姬出一口氣!」
這一干人都不是盜匪,是以被他責備得啞口無言。
無名氏面色一沉,伸手疾抓,一面抬目向微風來路那邊望去。這時已是黎明時分,迷濛晨曦中,只見恍惚有道人影,一閃即逝。
顏峰提高聲音,應一個「好」字,便按照錢乾所留的指示,縱落最外面的一瓣平展的花瓣上,蹲了下來,把玉貓放在花瓣尖端斜斜向外面彎曲之處,這樣,玉貓便變成頭低屁股高的姿勢,底下之人,只要站在適當的地方,便可瞧見貓眼光華。
微風颯然一拂,突岩上已多了一人,正是瑛姑。只見她手中捏住那柄淬毒短刀,輕輕一劃,已把祈北海胸前的繩結割斷。
他使出十二散手中的「龍虎鬥」之勢,雙手齊發,嘯風之聲震人耳鼓,凌厲異常。
顏峰詫異地左顧右盼,忖道:「這朵石蓮無疑是就著壁間天生突出的一塊石頭雕成,工程之艱困浩大,世上罕見,那財神錢乾單是刻這朵石蓮,只怕要用去為數頗巨的銀子,以及不少時間。」想到這裏,不免聯想到財神錢乾的墳墓,頓時貪念大熾。
祈北海語塞,皺起眉頭。他心中弄不懂的便是他們早就商量好,如果無名氏不肯出馬,則無論如何也要無名氏出力拉住繩子,怎的現下辛龍孫違背諾言,卻要自己拉住繩子。
無名氏單用一隻左手,探臂一抓一甩,藍岳便斜斜旋開。
瑛姑道:「找不到,恐怕非找個普通人來不可。」
辛龍孫沒有答睬,過了好一會工夫,只聽辛龍孫怒罵一聲,接著便迅快地援繩上來。
那人冷冷哂道:「瑛姑出身於夫人府,見盡天下英雄,區區手上這枚五雷神彈雖是得之不易,卻瞞不過你一對眼睛。」
底下的顏峰聽出有變,揚手把長索丟掉,便緣住細繩,迅快猱爬上來。
他一方面替自己慶幸,一方面又暗暗替無名氏擔心,如若不能向他報訊的話,無名氏這一回非死無疑。但m•hetubook.com•com他想來想去,都想不出一點辦法,只好走出去。
無名氏道:「不行,等夏雪回來,我親自去找。」
辛龍孫冷冷道:「老祈,你動手的話,我一定幫你!」
但目下的形勢卻險惡萬分,要知他這種借力反擊的上乘功夫,對付次一流的武林好手,或者是他在全無掛礙之際,被許多高手包圍,偶一施用,就可突出重圍。但在目前的情況之下,卻沒有什麼大用,最多再抵擋三招兩式,必被那四人擊落懸崖之下不可。
無名氏點點頭,轉身向石壁上縱去。
神指丁嵐道:「這樣說來,竟是區區多疑了!」他反身向崖頂騰縱而上,轉眼間已經到達上面。
無名氏接著道:「那一個用這種卑劣方法的話,我縱是一時無法制止,日後也會要他的命!」
藍岳劍眉一皺,望著瑛姑。
神指丁嵐沉吟道:「那就不得而知,以我的看法,你最好捨下尋寶之事,全力先去查出凌姑娘下落。」他停一下,接著道:「我入山之際,已帶來一個山中居氏。已付給他銀子,此人目下就在崖下等候。」
她看得出三個男人對她欽佩之情,心中感到萬分得意,當下沿著崖邊走去,到了一處突出的崖邊,低頭看時,發覺地勢甚佳,不但可以見到顏峰,並且丟索之際,無名氏不會看見。
辛龍孫道:「真氣死我了,我用力向石蓮花上蕩去,但蕩到石蓮花三尺以內,力量就用盡,如果勉強向石蓮花上飛落,這麼猛的衝力,把那朵石蓮花壓斷不可。」
瑛姑掣出那柄吹毛斷髮的淬毒短劍,劃出一道藍汪汪的光華,直向無名氏攻去。另一邊祈、辛二人,也一齊發招夾擊。
她走了之後,顏峰突然現身,輕輕道:「我已想出另一條妙計,可以一舉把這一干人都弄死!」
