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今夜即將發生的事情，我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

「我將盡可能快地趕回來。」德克爾說，「我怎麼找到你呢？」

「如果我是個與你年紀相仿的人，你也會跟我爭論，不同意我這麼做嗎？」

麥基特里克一隻手抓住車門把手，正在邁步下車。在黑沉沉的雨霧中，只能隱隱約約看見他站在路邊的身影。

「我不是想說服你。喏，你最好帶上這個。當我得知你要飛來羅馬時，我叫他們ｈｔｔｐs://ｗwｗ•hｅtｕｂｏoｋ.cｏm.ｃom送了個包裹到公司辦公室。我一直在等待，看是否有必要把它交給你。」

「……不。」

「我不會讓你說服我改變主意的。」

「我不認為兵分兩路是個好主意。」

「慢慢駛過這個地區，我會找到你的。」麥基特里克關上門，把手槍掖到西裝裡面，轉身走開，隱沒在黑暗之中。直到這位老人籠罩在雨霧中的身影消失在飛雅特車和_圖_書燈的照射範圍之外時，德克爾才開動了汽車。

「也許我的兒子已經在這裡面了，也許他正在來這兒的路上。如果我們倆都到下一個地址去，我們也許會無意之中錯過他的。可是如果像這樣把我留在這兒，至少這個地方不會出事。」

「看來他還沒有來過這兒。」汽車內的聲響使德克爾迅速轉過身去。

「可是……」

「城市大學。」德克爾停下來對照一下地圖，驅車拐上一條窄街www.hetubook.com.com，然後又拐上另一條窄街。這些街一條比一條黑暗，一條比一條狹窄。他努力辨認著一個接一個擠在一起的建築物上的門牌號碼。在一扇門前，他停了下來。「就是這個地址。」

「你這是要……」

然而，在滑溜溜的地面上，他必須全神貫注，才能既開得快，又防止出事故。前一夜他睡得很不踏實。由於休息不足，他至今沒能從時差綜合症中恢復過來。現在，他越發感到睏倦。他的眼和-圖-書皮發澀，腦袋疼痛不已，耳後部有種壓迫感。

麥基特里克隔著車窗睜大眼睛朝外望去。「一切都很平靜，沒有燈光，也沒有警察。」

「等等。」德克爾說。

「這下你沒話可說了吧。」麥基特里克開始關車門。

麥基特里克的黑眼睛裡充滿熱切之情。他端詳了德克爾一會兒，然後接過了手槍。

令人吃驚的是，年齡那麼大的麥基特里克沒有表現出一點時差綜合症的跡象。他高高的身材依然坐得筆直。他指指外面m.hetubook.com.com問：「那些高大的建築物是什麼地方？」

「帶上槍，要不然我不會讓你留在這兒的。」

「一把手槍？」麥基特里克吃驚地說，「你真的認為我需要用槍對著我的兒子？」

「我拒絕……」

「雖然已經過去許多年了，」麥基特里克不失尊嚴地說，「但我仍然記得應該如何跟蹤監視。把我留在這兒，你一個人到下一個地址去。」

雨越下越大。德克爾想，唯一對我們有利的條件是，現在是深更半夜，沒有交通堵塞來耽擱我們。