辛龍孫冷笑一聲,道:「藍兄竟然忘了煩惱峽之事麼?哼哼,此人若不趁早除去,日後定然會用別的手段害死我們。」
瑛姑道:「藍公子已守候在前面要道,丁嵐如果要去找無名氏,必須經過那兒,藍公子便可以手攔截,我們待會見如果不見丁嵐回來,便可趕去接應,憑我們三人合力,定能擊斃那廝。」
藍岳恍然道:「是啊!這顏峰武功高強,尚是其次,反是他心計之工,難以防範!」
顏峰又道:「現在不要多談,我們趕緊上前,你追上他們之後,可從另一條路找到我,如此他們便不會疑惑我們之間的關係。」
藍岳朗朗道:「只要你捨得,我也退出!」
顏峰眉頭一皺,道:「我說的是老實話,你用不著激我。不過,我們不妨動一動腦筋,趁此機會,早點暗作安排。」
瑛姑見了他,微笑道:「我也走開一下,請你在此等候,免得藍公了回來時,找不到人!」
神指丁嵐悄悄退開,坐在草中忖道:「幸好我沒有冒失去找無名氏報訊,不然的話,藍岳一身武功傳自帝疆四絕,極是高強,動起手來,一時三刻不能走,於是顏峰和瑛姑接著趕到,我非死在他們手底不可。」
那石崖內凹之處,有朵大如桌面的石雕蓮花,顏峰落腳在上面,只見這朵石蓮花彫工甚是精美,每一瓣都光滑細微異常,甚且隱隱浮動著蓮花那股清香。
瑛姑微微一笑,道:「顏公子的話絕不會假。老實說,就算有人迫他把玉貓丟掉,他也不肯。」
祈北海不解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顏峰道:「這話很有道理,我且到那邊找處有樹蔭的地方休息。」
他迅即縱回,只剩下神指丁嵐一個人,轉瞬間藍岳和瑛姑一齊出現。
藍岳道:「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無名氏身形一晃,祈北海歡呼一聲,以為他一定要跌出突岩之外。那知從無名氏那邊有一股奇重的潛力「呼」地湧到,撞得他一陣暈眩,若然不是閃避得快,這一下就要了他的性命。
石壁上那人道:「顏公子沒有事吧?」
無名氏道:「怎麼啦?」
無名氏道:「你高興就等,不高興也沒有人強迫你留在此地。」
顏峰面紅耳赤,怒道:「我顏峰豈是這種無恥之輩,何況凌姑娘的下落地址,早已坦白說出。」
顏峰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凝目尋思。
無名氏精神一振,道:「她在那裏?」
無名氏沉思一陣,突然道:「我下去試上一試,兩位意下如何?」
祈北海怒道:「胡說八道,我怎會突然放手?」
他卻是手足並用,先從突岩邊緣處爬落去。那塊突岩約是五尺許厚,因此無名氏一下子就到了盡頭,再往下去就是內凹之處。
藍岳道:「請丁兄趕緊施展絕技,那廝果真像隻耗子似地躲起來啦!」
瑛姑失望地道:「看來財神錢乾的話,並不虛假,必須要找到一個普通人才行!」
瑛姑道:「現在我先設法把這條長索丟給顏峰,讓他先套住石蓮,無名氏跌下去的話,就不會把這個抱住玉貓的人跌死。」
無名氏道:「你放心好了,若是找到秘圖,你的一份,包在我身上。」
無名氏沒有言語,沉思地走開一邊。他不知不覺中走到一叢樹林旁邊,突然間一股微風直襲身上。
無名氏道:「你們一心一意想得到財神錢乾的遺寶,便不擇手段,這等行徑,與盜匪何異?我絕不答應!」
神指丁嵐目光一轉,恰恰見到無名氏向他點頭,於是應道:「好吧,顏公子如果有本事擺脫我,我可就服氣啦!」
顏峰「噢」了一聲,道:「原來是神指丁嵐兄趕到,我的運氣還好。」他說話之際,迅速向石壁上縱去。
無名氏道:「這件事辦不到,一則我答應過如果他前此所說凌玉姬的藏處乃是屬實的話,便不殺他。二則玉貓尚在他手中,若是殺他,那玉貓也難以保全。」
丁嵐道:「利害衝突之際,便會有忽友忽敵的事情,往後你如果見我解下頸上的紅巾,就是表示他們所說的話不可相信。還有就是關於凌姑娘的消息要告訴你。」
那邊傳來談話之聲,他緩步走過去。只見顏峰、瑛姑等人已經上來。
他正在懊惱不已之際,底下突岩上的祈北海大聲道:「喂,老辛你怎麼啦?我已用盡力量使你搖蕩。」
眾人都不做聲,無名氏接著又道:「今晚之舉如若成功,接著和-圖-書而來還有許多艱險遭遇無疑,諸位最好各自找個地方休息一會。」
藍岳晃身欺進,朗朗大笑道:「無名氏,你冒什麼大氣?」笑聲中猱身發掌,凌厲攻去。
瑛姑道:「那也不好,我們留下此人,尚有用處!」
祈北海和辛龍孫答應了,祈北海道:「若然那孩子不聽話,我就先教他吃點苦頭,包管乖乖跟著來。」
藍岳也有此懷疑,但他卻矜持住不問出口,這時聽辛龍孫說了,便也附和一聲。
瑛姑接口道:「公子之言有理,其實無名氏他也曾被辱於煩惱峽,是以相信他也會同意趁早除去這個武林大患。」
藍岳等人連聲稱妙,當下魚貫爬落那塊突岩之上。
現在他只暗暗焦急沒有機會可以向無名氏暗通消息,他不但在感情上不想無名氏被害,同時忖度大勢,也深深覺得無名氏絕不能被害,不然的話,顏峰就無人可制。等他害死了藍岳等數人之後,自己絕難獨善其身而不被他殺死滅口。
此人突如其來,委實令人驚訝,瑛姑等人都不禁煞住招數,回頭瞧看。
無名氏微哂道:「瑛姑第一個就不答應。」
神指丁嵐道:「兄弟出道以來,閱人千萬,卻只佩服公子一人。」
崖頂上埋伏著的幾人,此時面面相覷。要知他們深悉無名氏武功高強無比,如果他不是吊住一個人,因而只剩下一隻手而縱躍不便的話,其勢萬萬不能把他擊落懸崖。
祈北海喃喃道:「老辛不行的話,我大概也不行。」
瑛姑最先瞧見那人手中的紅色圓彈,面色大變,尖聲叫道:「大家停手,且看他有什麼話說。」
她點點頭,迅速地縱向崖壁,無名氏接著道:「夏姑娘業已趕往洛陽。」
神指丁嵐和藍岳瑛姑等三人在另一邊坐下休息。丁嵐極想找個機會及早把這一干人的詭計陰謀通知無名氏,但一時未得其便,好在天色尚早,不須著急。
藍岳等人聽了這話,都為之一怔。瑛姑深知無名氏一身武功,難以力敵,如果他及時摔掉顏峰,得以放開手施為的話,自己這邊四人萬萬殺不死他,因此,她必須及時制止眾人動手,免得露出破綻。
藍岳道:「兩位何故要殺死顏峰?」
顏峰怔一下,道:「我適才大意失手,跌落崖下啦!」
無名氏又接口道:「請抓緊繩子,我要借力吊落去啦!」
祈北海還不曉得是什麼一回事,藍岳已經朗聲喝道:「諸位小心此人借力反擊的功夫!」
只聽無名氏的聲音道:「顏兄且忍耐一陣,目下夏姑娘已兼程赴洛陽,等她返回之後,如果凌玉姬安然無恙,才能放你上來。」
瑛姑眼珠一轉,道:「那還不容易,我們落到下面,如此這般,必定可以打起來。」
瑛姑道:「此舉可要花費不少時間。」
辛龍孫一面解開腕上細繩,一面道:「那財神錢乾真可惡!」
藍岳劍眉一皺,道:「找不到那塊秘圖麼?」
顏峰道:「都依你們就是。」
瑛姑等人詫異地望著他,無名氏微微一笑,道:「如果你們不敢相信,也不妨出山去找。不過我先向各位講明一件事,那就是任何人以不正當手段,迫害無辜,使之服從命令的話,我絕不客氣。」
天色已黑,他們四人一同動身,潛行到那天隱崖崖頂。
他聲音這中,隱隱流露出惡意,無名氏眉頭一皺,道:「我還不累,不必勞煩祈兄。」
顏峰不再堅持己見,道:「你怎麼會懷疑他去向無名氏報訊呢?」
他大喝之際,向左邊堵截過去,祈、辛二人一聽有理,便緩緩移到右邊。
他們一直掘了五尺多深,但是仍然毫無所獲。
顏峰道:「自然是真的,你自家也說過不相信我會有失手的情事。」
他哼了一下,接著又道:「但這一回我們仗以炸死無名氏等五人,自己卻不虞受傷,或許是天意如此。」
神指丁嵐手指微動,似是要向他發出掌中的紅色圓彈。
顏峰「哼」了一聲,面上流露出慎重尋思的神色。忽地眉頭一皺,道:「他們來啦,這件事容我考慮一下,到時始行作最後決定。」
上面的藍岳運起內勁,使他停止搖蕩之後,又大聲道:「顏兄且等一等,無名氏有話要說。」
瑛姑停在兩丈高的地方,低頭道:「我知道,所以你們不可讓顏峰回到上面來。」
他愣了一下,便把線團收起,他雖然不知那人來歷,但有一點可以確定的,便是此人對他絕無惡意。
藍岳和瑛姑照著他的話,穿入樹叢之內而去。神指丁嵐站在原地,等了一陣,轉眼向一塊山石望去,只見一道人影「唰」地躍下來,正是那面長如馬的顏峰,他微微一笑,道:「由此足見丁兄仍然對兄弟處處維護。」
祈北海洪聲道:「那玉貓既然沒有用,要等下去,卻怕遲則生變,因此我不如趁顏峰沒有反抗之力時,把他丟下去。」
丁嵐心知顏峰乃是要更改計劃,如果無名氏並不死在祈、辛二人手下,便改藍岳,瑛姑二人撲下,他本人則與自己守在崖上。
神指丁嵐心中頗覺疑惑,但卻詐作不知,凝神細查一下,道:「顏峰聰明過人,他大概見我跟來,所以弄下好些手腳,我看他多半由此路繞到林後,你們兩位先行一步,我再查看別的方向,隨後就可追上兩位。」
他一面運功站穩在石蓮之上,免得被勁烈山風捲動腳步,一面提口丹田之氣,大聲喊道:「喂,崖下可是祈北海、辛龍孫兩位?」
他和瑛姑隨後追去,一會就追上藍岳。藍岳不悅地哼一聲,道:「你們可是認定我敵不過顏峰?」
藍岳插口道:「兩位此舉是什麼意思?」
顏峰得意地笑道:「你沒有想到現下的形勢麼?無名氏和祈、辛二人在一起,等到晚上動手之時,無名氏勢必要自行出動,少時只要祈、辛二人一鬆手,無名氏便跌落懸崖之下,焉能活命?」
但形勢變化出乎他意料之外,那辛龍孫大概想穿他的毒計,所以不要無名氏抓細繩,這一來所有計劃,皆成空幻。
那人陰聲而大笑,道:「這也說不定,我對無名氏並無十分好感,只是顧念底下那人手中的玉貓而已。」
藍岳、祈北海、辛龍孫三人都不是孤陋寡聞的人,是以一聽「五雷神彈」之名,都凜然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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